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看到一旁在平時表情其實也不是特別豐富、但是在這種時候，居然能夠笑得相當商業的陳南，孟未末也知道不該掉鏈子，遂一起碰杯：「乾杯。」
你們的老闆，不就是旁邊這個胖子嗎？
「不是的，她酒精過敏，碰不得酒。」陳南厭惡惡臭的酒局文化原因之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人們總是會胡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其中最噁心的一條——勸未成年飲酒。
深諳那種社交之道，將『 逢迎』這種氣質融入到一言一行，舉手投足之間的小吳，擺了擺手，然後直接點了兩瓶茅台，還是那種被炒作到需要預約才能夠買到的飛天茅台。
與其說是盛情難卻，不如說是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了，陳南著實沒有辦法，只能夠硬著頭皮：「干，干。」
那就更是災難了。
「喝，喝。」其他人也一起的舉了起來，在中間碰杯。
眼睛裏面的光黯然的失彩，孟未末也站起身，準備直接離開這種明明是改編動畫、卻絲毫不關注內容的酒局。
「不了不了，她不會喝酒。」
然後，又被『小吳』滿上。
「……」陳南知道，孟未末是想去迎合一些動畫公司方，讓自己顯得不太古板，所以就折中的點了一份菠蘿啤。
為什麼你都不去提了，還跟他們聊起了改編的費用，講價起來。
期間，為了這次簽約活動特意坐飛機的主編來了，跟自己打完招呼后，就開始跟對方的導演、郝總應酬，聊的依舊不是動畫，而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娛樂』。
之前根本就沒有在高檔酒店點菠蘿啤的天才啊！
不要再喝了，現在就直接的說不簽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陳南不想悲壯的赴死，不僅是因為自己，更是小夢。
說好的是『幫忙拒絕掉這次動畫改編』呢？
就看今天的酒局是個什麼情況了……
氣氛一度陷入了僵硬，最後還是旁邊的『酒托』小吳打開的局面。他端起一杯酒，他笑盈盈的說道：「動畫的事情都可以聊，我們先喝，先喝。」
「夢作家有開通V博嗎？」郝宇霆問。
孟未末不想成為這樣的大人，但是她發現，陳南好像是的。
具體來說，就是失望。
然後，所有這些餐前的應酬都解決掉后，伴隨著第一份前菜的到來，酒局正式的開始了。
看著面前這杯正好跟杯口齊平，再多幾滴可能就溢出來的飛天茅台，陳南感覺到自己是受到了尊敬的（茶滿欺人，酒滿敬人）。
這樣強行融合，只會損害小說原本的故事性。
如果他醉了，小夢的安全誰來負責……
玻璃杯跟玻璃杯，再次的相撞，天價的白酒，就這樣隨便的溢出，撒在菜里，一個個紅著臉的男人，又開始了喜笑顏開的乾杯httｐs://wwｗ•hｅｔubook.ｃoｍ•ｃom。
但是……
我的小說，我已經不在意它怎麼樣了，我只是不想在這種沒人在意我情緒的環境中，一直生悶氣。
「那就兩瓶飛天茅台，一杯果……」
但是，面對這樣只剩下虛偽的社會人，她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對方。不過，在陳南將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並非是揩油，而是有意提醒后，她也冷靜下來，用一個不帶表情的『嗯』進行了回應。
而網站那邊，也就是屬於孟未末這邊的，則是準備派遣一位主編過來進行簽約，不過因為是孟未末臨時決定，所以人下飛機，正在打車，估計四五十分鐘后才能趕來。
「這個是需要我們公司集體決定的。不過夢老師的意見，我會傳達的。」導演沒有別的辦法，搪塞的說道。
53度的酒，好辣。
聊都聊起來了，郝宇霆乾脆就撿他最在意的事情，笑著開口道。
對於他們有些勉強的笑容，在孟未末這裏就突然變得相當自然了。因為陳南也希望小夢安心，別太為自己焦慮。
「……」眾人。
