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法羅長老詢問了前因後果,表示「這是好事,契約之靈有了收穫,是可以反哺主人的,恭喜恭喜」;
他在空間袋裡一陣亂翻,又翻出幾隻試管。血液,疑似高血脂;血液,疑似痛風;血液,疑似糖尿病;血液,疑似貧血……
格雷特小心探頭看她一眼。吵醒睡覺的龍族,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總之他是不打算嘗試的。伸手一勾,桌上就飛過來一隻杯子,造水術發動,倒下來半杯清水。
賽瑞拉趴在桌子另一邊。她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枕著胳膊,睡得一張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夢裡看到了什麼,口水都快要流了出來。
青霉素注射液……
「怎麼不一樣?」
「……」
勒布朗大法師過來溜了一圈,表示「沒事,保持安靜,讓他冥想就好了」;
冥想過程中感覺不到時光流逝。外面的人來了又去,房間里喧嘩了又安靜,格雷特也不在乎,全心全意,沉在冥想當中。
小蛇動作敏捷,塞瑞拉的反應卻是hetubook•com•com更快。有時候,來不及躲開,就被少女在小腦袋上輕輕一按。
蛇形驗血儀啊這是!
一撮葡萄糖,溶解在水裡;
氯化鉀溶液;
嘴上說的隨你,格雷特卻不敢再嘗試其他藥劑。萬一哪一樣龍族扛不住呢?萬一把她這嬌嬌嫩嫩的嘴唇,粘膜燙出個泡呢?
「這個好淡啊!」
「我調製兩份鹽水,你能分辨它們的不同嗎?」
小蛇在他手腕上盤旋來去,有點疑惑。格雷特收拾好碗筷,用試管取了兩份液體:一份0.9%生理鹽水,一份林格氏液。清澈透明,同樣溫度,往桌上一放。
「這個就真的不用了!」
比如林格氏液和生理鹽水比較接近,又和口服補液鹽有一點像;
一溜擺開,再放上一試管正常血液,對小蛇指了一指:
「這個也不好喝!和那個——你說是酸的——有點像,但是不一樣……」
「沒有酸啊?」
賽瑞拉抿抿嘴唇,舌尖輕輕一舔上齶:
矮人長和-圖-書
老在他床頭站了有半刻鐘,嘟嘟囔囔了好一會兒,然後表示「沒事,生命氣息很強」;
很顯然,這個問題超出了小蛇的表達能力。它在格雷特手腕上盤旋幾圈,腦袋上下點動,硬是沒有什麼消息能傳過來。格雷特也不著急,擺開一套鍊金器材,繼續配藥:
小蛇一頭扎了進去。沒一會兒,就傳來反饋:
賽瑞拉看得歡喜,伸手逗它。小蛇用尾巴卷著格雷特手腕,直起半截身子。一顆腦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和賽瑞拉躲閃著玩兒。
濃硫酸,濃鹽酸,濃硝酸,稀硫酸,稀鹽酸,碳酸氫鈉溶液,氫氧化鈉溶液……
「上!」
青霉素溶液很像生理鹽水,但是有一股非常沖的味道,牛痘注射液就柔和得多……
格雷特大喜。小蛇給力啊!雖然報不具體數值,不能做定量分析,至少也能定性了!
「啊?什麼?」
「哎哎哎!這是濃硫酸!不能喝的!」
再到被一位少年巫師收為契約之靈,隨著他風霜雨雪https://www.hetubook.com.com,踏遍荒原。嘗草藥,斗毒蟲,治頑疾,戰猛獸……
格雷特開開心心乘船出去,閉著眼睛讓人背回來。鬧了這一出,當場就驚動了一大群人。
「這個不好喝!呸呸呸!一股肥油味兒!」
格雷特在冥想狀態中鎮定心神,接受著小蛇傳來的一波一波,無休無止的記憶。從破殼,到成長,從捕食,到佔據巢穴。
還是算了,換個安全點的……
不料就這一點點動靜,已經驚醒了銀龍少女。她揉揉眼睛,撲通跳了下來:
他心念一動,小蛇就從這個試管,游到那個試管。腦袋埋進去,停留片刻,拔|出|來;再換一個,埋進去停留片刻……
幾十年的孤寂之後,又和一個新的對象達成契約,在他操控下,看到從未見過的景象……
賽瑞拉奮力把他推了出去。
等到他把所有消息理順,睜開眼睛,船艙中已經暗了下來。一燈如豆,【不滅明焰】的光亮被磨砂玻璃罩著,只能照亮桌上尺許方圓。
賽瑞拉托著腮www.hetubook.com.com幫子坐在燈下,高高興興旁觀。小蛇嘗一口,她也跟著嘗一口;小蛇沾一滴,她拿起來一口乾……
「不一樣。」
桌上放著一份晚餐,也不知用什麼東西保著溫,蓋子上朦朦朧朧,全是水汽。船艙外海風呼嘯,水聲嘩嘩,顯然已經離開海島,張開風帆,正在趁夜趕路。
一撮口服補液鹽,溶於100毫升蒸餾水:
「好像長大了……」格雷特伸手給她看。那條小蛇長了一倍,粗了一圈,盤在他手腕上。挨挨蹭蹭,不住的向賽瑞拉吞吐蛇信。
「格雷特!你醒啦!」
碳酸氫鈉溶液;
「那條小蛇怎樣了?」
格雷特又驚又喜。他一口氣排出長長一列試管:
片刻功夫,小蛇瘋狂傳來一大堆信息:
它吞了許多毒|龍氣息,塞瑞拉指尖又矇著一層光華,這一按居然能接觸到虛體,把它直接按趴在桌面。一時間,船艙里清清脆脆,到處都是少女的笑聲。
「這個味道不錯,有點像那個……那個……你說是甜的味道!」
口服補液鹽比起林和-圖-書格氏液,多了一點點葡萄糖的味道,又少了點兒什麼東西;
雖然辨別不出酸鹼味道,卻能夠給格雷特指出,哪個激烈,哪個柔和,從強酸到弱酸,從弱鹼到強鹼,按順序排列,半個都沒有搞混。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格雷特隨便她和小蛇去玩,自己狼吞虎咽,把那份晚餐打掃乾淨。這才伸出手腕,讓小蛇重新纏了上來,凝神和它溝通:
只能說,以前在醫院的時候,為了安慰病人學過的經文,還是有點用的嘛。
契約之靈的記憶繁複也單純。視覺,聽覺,嗅覺,還有超乎其上的靈感,一股腦兒灌了過來。
「算了,隨你吧……」
小蛇一樣一樣「品嘗」過來。雖然說不出區別,卻能夠記住哪個是哪個,哪個和哪個比較相近:
格雷特放空腦海,讓自己的心神一片空明,死命暗示自己:
甚至血族的特爾古侯爵,也慷慨地表示「實在不行,我可以給他一點血……」
混合了牛痘的生理鹽水注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