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會重生，李恆完全抹去了他的存在，把他變為了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

他們的確是說不出來。

「這個人是……？」

「求道路上的同行者。」

因此笨蛋神儲存的信息僅有很少一部分來自於實驗室里的生命，幾乎都是初代的記憶。

「能看到這份留言就說明你已經克服了對無限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勇敢地踏出了旅程的第一步。」

另外，落在天鴿老家的這個笨蛋神是個無法超光速的笨蛋，並不意味著其他的同類也是無法超光速的笨蛋。

這貨的成長速度和李恆是一樣的，潛力比起一般的文明高出太多了。

從缺損之處看去，內部的骨骼肌肉都清晰可見，紅色的血液在一根根血管的截面中流淌奔涌。

並不是完全抹消自己的存在，而是禁止「頌念名號」，這逼格看起來還挺高的。

李恆輕笑著道：

一路向北——身在可觀測宇宙中，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是北。

直面死亡，李恆的勇氣比不上她。

來自阿基里斯的那部分人格否定了李恆的想法。

「他們各有不同的風味，已經長得很強壯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採摘他們。」

季鴻顯然是已經抵達了無限領域的生命體，但他仍舊需要更多的同行者。

原來如此。

高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李恆口中的【他我】與他記憶中的不同。

那只是一個與他沒什麼關係，在廣闊的宇宙中自然誕生的相似者罷了。

在高覽和天鴿兩個觀眾的注視下，李恆伸手就從笨蛋神的胸膛位置抓下來了一大塊血肉。

李恆走上前去，踮起腳尖、伸直手臂，撓了撓這隻大貓咪的下巴。

能被稱為強壯，肯定不會像是這個被吃掉的弱雞一樣，是個沒多少力量的植物人。

「如果能在旅途之中吃到一些各具風味的美食，那就更好了。」

雖然笨蛋神的外形因為他給自己添加的設定變得看上去很噁心，但吃起來的滋味還真不錯，大概就像是在吃便便形狀的巧克力。

結果這一次卻要走上一條必死的路。

天鴿心中一嘆，那個笨蛋神解開了怪ｗwｗ•ｈeｔuｂoｏk.coｍ•cｏm物的封印啊。

「他們對我來說只是一群無法反抗的食物，但對你們這些普通生命可就未必是了。」

「嘿嘿，別擺出那麼嚴肅的表情。」

「因為他對我表現出了不小的敵意，所以我順手修改了一下初代的記憶，把他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奶貓。」

就算用方言、英文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話，只要代指的是這個名字就不行。

「在我觸及到的區域，我的身軀無處不在。」

本質遠不如門之匙和白色蚊子，這兩樣東西他都暫時沒法消化。

她從來都是賭上性命、拼盡全力去做，不成功便是死。

李恆微微頷首道：

咂了咂嘴巴，李恆伸出手掌，掌心中有一張小紙條，看上去像是某些RPG遊戲中的信息提示。

這群備用食物大概正在新手村外的某處攪風攪雨呢，就像是一群為他這個勇者準備的野怪。

李恆完全想不到如何才能在無限面前保留下自己那有限的人格意識。

以前他做的事至少都有九成的把握，而且百分百不會死亡。

但在李恆眼中，被他抓出來的那塊血肉卻不再是原本的模樣，而是好似電視機的雪花屏幕一樣閃爍不定。

一直旁觀著的天鴿此時想到了一個問題，他開口問道：

天鴿身後的貓尾巴輕輕顫了一下。

「以你的行事風格，不像是會對我們解釋這麼多的人。」

這也是為何兩者的人格共存於這具身體上之後，他的想法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轉變。

實驗室外面是更大的實驗室，囚籠外面是更大的囚籠。

被初代和教會愚弄了四千年，被當成實驗機器使用，笨蛋神看上去完全沒有半點逼格。

笨蛋神只掌握了大統一場的第二個階段，尚未達到超越光速的級別，力量也只局限在區區一個天文單位的範圍以內。

他根本沒法分辨身邊的人究竟是貓祖宗的分身，還是有著自我意志。

一旦醒來，他們就可以利用自身在信息場中無處不在的能力，使用與李恆相同的方法，以每秒數十億光年的速度擴張自己的領地與身軀。

不過和-圖-書那暫時與他無關，至少要先抵達真正的無限領域，才有餘地去想更多的事。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冷酷英俊的面龐變得奇怪且難受。

