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就在我準備悄摸摸折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嘩啦」一聲水響。
我打算去窗外看看,經過書桌看到了一張照片。
李思瑤想了想道:「好像從魚缸擺在這開始,就沒換過。」
因為那張臉,就是李玉楓的臉!
「哥!哥!」李思瑤在前廳轉一圈,沒看見李玉楓,立馬到裡屋去找。
只是,白條河離鎮上至少有一公里的距離,她是怎麼跑過來的?
像是我剛才在白條河裡看到的那條大紅魚。
李思瑤說這屋子是他哥哥一個人住,沒有外人,那裡面的聲音不用說,就是她哥哥李玉楓。
糟了!
她要是這會兒過來,肯定會被發現。
那條紅魚之前也在我面前幻化成了人形。
看來這屋裡確實有別人。
我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拉著她趕緊走。
我這下總算明白,為什麼剛才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會覺得莫名的違和了。
雖然我也想進去看一眼,不過考慮到李玉楓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我怕萬一他沒睡踏實被我們吵醒了,大晚上的說不清楚。
「我哥睡在裡屋,他的魚缸就擺在前廳,我們悄悄溜進去不發出動靜就行。」
李思瑤像是下定決心要拉她哥哥一把,堅定道:「沒事,我有備用鑰匙。」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慰藉了李玉楓寂寞乾枯的心靈,才讓他沉鬱的心結得以開解。
怎麼警惕性還這麼高?
那四口魚缸都是陶瓷質地,高約一米,直徑大概有一米五。
「這……能行嗎?」我有點猶豫www.hetubook.com.com。
李思瑤這不靠譜的,不是說她哥早就睡了嗎?
「我哥呢?」李思瑤有點慌了,問我。
上面是個朝氣蓬勃的年輕男人,五官端正,稜角分明,和李思瑤長得挺像。
我見旁邊的窗戶沒關緊,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捅了一下,捅開了一條一公分左右的窗戶縫。
差點把李思瑤忘了。
結果只看見李玉楓的輪椅放在門口,人卻不見了。
三個多月?
只是,相比李思瑤的柔軟精緻,那張臉顯得更立體冷峻一些。
我心說,就你這冒冒失失的,還去抓現形?
看李玉楓對她的態度,溫柔而熱切,顯然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僵直了身體不敢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挪動的時候發出了細微的聲音被他聽到了。
大致看了一圈后,我小聲問李思瑤:「你哥哥這些魚缸,平時有人幫忙打理嗎?」
不過,我們在外面這麼大動靜,她哥在屋裡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事確實有點不對勁。
「你來了?」
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我哥哥腿腳不方便,又不讓人碰,就算傭人想換,也沒法換。」
只是,光能聽到李玉楓說話,卻聽不見對方的回應,多少有些奇怪。
蘇清淵一進來聞到一股魚腥味,很是嫌棄,跟我說了一聲就回去歇著了。
「你哥壓根就沒睡!還去開門,你不怕你哥受刺|激?」
可剛挪到窗戶邊,就聽到屋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一年輕男子推著輪椅來到了魚缸前面,魚缸里冒和*圖*書出一個半身赤|裸的長發女人。
看來今晚是進不了李玉楓的屋子了。
「怎麼樣?湘湘,你看出魚缸有什麼問題了嗎?」李思瑤見我擰著眉,忍不住問我。
我查看了一下魚缸,沒什麼特別之處,倒是魚缸後面正好對著一扇窗戶。
窗戶縫正對著前廳的一口兩米長的玻璃魚缸,魚缸的設備很齊全,上面還吊著幾盞觀賞魚用的自動調光燈。
多叫幾個人找找也不是壞事。
所以才向家裡人隱瞞了這件事。
我暗暗一驚,下意識的往後躲避,驚險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但驚慌之中,我看到了她的正臉。
他一個殘疾人士,如果沒有藉助外力的話,離開這間屋子都費勁,怎麼可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消失?
期待道:「咱們趕緊開門吧。」
心裏暗暗叫苦。
她說著,還非拉上我:「正好這次有你在,我們抓她個現形!」
「我得趕緊告訴我爸,讓他叫幾個人找找我哥。」
這樣養魚,魚能養好才怪。
李思瑤想了想,咬咬牙道:「要不,我帶你去我哥屋裡看看另外兩口魚缸吧?」
她慢慢朝我這邊轉過頭來。
但她的身形我十分的眼熟。
李思瑤搖搖頭道:「我哥哥對這幾個魚缸特別看重,平時根本不讓人碰。」
我還沒想明白這違和感從何而來,遠遠看見對面李思瑤正晃了晃手裡的備用鑰匙,貓著腰往我這邊走來。
目前為止,我還不確定李玉楓是怎麼在屋子裡憑空消失的。
她的腳步聲毫無意外的驚動的裏面的人,我只聽「嘩啦」和圖書一聲水響,裏面就再無動靜。
錦鯉看上去病懨懨的,沒什麼活力,估計養魚的人也沒怎麼上心。
魚燈的光線不強,溫暖柔和,把整個前廳都籠罩上一抹橘色的光。
而且,我湊近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
「湘湘,鑰匙,拿到了!」李思瑤微微喘著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才還在的,眨眼功夫怎麼人就沒了?
