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要也罷有內味了，而且比那啥子龍王要有面子的是，小夢你拒絕掉的並不是別人施予的，而是你自己的東西。」老實說，孟未末把陳南給感動到了。
身體突然的前傾，直勾勾的盯著陳南，孟未末語氣較真的問。
然而，關於道歉的內容沒有絲毫的感想，李莎的陰陽之氣直接滲透進了陳南的骨頭縫隙里，尤其是那個『你們真是很要好呢』的眼神暗示，是真正的讓陳南覺得，自己替孟未末說話的積極性有些多餘過了頭。
孟未末這本書在實體暢銷之前是在網路小說網站上連載的，而網路小說作品的版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完全歸屬於網站，也就是資本家的。
在陳南還在因為『動畫化』的事情而震驚的語塞時，作為對這種事情全然無知的李莎，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個……一言難盡，只能說是懂的都懂。」陳南擠出苦澀的笑容，含糊的回答道。
「……」看著孟未末那淡定的眼睛，陳南一時間居然不知道這麼說了。
當然，這種事情在弱小的作者成長了、變成了龍一樣的強大生物，也就是『大神』之後，是能夠談判的，不過這個現象依舊存在。
「其實南莎也不錯……」
陳南無語的看向了在這種事情上莫名愛逞強的孟未末：「寧能別在這裏拱火了嘛……」
「而且……他還會故意造抄襲的勢。」前面那些問題，加在一起頂多說明這是一個劣質公司，但孟未末現在指出的，確實他們坐實垃圾公司的原因。
「這下子……被剛好抓到了啊。」李莎終於明白了孟未末從早上以來，一直很抗拒看消息的原因了，原來是打心底的抵觸將自己的作品交給那個被她成為『垃圾』的動畫公司啊。
「你一個人的話，會很麻煩吧……還有，一個女生，總歸有些讓人沒辦法放心呢。」陳南語氣遲疑的說道。
「我是認真的啦。」
「……」陳南再一次的，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
「聽說……」
雖然孟未末這樣做的底氣是二環一套、三環一套，但直接拒絕掉到手的60萬，這種魄力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半天沒有參与到聊天中的孟未末突然的開口了，而且語氣沉重的超出了現在的氣氛。
直接用『兇狠』的眼神作為威脅，狠瞪的讓陳南閉嘴后，本來就快釋然的她，略有自嘲的說：「其實我和_圖_書跟學弟商量的那些事情，都相當不穩定的，沉沒成本極高，甚至還會牽扯到一些需要支付社會關係的事情……而寫小說，的確是最能夠獨立完成，不需要任何實際成本，出結果最快的一份兼職，我相當贊成學弟用這種方法實現自己在學習以外的價值。然後，你們也做到了，可喜可賀。」
那麼，誰會跟錢過意不去呢？
對於李莎如此大度的原諒，真心感覺到愧疚的陳南和孟未末，一齊的低下了頭，幅度相同的垂著視線，然後異口同聲道：「對不起。」
「嗯，是的，其餘兩家的總價都低於一百萬（購買版權的總體價格，如果按照一百萬計算，那除去掉交稅和分成，孟未末到手的大概在43萬）。」
而對於這個，孟未末回答道：「因為這本書的實體銷量很好，原創度也很高，適合改編，所以想要購買動畫製作版權的是三家公司。」
「我聽陳南說過，之前李莎你也找他合作過拍攝的事情，但是他拒絕了。」孟未末低下頭，眼睛裏面的自責，罕見的蓋過了她天然獃滯的眼神，
如果是陳南有這樣的機會，一個很爛的動畫公司想要改編他的漫畫，要求是隨意更改劇情和人設，而且做出這樣改動的導演甚至都沒有看過原著，但改編的費用一分不少的給你，直接是高於市場平均的買斷價格，那你干不幹？
「所以按照我們這種『無聊成年人』的思維，就是不管不問的把動畫製作的權利交出去，然後心安理得的拿下這些錢，畢竟是勞務所得。至於剩下的事情，完全不管了，跟這部作品撇清的越遠越好？」李莎說出了一個相當省心的辦法，按照這種思路，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只要錢，作品隨便你去糟蹋。
「抱……抱歉學姐，我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小夢她實在太害羞才……」看到學姐相當不滿的擠著眉毛，陳南覺得這次事情做得有些過分，每一次的坦白，都是快要暴露的時候，實在讓人看不到坦誠。
面對這個李莎也相當想知道的問題，孟未末保持緘默良久后，才開口道：「版權，其實並不是我的。」
李莎臉都氣紅了，學弟習慣性的站到夏心月那邊也就算了，居然還跟孟未末養成出夫妻相，到底要激怒自己到什麼程度?