這片戰場上死去的那些軍人，在他眼裡就和普通的人沒什麼兩樣，完全看不出是分身。

天鴿看到高覽這位英俊冷酷的大帥哥做出那副表情，心中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強行去嘗試。

「準確地說，在我的感受中，我最後必然會死。」

「所以不要太過悲觀，也許曾經誕生過許多像我這樣擁有無限本質的生命。」

「一路向北，那裡就是新手村的出口。」

就像是便秘的表情一樣。

「但現在宇宙還保持著這幅樣貌，大概他們全都死在了通往無限的路上。」

李恆習慣性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這奇特食物的滋味。

這是在吞掉了笨蛋神四千多年儲存的全部信息之後，最後才出現的一個小小片段。

現實宇宙又不是什麼RPG地圖，有地圖指針可以辨別方向。

「這意味著他也是可以被我吃掉的存在。」

李恆看著面前這坨散發著香甜氣味的聖光便便，突然笑了笑道：

捉弄了一會初代大貓咪之後，李恆放下了手臂，一道穿著休閑服的沉睡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貓祖宗，剛剛那張紙條里說的一路向北，但卻沒有提到任何參照物。」

季鴻那陰險老頭，力量還真是無處不在。

李恆見到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他對著兩人道：

再大的有限數都是零，他付出再多努力都沒任何意義。

被留在這裏的初代大煤球圓滾滾的體表慢慢出現數個凸起，伸展出頭顱、四肢和尾巴，變成了一隻黝黑的大貓。

除了缺少無限本質帶來的無中生有力量，其他地方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但因為留言者的力量與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這同一句話也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李恆打了個響指道：

他們不是空有外殼的傀儡，內部大腦神經元的複雜變化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無限擁有如此和*圖*書不可思議的力量，自然也必須要用不可思議的方式才能抵達。

李恆觀察著高覽與天鴿的思維變化。

「好問題。」

季鴻在留言中提過，那些備用食物已經長得很強壯了。

一份留言，同時也是主線任務的提示。

「在那裡，我為你準備了一件新手禮物，想來你會用得上的。」

如果在某個足夠強大的超光速文明中出現了一個笨蛋神，有充足的信息給他吃。

初代的身體遍布星空，分佈在那一個天文單位的區域周圍。

明明「季」和「鴻」分開來都能知道，偏偏連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說不出來。

「那畢竟是無限，死亡才是我最可能的結局。」

「作為新手村的村長，是時候指引你這位勇者踏上旅途了。」

阿基里斯這個名字早已被他從自己掌控的世界中抹去，但他自己的名字卻還留在一些人的記憶之中。

作為實驗室的供電員，初代用一個恆星質量的分身為笨蛋神供能，同時對這個植物人不斷洗腦。

結尾的留言倒是與上一次分別時的一模一樣。

世界變換，三人離開了那片戰場，回到了高覽的府邸之中。

「我決定離開可觀測宇宙，離開這個新手村，踏上通往無限的旅途。」

「本來是為了遏制我的食慾才弄出來的設定，但我的人格卻因此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誕生了新的想法，擁有了更龐大的慾望。」

「我給你準備的食物味道如何？他能收集儲存信息，就像是一隻會把自己料理好端上餐桌的專業烤雞，免去了你收集食材做飯的功夫。」

李恆點點頭，難度倒是不高，對他來說很簡單。

季鴻這個做法啟發了他，這似乎有點意思啊。

至少對於無法觸及到信息場的普通生命是如此。

初代大貓咪從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歡快地將自己的身子壓低，好方便李恆這個小不點撓他的下巴。

