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先練練手

自從《一池大佬》被官家拿出來給眾人欣賞平靜之後, 許多人對王雱的邀約就多了幾分警惕, 除了那些處於觀望狀態、想去提前體驗一下避暑莊子妙處的紈絝子弟之外都沒那麼好請了。
王雱分別弄了幾缸防止失敗,這會兒一一看過去,全都成功了!
司馬琰出嫁后,司馬光家裡有些冷清,中秋節他大哥司馬旦過來一起過節,帶的還是司馬琰的堂弟司馬康。
可惜第二日,蘇軾對他還是沒個好臉。蘇軾這會兒正是年少氣盛的年紀,你對他一分好,他還你十分;可你要是對他不好,他也能還你十分!
王雱取出兩個琉璃杯,取過酒勺往杯里勺了半杯酒。琉璃杯通明透亮,酒色澄黃可愛,瞧著就很相配!遞了一杯給方洪,王雱道:「嘗嘗。」
蘇軾最近生著悶氣, 除了視察水泥生產線之外就是在琢磨著雞蛋孵化之法。這點也是他和王雱交流時提到的,他說鳳翔不是人人都願意養豬, 但是這邊的雞特別美, 燉湯湯鮮, 燉肉肉香, 當真是一絕。
王雱把事情都安排出去,已是入秋了,他收到蘇軾的信,知曉蘇軾又多了一項新技能:養雞。在培養食材的天賦方面,蘇軾的動手能力顯然比他強,法子他也在試驗,只是蘇軾搞得比他快,已經著手推廣,準備開展全民養雞行動了!
過繼這種事和後世的收養差不多,只要你情我願的話沒什麼不好。
王雱道:「麥子釀的,算麥酒吧。」這其實就是啤酒,只要原料準備齊全,釀起來並不難。
夏天過去,劉高明領著人去王雱莊子玩這項娛樂活動也宣告結束,結果是王雱規劃出來的高級度假區被完美瓜分,這群有錢有閑的人都決定去和_圖_書弄一個。
蘇軾點卯之後日常和陳知州杠了兩句,開始差遣衙役出去張貼告示,他要開班宣講養雞之法,提倡戶戶養雞、家家吃肉,過個豐足年!
王弗見機會來了,當即說服蘇軾給陳家那邊也下了帖子。蘇軾難得搶先王雱一步,正是高興的時候,哪會在意這點小事,當場不計前嫌地給陳知州一家下了帖子。
司馬光已經將近四十五歲,膝下一直沒有兒子,又不願納妾,司馬旦便主動提出將司馬康過繼給他們。其實從司馬光拒絕納妾那會兒開始,司馬旦就已有此打算,是以逢年過節總會把司馬康帶過來。
見女兒並不介意,張氏才笑道:「我看康兒這孩子挺好。」
中秋節這天,王雱拿出沈括送來的菜籽油、蘇軾送來的鳳翔雞,干一件特別暴殄天物的事兒:做炸雞。
妹妹還沒學會說完整的話,咿咿呀呀跟著起鬨。
主要是炸雞腿,炸雞翅,炸雞排,炸雞米花。
王弗見他負氣不理人, 只好開始搞夫人外交, 從陳家女眷那兒了解雙方矛盾。
想要這樣的莊子,自然得去王雱圈出的地方買地,然後投錢修路建房搞基建。王雱給了多個樣式的莊子設計圖給他們參考,要啥樣式自己挑,挑完可以去洛陽找建築隊開干,先到先造,後到的往後靠!
蘇軾和這老鄉一開始就不太對付,大概是文武相斥,蘇軾和陳知州相互看不順眼, 鬧出了不少矛盾。
陳知州:「……」
本質上來說,張氏其實還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張氏贊成她去做喜歡做的事,自己卻不怎麼愛拋頭露面。司馬光有正事可以忙碌,張氏卻總一個人留在家裡,難免有些寂寞,有個兒子可以煩惱煩和*圖*書惱還挺不錯的。
然後,陳知州就嘗到了蘇軾的獨門秘技:吃!
