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擦!別弄死我的病人!

艾爾溫子爵緊緊握著格雷特的手,感激之情噴涌而出,幾乎語無倫次。格雷特臉上笑得幾乎僵了,還沒等到他放手,不得不喊了一聲:
「您看,這個時候,左心室的血液,有一部分向右心室分流……現在治好以後,從血流圖像上看,血液都射入主動脈,沒有漏到右邊去……」
只是一個病例,足夠穩當嗎?或者,想辦法請求他多找幾個病人,多治療幾個練練手?
無非就是花點小錢嘛!一人一個麵包,讓父母送孩子過來,到格雷特這裏做體檢,方便的很!
一天一個也沒找到,普普通通;
病人量大管飽,依從性強。病人父母聽話,至少不會因為查出心臟疾病,就說是因為聽診造成的,抄起刀子砍過來~~~
格雷特使盡了渾身解數。聽診、心電圖、心臟彩超、心血管造影……
「把藤蔓插|進心臟……聽起來就很可怕啊!萬一死了怎麼辦?」
橡膠成品也出來了,橡膠管做的聽診器可以人手一套,正好訓練大家聽診技能——
當天晚上,夜色降臨后沒多久,格雷特就等來了女孩的父母。做丈夫的是個碼頭工人,一身汗臭,進門就深深鞠躬:
「女士,您能和我們來一下嗎?有些事情想和您談談……」
「你的判斷是對的。」他神色肅然,向馬修牧師點了點頭。然後,轉向那個看著像女孩母親的婦人,抬手一引:
「哦,對了,患病兒童如果是有錢人家的,最好自己負擔診費。另外,治和*圖*書療藥水的費用、片子的費用,還是不能免哦~~」
比起前世的醫學生,只能用同學們當成實踐對象,見習的時候要厚著臉皮拜託病人允許自己檢查,這兒的治療者,簡直太開心了!
艾爾溫子爵終於放下心來,把自己的兒子帶到法師塔,由格雷特出手醫治。術后複查,房間隔修補完整,左心房、右心房之間沒有血流通過,心率正常,心房開始縮小……
「那……如果死了的話……」
「抱歉抱歉!」
「是這樣的。我們在治療過程中,會盡量小心,保護您女兒的生命安全。但是人體的奧秘數之不盡,我們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夠萬無一失。」
「死了我賠!現在讓她,給你們一個金幣,如果死了,再給你們十個金幣!夠不夠?!夠不夠!」
艾爾溫子爵原本出於好奇,在一邊聽個熱鬧。聽格雷特給他解釋了一遍,兩遍。聽到第三遍,格雷特還在微笑著解釋,子爵已經煩了:
「啥?!」
艾爾溫子爵看得如痴如醉。
「一言為定!」
「我要回去和我男人商量……」
態度謙卑到了極點。然而,格雷特和他們做術前談話的時候,卻是磨磨唧唧,猶猶豫豫:
艾爾溫子爵暴躁。之前都講好的,拿報酬來體檢,查出有病就讓這裏的牧師醫治,怎麼現在說要商量了!
最後,指著造影做出來的心臟血流圖像,配合【無聲幻影】,仔仔細細給子爵閣下講解:
格雷特笑盈和圖書盈的問他。艾爾溫子爵猛然驚跳一下,回過神來:
格雷特甩了甩頭,想不起來,索性開始第一遍回訪。照著地址簿,找到前兩天剛做完的那個女孩家裡,剛推開門臉色就變了:
與家屬的談話進行得很艱難。貧苦婦人文化程度有限,理解能力有限,格雷特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讓她明白手術的必要性、做法和風險。然後,她的答覆是:
格雷特向她點點頭,盯著心電圖看了一會兒,動手去做心臟彩超。冥想圖景中,超聲波反饋悄然展開:
會不會觸怒這位法師閣下?
「心臟手術關係重大,一家人商量也是理所當然。那麼,你們什麼時候來?這是最後一個名額了,你們不來,明天找到別的病人,就給別人免費治療了喲~~~」
格雷特挨個妙手回春,病歷攢了厚厚一疊,只等湊滿十個發大論文。阿爾瓦夫人已經通過老師牽線搭橋,拿到了《奧術》主編的承諾:
「尊貴的牧師老爺……」
如此神乎其神的治療技術,把藤蔓插|進心臟,引導心臟里缺損的部分長出來,治療一次的費用,感覺一兩千金幣根本不夠啊!
格雷特飛奔而去。到地方一看,治療床上躺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旁邊,馬修牧師手裡雲屏高懸,那心電圖一看就不正常——
艾爾溫子爵猶豫沉吟,在兒子的生命安全,和一筆顯然遠超預算的人情之間,暫時無法做出決斷。格雷特把他的掙扎看在眼裡,微微一笑:https://m.hetubook.com.com
等等,怎麼總覺得忘了些什麼?