郝宇霆能夠有什麼想法呢，他連原著都沒有看過，根本不清楚到底要製作一個什麼樣的作品，所以想了想后，隨意的說道「動畫的事情啊，要不等貴網站主編來了再說，反正應該也不到半個小時了，我們先吃先喝。」
「沒事的，我們都可以的，不用麻煩了。」陳南也笑著應承，將這些孟未末不太擅長的客套主動的承擔了。
噗，好垃圾的諧音梗，把爺都給逗笑了。
「夢楠作家，陳作家，喝。」
沒想到郝總被拒絕的如此乾脆，小吳連忙幫忙打圓場：「果酒也行。」
關於陳南所說的，導演其實很清楚，畢竟《狐妖》是一部日常系、非戰鬥的小說，並非《秦時》、《俠嵐》那種故事性很強，戰鬥場景很多的國風動畫，準確來說，《狐妖》的日漫風很強，但僅僅只是風格，內容沒有任何的借鑒，所以它最大的看點應該是——好沖的紙片人。
「我有個請求。」
而且還不能夠象徵性的抿一口，陳南是實打實的，喝了這小酒杯的一半。
不會真的有人把菠蘿啤當成酒吧？
而聽到3d，孟未末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陳南當然不可能允許孟未末在這種局上面飲用一丁點酒精，所以笑著拒絕道：「給她上果汁就行了，謝謝。」
尤其是在山東之類的地方，不僅要被對方無奈的揶揄『算了，你喝啤的吧』，而且還只能夠跟小孩坐一桌。
要麼不醉，要麼直接嘔吐到翻水水，根本沒辦法達到那個均衡的狀態。
兩口酒下去，那杯30ml、約摸半兩的53度白酒就已經見底。
都和_圖_書說了，這部你最愛的小說，我不想讓它變成資本玩票的垃圾，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你……
或者，就這樣簽了。
好吧，現在不是為3d正名的時候，而是小夢你的態度，會讓這些人覺得你很強硬的啊。
因為孟未末在小說裏面，根本就沒有怎麼涉及到國風。
陳南，你說過的，你要成為一個清爽正直的人，可是你……
「關於動畫的具體製作，我們做不了主，所以現在承諾……也沒用啊。」
果然，連『考慮考慮』這種詞都不用了，導演直接正面拒絕小夢——作品給我們了，那就跟你無關了，任何方面的改動都不能夠由你決定。
那個點，馬上就要來臨了。
孟未末的話音未落，跟那些人碰杯后的陳南，突然的認真開口道：「關於改編的各種條件都沒有問題，但是能不能加一條——讓我當動畫製作的監督。我不需要任何工資，只要求能夠全程加入到動畫的製作，拜託了。」
「陳南。」
不知道從哪個時間節點開始，他不僅笑著接受了好幾次的敬酒，還開始主動給對方敬酒了。
常溫的液體，觸碰到舌尖后，在味蕾上炸開，甜中帶辣的感覺瞬間在口腔內擴散，而伴隨著這股酒精湧入從喉嚨進入到身體之中，最後完全涌胃裡，灼燒感達到最高。
從開始到現在，大概喝了五六杯，換算成重量，就是四兩53度的白酒。
正當身著旗袍的服務員小姐姐統計酒水的時候，孟未末突然舉起手，道：「我喝菠蘿啤。」
雖然他本人，也不擅長這樣的酒局。
在正規的惡臭酒桌上喝酒，每一次都是要敬酒的，而郝宇霆自己就想喝，所以又抬起了手。
在他身上，很容易的看見一種叫作『成年人的不易』的東西，沒有形狀，但卻相當有重量。
「嗯，業務都是慢慢聊出來的，小姑娘別這麼急啊。」
「沒事沒事。」
正當大家都在吃吃喝喝時，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應酬氣氛，更不想讓陳南再喝這種烈酒的孟未末，語氣稍有卡頓，但眼神相當較真的問道。
「我先走……」
「那夢楠老師就喝點紅酒吧？」
「嗯……是，說的。」
小吳，理所當然的作為酒局工作人，給陳南等人斟酒。
「嗯……」
——安星語覺得很贊。
於是，陳南代孟未末問道：「話說郝總，對於動畫改編，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如果停止在這裏，那陳南一點事兒都沒有，因為對他來說，只要沒有超過那個點，全部都屬於『微醺』。
「那就幫我們買幾罐菠蘿啤回來吧。」郝宇霆直接的決定。
孟未末覺得不對，如果需要盈利，那就把作品做到最好。