陳知州是個錚錚漢子,喜歡打擊封建迷信活動,尤其是坑人騙錢的野僧惡巫之類的, 作風十分硬派。
而且,得知他和新知州不對付后王雱還給他出了個絕妙的主意:他家挨著府衙,隔壁就是陳知州家,大可以每天掐著點做味道濃的、特別香的東西,饞死他們!
小夥伴們都在自己的領域里發光發熱,王雱感覺自己有點懈怠,想了想,跑去借用方洪的酒坊搞新酒。
方洪誇道:「這酒的氣味很特別。」
王雱於是在信中和他探討起養雞之法, 約定大夥一起實踐,看誰能先摸索出統一孵化、規模快繁的法子。蘇軾和頂頭上司鬧了矛盾, 天天拿著個雞蛋在光下看來看去,驗證王雱所說之法是不是真的管用。
王雱那廝還給他附贈了一本菜譜,說是這些年來他和他媳婦兒探討出來的,各個菜系、各種口味任君選擇,保證每天能香得不重樣!
最後也只好等著王雱搞出結果再去看看!
王雱把司馬旦父子倆也一塊接了過來。
司馬琰抓著張氏的手問:「娘你願意嗎?」她到底已經出嫁,不必和這個過繼過來的弟弟朝夕相處,所以她反過來問張氏的想法。
王雱兩眼一亮:「小舅子好啊,我們可以好好培養培養。先拿小舅子練練手,以後我們教孩子就有經驗了!」
男人和小孩們喝酒聊天,張氏與司馬琰沒去湊這個熱鬧。張氏和司馬琰說起司馬光與司馬旦在商量的事情:司馬旦準備把司馬康過繼到他們家。
王雱叫方洪幫忙弄來不少蛇麻草,每天下衙后跑去酒坊里搗鼓搗鼓,過幾天就不去了,只在酒坊那和_圖_書邊擱下幾缸子發酵中的酒。方洪對王雱搗騰的東西都很感興趣,時不時去繞著缸子看幾回,卻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開封的信送到鳳翔少說也得半個月,蘇軾收到王雱的信時夏天的酷熱都快結束了。看到王雱在信里抱怨自己越來越不受待見,蘇軾忍不住倒回去再看看不受待見的原因,免不了和王弗說上一句:「這傢伙沒被打死真是命大!」
太烈的酒不符合大部分宋人的口味,燒刀子在西夏、遼國很受歡迎,在大宋卻只有少數好酒之人從走私途徑弄來喝,因此蒸餾酒這東西王雱只預備用作醫療消毒用。
方洪點頭,接過琉璃杯喝了一口,頓覺眼前一亮。這酒帶著股特殊的、清爽的味道,色澤也十分澄亮,不見絲毫渾濁!
雞肉腌好,裹上麵粉,放入熱油里炸得金黃噴香!
鳳翔府正有條不紊地搞著水泥生產開發, 期間還換了個一把手, 不再是罩著蘇軾的宋知州了, 新來的知州還是蘇軾老鄉, 叫陳希亮。
怪不得王雱總說知識就是力量,技術就是金錢!
……
敢情別人家的弟弟是拿來給你練手的?!
吃這事兒,是最容易拉近感情的,你吃得肚皮飽飽,好意思再翻臉嗎?更何況蘇軾在吃這方面是真有一套,原本就美得不行的鳳翔雞經他手一炮製,簡直好吃得讓陳知州都忍不住多添兩個大饅頭!
隔壁陳知州家飯還沒做好,都聞到了隨風飄過來的肉香,年幼的孫子越聞越難過,蹬蹬蹬跑進屋,抱著陳知州的腿哇哇直哭:「餓,餓,我餓!」
蘇軾和王弗講完王雱乾的缺德事,心情頓時明快了不少。他的理想並不僅在鳳翔一地,王雱已經大步大步往前邁,不僅已經簡https://m.hetubook.com.com在帝心,還可以隨心地與宰執們交流,他們也不能落後太多!