「哎——別這樣。」格雷特伸手一攔,笑著讓他息怒:
「我的手——」
目光微側,床邊站了個穿著圍裙的婦人,裙子上東一塊西一塊,全是補丁。手裡牽著一個,背上還背著一個,顯然是拖家帶口,一起來做檢查。
「你要治療我的兒子,我為您做一些事,那是理所應當的。只要你有需求,我一定竭盡全力去做——」
砰,砰,砰,砰,心臟一下一下,有規律的跳動。收縮,舒張,鮮血灌入心臟,向外射出……
「能不能不治?」
「是這樣的,我在做一個接生婆的培訓計劃,由她牽頭。您和孤兒院、濟貧所的管理者關係比較好,能否請您幫忙介紹一下,讓為濟貧所服務的接生婆,來我們這裏接受培訓呢?」
格雷特吸氣,吐氣,發揮前世在急診科培養出的耐心,準備解釋第四遍。還沒開口,艾爾溫子爵猛地一拍桌子,扔過去一個金幣:
這篇論文,只要病歷全部核實,十個病人術后都能生存滿一個月,就給他發在《奧術》上!
子爵閣下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艾爾溫子爵被格雷特說破心思,一時有點赧然。他糾結了一下,硬著頭皮道:
可能是因為,自然神教的牧師,就是見不得窮人受苦,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他們吧!
嗯,就算真的砍了,這些平民的武力值,也砍不動法師護甲。
即使不是施法者,通過種種手段,也能https://m.hetubook.com.com用自己的眼睛看見……
然後,順便用介入手段開展治療,修補好心臟缺損,再做一次心血管造影。
「我們一定來!今晚一定!」
懷揣著對再發一篇《奧術》的嚮往,格雷特,以及他醫療所里的其他治療者,幹勁越發高漲。每天聽心音、拉心電圖、做心臟彩超,忙得不亦樂乎——
一天找到兩個,哇,今天運氣爆棚!
「還想再找一些病人,讓我嘗試治療嗎?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您得幫我一個忙——」
半個月時間,成效顯著。攢了四個房缺,兩個室缺,一個肺動脈瓣狹窄,一個主動脈瓣關閉不全。謝天謝地,沒有法洛四聯症。
「這個孩子的心臟疾病,和令公子有點不一樣。令公子是心房間隔缺損,這孩子是心室間隔缺損……」
「怎麼樣?令公子的病,您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室缺比房缺更加麻煩,主要是心室負責射血,肌肉需要更加強健有力。但是在圖像上,分流的影像,只有顯得更加鮮明。
這個項目終於做完了……再等一個月,所有病人回訪完畢,補上最後一點治療,就可以發大論文了……好累……
「她怎麼病成這樣?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格雷特再攔已經來不及了。丈夫的雙眼瞬間爆出光芒,反而是妻子哀鳴一聲,縮起身體:
艾爾溫子爵趕緊鬆手,連連道歉。格雷特收下他的診金和禮物,送他出門,長長透了口氣:
法師塔里,艾爾溫子爵的注視之下。
「太m.hetubook.com.com感謝您了!這孩子的第二條命,就是您給的啊!我們家族的榮耀,得以延續,都是因為有您的幫助……」
「萬一治死了?牧師大人好心好意給你們女兒治病,萬一治死了,又不是故意的,能怎麼辦?想治就治,不想治就走,尼維斯不缺想治的人!」
「之前九個都活得好好的……可是萬一我女兒死了呢?」
艾爾溫子爵大大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做起來確實有點麻煩,但是比他原計劃當中的代價已經小了很多——至於諾德馬克法師為什麼想做這些?
「諾德馬克法師!您來看看這一個!」
「哎呀,沒那麼嚴重。」格雷特笑著搖了搖手,指向喬安娜:
手術終於順利進行。小姑娘接受完治療,在醫院里觀察了一天,安然無恙,被父母領走。第十例,順利完成!
格雷特天天坐在家裡,就有人送病例上門,簡直樂開了花。
之後半個月,一邊牽線搭橋,一邊派人跑遍全城,到處搜羅貧苦兒童。孤兒院的孩子找完了,就掃蕩各個貧民窟:
「不……不用了……」
心臟搏動,人體最重要的力量來源之一,屬於神靈的禁區,就這樣在格雷特手下揭開了它的奧秘。
一天找到一個,算運氣好;
夫妻兩個同時一縮。格雷特抬手攔了一攔,繼續微笑:
再找十個八個病人……一兩萬金幣……這筆人情,欠得起嗎?
這個東西,一天聽100人,連聽十天二十天,正常的心音、呼吸音是什麼樣子,怎樣都能聽熟了。
「啊!那……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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