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床底埋伏

寒衣站在奇諾旁邊,她抬起戴著指爪的右手,仿若貓貓伸出爪子和人打招呼,甜膩地「喵」了一聲,隱約還能看見紅唇后的尖銳虎牙。
窗外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奇諾坐在椅子上看書,在黑夜的陰影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雙琥珀色眼瞳在燭燈反射下依稀可見。
朴相河不說話,只有雨水從油膩的頭髮上滴落。
「嗯。」
朴相河悄無聲息從床底爬出,他嘴裏咬著一塊先前磨好的石頭,一砸下去絕對可以將人腦袋砸穿。
「你開什麼車來的?」
反觀朴相河,穿著一身從地攤買來的運動裝,從頭到腳加起來一萬韓元不到,頭沒有洗,油膩的頭髮結成一根根,胡茬也沒有刮,在臉上好像一顆顆發黑的春筍,牙倒是刷了,但長年累月積累的牙垢根本刷不掉,依舊泛黃,呼吸間的惡臭和狐臭交雜在一起,讓人不禁作嘔。
走著走著,崔允賢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們第一次見面,送我個禮物怎麼樣?」
緊接著,他把食指和中指探入口中,不停刺|激喉嚨,開始催吐。
奇諾反手抓住寒衣,咚一聲將她按在窗邊的牆上,微笑說:「我還有更壞的時候,只是你沒見過。」
不應該是兩個人嗎?!
睡到一半,手機鈴聲響起,是一條彩信,發信人是崔允賢。
朴相河獃滯之際,奇諾抬手,念動力狂瀾呼嘯而出,將他的意識擊入黑暗。
接待員早有應對這種場面的培訓,彬彬有禮地說:「先生,你女朋友的膚質很適合奇迹薄紗這款粉底,一瓶買回去可以用好幾個月呢~」
朴相河沒理他,脫掉濕透的衣服和襪子,直接爬到上鋪睡覺。
薄暮城南城區,一間豪華旅館。
接待員熱情地說:「有的,需要過來試色嗎?」
朴相河獰笑著,從窗戶爬進房間,無聲無息鑽到了床底下。
崔允賢把頭往前湊,戳了戳自己的臉:「你看我今天的妝化得怎麼樣?」
朴相河接過接待員遞來的盒子,一看到價格,頓時怔住:「西八要10萬m.hetubook.com•com韓元?你們女人用的東西怎麼這麼貴,這都夠我吃半個月的飯了!」
她走到朴相河身邊,強忍嘔意,笑著說:「你是朴阿姨介紹來的吧?你好,我叫崔允賢。走吧,我們去逛逛。」
這隻小黑貓他印象太深了,當時它出現在房間里,然後自己下樓吃飯吃到一半被人包圍,這事怎麼想都很蹊蹺。
西八的狗東西,自以為可以把我當獵物耍,我要砸爛你的頭,然後把你的女人打得皮開肉綻。
女人身材高挑纖細,穿著性感的連衣裙,雖然從相貌來說不能算多美麗,但在妝容和髮型上下了一番功夫,看上去貴氣又精緻。
「西八……以為我沒辦法是吧……」朴相河在地上摸來摸去,最後摸到兩塊石頭。
二人皆衣衫完整。
梯門合上前,朴相河似乎在她臉上看到了譏諷的冷笑。
除了風雪呼嘯,屋內很安靜,只有壁爐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砸到後面,床上的人已經不會動了,朴相河還在繼續猛砸,砸得滿床是血才收手。
「九龍村。」
「阿尼米達~」崔允賢拿到禮物后,沒有一絲耽擱,看了一眼手錶,故作焦急地說,「怎麼這麼晚了……我晚上還有點事,下次再一起出來玩吧,拜拜。」
他在不遠處的田地里一番翻找,從泥沙下翻出一隻冬眠的蟾蜍,將追蹤器塞到它肚子里,隨手丟進溪水,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朴相河一愣:「什麼禮物?」
朴相河邊砸邊獰笑大罵:「西八!我弄死你!狗東西,敢玩我朴相河大爺?西八!西八!西八!……」
就這麼趴了30分鐘,周圍陸陸續續傳來動靜。
朴相河獃獃地回頭,向後看去。
無可抑制的憤怒在朴相河的血管中奔騰翻滾著,卻又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像斷腿的狗一樣在地上爬行,喃喃咒罵:「西八的狗東西,他為什麼總能找到我……」
「呼。」驀然間,朴相河身後傳來輕微的吹氣聲,火折燃起,燭燈再次照亮房間。
「什www.hetubook.com.com麼哦!老媽在開什麼玩笑……」