「那個……是3d的，這次動畫的製作he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採用3d的技術，融入了國風的元素。」因為郝總回答不了孟未末的問題，所以導演直接幫忙說明道。
對於老闆、導演、作家這些明顯比自己咖位大的人物故意壓低姿態的小吳，在跟服務員交流的時候，那種高檔消費者的身份又轉變的相當自然。
所，目前的包間之中，是陣營對立的六人。
陳南經過孟未末那次牽著手的介紹，現在的立場尤其尷尬，畢竟人家都還沒問。
「因為這裏上菜非常的慢，所以我就事先點好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在服務員走前，郝總又問道。
你diss3d幹嘛？3d也有好的作品啊，只不過這種動畫技術被那些玩票的資本給糟蹋了喂……
咬著嘴唇，勉強的點了點頭，服務員開口道：「要去附近的小超市……買才行。」
「菠蘿啤……有嗎？」花了好一點時間消化孟未末這個要求的張導演，錯愕的跟服務員小姐姐搭話。
不過好在的是，陳南目前為止都沒有酗酒過，一杯半白酒可能是上限，但區區的一杯半，肯定不會讓他爛醉如泥。
所以剛才那個視線，果然是星探發現了星的激動，只不過孟未末這顆星比他想象得還要耀眼。
當然，如果非要杠『紙也是有高度的』，那我特么……
「可能……」
「給她上瓶干紅吧，度數很低的，跟飲料沒什麼區別。」
「嗯好，快點上菜吧。」
日，這樣喝下去怎麼可能扛得住，那可是53度的飛天，我這種平時喝點楊梅酒就差不多了的人，難道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喝一點吧，今晚我們會給你們安排好房間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哦，那可以開通一個，因為現在網路傳播得快，的確需要事先預熱一下，在書裏面也可以說說。」
畢竟以他這種啤酒六七瓶，白酒一杯半的水準，說不上拉胯，但在放眼到全國範圍，只能夠算特別普通。
小吳說完之後，沒等她倆表態，郝宇霆便附和的說道，並且拿起菜單開始挑酒。
明明今天的簽約，就是考慮這些事情，居然說會傳達……
「先喝先喝，正好菜也上了。」
「比起什麼威士忌香檳，果然還是白酒喝得舒服。」作為老闆，郝宇霆的態度就相當輕鬆了，純粹是出來喝酒的。
從剛開始的拘束，到後面的自然且詼諧，彷彿這才是本來的他。
畢竟……
總體上來說，2d的動畫製作更加費時，成本也高，畢竟場景是要專業的動畫人員一張張作畫。
快點進入主旨也好，不然最後再談就被動了。
「什麼事情？」回答的時候，孟未末身體下意識的往陳南那邊湊了湊，她是打心底害怕這個人。
絕大多數的3d國產動畫，出發點都ｗｗｗ.heｔｕｂook•ｃｏm•com是為了省錢，雖然有些3d的製作比2d更加燒錢，但那真的是鳳毛麟角。
在正式點菜之前，對方一位看起來像是專門作為酒托，也就是剛才出來迎接陳南他們、被稱作『小吳』的男人，笑盈盈的詢問道。
「這個我可以幫她開通的，是宣傳方面的事情嗎？」作為小夢的『經紀人』，談及於此，陳南直接接過話茬。
進入到酒店特意訂好的包間中后，孟未末跟陳南見到了來自動畫公司方的四人，分別是看起來地位最高的老闆郝宇霆，只知道對方姓張的導演，還有兩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職員。
陳南整個人都傻了……
正當陳南正在構思如何去回復這種其實還算合理的要求時，孟未末直接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
雖然這個杯子跟平時的酒杯相比小了一半，陳南能夠接受的量，大概是三杯，但是這才沒開始幾分鐘就……
然而，孟未末的阻止並沒有成效，陳南依舊是站起了身，舉起了第八杯。
郝宇霆點了點頭，而後繼續打量著面前這位，五官簡直可以稱得上『美人』的高中生，把對方看得都有些不適，又開始抓著她男朋友的手后，繼續說道：「然後，動畫嘛……都是有動畫角色的，你能夠cosplay一下裏面那個角色，然後參加我們的一些宣發活動嗎？」
