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這是備選方案之一。嗯，如果採用這個方案，要怎麼做？寫完以後，派人在大陸上散發？還是直接用【記憶編織術】，挑個人去傳播嗎？」
比如贖罪券什麼的？唉，也不知道這邊的光輝教廷，賣不賣贖罪券？沒準他們根本不賣呢，畢竟賣聖水就夠了……
「嗯，不行的話，索性找一些光輝教廷的神學研究者。最好一直清廉樸素，看不慣教廷核心人員作風，自己又享有盛名的那種。最好的最好，出身貧寒，年紀比較輕，有銳氣？」
雷霆之主同樣默默吐槽。轉念一想，格雷特更偏向魔法師，才是大家樂見其成的事兒。他淡定點了點頭：
這算是什麼？直覺嗎？
「我又不是光輝之主的信徒！我又不是研究神學的！我怎麼會知道！」
「這套理論，要嚴謹，完整，自成體系。最好，還要批駁現在光輝教廷的很多做法，從理論上否定他們……」
「怎麼了？」
老師開放了一大堆七、八、九級魔法的內部資料，不但有魔法描述，還有戰鬥記錄和影像描述，每天背得昏頭昏腦……
雷霆之主饒有興趣地看著格雷特。尼德蘭戰場上的消息，經過層層篩選，再經過評審會的討論，報到他們傳奇法師這裏來的，只有這麼幾條。
不料他並沒得到說教的機會。格雷特眨了眨眼睛，夢遊一樣，居然真的開始複述：
理論體系嘛，任何時候都是需要的。文藝復興也好，別的什麼也好，都要有理論體系指導才走得穩，走得遠和圖書。格雷特越說腦子轉得越快：
馬丁路德真要寫成這樣，創立新教是不可能的，被人打死，那是非常有可能的。
「啊？！」
他在心裏默默地噴了一個爽，繼續催促格雷特。格雷特被催逼不過，飛快開動著腦筋，決定再抄襲一下歷史：
「再然後？」雷霆之主越聽越覺得有趣。他索性把傳奇會議上面，大家討論到的事情一條一條，拿出來引逗格雷特發言：
魔法要練習，精神力要練習，物理戰鬥還要練習，在成為騎士之前，最起碼是不能停的；
馬丁路德那時候為什麼被保下了？好像因為他是德國人？對了，他是德國人，教廷在義大利，德國那邊想要獨立，大家不對付……
好在他現在背靠魔法議會，專業的事情，只要交給專業人員去做。格雷特淡定甩鍋：
格雷特想想又補充一條：
「然後就讓它去啊！肯定會有那些地方貴族，地方領主，既需要神術，心裏說不定還信仰一點光輝之主，又討厭被教廷管的，伸手幫忙的！」
「那要怎麼寫？具體要寫些什麼？」
「議會要和那些人取得聯繫么？要籠絡他們么？要資助他們，支持他們么？」
「尼德蘭戰爭目前呈膠著態勢，戰線停滯在中部一帶……」
沒錯，沒錯！雷霆之主暗暗給自己弟子點了個贊。事實上，不朽者提出該方案之後，立刻就被施泰納當頭噴回去，用的就是一模一樣的理由。
「格雷特，剛剛說的事情，你聽到了沒有？」
拜和-圖-書爾博大法師微微側目。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自然牧師似的——到現在為止，自然神教的教義，經典，你看過多少？背下來幾條？
「不服從教廷，仍然能夠有神術，神術不來源於教廷——這就是因信稱義啊！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搞出來了！這可是大殺器，玩好了，能直接分裂教廷的！」
格雷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可憐他這段時間多了一大堆任務，沒日沒夜，天天連軸轉：
以上都是初中，高中歷史書里看來的碎片知識。至於要怎麼利用，這可難倒他了，書上沒寫過啊！
事實上，這個方案討論出來以後，確實是那位死靈傳奇最感興趣。
「我覺得，可能需要一個理論體系，把這些神職人員統合起來。」他一邊飛速轉動大腦，一邊吞吞吐吐地說：
果然是死人骨頭，顱骨里都沒有腦子了，一個孩子看得出的事情，他都看不出來！
「那什麼光輝教廷，什麼神在地上的代言人，代行者，通通一邊去！」
複述到這裏，像是對平底鍋伸爪子，自己把自己燙了的貓似的，一下子驚叫起來。拜爾博大法師忍住一聲嘆氣：
這樣的緊張節奏之下，他在每周例會上開小差，也就是正常情況了。
但是，身為雷霆之主一系的弟子，天然就要比別人承擔更多責任。外界的局勢，變化，什麼都不知道，很容易被帶進坑裡，進而連累整個師門。
「啊？」
沒有人利用啊！
「然後呢？」雷霆之主微笑。格雷特瞪大了眼睛www.hetubook.com.com：
要不是施法者每天要保證8小時睡眠，不然第二天沒有法術，格雷特懷疑，老師真的能讓他一個通宵，再一個通宵，每天最多給睡4小時。