一想到這裏,復讎的快|感讓朴相河的呼吸變得灼熱而沉重,他加快往外爬的動作,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被風聲所掩蓋。
寒風吹過,窗戶再次合攏。
「不用,我平時就用的這個色號。」崔允賢故作期待地看了朴相河一眼,「你看……」
眾人悄然離去。
一隊士兵搜尋過來,帶頭的是帕拉丁。
他將它們互相摩擦,把其中一塊磨出稜角,隨即對準自己的肚子,神色狀若瘋狂:「別想攔住我朴相河大爺!」
突然,他靈機一動,乾脆閉上眼,就趴在這裏一動不動。
寒衣探臉上前,紅唇定在奇諾唇前一寸的距離,彼此幾乎都能感覺到唇上的溫度,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說:「那麼,讓我見一見?」
接待員們一聞到臭味,頓時失去引購的慾望,不過她們職業素養高超,依舊笑臉逢迎:「您好,客人,想了解哪一款產品?」
「那就殺光她們!」
剛進城沒多久,他就在街上看到一隻小黑貓跑過。
驀然間,窗戶開了一道縫,一團漆黑的小毛球鑽了進來。
「康撒哈密達~」店員將粉底裝進品牌袋,直接遞給了崔允賢。
「你住哪?」
他脫掉褲子,開始大號。
「女朋友」三個字讓朴相河的虛榮心極度膨脹,再加上崔允賢似乎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他狠下心從口袋裡掏出破舊的錢包,零零散散湊出10萬韓元遞了過去。
寒衣從身後抱著奇諾,下巴搭在肩上,用臉在他的面頰蹭了蹭:「為什麼約我來這裏?」
第三次醒來。
眼看朴相河緊閉雙眼,呼吸平穩,一名士兵罵罵咧咧道:「這崽種,我們在外圍等了半天,居然還沒醒。」
兩人在購物中心閑逛著,朴相河時不時說著從成人雜誌上看到的笑話,再配合那張醜陋的胖臉,油膩十足。
這次是左邊小腿沒了。
燭火投在牆壁上的陰影從小貓變成少女,與椅子上的人影貼合在一起。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和_圖_書的弟弟,朴宇鎬。
女人回頭偷瞄了一眼朴相河,心想:這套妝不能白化,一會去夜店蹦迪好了,但在那之前,都從他那裡拿點補償。
漫長的沉默中,朴相河突然笑了,在手機屏幕的反光下,他眼中的血絲若隱若現,臉龐整個獰起,甚至有腥臭的口水從嘴角流出來:「是啊……」
朴相河直接愣住:「喂!」
崔允賢匆匆進入不遠處的電梯,手指快速地按著關門鍵。
一看朴相河回來了,老媽趕緊問:「你和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追蹤器。
奇諾合上書本,伸手撓了撓寒衣的下巴,淡淡地說:「你不是想和我睡一張床嗎?我不想聲音被人聽見。」
「咿嘻嘻嘻……」朴宇鎬陰笑著轉過身,「哥,我想了很久,已經想通了。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受氣,還有一條路等著我們。」
半小時后,浴室大門打開,奇諾和寒衣親昵的交流聲傳來。
……
朴相河盯了一會,耿直地說:「挺好的,又白又嫩,跟個水煮蛋一樣。」
星巴克咖啡廳,朴相河站在一張桌子前,和坐在這裏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但因為一直沒吃東西,也沒能拉出什麼。
這不,他悄悄跟著小黑貓,一路跟到現在這間旅館,在窗外目睹了它從貓變成人的一幕,頓時明白了一切。
浴室大門關上的一刻,窗外依舊風雪呼嚎。
帕拉丁揮揮手:「走吧,我們繼續埋伏。行政官大人給他喂的東西,可以找到他的位置,他逃不掉的。」
他用力一扭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爽得渾身毛孔舒張,準備把人從被子里抓出來繼續打。
這一刻,他看清了,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被砸得面目全非,皮開肉綻,但因為嘴巴被木塞堵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朴宇鎬,」朴相河看著視頻,默默地問,「你說這世界上的女人怎麼就這麼西八噁心。」
為什麼只有一個人?
兩人輕擁在一起,走入浴室。
現在,獵物重新變成了獵人!
