第五百三十一章 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要不然……」
何止挺好,簡直樂瘋了。意念當中,小蛇瘋狂地竄來竄去,甩尾巴,翻筋斗,一會兒盤到這個上面,一會兒又盤到那個上面:
它身體一漲一縮,光華隱現。格雷特也不知道這契約之靈是不是要進階,看這樣子,就想把它收回。小蛇卻急促地傳來意念:
賽瑞拉又好氣又好笑:
格雷特第一次知道,原來虛體生物也能吃東西。不過小蛇確實在吃: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吃,又急又快,生怕被人搶了。一邊吃,一邊瘋狂傳來意念:
「我下去看看?幫你把小蛇抓回來?」
格雷特手掌頓在半空。
龍涎?
「這就開始冥想了?」
「我還要吃!還差一點!再吃一點!」
小蛇卻不知道什麼叫噁心。它美美地吃了一大頓,不時在意念中嚷嚷著「好吃好吃」、「新鮮的美味」、「比以前那些好吃多了」。格雷特心裏一動,悄然問它:
格雷特看得好笑。那小蛇偶爾低頭,和-圖-書蛇腹已經鼓起了好幾團。這個世界的蝰蛇雖然並不能化龍,但是毒|龍遺留下來的東西,對蛇靈也有相當大的益處。逮住機會,自然要狠命吃一頓了。
「你嘗得出味道來?」
「當然!我前一個主人,辨識草藥,全是靠我!」
賽瑞拉伸手去捉,也捉了個空。格雷特微微閉眼,感受著眉心傳來的鼓脹感,嘴角一勾:
千萬別告訴我是毒|龍的龍涎,噁心死了!
「喂,這裏不是冥想的地方啊!那麼暗!那麼窄!還要漲潮的!再過幾個小時,這兒就不能待人了!」
小蛇傳過來一股疑惑的意念,似乎是聽不懂格雷特在說什麼。格雷特也不著急,安安靜靜等它吃完、吃足、吃撐,化為一道閃電,再次射回他掌心。
它往前縱身飛撲,扎進一團黏黏糊糊的膠狀物中,大口吞吸起來。格雷特愕然:
不來了不來了,老老實實揣回去,想別的轍吧。
格雷特索性換了一個姿和圖書勢,讓自己靠得更加平靜安穩,微微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小蛇那邊,才開始一段段地傳來影像:
「好吃的!——比剛才的更好吃!」
賽瑞拉猝不及防,趕緊伸手去拉,在格雷特砸進水裡之前,險險把他拉了起來。再一看,這傢伙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薄薄的眼皮下面,眼珠好久才輕輕一轉——
說到這裏,整個人晃了兩晃,一頭栽倒。
他一把抓住賽瑞拉的手臂,沉吟一下,猶豫著要怎麼阻止。就這短短片刻工夫,又是一股情緒傳入心底,格雷特一怔,忽然道:
「那……海水的味道,和淡水的味道,你能區分嗎?」
砂礫中磷光閃閃,有零有整,上面還有細密紋路,顯然是毒|龍平時蹭下的鱗片。小蛇就趴在這些鱗片上,從這一片吃到那一片,從那一片吃到這一片,搖頭擺尾,不亦樂乎。
「這……」格雷特有點躊躇。他倒不是擔心賽瑞拉的安全:區區一條火炮都打和*圖*書得死的毒|龍,它的龍巢能困住賽瑞拉,那才是個笑話。問題在於,那是毒|龍哎!
「等等,先不用下去。……它說它挺好。」
搖了幾搖,格雷特閉目不應,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沉的冥想,一時半會兒醒不轉來。
「說好陪人家來玩的,怎麼自己就冥想起來了……哼,要不是有我在,可以把你拎回去,就洞里這些人,不得把你放在木筏子上,讓你一路濕淋淋地飄回去啊!」
毒|龍哎!
這一次,小蛇沒有像往常一樣,盤繞在橡木杖上,呼呼大睡。它尾巴一屈一伸,直接彈起。在格雷特伸手阻擋之前,已經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它眉心,消失不見。
——以賽瑞拉的魔法控制能力,召喚出來的秘法眼都能當場碎掉,那他用秘法眼戒指召喚出來的同款,估計,也活不了三秒鐘……
雖然過程很有趣,但是,她也不想再來一遍了……
這條小蛇要是丟了,或者,吃了不對的東西乾脆炸了,格雷和_圖_書特再去弄條新的來,那得有多麻煩啊!
賽瑞拉沒奈何,把人拎起來往背上一甩,嘟嘟囔囔,踮著腳尖往外走:
「那,海水和普通的鹽水呢?」
「小蛇怎麼了?」
賽瑞拉有多愛乾淨他是知道的,那是能夠天天扔三五個熾焰法球,就為了燒水洗澡的程度。為了自己的小蛇,讓她沾一身髒水?
賽瑞拉的秘法眼破碎。
水底相當遼闊,特別是對於身材嬌小的蛇靈來說,簡直大到無邊無際。碧潭深深,下方鋪滿雪白砂礫,仔細一看卻各有形狀,有骨骺,有骨幹,有關節,分明是毒|龍吃剩的累累白骨。
格雷特費了多大勁才弄到那條小蛇,她全程參与,一清二楚:倒不至於千辛萬苦,但是,實實在在,往返折騰了幾千里路。
月輝小公主開始捲袖子。身上白光蒙蒙,散發出一片一片的魔法光輝,耳畔腮邊龍鱗隱現:
一彈就是好幾尺,再一彈,又衝出去好幾尺。很快到達水潭邊緣,小蛇用尾巴支和_圖_書撐住身體,豎起軀幹左右觀望,片刻,又是一股激烈的歡喜意念傳了過來:
不管賽瑞拉在不在乎,格雷特自己,首先就過意不去!
颯!
賽瑞拉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這又是什麼?
……啃這些鱗片得啃多久?砂礫當中的鱗片有新有舊,有的氣息都快散盡,光靠小蛇這麼挨著吃過去,實在效率太低了好吧……
「我的!我的!全是我的!我要——吃掉!」
格雷特嘆口氣,和它溝通了一會兒,驅使小蛇離開沙地,向水潭邊緣游去。它也不搖頭擺尾,而是蛇尾蜷曲成弓形,用力一彈,利箭似的向前射出——
「它好像是吃了太多的東西,撐著了,要回我的冥想世界里去消化……它說了,消化完了,應該就能進階了……等等……」
「肯定能啊!海水多咸啊!」
「好吃!好吃!從來沒吃過的東西!——我感覺我要長大了!再讓我吃一會兒!」
下面的環境怎麼樣?會不會是一潭黏糊糊的、發綠髮臭的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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