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路走來的旅程對於那等存在不會有絲毫未知的可能性。

失敗了，那就等待下一個像是他一樣的勇者，繼續這場看不到希望的挑戰。

「就算你真的成功了，現在的你也等於是死了！」

「話也說完了，把東西交給我吧。」

只不過季鴻那老頭與時俱進，製作的不是老式的機械鎖，而是電子門卡。

「無限領域的神就一定會如我們所推測的那樣，對有限世界的凡人毫不在意嗎？」

凡是他所在之處，宇宙本身都要為他讓路，什麼原子、電子、夸克、虛粒子對、真空零點能。

但他們只是不想、不必在意完全已知的凡人世界，而非不能出手干涉凡人世界。

隨著一黑一白兩張門卡合而為一，被隱藏起來的世界在李恆的面前現形。

無限領域的神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去關注有限領域的凡人，他們無法從有限生靈的身上得到絲毫利益。

「無限宇宙，無限可能。」

這些靜止的銀河系按照他經歷的先後順序排列，每一個之間的差異為一個普朗克時間。

李恆用食指輕輕摩挲著那張薄薄的人皮，隨著他的觸碰，人皮就像是門之匙一樣逐漸融化變形，化作一張纖薄的黑色卡片。

「難怪會選擇女性外貌，你是偏向江紅球那一邊的，選擇這個外貌代表的是溫柔和憐憫。」

沒希望了，自我認知已經徹底改變，這個人已經不會回頭了。

「因此，即使是不受通訊延遲限制，理論上能無限擴張的4階生命體也有可能分崩離析，甚至是被自己身上掉落的一隻弱小螞蟻反殺。」

「這麼看來，原始李恆的人格比起自我，還是更在乎他人的感受。」

「有一個地方～那是快樂老家～」

擺爛社社長就像她手下的那些擺爛社員工一樣，身體隨著靠近開始無止盡地收縮變小。

李恆伸手探出，擺爛社社長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滑向了他的手掌之中。

他放棄了對某個特定的人格的執著，不再刻意刪除某些記憶信息，凡人的意識與神的身體正在逐漸走向融合。

擺爛社社長的聲音變得溫柔且安穩，她語氣認真地和-圖-書說道：

「所以，不如就到此為止。」

炎炎夏日，一個面帶平淡笑容的青年，正與屏幕對面的某人愉快地聊著天，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

把自己的思想補完再考慮其他的。

「人生中殺掉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以普通人的視角而言，這可算得上是種相當奇妙的感受。」