蘇軾覺得這個主意太妙了,當天下午就開始著手實施,燉了一鍋隔著牆絕對能聞到的肉。他兒子帶著妹妹一旁看著,饞得口水直流,連連問:「爹,好了沒?我餓了!」
直至蘇軾看到暖房裡的一批雞蛋破殼,情況才終於有了轉機。蘇軾人逢喜事精神爽,把小雞崽養了幾天,確定它們都活蹦亂跳,親自跑街上把它們給賣了,用賣小雞崽的錢買了幾隻正宗鳳翔雞,準備請客。
王雱曾去過著名的啤酒之鄉做學術交流,順便聽了一耳朵釀製過程。啤酒釀製周期短,流程簡單,上手非常快。
正是團圓佳節,王家人齊聚一堂,品嘗起了這熱量奇高的油炸食物和口味奇特的麥酒。蘇軾不可能送一堆活雞過來,炸雞分量自然不多,剛巧能讓每個人嘗嘗味道,剩下幾塊則全被眼巴巴看著的幾個小孩瓜分掉了!
上回沈括沒接受新官職,說是手裡的項目沒搞完,還得再待兩年。
陳知州頭一次對自己做的事生出了幾分後悔:若是他不是先入為主地對這個年輕人有偏見,是不是能時常來嘗嘗這樣的美味?
司馬光可是司馬家這一代裡頭最有出息的,肯定得有個兒子才成。
陳知州那邊收到帖子,琢磨著這應該是蘇軾的求和信號,心中雖還覺得這後輩不咋樣,卻還是決定給個面子領著兒子過去赴宴。
近來沈括已經開始大面積種植種子含油量極高的芸薹,還給畫了一大片芸薹花田的美景投稿到《國風》,並用越來越樸實的語言描述芸薹之美,花開爛漫,籽油香醇,著實是世間難得的好作物!
劉高明也趁機賺了老大一筆,因為他在洛陽也搞了和_圖_書個建築隊,讓人去聽過新校區開的培訓課,看得懂王雱的圖紙,單子接到手軟!
這文章就等同於一篇完美的結題報告,宣告著他的油料作物研究課題圓滿結束。
王雱給蘇軾回了信,又順便寫信給沉迷科研的沈括,讓他準備準備,今年趕緊調去洛陽一起搞事情。
入夜之後,王雱又趕車去把司馬光一家接過來一起賞月,順便來點烤肉送啤酒。
司馬琰:「……」
好兆頭啊!
王雱愉快地托方洪幫忙把新酒分裝一下,回頭他分送到各家去當中秋賀禮。若是大家喝著都說好,明年可以多拿些酒引釀這酒!
臨近中秋,王雱溜達去酒坊看自己的釀製成果,方洪也跟著一塊過去。到了地方,王雱繞著看了一圈,挑了個看著順眼的缸子打開密封的蓋子,一瞬間,撲鼻的酒香撞入方洪鼻端。
事實上在沈括那邊,菜籽油已經正式走上餐桌了。
蘇軾很滿意這個效果,愉快地對兒子女兒說:「馬上就好了,讓香再飄一會兒!」
該死的,蘇家小子燉的到底是什麼肉,居然這麼香!
方洪道:「極好!這是什麼酒?」
母女倆經過一番交流,過繼的事便大致定了下來。王雱把岳父一家送回家,才曉得自己要多一個正兒八經的小舅子了!
原料裡頭只有蛇麻草需要費些功夫收集。蛇麻草實際上是啤酒花,釀啤酒時得加點進去才能有啤酒的獨特風味,它的主要產地在新疆、甘肅一帶,不過時人把它當藥材來用,想買還是能買到的。
雙方其實也沒什麼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怨,就是誰都瞧不起誰,又都是橫脾氣,誰都不會先低頭,所以就杠上了。這反而更加棘手,王弗也無法可施。
王雱很是唏噓, 寫信給遠在鳳翔府的蘇軾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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