外人弄出來的，哪裡哪裡，總是不太對勁……
對了，九十五條論綱！
要怎麼利用？
好像歷史上，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之間殺得血流成河，一點不比十字軍東征死的人少……
他盯住了會議上走神的小師弟，預備著格雷特如果答不出來，就給他講兩句道理。嗯，不用太凶，小格雷特還是受教的……
「嗯？！」
「議會觀察到，尼德蘭出現了一批不一樣的聖職者……他們並不認為，自己的神術來源於教廷……咦！」
不朽者閣下甚至主動請纓，要遠赴大陸，去挑選一位合適的對象。然後，用九環魔法【記憶編織術】，把整套理論注入那人腦海……
何況現在例會還沒開始，老師還沒有來，是他們師兄弟們聚在一起，在看塔靈播報的近期消息……
「……格雷特·諾德馬克！」
「就是每個人可以直接聯繫神啊！每個人都可以自己讀經典，憑著自己的信仰和神聯繫，得到神術，誰也不比誰高貴！」格雷特兩手亂揮：
大師兄拜爾博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如果單純想當一個魔法師，自然可以埋首在實驗室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人家馬丁路德是專業神學學者啊！我又不是！人家是神學博士，神學教授，幾十年潛心研究！這麼長時間的研究是假的啊，人家至少吃透和_圖_書了教義啊！
他故意詢問。格雷特兩手一攤，理直氣壯：
一驚一乍的！
更不用說，站位不高，眼界不寬，對魔法師自己的發展，長久來說，終歸沒有好處。
易容術還沒達到老師的要求，每天至少要花一個小時；
「第三批上前線歷練的魔法師返回，傷亡率在3％以下，雷霆之角派出的魔法師無一死亡……」
我，這個《九十五條論綱》，讓我來寫，大概就只能寫成這樣——
「如果我腦子裡突然出現這麼個大長篇，我肯定以為我發瘋了，要不然，就是被別人的法術影響了。這種東西，還是自然長出來的好……」
「議會觀察到，尼德蘭出現了一批新的光輝神教聖職者，他們並不聽從教廷命令，甚至並不認為，自己的神術來源於教廷……」
「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他們可以用這套理論去宣傳，去影響更多人，去和光輝教廷對抗……」
「找一群自然神教、戰神神殿，和泉水女神神殿的牧師，一起起草啊！他們好歹是神職者！」
「因信稱義啊！」格雷特睜大了眼睛，一臉「你連這個都沒有想到」的樣子，比比畫畫：
格雷特搖頭，再搖頭。也就是他戰士等級不高，腦袋搖不快，否則怕是已經搖出了殘影：
「小格雷特說得不錯。」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在場所有人集體起立，轉身。在所有人行禮之前，雷霆之主揮了揮手，悠然道：
而引起他們興趣的只有這一條，先前熱烈討論的也只有這一條。而小格雷和_圖_書特，打著瞌睡，走著神，居然也就一眼盯住了這一條！
「最好不要吧？會做出這樣理論的人，多半都是信仰最堅定、最純潔的……直接資助反而壞事！讓地方領主去籠絡他們好了！我們籠絡好地方領主！」
日常的醫院工作要做，日常的下屬要指導；
第一條，因信稱義。人類因為信仰而與神直接連接，而不必通過教廷。第二條至第九十五條：略……
歷史上好像就是馬丁路德發表了《九十五條論綱》，然後新教就出現了，然後，他們就打起來了……
「呃，這可能不太好……」格雷特想一想就否定掉了：
他現在對新教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是英國國教。英王亨利八世為了離婚再娶，再離婚再娶，放棄天主教投向新教啥的……
格雷特呆住了。
「我們剛才也在討論這個。歷史上，像這樣獨立於教廷，自行取得神術的不是沒有，但多半都被教廷燒死了。這次教廷力量削弱，機會比較好——嗯，格雷特，你繼續說，該怎麼利用這件事？」
這一開口就是要找三個神殿的人一起寫，你就甩給議會了吧？
「格雷特！」
「怎麼說？」
「格雷特！」
「哦，這樣的人，最好一開始就挑在地方領主的範圍！」
「我真的不知道啊！」格雷特的氣勢瞬間從「理直氣壯」，跌落到「理不直，氣也壯」，沒一秒鐘，又迅速跌落到「委屈巴巴」：
「我不知道。」
他們搞出來的東西，應該看著比較對勁？更嚴謹，更縝密，更不容易被原來的系統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