突然,詭異的黑影在窗戶上浮現,那張沾滿血和污垢的臉在大和圖書雪中扭曲獰笑,眼睛緊盯浴室方向,散發著嗜血的寒芒。
朴相河摸了摸乾癟的口袋,只感覺過往行人彷彿都在盯著他看,崔允賢那雙笑眸更是刺眼,但在大男子主義的心理下,他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店內。
爬著爬著,他實在爬不動了,倒在地上喘息。
床上的人不停掙扎,但臉被朴相河用枕頭悶著,什麼聲音也傳不出來。
「成為惡魔,讓她們害怕我們……殺光她們!」
「嘔!嘔~」他吐了半天,除了胃酸和膽汁,什麼都沒吐出來。
朴相河抓準時機,突然暴起撲向床鋪,猛地掀開被子,抓起枕頭按在對方臉上,手中的石頭瘋狂砸下。
「晚上好。」奇諾如同幽靈般坐在椅子上,沒有散發出任何存在氣息,那雙標誌性的琥珀色眼眸倒映著燭火輝光,微笑注視著他,「你又雙叒叕走錯地方了。」
「我走路來的。」
不管奇諾給他餵了什麼,應該已經不在胃裡,在腸子里了。
「蘭蔻的粉底質量很高,完全不會卡粉,我都是用這家的。」崔允賢對旁邊的蘭蔻店鋪努了努嘴,「但我家裡的粉底快用完了,你送我一瓶怎麼樣?下次出來玩我還用它打底~」
「什麼路?」
花半個月生活費給她買粉底,卻連一秒都不願意多留的女人,只要一晚上的時間,就能被另一個開法拉利的帥哥壓在身下。
奇諾戳了一下寒衣的臉,笑著說:「先洗澡,一起洗。」
「阿西八你真是沒用啊!還指望你早點娶個媳婦回來,給我生個大胖小子,真是半點用都沒有!叫你出門的時候穿好點,把頭和臉洗一洗,你就是不聽!賺錢賺不到,又丑又胖沒女人喜歡,就跟你弟弟一樣沒用!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兩個吃白飯的廢物……」老媽對朴相河劈頭蓋臉一頓罵,將他推進房間,門一關,自己又回去看肥皂劇。
女人憤憤不平地拿起手機,躲到角落打了個電話:「喂,媽,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介紹了這麼一個臭烘烘的相親對象過來……阿西……人家爸媽那是跟你吹的,你怎和-圖-書麼就信了?!你自己過來看看這是個什麼人!沒車就算了,你知道他們家住在哪嗎?九龍村啊!」
房間里,一個賊眉鼠目的醜男坐在桌子前玩電腦,屏幕上各種鮮血殘肢亂飛,他回頭說:「哥,你回來了。」
黑暗中,朴相河的眼睛睜開,仿若有火焰在熊熊燃燒。
女人用一種驚悚的目光看著他:「你就是朴相河?」
彩信里還附帶了一個短視頻文件,打開一看,一個寸頭帥哥的臉龐率先出現,他先是對鏡頭邪魅地一笑,晃了晃手裡的法拉利鑰匙,隨即調轉鏡頭對準身下沒穿衣服的崔允賢。
屏幕上顯示著一行字:聽說你今天跟這個女人相親?
朴相河沒想到對方這麼熱情,咧嘴一笑露出黃牙,跟在她身後。
「狗東西,」朴相河露出瘋狂的獰笑,「你別想再抓住我了!」
……
崔允賢開口問:「奇迹薄紗p00色號有現貨嗎?」
朴相河單腳跳著,先是找到一根木棍,忍著劇痛插|進被截斷的腿里,再撕下衣服綁住固定,充當假肢。
「而且這個人好像有狐臭,我身上的香水都蓋不住味道,臭得我都要吐了……好了不跟你說了,老媽真是不靠譜,害我白化了一套妝。」
回家的途中下起了雨,朴相河到家的時候渾身濕透,一進屋就看到同樣肥胖的爸媽縮在沙發上,老舊的電視機里播放著狗血肥皂劇,兩人邊看邊嗑瓜子,桌上擺著幾天前吃完卻一直沒洗的碗筷,時不時還能看到蒼蠅飛舞。
「呼。」隨著一聲吹氣,燭火被吹滅,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朴相河甩掉追蹤器后,按照大道路標逃回了薄暮城,那處被撞穿的城牆還沒修補,也沒什麼守衛,他直接從那裡鑽了進來。
最終,他把肚子里的東西掏了出來。
很快,房門開了,帕拉丁帶頭走了進來,對朴相河冷笑道:「裝睡好玩吧?還玩嗎?」
寒衣的豎瞳縈繞著貓一般神秘的光:「下屬在冰天雪地里抓老鼠,你自己躲在這裏玩貓,你可真是一位壞長官~」
然而,當他摸進被子的一刻,突然發現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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