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個小綠人文明，有什麼不可干涉的。
作為這具身體承載著的人格意識，雖然相比起這具擁有無限本質的身體還弱的不像樣，但總歸有些超越普通生物的地方。
這就是對兩個3進行第六級運算得出的數。
加法是第一級運算。
這是一個膨脹速率比指數級還快的運算方式，這也是為何世界有如此多可能的未來。
就像之前對待《文明》時的態度那樣，天鴿不認為世間存在無限。
雖然如果貓祖宗真的有無限的力量，天鴿這個小弱雞也沒法分辨就是了。
一個是帶著標準微笑的黑髮青年，還有一個則是髮絲雪白、眼神充滿智慧的老人。
連加即為乘法，乘法是第二級運算。
「基於過往劃分智慧生物和普通動物的規則，我將這個規則延伸到了生命3.0階段。」
「這一次接觸到了笨蛋神之後，我終於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違和感在哪裡。」
論起疊盒子，數學家才是專業的。
文明中的大多數人大概不會去考慮什麼「保存特殊文化」、「科技發展潛力」之類的問題。
即使這些暗物質生命的人格大部分都是由他和阿基里斯的記憶構成，這種行為放在不少故事中也絕對算是天災惡魔一般的存在。
「沒錯，我一直覺得這個想法有問題。」
無論是單個細胞、單個智慧生物，還是一個星球的國家、文明，甚至是整個可觀測宇宙的所有生命。
貓祖宗表現出來的就是純粹的不在乎。
這世界上竟然有比貓祖宗還強的存在，而且還不止一個。
多數大於少數，文明和國家大於個人，一億人比一個人更重要。
天鴿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在這後面還有第五級、第六級等等。
一路走來，被李恆隨意窺探思想、修改記憶的智慧生命不知凡幾。
「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比如尊重每一個文明的自主權，與落後文明接觸會破壞文明的原有文化，直接給他們科技會導致文明缺少自主發展的潛力，諸如此類。
比如那種強烈的直覺。
比它更大的數也多的是，那些數用超運算、超運算迭代的方式都無法描述，需要用全新的定義去理解。
與飢餓感一同到來的恐懼感讓李恆對自身的存在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hetubook.com.com因為頭頂上還有比我更強的生命體存在，所以我無法認可這種生命等級劃分方式，如此想來也很合理。」
「並非是什麼道德觀念上的問題，而是在更深層的基本邏輯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進入生命3.0階段之後，財富可以被轉化為智慧，越是富有者的體型就越是龐大，信息處理能力就越高。」
天鴿回道：
讓他感到恐懼的東西是真正的無限，那就是這具身體的本質。
「但既然是困擾了你這麼多年的難題，顯然你對這個看似合理的結論並不認同。」
暫且將這個數稱為1級指數塔。
天鴿瞳孔劇震，這還真是在不經意間就說出了嚇人一跳的話語。
天鴿並不喜歡這種觀念。
被道德觀念低下的高等文明當成食物養殖。
貓祖宗就像他說的那樣，雖然不喜歡人前顯聖之類的事，但也不會特意去迴避他人。
量子計算機之所以超過經典計算機，就是因為它能把許多指數級演算法變為次指數級、多項式級演算法，從而在允許的時間內計算出有意義的答案。
被道德觀念極高的高等文明當成野生動物圈養觀察。
然後是3↑↑↑4，它是一座由3↑↑↑3個3組成的指數塔，可以將它稱為2級指數塔。
因為在無限面前，所有這些事物都是平等的等於零。
日常世界中所說的天文數字，在這個領域里實在小的可憐。
原來是這樣，難怪黑貓總是一副萬事無所謂的高冷模樣。
「那就是生命等級的問題。」
他匍匐在地上顫抖著身體，不斷高呼「托克魯比拉」。
其中↑被稱為高德納箭號，n個箭頭代表（n+2）級超運算。
算上曾經在北斗星域製造的萬族戰場，因他而死的生命以億億計。
這些最簡單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一個月前還是普通亞人族的天鴿很理解這一點。
這個數就已經很可怕了。
葛立恆數則是G（64），一個用超運算都無法表示的巨大數字。
無論是顯聖還是迴避，都意味著在乎其他普通人的目光。
繼續向前，3↑↑↑5就是由3↑↑↑4個3構成的3級指數塔。
「雖然我現在的外表是這幅人畜無害的可愛初中生模樣，但我以前都是被人當成惡魔ｈｔｔps://ｍ.ｈｅｔｕbook.com.cｏｍ和怪物看待的。」
