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血細胞流不過去。長老,莖稈裏面的微孔,還得再大些。」
幸好身為一個前急診科醫生,舌燦蓮花,為沒有受過完整基礎教育的病人和病人家屬講解病因和醫治方式,那是基本功。
自然系傳奇啊!
因此蛋白質,細菌,病毒,血細胞,這些東西,都無法通過半透膜析出……
「呼嚕嚕嚕?」
當然,透析儀並沒有這麼容易製造。半透膜,透析液,血泵、肝素泵,各種控制和監測設備,每一樣都有老大的關口要翻。
但是,這不是還有法希姆長老在嗎。
傳奇啊!
這種情況,格雷特幾乎不用去動腦筋。有一種治療手段,可以完美契合這種癥狀:
點頭、搖頭,再點頭,再搖頭,不知不覺,就走向了叢林深處。
格雷特:「呼嚕嚕嚕……嗯咳!嗯咳!」
眼看著長老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橫心,就地變成黑熊,顛兒顛兒地跑了上去。哎,還好向艾希·月歌學好了變形術,用熊的形態在森林里走路,果然方便多了……
他索性變回人形,走到長老身邊。踮起腳尖,向四下里打量了一圈:
兩小時后,格雷特控制著一隻碩大的漂浮碟——與其說是漂浮碟,不如說是荷花缸——踉踉蹌蹌,走在法希姆長老身邊。
——好極了,先向法西姆長老解釋,什麼叫分子,什麼叫分子量吧。
「多大?多小?」
格雷特:「……」
「呃……它就是一張膜,或者一張濾網……大的東西透不過去,只有很小的
和圖書東西才能透過去……」
他一邊講解,一邊畫圖,一邊用各種東西打比方——從給植物施肥施得太多會燒根,到手泡久了會起皺。
「……不是,長老您等等,透析液呢?透析液我還沒配啊!」
「呃……」
「啊,這是一個在精靈里流傳很久的笑話,你沒聽過。事實上,那頭黑熊,是一位自然侍奉者,正變成熊在林子里閑逛……」
「用它可不可以呢?」
「原來是這樣!——這不就是植物的根嗎?從土壤里吸水,吸你說的——氮磷鉀——各種東西,從根部傳到樹榦,再從樹榦傳到枝葉……」
「哎呀,你的變形術,現在還不能一邊維持動物形態,一邊說話啊?這可不好,這要出大事兒的……」
走過漫長歲月的,見多識廣的,在豐饒森林里駐紮了許多許多年,對雨林里豐富的物種異常了解的,精靈傳奇!
浮萍,透析,失敗。
「這不是正在找么……」
另一根和香蒲嫩莖另一頭長在一起,等待血液濾過後汩汩而出,流入兔子靜脈。一老一少,外加賽瑞拉、林歌,圍著那隻兔子,眼巴巴地看著:
「長老,我知道,我以後會練……」他苦著臉哼哼唧唧:
格雷特用力點頭。沒錯,植物根部的表皮,就相當於一層半透膜!利用兩側溶液的濃度差,把水分吸入植物體內……
格雷特眼睜睜地看著法希姆長老起身離去,一搖三晃,走出了實驗室。等等,法希姆長老,您想找植物www.hetubook.com.com
商量,那是什麼意思?
「格雷特啊,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這些植物,能長出半透膜的,要麼個子太大,不好搬走;個子小的。濾過能力太差,速度太慢。唉,麻煩……」
「以後,以後啦!你看我是個治療者,我有那麼多東西要研究……」
「來,用它嘗試一下。」
大量壞死細胞當場崩裂,細胞質排入體內,增加腎臟負荷,導致腎衰?
您要是說這個話題,我可就……
除了……
「說起來,曾經有一位精靈,想找一個動物夥伴,就到森林里去找。她看見了一頭黑熊,身材高大,毛髮潤澤,覺得非常符合自己的設想,就撲上去騎在熊背上,想要馴服它……」
講著講著,法希姆長老的眉頭,一點點鬆了開來:
「怎麼用?」
格雷特也非常好奇,一位自然系的傳奇大師,要用什麼方法達到這個目的,忍不住追了出去。一聲不吭,跟在後面看:
「太弱的植物,沒辦法和我好好溝通,也沒辦法承擔過多的改變……我需要更強的植物……我需要高等級的魔植……」
香蒲,透析,失敗。
慢性腎衰,來個透析!
「什麼叫半透膜?」
「格雷特,你這樣不行啊。」法希姆長老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打量著格雷特:
「熊形態下不能施法?這控制力太弱了,你最起碼要有簡單的施法能力!萬不得已之下,你背著隊友衝出重圍,至少要有一邊跑,一邊扔治療術,一邊撐起屏障的能和圖書力!」
這一次,是法希姆長老自行搖頭。他再摸了一下香蒲,一道綠光閃過,香蒲的嫩莖頓時粗了一圈,裏面開始有液體流動。
格雷特的回答是召喚了一頭魅影駒,翻身上馬。
長老你能聽明白太好了!