聽蘇清淵說,河裡的精怪,一般都離不開活水,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李玉楓家的魚缸里。
那張臉竟然和李思瑤有七八分的相似!
這心理素質,沒誰了。
這麼久!
他這些話肯定不是對我說的,而且聽著也不像是自言自語。
我攤了攤手,也是一臉茫然。
我不由得佩服李玉楓,面對著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能平靜自若的跟她聊天。
只是,他心裏也很清楚,這個女人並非人類,她的存在必然不能讓外人知道。
我又問:「那這魚缸里的水多久換一次?」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想著李思瑤的哥哥最多就是撞個邪什麼的,我自己應該能應付,就沒留他。
那女人像是一個乖巧無害的人間精靈,就這麼趴在魚缸邊緣看著李玉楓,雖然說不了話,但不管李玉楓說什麼,她都不覺得厭煩。
女人趴在魚缸邊緣,歪著頭,正好被男子擋住了視線,我看不到她的容貌。
我得趕緊回去跟李思瑤說一聲,免得她待會兒拿著備用鑰匙冒冒失失的跑進來,驚動了李玉楓。
魚缸三個月不換水,裏面m•hetubook•com.com的水肯定早就發黃髮臭,甚至還有可能滋生出寄生蟲,怎麼可能這麼清澈?
「不過,你能來就好。」
一進院子,我就被中間擺放著的四口大魚缸給驚住了。
乍一眼看去,這哪是什麼魚缸啊,分明就是泡澡缸。
李思瑤認真的算了下時間,然後道:「有三個多月了吧。」
難道是這魚缸下面有什麼裝置,做了水循環處理?
我一時好奇,腳下沒動,又聽到裏面李玉楓在說話。
於是,我也沒攔著。
我暗暗著急,也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只能蹲下來,躲在角落拚命對她擺擺手。
一個女人的輪廓和外貌,卻長著一張男人的臉,難怪我怎麼看怎麼彆扭。
李思瑤還在找李玉楓,只看了一眼,隨口回答:「恩,那是我哥出車禍之前的照片。」
不被你哥攆出來就不錯了。
而且,光禿禿的一個魚缸,也沒有增加過濾和循環裝置,缸再大,裏面也是一灘死水。
「啊?」李思瑤驚了驚,「我哥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不可能啊!」
這動靜還挺大,像是有條大魚在魚缸里翻騰一樣。
男人的聲音沒有防備,甚至還帶著幾分期待的驚喜。
說著,讓我在院子里等會兒,轉身就回去拿備用鑰匙了。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他要在自己的院子還有屋子裡擺放這麼多魚缸了。
缸里沒有造景,就一盆清水,裏面養著兩三條錦鯉。
我忙指著那張照片問:「李思瑤,這是不是你哥的照片?」
正當我有些猶疑的時候,那女人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視線。
不過,我總覺得李玉楓不會走遠。
看來十有八九和剛才魚缸里那個女人有關。
可李思瑤不知道是眼神看不清還是腦子不好使,錯誤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腳步,朝我小跑過來。
還好我們沒進去,不然肯定要被抓個正著。
門一打開,屋裡空蕩蕩的,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只有地板上殘留著不少水漬。
我雖然是受李思瑤所託,來幫忙找出那個迷惑李玉楓的妖邪,可此情此景,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
「怎麼辦?我哥不見了!」李思瑤沒找到李玉楓,整個人有點慌。
我走到魚缸前面,仔細查看了一下缸壁,發現水質很清,沒有長藻,不禁好奇多問一句:「那這魚缸擺在這有多久了?」
屋內的景象有些怪異。
如果是那個女人帶走了李玉楓,從李玉楓對她的態度可以看出,她至少不會傷害他。
我沒攔著李思瑤,李玉楓失蹤在他們家畢竟是大事。
她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似乎想起來什麼,皺眉道:「我哥該不會又被那個女人迷住了吧?」
養魚只是幌子,他做這些只怕都是為了這個女人。
看來是跑了。
難道,這就是李思瑤之前聽到的水花聲?
我一個人干站在院子里,只覺得那四口魚缸陰森森的,下意識的往牆角挪了挪。
還是進去看一眼比較穩妥。
窗戶是半開著的,窗台上掛著一些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趁我不注意,從窗外跳走了。
我搖了搖頭,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經過我一番觀察,這就是四口普普通通的魚缸,沒有暗藏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