聽到這個稱呼，擺爛社社長心中一沉。

眼前所見的是比她的想象更宏偉的完全存在，不是她這種竊取了外力的食物能比的。

並且，它們並沒有包含量子平行宇宙中的全部可能性，僅僅只是李恆經歷的那一條時間線上的世界。

只有無窮才能影響無窮。

「這份想法在江紅球和你的身上延續了下來，對你們來說，只需要得到我這具身體的力量就能實現你們的夢想。」

「但是，量子不確定性，以及難以預測的混沌現象阻止了這種理想狀況。」

沙啞之中帶著些許破音的音調響起，李恆面無表情地手持黑白門卡望著眼前緩緩打開的真理之門，淡定地聽完了整首歌曲。

末了，他微微搖了搖頭評價道：

他那容納著連續統的身體是完全的、無缺無漏的、不可壓縮的。

「沒關係，現在的我已經不在意這個問題了。」

最後餵了一句雞湯，擺爛社社長的身影就此消失，化作了他身邊無數塵埃中的一個。

太陽系，地球，鴻盟東部大區的老家。

李恆伸手拿過黑白分明的門卡，低聲吐槽了一句。

原始李恆……

「不用那麼沮喪，如果我失敗了，說不定你會成為這個玻璃罐里的下一個主角呢？」

李恆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道：

「我的確無法揣測自己踏入無窮領域後會變成什麼模樣，但那有什麼關係？」

走出去了，就能繼續探索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

李恆得到門之匙離開銀河系后經歷的那些地方，仙女座星系的蜥蜴人文明、天貓星系的笨蛋神和天鴿，全都不在這裏面。

「這兩種難以預測的隨機性都與無窮有關，它們代表了4階生命體無法hetubook.com.com掌控的未知可能性。」

「對於我們這些有限世界的凡人，他們是佔盡未來、窮盡一切可能性的神。」

類似於真實界中所謂的道果境界，他所到之處不會有任何過去的自己殘留在原地，那裡只有一塊空空蕩蕩的虛無。

但這個身體健康、外表正常的青年頭顱中卻空空蕩蕩。

李恆看向這本連環畫上那些顯眼的空缺之處。

林離的身體零件與李恆的身體一樣，他們的身體是完全的、無缺無漏的、不可壓縮的。

沒有大腦，沒有細胞，沒有物質與能量，沒有空間與時間，只有空無一物的純粹虛無。

「他對人類的愛並不太多，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些的。」

李恆贊同地點點頭。

擺爛社社長注視著李恆那對比紅寶石更璀璨晶瑩的眼瞳，聲音嚴肅地道：

灰白色的真理之門上，卡巴拉生命樹的十個圓輪緩緩旋轉。

以普通人的立場都算是很難聽的那種，製作真理之門的傢伙品味很低。

「原初李恆的想法考慮的是世界上的其他人，他希望成為那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神，為凡人世界找到一勞永逸的完美解決方案。」

一個容納著連續統的超級生命體被分割成兩半，誕生了一個有限的凡人的意識。

「你不需要真正進入無窮領域，就能做到把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信息生命體都抹去，讓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只屬於紙片人的主角樂園。」

但李恆不一樣。

「嗯，你說的對。」

擺爛社社長努力地抵抗著那隻手掌上的拉扯力量。

信息生命體衝擊無窮領域時推開的大門就是它。

普通人體驗到的時間源於宇宙的無盡複製。

「果然，那兩個傢伙也是實心的。」

思考這種問題沒什麼用，他現在根本沒法想象玻璃罐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們並沒有想要補完自己的想法，執著于自己有限的思想，以及在這有限的土壤中誕生的夢想。」

「夢已經醒來～心不會害怕～」

「但，這隻是我們這些凡人推測的情況。」

無論是物質還是能量，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m•h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規則法則，一概不會有。

僅僅只是因為宇宙足夠廣闊，廣闊到讓這種離譜的巧合成為了可以發生無數次的必然。

真理之門背後藏著的世界是一連串僅有銀河系大小的封閉靜止世界。

「而且，在你之前還有林離，他是和你一樣強大的存在，但他顯然失敗了，沒能走出這裏。」

「唱得水平太差。」

不是故事第一章的起點，也不是他融合那隻白色蚊子的起點，而是更早之前。

「但現在的我不一樣。」

李恆這個容納著連續統的超級生命體都被某種力量強行分割成了兩部分，而且還是由凡人的那一部分思想來掌控身體。

真理之門。

「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完美嗎？」

「在無限的世界里，量子不確定性與混沌現象不再是問題，但也存在著比這兩者更強大的隨機性。」

大門向著兩側打開，顯露出背後隱藏的靜止世界，與此同時還有歌聲響起。

時空變幻，真理之門再次關閉，徹底從世界上消失無蹤。

「希望我抹除世間所有超脫時間束縛的信息生命體，明明你自己也在其中。」

但其中一顆地球上的地球人李恆遇到了比這些奇葩的小概率事件都更稀有的倒霉事件。

表面上是凡人反抗了神的力量，實際上是不受那些神掌控的更強大的力量讓他們變成了屍體。

從連環畫末尾的公元49世紀到公元21世紀，構成一幅連環畫的整個小宇宙在他的眼前翻轉，回到了一切開始的起點。

整個小宇宙的結構有些類似於梵天養殖場中的人工時間長河。

他從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取代他的身份活下去的是一個繼承了他全部記憶的奇怪腦花子。

他從口中吐出另一張銀白色的卡片，與這張擺爛社社長的黑色卡片融合為一體，黑與白涇渭分明。

「我想要的是走出這裏，去看一看玻璃罐外面那個更廣闊的世界，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都只是順帶的興趣罷了。」

「你明明知道的，你將要踏入的不是普通的無窮領域，那裡比這些神之屍體所在的位置還要高得多！」

將這裏稱作是小宇宙並沒有錯。和圖書

「你已經有了這個世界里最強大的力量，你是無敵的，可以隨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這個世界。」