越是深入理解數字的龐大，就越是能感受到無限的恐怖。
見到這名貴族突然之間的動作，街上還在圍觀的其他的幾個小綠皮也下意識地匍匐在了地上，呼喊著那個傳說中的水怪的名字。
就這個條件，對大部分還沒上天的智慧文明都算是恩賜。
換成生產力更高的星際文明，輕輕鬆鬆就能將一顆星球的全部生命養上一百年。
「這一點是經過信息場認證的，智慧生物處理信息的能力高於沒腦子的笨蛋動物，更是遠遠高於花草樹木等植物。」
被製造出來作為食物的暗物質生命更是足以填滿幾個星系。
吃飽，穿暖，無病無災，活得更久。
因為這種演算法動輒就需要耗費遠超宇宙年齡的時間，根本無法在人類允許的時間內計算出答案。
這還僅僅是G（1）。
在無限面前，無論多大的有限數都是零。
他們三個身上的那種非人怪異感都來自於【無限】。
兩者真有什麼區別嗎？
相較於有限的生命，他們才是同類。
貓祖宗很強，強到超乎他的想象，天鴿從沒想過現實中竟然會出現如此強大的生物。
「你我都明白，生命是有價的。」
以此類推，上一級指數塔得出的數是下一級指數塔的層數。
哪跑出來的這麼些個怪物，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包括季鴻和林離，這兩人的那種非人怪異感也是【無限】帶來的。
按照前幾級運算的方式類推，第四級運算是迭代次冪，也就是指數塔。
李恆察覺了天鴿心中的想法，他笑著搖了搖頭道：
對於站在無限立場上看待世間萬物的貓祖宗，眾生平等、萬物平等並非是什麼形容詞，而是一個客觀事實。
在涉及到排列組合的計算中，經常會出現「階乘」。
顧名思義，這是一些很大的有限數。
就像普通人很難理解超過第四級運算的大數一樣，弱者狹隘的視野連想象強者的全貌都做不到。
這個數到底有多大呢？
但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也不過是在第三級的指數級運算階段，連大數的門檻都沒邁進。
論起生活水準，食物比野生動物還過得更好呢。
一個還沒走出母星，充斥著殺戮、戰爭、疾病、瘟疫、死亡www.hetubook.com.com的落後文明。
在這個原始的奴隸制社會，神怪崇拜還是相當深入人心的。
隨手給這個小綠皮奴隸主顯了個靈，制止了他在大街上抽打奴隸的動作，李恆再次轉頭看向天鴿道：
我都要死了，文明的未來還跟我有個屁關係。
但即使是葛立恆數，也只能算是大數領域的初級選手。
理想狀況下，以他每年力量增長百萬倍的指數級變強速度，十年就能從一個普通智人成長到堪比整個可觀測宇宙，二十年就能達到10^60個可觀測宇宙。
「一開始我以為問題出在這兩個人身上，因為他們兩個的力量比我更強，所以我認為這種想法不對。」
「是不是真的暫且不說，但因為這種直覺，我理解了自己天生的惰性來源於何處，為何我對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保持著無所謂的狀態。」
首先是3↑↑↑3，這個數是對兩個3進行超-5運算。
「不，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矯情。」
高等文明也只會在天上默默地看著，最多說上一句「這是文明發展必須經歷的磨難」，將注意力放在世界大戰、隕石撞擊、火山爆發等大災難上。
但【無限】完全是在另一個層次上的東西。
但若是站在無限的視角上，這一切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為何他會感到恐懼。
這是一個僅有3層的指數塔。
李恆拍了拍自己座下的大煤球道：
萬年的文明史，人均壽命能過六十的也就區區一兩百年。
越是強大，就越是能體會到這具身體的無限本質隱藏著的恐怖。
「聽上去似乎像是經典的電車難題的進階版，多數人生命的價值高於少數人，殺一人以利天下在這種觀念里是正確的。」
「我所感覺到的東西是【無限】。」
即使這些落後的文明內部每一秒都有數以百計的生命因為衰老與病痛而死去，每年自然死亡的人數都能比得上一場世界大戰。
要是能少幹活多玩樂那就最好了。
李恆沒有強迫天鴿相信，他只是接著道：
李恆也不在意天鴿的反應，有這種反應才是正常的。
著名的葛立恆數的最底層，也即是G（1）=3↑↑↑↑3。
貓祖宗現在表現出的力量雖強，但最多也就算是指數級膨脹。
天鴿聞言有些恍然。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hetubook.com.com，但她的記憶對李恆卻並非是毫無影響。
這些在描述上「道德觀念極高」的高等文明，總給他一種高高在上的虛偽傲慢感。