「啊……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我知道這種東西不能夠勉強的，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啊
m.hetubook.com.com。而且，事實證明，學弟在寫小說方面的確相當具有天賦，跟你這位很厲害的……作家很快的產生了化學反應，拿到了徵文一等獎，對此我……」
用食指和大拇指做出指尖宇宙的比劃，李莎相當傲嬌的說道：「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要考研了，沒時間跟你們玩。在學習以外地方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嘗試，還是留到以後吧。」
李莎，氣炸了。
此時，孟未末跟陳南就像是偷腥被抓、且尚有良知的情人，老實的呆在那裡，躺平認嘲。
「學姐……我並不是覺得沉沒成本高才拒絕你的，我只是……」
「所以今天下午的版權出售合同，我想推辭掉，換成別的公司，或者乾脆就不要改編了。」孟未末已經做好了跟對方攤牌的準備。
當然，這部作品播出后，要不要選擇去看，這是一個問題。
提起到這個，孟未末便感覺到了一絲的懊悔：「我也是剛知道，動畫公司在杭州的，不然昨天不會發那條帶定位的動態。」
而面對著這樣的詰問，陳南的第一反應便是：「我不是人嗎？」
「「……行的，我盡量。」」孟未末再次跟陳南一同的抬起頭，豎起大拇指，做出李莎沒見過的怪動作。
高二時期的孟未末，用六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一部小說，然後獲得了包括訂閱，實體銷售，改編費用即版稅收入，一百多萬（稅後一百萬整，稅前大約在一百一十萬到一百二十萬之間），簡直就是未成年小富婆啊！
「……」
「……」如果漫畫的表現形式能夠具象化，李莎的眼角那裡絕對會出現一個。
guna！
終於解決掉信息不對等這件麻煩的事情后，陳南回到正題上，有些不解的問道：「只是因為那家動畫公司太爛了，你不想把版權交出去嗎？」
李莎在課上聽過類似的案例，所以還算是了解：「大概就是，在發布宣傳海報……或者宣傳片的時候，故意的模仿其他動畫，並且把模仿痕迹搞得相當明顯。然後，又自己購買熱搜和黑粉，將『抄襲』的事件頂上去，自導自演的引流。而在這個過程中，無法計量數字的網民會起到一個免費宣傳的作用，把這部其實人氣並不怎麼樣，也沒有太多人提前關注的作品推到一個風口浪尖，達到超低成本但是超高效率的宣傳效果，然後就是抄襲的界定，國內都沒有搞明白，外和*圖*書國就更不用說了，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在業界有一種碰瓷外國作品，尤其是日本作品的營銷方式。」
「不過，版權雖然不在你手上，沒辦法決定合同的走向，但改編收益應該是在你的吧？我記得……是五五分的吧。」當然，作者在改編中並不是什麼都得不到，資本家還沒有能力連這都要沒收回去。
「雅美羅學姐……不要說出這種讓人心疼的台詞啊。」
「而六十萬那個是給的最多的？」陳南一針見血道。
「……不許神同步！」
所以，看著孟未末，陳南較真的問道：「未成年的你，是怎麼去想的呢？」
而且，她實在是不希望，《狐妖》的製作是3D。
而作為捉姦抓人的李莎，實際上並不想扮演這種歇斯底里的角色，所以看了眼二人後，嘆了口氣，道：「孟南的確是要比莎南好聽。」
「所以對於陳南喜歡我事情避而不談？」
「噫!你這個薩拉熱窩，都是因為你，不要再插嘴了。」
一直說著車軲轆話的李莎，在孟未末那絲毫沒有改變、一直都很冷靜，無口到了一種隱約在『嘲諷』的表情下，終於對於自己都無法說服了，作為掩飾的『陰陽怪氣』，一下子就變成了真正的不開心，先是對著孟未末那柔軟細膩到讓人嫉妒的臉蛋捏了一把后，又站起身對著面前的陳南，在額頭上用力的打出一發腦瓜崩，看著陳南痛苦的抱著了頭后，才終於算是發泄的坐下，嘟囔道：「真是的，憑什麼啊，明明是我先來的，認識也好，成為朋友也好，提出合作……」
「又是學弟來道歉……你是孟美女作家的經紀人嘛？」
陳南百分百會幹，因為他知道這筆錢能夠做很多事情，孟未末半年賺到的，就足夠在一個三線城市，買到一個靠近萬達附近的三室一廳。
畢竟在網路小說這種高度依賴資本家吃飯的行業中，從來都沒有屠龍勇士存在的，只有新的資本家、精神資本家、以及若干背叛了工人爺爺的工賊，這裏不點明他喝豆漿加什麼了。
如果一個作者，真的喜歡他的作品，並且把它當做孩子，當成千上萬個人說你的孩子醜陋、畸形、討厭時，你改做何種反應呢？
總之，能夠保留版權的，只有大神，以及陳南這種實體出版作家，孟未末的作品被賣給垃圾動畫公司，應該也是網站的決定。
關於陳南的問題，孟未末回憶了一會兒后，說道：「分