每一個微小時刻的流逝，都有一個靜止的複製體佔據了某個空間位置，並且永遠地停留在那裡，成為永恆的紙片人。

那些空缺大部分是他留下來的，但也有少部分屬於另外兩個人。

她還有逃跑的希望，但她沒有選擇這樣做，只是高舉著雙手大喊道：

表面上看，反殺4階生命體的是從他們身上掉下來的一隻小螞蟻。

不僅是她，包括這間陰暗小屋，還有小屋外面通向無窮宇宙無限綿延的灰色隧道，都在那隻手掌之中被壓縮成一點微不可見的微塵。

這是李恆誕生的地方，他的生命以地球人李恆的死亡為起點。

唯一能抵抗這種收縮的是一張纖薄的人皮。

「以我們這些凡人有限的智慧，對於這些神之屍體還能做出預測，推斷他們的部分想法，揣測他們的行為邏輯。」

身體所在之處填滿了一切空隙，不存在任何不屬於自身的其他事物。

沒有什麼存在隱藏在背後，利用這隻螞蟻達成什麼高尚或者低劣的目的。

但如果真是徹底的漠視，他現在的情況又顯然很不正常。

真理之門背後，李恆一眼掃過整個小宇宙，將這裏的全部信息一覽無餘。

就像擺爛社社長說的一樣，無限領域的神理論上對於有限的凡人是徹底的漠視。

就像他一直以來說的，不要用「想不想」，而是用「能不能」。

林離在離開銀河系時留下的門之匙，再加上擺爛社社長手裡的人皮，兩份零件合而為一才算是完整的開門鑰匙，能打開這個被隱藏起來的世界。

所謂門之匙，顧名思義，自然就是開門的鑰匙了。

他向前邁出一步，並不高大的身體卻給擺爛社社長帶來了一生中從未感受過的沉重壓迫感。

因為他的身體是完全實心的，所在之處排斥一切不屬於自身的其他事物。

「但你不一樣，你如果踏入了無窮領域，你的思想根本不是現在的你所能理解的！」

「嗯……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季鴻這老妖怪就是個突然發癲的神經病和*圖*書？」

「你們在乎的是這個玻璃罐世界，在乎的是生存在這裏的那些有限的凡人。」

「如果我沒有了這份想法，成為一個無視有限凡人世界的漠然的神，雖然稍微有些遺憾，但也沒關係。」

俯視著這大齡宅女臉上失落的表情，李恆笑了一聲：

這擺爛社社長外表雖然不咋滴，但話說得還是很有水平的嘛。

這個存在著無數神之屍體的畸形世界就是明證。

每一個靜止的銀河系都是連環畫中的其中一頁，總數約為10^55個銀河系。

「超越光速限制的4階生命體，理想狀況下就能無限制地進行補完，將遇到的一切生靈一切物體都吞噬融合，所在之處再也沒有壓迫與紛爭。」

「所有想要踏入無窮領域的人都死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李恆看著擺爛社社長，突然輕笑了一聲：

踏入無窮領域的神全都死了，成了無知無覺的屍體，反倒是凡人還活得好好的，肆意揮霍著神的力量。

一扇有著十個圓輪的灰白色大門在他的眼前浮現，上面的圖案正是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模樣。

「你無法揣測你踏入無窮領域以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擁有怎樣的思想與人格。」

「但在那更廣闊的世界中，他們可不一定還是全知的神。」

在這一次宇宙複製的無數個量子平行宇宙中，有些宇宙是地球突然爆炸，有些宇宙是太陽猛烈膨脹，有些宇宙是外星人奴役人類。

「等等，你不再認真想一想嗎？！」

「那麼，踏入了無窮領域的生靈是不是也會遇到一樣的情況？」

這種事情跟實驗、試煉什麼的可完全搭不上邊，甚至連找樂子的遊戲都算不上。

身體所在之處填滿了一切空隙，不存在任何不屬於自身的其他事物。

就這麼一點數量，這個小宇宙容納的所有銀河系的信息量加起來比梵天養殖場還要小得多。

但本質上，讓這一離譜事件得以發生的是無限的宇宙。

「如果突破無窮壁障的我還保有著現在的想法，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痛苦和死亡，人人都是天命之子的主角樂園，那當然很好。」

「等待，並心懷希望吧。」

一切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