「笨蛋神具有利用信息場、融入信息場的能力。」

憋了半天之後，高覽最後還是吐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

信息場提供的能量也補足了這唯一的一點差別。

「你們也看到那和_圖_書個人的留言了，他在新手村外面還弄出了很多跟笨蛋神一樣的備用食物。」

阿基里斯的人格卻不同。

雖然本質無法與他相比，可以被他輕易吃掉，從世間完全抹除。

「這樣的話，豈不是任何一個方向都行了？」

「我畢竟遠沒有完全掌控這具身體，抵達真正的無限領域。」

看來並非是什麼客觀判斷條件，純粹是通過主觀認知去評判。

在兩名觀眾眼裡，這具沉睡著的身體上突兀地缺少了一塊。

一大段記憶信息從中釋放出來，那是笨蛋神四千年來儲存的大量記憶，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初代。

真要讓貓祖宗抵達了無限領域，他的家人和妻子也都會在一瞬間就被替換成偽裝的分身。

李恆將手中這塊閃爍不定的血肉隨意地揉捏了幾下，把它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丸子，隨後塞入了口中吞下。

高覽直指問題的關鍵。

李恆收起手中的那張小紙條，將它捏得粉碎，對面前的兩人道：

「這很了不起，以自己有限的渺小意志直面無限，還能有勇氣跨出這一步，現在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勇者。」

高覽看著紙條上的字跡，很快理解了上面所說的是什麼。

但這並不意味著笨蛋神的力量就弱了。

李恆抬起頭，將手中的小紙條舉起，分別在高覽和天鴿的眼前晃了晃。

不需要留下她的部分記憶。

一個膨脹的三維球狀宇宙，哪來的北方。

「喵嗚。」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再次從笨蛋神的身體上撕扯下一塊血肉塞入口中。

當「季」、「鴻」兩個字連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思維就會斷片，強制性地禁止他們產生這個念頭。

「果然，這蠢貨就是季鴻那陰險老鬼做出來的玩意。」

「除了這隻烤雞外，我還在外面給你留了不少備用食物。」

「如果我死了……」

高覽沉默不語，他已經出過一次丑了，這一次該換人了。

對身在實驗室星球上的生命而言，任選一個方向都會指向初代所在的位置。

「說出我的名字。」

李恆看向高覽道：

就這樣，一口又一口，笨蛋神在片刻之後就從這個世界上和圖書完全消失了。

無限不是盡頭。

「為什麼要對我們兩個說這麼多？」

但從金手指的表面能力來看，笨蛋神與李恆沒什麼區別。

初代大貓咪看到天鴿之後歡快地湊了上去，明明是一隻比大象還要大的巨貓，偏偏卻發出小奶貓似的鳴叫聲。

但只要想說的是中文里的「季鴻」就不行。

不排除這些被放養的食物有醒過來的可能。

高覽和天鴿兩人聞言均是面色微變。

同樣可以從信息場中汲取信息獲得力量，極限能以每年百萬倍的速度成長。

「天鴿，你覺得對於你所在的那個實驗室星球，初代在哪裡？」

然後他就對著高覽搖了搖頭道：

「我將初代分佈在星空中的身體串聯了起來，現在他不再是原來那個思維遲鈍的傢伙了。」

「我不想做個只會睡覺的膽小鬼，想要踏上這條通往無限的旅途，抵達無限領域，創造一個符合我美感的世界。」

這貨十年就能成長到60級，力量堪比一個可觀測宇宙，二十年就能成長到10^60個可觀測宇宙。

「算了，沒什麼。」

他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像是在思考某些突然出現的想法。

「這個也說不出來。」

死在這條路的盡頭才是他最可能的結局。

「期待與你的下一次見面，求道路上的同行者。——季鴻」

關鍵還是覆蓋的範圍，如果他以後無論去到哪裡都沒有人能說出「季鴻」這個名字，那就很可怕了。

天鴿全身上下被這隻巨貓比人還大的舌頭舔得濕漉漉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貓祖宗。

「倒是很敏銳嘛。」

李恆做事總是以失敗為前提，會想著一旦失敗后需要準備的退路。

「我說不出他的名字。」

看到兩個人都盯著自己，天鴿張開嘴巴嘗試了幾下，然後無奈地道：

「到時候可以讓你和那些【他我】好好交流一下。」

純粹拼音的「ji」、「hong」沒有關係，他們也能說得出來這個詞。

「宇宙如此廣大，也許我會在旅途中遇到一個真實界，遇到你記憶里那些熟悉的人。」

但作為口糧卻是滋味不錯，比他自己弄出來的神國要好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