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

不等玲瓏回話,裴文德便繼續接著說道。
而且這些東西都是欽天文書上沒有的、是七竅玲瓏心破解不了的,是只屬於「玲瓏」這一存在的邏輯和思考能力。
在這世間,知識是學不盡的、新鮮事物也是見不完的,惟獨與眾不同的的思考方式和邏輯能力,足以讓人受用一生。
如何將這種詛咒靈活的進行運用,甚至衍生出新的詛咒術法,卻是獨屬於容花子的秘訣。
「但正是因為他們深信『法不輕傳』的觀念,始終不願意與他人共享和學習自己掌握的知識,這才逐漸落後于絕大多數的正道修行者。」
「像連線師夫人這樣的左道之人很多,他們其實都擁有著不遜色于正道修行者的天賦……」
這位出生旁門的連線師,貌似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對裴文德的到來做出了最有利於她的選擇。
「她剛剛問了我的名字,我也告訴她了呀?」
「而且大多數『共死詛咒』都是復讎的詛咒www.hetubook•com.com,是契約雙方同生同死的詛咒。」
知曉河流的流向,便能夠知其原點和終點,並且能夠分析出它們未來的走向和趨勢。
「因為我們不熟……」
對方如今現身攔住自己,肯定是有所求的。
再加上趙歸真對其有問必答的經歷,玲瓏本能的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我甚至連萍水之交都算不上,又如何能傳法授道呢?」
「原來……法不可輕傳嗎?」
不過這並不妨礙裴文德察覺到容花子的善意。
「『法不輕傳』的確有其道理,不過我並不完全認同這一點。」
參考法海禪師在外的名聲,容花子覺得以自己身上的罪孽,應該還不至於讓他怒而斬之。
在容花子看來,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法海禪師,其實力都遠不是自己這種旁門左道可以比擬的。
「況且『共死詛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你教的那些知識可比這珍貴多了,你m.hetubook•com.com不都是告訴我了嗎?」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其實裴文德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該如何對待玲瓏這位極其特殊的存在。
恰巧,裴文德身上就有這麼一套與眾不同的思考方式和邏輯能力。
然而就像前文所言,玲瓏只是知道「共死詛咒」的存在和施法方式。
「你剛剛殺死鬼新娘用的是一種『共死詛咒』,但你是怎麼做到讓『詛咒』延時生效的?」
目前的玲瓏還涉世未深,遠遠達不到裴文德那種開宗立派的境界。
畢竟在離開玲瓏寶塔之前,它是專門負責翻閱和記載欽天文書的器靈,本身又擁有著能夠洞悉、知曉、乃至於破解萬物的七竅玲瓏心。
只是還不等玲瓏繼續說話,裴文德的話卻令在場所有人都再次震驚了。
「而且你問的這些東西都是別人的保密底牌,是關鍵時刻可以救他們一命的東西,你覺得你這麼問合適嗎?」
「還有,還有……我還想知和_圖_書道……」
玲瓏能夠一眼認出容花子是用什麼辦法殺死鬼新娘的,其實並不奇怪。
天才並不罕見,能夠形成一套屬於自己的完整認知邏輯,不為外物影響自己心性的天才才是真正罕見的。
可是作為「七竅玲瓏心」的擁有者,玲瓏擁有著比裴文德更大的潛力,未來也必然會走的離他更遠。
但要把對方當做少年人來看,玲瓏的三觀顯然還在成長階段,連最基礎的遠近親疏都不知道,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
知曉生物的細胞構成,便能夠知道生命的誕生和死亡,然後分析出如何孕育生命和避免死亡。
「法海禪師對你有有求必應,是因為其心胸寬廣,沒有門戶之見。」
並沒有思考多久,還在持續扭動影子的玲瓏興奮的笑了起來。
難怪玲瓏的創造者——趙歸真,直到死前都不敢讓對方離開玲瓏寶塔半步。
「但小女子不同,小女子生來孤寡,經歷過人心的險惡,只想保全自身,保命之術又如何能輕傳呢和圖書?」
「果然,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要奇妙多了!」
「為什麼現在鬼新娘死了,你卻還活著?」
玲瓏並不是在反問或質問,它是真的這麼想的。
僅僅只出了玲瓏寶塔幾天,玲瓏就知曉了很多東西。
通過這短短几天的相處,玲瓏已經學會解析、細分自己在欽天文書上看到的知識,並且開始追溯和歸納其最初的原理。
「好了,玲瓏,現在可不是你的上課時間。」
「她和我不一樣……」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玲瓏在啟蒙和開慧的過程中不會走偏。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文德的錯覺,他總感覺容花子在說「小女子」這幾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讀音。
如果把對方當做幼童來對待,它卻擁有著遠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知識儲備,能夠一眼就看破別人話中的漏洞,根本不是忽悠和哄騙能夠解決問題的。
在短暫的興奮過後,玲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容花子,那漆黑的瞳孔一眨一眨的顯得格外滲人。
「但是……我還是有件事情和圖書沒想明白。」
略顯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黑色的影子停止了扭動,玲瓏的聲音也隨之傳出。
「玲瓏,你可知這位連線師夫人為何天賦異稟,卻始終被局限在入道的層次,無法真正突破天人界限嗎?」
就在裴文德感到頭疼之際,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的容花子突然開口了。
這種對本質的追求和思考,是單純的看書和學習無法擁有的。
「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
面對十萬個為什麼的玲瓏,容花子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裴文德就率先開口了。
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恍然的意味,玲瓏直到今天才意識到這段時間的做法是有多麼違背「常理」了。
玲瓏有這個潛質,而裴文德有能力、也有這個義務引導它真正成長起來。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過程中,裴文德對玲瓏幾乎是有問必答,甚至還在有意引導它進行獨立的思考。
「為什麼不可以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比當初小青的情況麻煩多了,稍有不慎就會讓它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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