不過，陳南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自己跟孟未末雖然最想的是推掉這個動畫改編企劃，但從原則上來說，難度是最大的，所以先要進行『不改變公司，也能夠將作品做好』的商談。
還有，不會真的有人喝菠蘿啤上頭吧？
還有，融入國風這個……
在公開場合談性……
「……」陳南被驚到了，但並沒有阻止。
必要的時候，把唐水叫來吧。
而那個郝總，也沒有為孟未末的直接而生氣，相反還主動的安撫：「做成2d需要增加的經費，大概就是幾百萬，總不可能隨便就決定，公司肯定是以創造收益為主，而不是做慈善。你說對吧？」
「這位老師，喝什麼酒啊？」
「嗯。」孟未末點了點頭，相當的果斷。
「砰——」
不過沒辦法，還要繼續的喝下去，並且放開的跟這些中年男人聊下去，最後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
郝宇霆舉起手裡透明的酒杯，率先的敬了這兩位作家。
還有，除了『性』以外的話題，陳南都加入了聊天。
「動畫……動畫是3d的嗎？」
「好的先生，我現在就去。然後，就開始上餐了嗎？」因為這一桌的顧客出手十分闊綽，所以對於這種『幫忙去對面買幾罐菠蘿啤』的要求，小姐姐沒有怎麼猶豫，便答應了。
「說到動畫的事情，我們有一個想法，需要夢作家配合。」
「嗯……什ｈttｐs://m•hetｕbｏｏk•ｃｏｍ•com麼3d，夢作家指的是改編的動畫？」郝宇霆不解的問。
『錚——』的幾聲，高檔酒杯的杯身，輕輕碰撞，發出帶有迴旋的聲響，在酒桌上觥籌交錯的幾人，舉起杯子開飲。
正當陳南準備舉起第八杯，也就是打破『臨界點』那杯時，孟未末突然的看向了自己，眼神裏面寫著『不要再繼續下去了』的抵觸。
都是紙片了，當然是2d啦。
這不是膨脹，這是人和人體質的差異。
「我不會去cosplay3d的動畫人物。」
「誒！沒事沒事，能喝多少喝多少。」
陳南有數過，自己這是第七杯了，這杯喝完了，再來一杯，那就是半斤白酒了，陳南明顯的感覺到，快要到極限了。
陳南原本想下意識的回絕，用『我不太會喝酒』這種借口，但想起來這次是替孟未末辦事，自己好歹是作為『經紀人』，需要去應酬的大概就是這種，所以用相當留有餘地的說法進行婉拒：「那個，我喝不了太多……」
酒桌文化雖然惡臭，但是禮貌這種東西也是不能夠丟的，所以陳南沒有任何的遲疑，舉起那輕輕一晃動，就會有醇香四溢的白酒，從杯壁下流……杯壁下流？
然後，酒又開始敬了，關於如何藉助美少女經濟，搞作者飯圈文化的話題，也被這位郝總不斷的提起。
誒，算了，郝宇霆剛才的那個眼神，的確有些過於的激動，雖說並不是那種『猥瑣』的目光，但作為社交範圍窄到只能夠跟自己想象中人交往的自閉型少女，孟未末的害怕並不奇怪。
陳南只能夠祈禱，好酒不要太卡嗓子了。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他們聊的，就是自己那天跟陳南開的玩笑——特別服務。
而陳南這種隨機的搬出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絕對沒有人敢冒風險嘗試的病例后，那邊的人果然就沒有再勸了，其中那位看起來身價很高，地位直接甩開另外三位、包括導演在內的郝總，也只是抿嘴笑的聳了聳肩，雖然不像那種陰晴不定、心理變態的趙公子，但是也讓人不太敢去招惹他。
這就是大人們的生活了嗎？
所以僅僅用一句話就判斷出來，這又是一次為了過審（有國風的動漫作品更容易過審），強行對優質IP的改編。
正當陳南因為要表現出『靠譜』，答應了上白酒後，一旁的孟未末，忽然的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目光中滿是擔憂：「不要緊吧？」
來了，美少女經濟來了，不愧是商人。
「那能夠製作成2d的嗎?」
「那個，我敬各位一杯。」
「陳南。」
因為孟未末的情緒耷拉的很明顯，所以陳南急忙幫忙解釋道：「小說的讀者大多希望能夠採用2d的技術，如果要考慮到粉絲的話……我認為2d更能夠表現這個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