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我的，稅後是六十萬軟。」
「哦，我明白了。」
「是的，我超猛的。」
李莎可沒心情開玩笑，較真的說道：「唐水和她的公司，一致認為那位暢銷書作家是陳南，所以才在徵文的評選中，特意照顧到了馬甲的因素。但是，真正的原作家『孟楠』卻是就在這裏的未末……這也太戲劇性了吧，就像是在戲耍人家一樣。然後，也戲耍到了我。」
所以，這才是陳南不想告訴學姐的原因，他實在是沒辦法對學姐的心情負責，他不久前（兩個半月前）才以自己要好好學習、提高姿勢的理由拒絕完學姐，結果轉過頭來，直接答應了孟未末，這種事情任誰都不能夠欣然的接受吧。
要不要去看評論，這又是一個問題。
不過……
並不是她討厭3D，而是粗製濫造的3D，實在是讓人絕望，為了省錢閹割掉所有優點的作品，原著黨看了會心疼死的。
孟未末一直都在用『成年人思路』安慰自己——既然沒辦法改變，而且還有錢拿的事情，直接去接受就好了。但是，陳南的這個提問，讓她的眼睛裏面，放出了那種希冀的光芒，面對這位購買了三本自己的小說，分別做閱讀、珍藏、傳教的忠實粉絲，孟未末坦率的說道：「雖然我已經封筆，以後也不會用小說賺到什麼錢，但是我希望，這部你愛的作品是完美的。所以，這個IP改編，不要也罷。」
畢竟，這確實能夠反映自己心裏面的優先順序。
「就算不是這個理由，你也要這麼說，這樣我才能夠接受。」
「其實也沒有說錯，現在國漫環境其實挺好……如果能夠賺到，那一定是爆賺。所以，就出現了某些本質上不是動畫公司，甚至跟傳媒娛樂都沒什麼關係的資本准入，用錢購買一大票的優質IP，有些哪來拍，有些囤著不用，總之，走量產的路線，只要有一部作品火了，那就完全回本了。」陳南大一的學年論文，就是IP改編前景，所以對這種東西相當有了解。
「未末是孟楠？」
老背鍋了。
「什麼意思？你寫的小說……版權為什麼不是你的啊？」李莎對於文學作品成果還停留在作者即所有者的層面上，就像是誰寫的論文就歸誰一樣，只有發生特殊情況，比如唐思文將陳南作品偷走這種事情，作者才不是所有者。
孟未末無奈的回答道：「剩下兩家不是垃圾公司，但沒辦法，垃圾公司給和*圖*書的太多了，所以網站就決定賣給他們。」
「你說的，的確是成年人心態。」
「垃圾公司……沒想到未末說話也能夠這麼刻薄呢。」李莎嘴角乾乾的抽了一下，笑容相當微妙。
意識到孟未末當真后，李莎趕緊的解釋：「啊不是……我也只是在玩笑……」
李莎用手撐著臉頰，盯著陳南的眼睛，自尊心超強的說：「我只能夠容忍拒絕我而選擇孟未末的主觀原因。」
嗯，幼稚鬼。
「當然，明知道很有可能暴露學弟差別對待的秘密，但還是邀請我一起去旅行，學弟在0風險和90%中選擇了後者的行為，也稍稍讓我釋懷了那麼一丟丟，注意是一丟丟。」
「傻……不是，莎莎。」
「……」
正當李莎陷入了矛盾，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她旁邊的孟未末站起了身 ，直接的去到陳南身旁，讓他也站起身。然後，拉著懵逼的他的手，彷彿是待客般，對李莎輕微的點頭道：「那我們先把你送到火車站吧，再忙自己的事情吧。」
「所以說動畫化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說？」
「是讓人不放心 ，還是讓你不放心？」
下午的高鐵，晚上的談判，亂七八糟一搞，明天可能都結束不了，考研學子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雖然我已經學的很好……
「如果《狐妖》這部作品為了流量，真的碰抄襲的瓷了，那名譽受損的還是小夢。」陳南覺得這就是操蛋的地方了，資本是沒有形狀的，但人有，那麼有形狀的人，就會被拿出來背鍋。
「我明天……可能得回去了，休息一天差不多了，講道理，今天晚上我就得複習一下。」面對這個問題，李莎流露出相當為難的表情。
那家動畫公司孟未末知道，他們產出的IP改編動畫，孟未末也看過，所以她並不覺得對方能夠將自己想象的場景表現出來，陳南的相機能夠做到，但那個低分俱樂部的動畫公司不行。
「不過……按照之前說的，版權並不在未末的手上，她如果不答應，應該也不行吧？」李莎提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而暴露了未成年人氣女作家身份的孟未末，臉頰泛起了一絲絲的紅暈，有些逞強的開著玩笑掩飾情緒，並且還做出秀肌肉的動作，但是被陳南捏了兩下后，一下子就泄氣了，只能夠以哀怨的神情表達抗議。
「對不起李莎。」
「最近他們在找我簽合同，我給拒絕了幾次，理由是未成年，身份證用的是爸爸的，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