「就用這條嫩莖啊!把它插|進去,看它能不能過濾……」
「這個……」
當然,格雷特也並不指望,自己能靠手搓翻過所有的關口。光是一個半透膜,就可以讓他去死一死了——
格雷特高一腳、低一腳地跟在後面。法希姆長老的行走速度看著不快,還走走停停,他卻只跟了不到半小時,就氣喘吁吁,腳步越來越重。
如果這個世界上,製造生物半透膜,屬於「生物鍊金」這個專業,那麼法西姆長老,估計能是院士級別的人物。
「你太弱了。」法希姆長老只看了一眼就扭過了頭:
血液透析的別稱就是人工腎,本來,就是用這顆人工製造的腎臟,替真正的腎臟扛起一切!
「長老,如果想找符合要求的植物,不如去池塘邊找?我記得,尼維斯要做飲用水凈化項目的時候,自然教團那幾位,很催生了一批水生植物……它們的濾過,凈化能力都很強的……」
說到這裏,自己已經笑出聲來。格雷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今天太晚了,我也折騰累了。明天早起,我來和古樹商量商量……」
法希姆長老搖了搖頭,伸手摸了一下香蒲。一道綠光閃過,香蒲似乎有變化,又似乎沒變化,但是通向靜脈的藤蔓里,確實出現和圖書了鮮紅色。
腫瘤溶解綜合征?
來個透析嘛!
——而在這裏,哪怕法希姆長老是一位傳奇大師,他要為之講解,都得絞盡腦汁,從最基礎的概念講起……
「透析液讓它來!我們先試一次……」
「那,長老……」格雷特默默地舉起了手裡的橡木杖:
半透膜,是一種只讓某些分子和離子擴散進出的薄膜。一般來說,半透膜只允許離子和小分子物質通過,而生物大分子物質,不能自由通過半透膜。
他翻著論文,從原子,講到分子,講到離子。從最小的鉀離子、鈉離子、鈣離子,講到大分子,比如蛋白質什麼的……
格雷特:「……呼嚕,呼嚕,呼嚕嚕嚕……」
和您沒有共同語言了……
格雷特努力轉動了一下腦袋,催生出兩根藤蔓,分別連接在穿刺針上。一根刺入動脈,藤蔓另一頭晃了一晃,香蒲的嫩莖立刻開了條口子,和它長在一起;
漂浮碟里盛了小半缸淤泥,大半缸水,裏面長著兩棵香蒲,一株睡蓮,還有一些他不太認識的植物。都是法希姆長老溝通過,確定大體合適,可以用來嘗試做血透的:
水葫蘆,透析,失敗……
格雷特發自內心的感慨,全市的九年制義務教育,或者說12年制基礎教育,真的非常有用。
是想讓植物,甚至魔植,現場進化,給你變出一張半透膜來么?
血液透析機用的半透膜,只允許分子量為1.5萬以下的小分子和部分中分子物質通過,而分子量大於3.5萬的大分子物質不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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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希姆長老走得不算快,但也不算太慢。一會兒停下來,摸摸地上的小草,一會兒又轉了個方向,摸摸樹蔭邊上的一叢灌木。
水生植物們搖搖晃晃,跟著格雷特來到實驗室。在格雷特期待的目光下,一株香蒲抽條、長葉,一株碧綠的嫩莖挺秀而出,伸到實驗動物的籠子邊上……
急性藥物中毒,毒物中毒,總之,來個透析就對了!
第二天早上,格雷特目瞪口呆地看著古樹抖動著枝條,長出一根碧綠的嫩枝,插|進兔子腹腔。
法希姆長老轉來轉去,轉來轉去。按住一棵樹,低頭,冥想,搖頭;再抓住一根藤蔓,低頭,冥想,再搖頭。眼看格雷特跟上來,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睡蓮,透析,失敗。
格雷特抓頭,格雷特糾結,格雷特吞吞吐吐。
「不行,這些植物都太弱了。」把能想到的水生植物都嘗試了一遍以後,法希姆長老懊喪地坐在地上,白鬍子濕淋淋的:
長老,我總覺得,你在說什麼不適合年輕人聽的東西啊!
哦,還有什麼濃度啊,滲透壓啊,一樣一樣,都得講明白。
「……不行。它不能吸收你要的那些東西。」
一個完整上完了高中的人,基本上能毫不費力,聽懂半透膜到底是什麼東西。
「既然是這樣,我找植物商量商量去……讓我想想,找誰呢……」
「不行,血液開始凝固了……長老,這香蒲能不能接受抗凝血法術?不知道?……那我先甩一個試試……」
長老開口指揮。格雷特愕然:
急性腎衰,來個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