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這些異物,尤迪安是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的。切下來以後,還能不能控制住它不逸散,我根本不知道……」
格雷特指著兩幅立體圖,一點一點,耐心地給他們講。伯納德端端正正站在旁邊,充當一個人體教材,讓對方不斷用精神力探查,和眼前的ct圖做對比:
尤迪安也開始滿臉茫然了。摸摸光影,再摸摸自己胸膛,深呼吸,深吸氣……在他打算伸手錘一下胸膛之前,格雷特再次快速擋住:
至於鏈黴素……青霉素……那要做個痰培養實驗,看看肺部是不是有大量結核桿菌,或者對青霉素敏感的細菌……
哪怕他開足了防禦魔法,帶夠了藥劑,警惕到十二萬分,仍然不幸遇到了一次爆炸。他及時趴下,遮蓋身體,沒有當場受傷,甚至繞路完成了封印維護的任務。
「其次,一位19級的戰士,我的藤蔓就算進去了,能不能切動肺部腫塊,我毫無把握……或者長老你來操作?」
「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肺部……」
https://m•hetubook•com.com「首先,要讓尤迪安保持絕對狀態……別說他能忍住不動這種話,喉頭反射是忍不住的,要用法術強力控制。要不然,藤蔓根本通不過咽喉;」
「洗肺決不能用!」格雷特雙手亂搖。開玩笑,如果真的是輻射塵,本來已經逼到一小塊地方了,嘩啦啦一洗,給沾染得滿肺都是,那不是找死嗎?
以16級戰士的體魄,僅僅是在外圍的污染區行動,還算能夠忍受。斗篷護身,面巾遮臉,出來好好洗一個澡,基本上就算無礙。可是,秘境裏面,秘境裏面……
「我目前的想法是,用藤蔓探進肺部,把這塊病灶切下來,取出體外,一勞永逸。」格雷特比比劃劃地和法希姆長老商量:
然而,爆炸之後吸進去的每一口氣,都是火辣辣的,灼得胸部一片疼痛。
「這個是縱膈,是正常的。」格雷特一眼看見,立刻幫忙解答。再看看尤迪安,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往下一按:
法希姆長老一手論文,一手影像學圖和-圖-書譜,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看一眼圖譜,再看一眼面前的光影,念念有詞:
法希姆長老當然不知道,格雷特把自己的冥想內核,做成了一個生物計算機……
「但是現在有幾個難點,我沒把握……」
「你們看,這裡是血管,這裡是支氣管,含有氣體的肺泡和血管、肌肉、骨骼等等實質性組織,密度都是不一樣的。肺野因為含有氣體,所以呈現極低密度影……」
所以格雷特一個11級的小傢伙,是怎麼做到把人放在漂浮碟上轉一圈,記住那麼多光影,就能立刻出結果的?
「然而,還是有一部分太過深入,怎麼也咳不出來。尤迪安依靠驚人的體魄和意志,把它們逼在一起,天長日久,就變成了這樣……」
尤迪安連連點頭。確實如此,他這些年,呼吸越來越費力,越是高強度戰鬥的時候越是明顯。幾次衝擊傳奇,都是一口氣提不上來,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長老,幫個忙唄?」
「我給你看看正常的胸部ct是什麼樣子。——伯納德和*圖*書!伯納德!」
手指一點一點移動,照鏡子一樣落在自己的右胸下部,用力按了一按:
「我為他配製了很多藥劑,讓他盡量把吸進去的髒東西咳出來。」法希姆長老想起當初的治療過程,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最麻煩的確實是這裏……兩百多年前,我進入精靈秘境的時候……」
「這個是心臟……這個是肺……這個是肋骨……這個是血管……血管吧?這個是什麼?」
法希姆長老配合著格雷特,將光影放大到真人大小,位置降到和人體高度相同。尤迪安面色凝重,仔細看了一遍,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看,這肺里的部分,你的肺部,比伯納德的肺部,多了不少細線狀、條索狀的影子,說明肺部有間質性病變。有病變,肺泡就不容易張開,不容易張開,就沒法吸進足夠的氣……」
「這種癥狀,你有辦法治嗎?」法希姆長老的提問,把格雷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老人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這才是最麻煩的。或者說,是病根所在。」m.hetubook.com•com
伯納德騎著阿帕奔了過來。銀月鹿嘴裏一動一動,還嚼著那根獨角獸的長角,剛剛吃了個開頭……
感覺前幾天還在糾結細胞的切片、染色,今天忽然就要獨立看CT了。天曉得,格雷特稱之為「CT」的這個東西,他到現在還不能自己獨立做呢!
「伯納德,你站好,讓我拍個ct片子。」格雷特輕聲囑咐。伯納德應聲領命,站在漂浮碟上轉了一圈,格雷特手中,便放出了ct三維重建的光影:
天可憐見,雖然他是傳奇長老,學東西的速度足夠快,也架不住格雷特一次堆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
很明顯,這根長角,對於才10級的阿帕來說,並不是那麼好消化,需要慢慢吃、慢慢吸收。就像特洛卡先生的那根金羽毛,吃了半年,才吃掉一半。
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包裹著疑似輻射塵的這塊病灶,要怎麼清理掉……
格雷特暗自嘀咕。說起來,真該找點污染區出來的石頭啊,樹啊,或者帶出來的其他東西,拜託賽瑞拉用龍的眼睛看一看。沒準,就和-圖-書能看到伽馬射線呢?
「你說出來,有我呢!」
法希姆長老大包大攬地拍胸脯。然後,他就和尤迪安一起目瞪口呆,看著格雷特一個一個掰下手指,瘋狂開動腦筋:
一位傳奇長老,想要用精神力探查一位10級戰士,在對方不反抗的情況下,基本不用費神。
格雷特手指繼續下移。右肺中葉,右心緣附近,極低密度的肺野中間,越來越密的細線、條索、鈣化點,簇擁著一大塊實性的腫塊。腫塊中央,還有一片異樣的亮斑:
哪怕是尤迪安,19級戰士的精神力雖然趕不上治療系傳奇,探查一下伯納德,也並不怎麼困難……
「我看你治過不少肺部病變……你那個什麼……洗肺……能對尤迪安用嗎?或者,那個鏈黴素,青霉素,注射了有用嗎?」
怎麼聽著像輻射粉塵似的……
「不是這個部位,這個部位沒問題。目前看來,這一塊最奇怪……」
那些什麼什麼演算法,什麼什麼演算法,輔以一大堆各種數學公式……好難……真的好難……老了老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得重修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