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法海禪師此番攔住小女子,是何用意?」
「是的,就是禪師想的那種『靈童』。」
這讓原本想直接逼問對方信息的裴文德,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所以,到底哪種做法才是最正確的呢?】
裴文德雖然從趙歸真那裡得到了玄絕轉世之身的線索,卻從沒想過連容花子這種人都能夠知道他的存在。
旁門左道乃不容於正道的萬千通途,並非那些濫殺無辜的邪魔外道。
惟有這樣的一名連線師,才能夠超凡脫俗,成為真正入道的旁門修士。
哪怕先前那位看上去極其兇惡的陸拐子,你要真污衊他殺了多少人,恐怕也有些太過牽強了。
「……」
所以當玲瓏重新開始思考的時候,原本因為她而顯得有些尷尬的局面又重新恢復了正常。
「而根據小女子所知,四年前的呂家莊便有這樣一位『靈童』出生了。」
裴文德覺得以容花子先前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那種hetubook.com.com
喜歡裝傻充愣的人。
如果對方不知道呂家莊的機緣,以法海禪師的身份怎麼可能來到這小莊子里?
「你此前幾日徘徊在呂家村附近,又是為了什麼呢?」
就和此前的印象一樣,容花子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位面黃枯瘦的女子。
「如果你沒有隱瞞的話,我可以放你離開。」
最重要的是,玲瓏還由此聯想到了一個致命的缺陷。
「我來這隻是想找個人而已。」
說到這裏的時候,容花子抬眉瞥了一眼裴文德,心下對對方的來意已然有了大概的猜測。
被玲瓏先前的一番打攪,再加上容花子現在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
真正為禍一方、戕害百姓的邪魔外道,不是被欽天監當場擊殺,就是躲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偏僻角落。
「機緣?這呂家莊能有什麼機緣?」
裴文德的態度很明顯,話里話外透露出的威脅也很明顯。
「禪師直接管和圖書小女子叫容花子便是。」
「把你知道的和我說一下。」
因為它已經被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給弄迷糊了。
「二十多年前,朝廷想要找到諸派大能的轉世之身,以『靈童』的精氣煉製長生不老葯。」
此言一出,裴文德頓時皺眉思索了起來。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裴文德自然聽出了容花子的意思,因此倒也沒掩飾的直白問道。
隨著玲瓏一點點的陷入沉思,裴文德身後的影子逐漸停止了扭動,那雙滲人的眼睛也緩緩閉上了。
因為就如傳聞所言一般,法海禪師雖然有著極惡如仇的一面,但同樣也有著慈悲為懷、少有門戶之見的心胸。
儘管還是有些排斥裴文德管自己叫「夫人」,可容花子對於裴文德的問題還是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
這種成熟不同於年齡上的成熟,而是一種經歷千帆苦難、見慣世間險惡的成熟。
詛咒之法是容花子的保命之術,不輕傳是一種理所當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行為。
就如裴文德預料的那般,容花子微微躬身表示了一下敬意,隨即便毫無保留的樹說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至於是不是你口中『機緣』,估計還得看情況。」
「小女子此番前來,是為了呂家莊的『靈童』。」
可是如果法不輕傳,又導致容花子鮮少有機會與其他修行者交流,一身修為止步不前。
「敢問夫人姓甚名誰?」
他一貫屬於那種順毛驢的性格,容花子現在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裴文德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下狠手了。
那就是連線師一脈的傳承問題。
對於不曉世故且喜歡鑽研的玲瓏來說,思考是她的常態,像剛剛那種冒出頭來提問才是比較罕見的。
……
這也算是裴文德的一大軟肋了吧!
敏銳的捕捉到容花子話中的關鍵詞,裴文德有個直覺告訴他,這肯定就是自己想要找的線索。
畢竟法門一旦傳出,就極容易泄露,而一旦泄和圖書露就會增加容花子死亡的概率,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視這一點。
單從外表來看,你甚至看不出對方的具體年齡。
一改先前那警惕、惶恐的態度,容花子似乎通過這短短几句話的交流,就已經摸清楚了裴文德的性格。
呂家莊對外人的異常警惕,以及庄內無任何幼童的情況,應該都源自於容花子口中的「機緣」。
容花子自問自己固然是左道之人,手中的也沾上了不少人命,可卻從來沒傷害過一名真正的無辜者。
或者更確切的說,在如今這個偏向安定的大爭之世,真正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的反而是少數。
思索再三,裴文德最終還是決定先來軟的試試。
「禪師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女子要是再拒絕的話,未免有些太過不識趣了.」
直到這個時候,裴文德才真正有時間細看對方容花子。
外表有二八少女的青春,氣質卻比裴文德見過的任何一位女性都要成熟。
依舊就是那副畢恭畢敬,和*圖*書有問必答的模樣,容花子對於自己的來歷沒有絲毫的隱瞞。
畢竟欽天監的那群緝妖師從來都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除非後繼者有天縱之才,能夠以一己之力補全前人的知識,甚至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
在聽完裴文德的講述之後,玲瓏這一次沒有再追問了。
「靈童?是我知道的那種『靈童』嗎?」
容花子覺得裴文德是在開玩笑。
「不過這些年在外闖蕩多年,得了一個諢號叫『容花子』。」
「至於此次來呂家莊,單純只是想來撞一撞機緣罷了。」
不然連線師一脈的傳承者只會越來越弱,直至傳承的知識因為某種致命的斷層而徹底斷絕為止。
「禪師說笑了,如果不是因為呂家莊的機緣,禪師又緣何會來此地呢?」
「小女子跟隨養父姓徐,單名一個嫦字。」
「我找你是想問點事情……」
尤其是在長安這地界,別說是那些窮凶極惡的邪魔外道了,就算是稍微有點邪門的旁門左道都不敢鬧出太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