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蒼蠅都研究過,該說不愧是傳奇長老嗎?或者說,正因為連蒼蠅這種髒東西,都毫不避忌地研究,法希姆長老,才會成為傳奇?
「嗯,我認識的蒼蠅,就這幾種了。」看過一遍以後,法希姆長老直起腰,向格雷特搖了搖頭:
格雷特的臉龐立刻抽搐起來。
「這個……我忽然想起來,我要找的蒼蠅,最好還能再符合一個條件……比較好養……比如說,它不吃爛肉,不吃髒東西,吃水果?」
「我們都知道,你這個研究的目的,是為了治愈茉莉女士的父親——以及其他因為永恆之井,受到不可逆傷害的同胞們。但是,養蒼蠅什麼的,似乎距離這個目標遠了點兒……」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法希姆長老。長老沉吟片刻,環顧四周,只見周圍的精靈基本上已經跑了個乾淨,就連艾希·月歌,也小步小步地往後蹭。
有些精靈,會把研究對象擴展到螳螂、螞蟻這些有很有特點,或者有特殊能力的昆蟲,但是,蒼蠅?!
「這種…和_圖_書…」
「這要怎麼知道啊!小格雷特,說,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啊!」
也許這個世界有果蠅,但是,這種被現代遺傳學選為常用實驗材料的動物,在這個世界,一定不是叫這個名字。
格雷特其實知道他想要什麼蒼蠅。
所以格雷特只能苦兮兮地自己去找。這種蒼蠅,個子太大了,否掉;第二種,眼睛是黑色的,否掉;第三種,身上有很強的金屬光澤,否掉……
格雷特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但是沒辦法,在不確定能找到果蠅、甚至不確定這個世界有果蠅的情況下,他只能廣撒網,多撈魚,用堆人力的方法來找實驗動物:
「唔,蒼蠅嗎?很奇妙的小生物呢。雖然看起來臟臭,但是,它們在自然界的腐敗和分解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
最後,拯救了格雷特的還是法希姆長老。這位長老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兒,招招手,把艾希·月歌喊到一邊,自己走向那一堆蒼蠅:
「這種……需要19m.hetubook.com.com天……」
「這種……從卵到成蟲,需要7到14天,成年後1到2天可以開始繁殖。」
「這種……看氣溫,永聚島那裡需要15天,在豐饒森林只要13天……」
養蒼蠅這種粗活兒,沒理由讓他,學科帶頭人,研究所負責人,親手去干啊!
腦殼給你打破啊!
艾希·月歌捂著鼻子,忍耐著問他。一千隻瓶子,十萬隻以上的蒼蠅,大家爬高上低,翻垃圾堆挖糞坑地搞了那麼久,就換來這小子來一句「不是我要的」?
艾希·月歌打了個寒戰,用力搖了搖頭。即便知道這種方法,她也不要去研究這個玩意兒——
好歹,比起在茫茫多的昆蟲當中尋找,甚至在茫茫多的動物當中,鎖定某一種實驗動物,找蒼蠅總要方便些不是?
艾希·月歌英氣勃勃的臉龐立刻扭曲了。小個子蒼蠅,這好找,繁殖特別快的蒼蠅,這真不好找。誰吃飽了撐著去研究蒼蠅啊!
至於賽瑞拉小姐,之前一直堅定不移地站和*圖*書在格雷特身邊的,現在,已經快要退回研究所大門裡去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讓他去養這些蒼蠅,飼養完整的一個周期,而且,以後可能還要飼養更多個周期……
但是,格雷特沒法對精靈們說:「你們去幫我找那種擁有3對常染色體,和一對性染色體,大部分紅眼,有些是白眼,有些長著小翅膀,有些長著長翅膀的果蠅過來……」
事實上,他曾經問過精靈們,有沒有聽說過「果蠅」這玩意兒。然而,他用人類語言命名的詞語,轉譯為魔法通用語,再經由巧言術轉譯為精靈語以後……
「如果你能說明白,為什麼要養蒼蠅,或者說,你的研究路徑是什麼,也許,我能找到幾個人幫你幹活?」
反正、反正她是走戰士路線的!
被他詢問的精靈,無一例外地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既然沒把握,該怎麼解釋呢?
呃,考慮到硼砂被精靈們叫做「月明砂」,這個結果,也並不太意外。
他想要一大堆打下手的施法者,hetubook.com.com咒法系也行,變化系也行,死靈系也行,他不挑!
「所以你到底要什麼蒼蠅?」
「呃……好像沒有我要的啊……」
格雷特努力記錄著。在他右手邊,艾希·月歌的目光,已經變得越來越敬仰:
「你早說啊!!!」
「唔,我想要一種個子特別小的蒼蠅……」
精靈們固然溝通自然、研究自然、保護自然,昆蟲也在他們研究的範圍內,但是,他們研究、溝通的對象,多半是蜜蜂、蝴蝶之類的益蟲。
他一根一根地掰下手指:
老人緩步走到蒼蠅瓶子前,彎下腰,一個一個觀察那些蒼蠅。很快,一長串數字,從他口中流利地報了出來:
「咳,小格雷特呀,」長老想了一想,溫和地向格雷特笑了笑:
法希姆長老,艾希·月歌,和周圍冒出頭來的幾個精靈,異口同聲。
「嗷——月歌姐姐放手啊!」
咳,此路不通。
確切說,他很明確地知道,他想要果蠅——沒錯,就是那種絕大多數是紅眼睛、偶爾會出現白眼睛的那種果蠅,白眼聖和圖書王摩爾根的成道之物。
而摩爾根,估計也不能極盡升華為白眼聖王,而是作為一個只會嘮嘮叨叨的老頭子,背負著偷牛奶瓶的名聲走完這一生。
絕不!
啊,有什麼法子,可以在這裏建立【格雷特生物遺傳研究所】啊……
他沉吟著,仔細選擇著措辭,慢慢道:
他想要學徒!
「首先,個子要特別小,這樣一個瓶子,能毫不困難地裝下一兩百隻。其次,它繁殖要特別快,最好七八天就能繁殖一代,最多十天,半個月就有點慢了……」
換句話說,如果那隻白眼果蠅沒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成功地和某一隻紅眼果蠅一起傳達下自己的基因的話,人類歷史,可能就要因此改變了——
「不過,想要知道其他蒼蠅的情況,也並不難。只要飼養一段時間,或者說,一個從卵到成蟲的完整周期,就能知道這些信息了,不是么?」
格雷特糾結了。從染色體,到伴性遺傳,到基因,到基因崩潰,這當中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他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他想要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