但在純粹的數學意義上，無論是指數級運算還是階乘，都只能描述很小很小的數字。
「貓祖宗，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和你，都是具有【無限】本質的生命？」
對於現實中的人類，指數級運算的演算法就等同於「無效」。
「智慧生物，比如地球的智人、你老家的亞人族、這顆星球上的小綠人，他們的價值就要高於雞鴨魚豬、阿貓阿狗。」
天鴿眉頭微微皺起，他想起了《文明》遊戲中文明存續概率的計算方式。
「我也理解了為什麼會覺得原來的那種生命等級劃分有問題。」
貓祖宗提出的生命等級問題雖然有悖於一般意義上的道德與正義，但也有著內在的邏輯理由。
這些運算被統稱為超運算，比如指數塔就是超-4運算。
李恆講述了一遍他曾經對著江一說過的理念。
但未必就比那些通過「產品傾銷」等手段征服低等文明的高等文明要好。
季鴻，林離，還有他。
「有一個已經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我一直都沒有得到答案。」
都沒有區別。
再大的有限數在無限面前都是零。
一個原生態的奴隸制文明雖然稀有，但也就區區不到一億個智慧生物。
不用工作，吃喝不愁，養殖到60歲，最後被外星人作為食物吃掉。
動輒就隨意弄出一大堆複製體，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對生命的尊重。
那是他無論變得多強都無法逾越的界限。
「聰明的人有權吃蠢笨的動物，天經地義。」
比如大數的入門級選手古戈爾普克勒斯，10^10^100。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兩道身影便出現在天鴿的面前。
通過反覆的指數塔迭代，直到3↑↑↑3級指數塔，也就達到了G（1）。
明亮的橙紅色雙瞳掃過正在肆意施暴的小綠皮奴隸主，這穿金戴銀的小傢伙就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每一級運算之間的差距用天與地都不足以形容，人類已知的宇宙在這些巨大的數字面前連塵埃都不如。
至於無限？
「同樣的，我也明白了自己那種與生俱來的惰性來自何處，明白了這兩人身上的那種非人怪異感到底是什麼東西。和圖書」
想要知道無限代表著什麼，首先需要知道一些有關於大數的基礎信息。
得出的結果是一座由7.63萬億個3組成的指數塔，一個遠遠超過古戈爾普勒克斯的大數。
「生命無價」，這種話當做一個理想化的理念沒什麼問題。
G（1）有4個箭頭，這個數就是對兩個3進行超-6運算。
「我不插手你們的世界與尊重無關，只是我本身的性格使然。」
他表情麻木地道：
似乎自然的生老病死與因為天災人禍而死的人有著某種本質區別。
在開陽星系，這個複製了江小草部分記憶的少女死在了他的陰影世界中，化為了他記憶中的一部分。
「世界並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這一點對你對我都是同樣的。」
但距離葛立恆數最底層的G（1），這才剛剛走出了第一步。
高等文明這樣做的理由有許多。
字面意義上的超乎想象，這個數字能讓遠超可觀測宇宙範圍的宇宙星空都塌縮成黑洞。
凡是無法感受到無限可怕的人，說明完全不理解無限意味著什麼。
這種高等文明比起只會用殺戮與奴役等手段進行暴力征服的文明要好。
「每一個生命的價值都能精確計算，信息處理能力越強的生命體，其價值就越高。」
「因為我是站在無限的視角上看待事物的，所以我的許多價值觀總是與普通人顯得格格不入。」
對於文明中活著的人，面對這種條件，大概沒幾個人會選擇虛無縹緲的文明未來。
連乘即為乘方，也就是指數級運算，這是第三級運算。
將它展開成指數塔的形式，即使每一個數的間隔僅有普朗克長度，也會遠遠超出可觀測宇宙的範圍。
但落到現實之中，生命當然是有價的，多與少是可以精確衡量的。
以每個數的間距為兩厘米計算，這個指數塔能從地球寫到太陽。
他依舊難以相信。
加上那種遠超光速的移動能力，別說只是一個可觀測宇宙，就算是億萬個、億億萬萬個可觀測宇宙都被貓祖宗掌控，天鴿也不會感到有什麼意外。
李恆笑著道：
「正所謂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階級分明。」
將它展開成指數形式，每一個數佔據一個普朗克長度，這個數的長度將會達到10^79光年。
現實中有限的事物總是可以進行比較與衡量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