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詩酒耀京華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圖定終局

眾人哈哈一笑,用言語舒緩著心情。
「哈哈哈哈!肅之此言不假!」
秦相倒了,太子也肯定要倒,那就只剩下二虎相爭,很難再扶持起夠資格的另外一派了,這樣的話,朝堂的鬥爭就很有可能會失控,進而威脅到他的利益。
不對啊,今日不是太子倒台嗎?
昭陽宮,淑妃這一次沒有美滋滋地幻想,但這並不妨礙她聽見夏景昀又做下這般大事之後的憋屈和氣憤。
德妃扭頭看了她一眼,「你這話確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是處在一場複雜的亂局中,你就要知道,在你的能力不如別人的時候,就要盡量不在別人請求之外去橫生枝節,以免好心辦了壞事。」
流放岳陽,虧他想得出來。
「哦?帶來了嗎?」
「千真萬確!估計稍後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全城了!」
太子失德,罰幽閉東宮思過六個月,東宮衛率裁減過半,東宮僚屬以管教諫言不力之罪,被貶斥者足足有八人之多。
而德妃在看完之後,也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些,這邊讓一旁的女官猜到了些情況。
以秦相逼死蘇老相公的光輝歷史,去了岳陽,怕不是得被蘇家翻過來覆過去地玩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麼又把秦相給埋了?
……
莫非他先前出去,是活得膩歪了去找陛下自首去了?
「陛下,臣今日帶人查抄了城外和圖書相府的莊子,在府中一間密室之內,發現了一幅圖。」
當夜,一道聖旨在眾人的等待中,終於頒下。
「陛下,玄狐首座求見。」
遲疑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心軟,而是覺得,這樣恐怕是中了夏景昀的計,如了夏景昀的意,而一手打破了自己本來架構的朝局。
而後便等到了夏景昀的回來。
崇寧帝看著這張有些地方比皇宮之中的堪輿圖還要詳盡的圖,出神了良久,而後緩緩蹲下,伸手輕撫著。
目瞪口呆地聽完了今日在刑部發生的事情,他們只感覺,他們的想象力還是弱了些,比不過現實這麼天馬行空。
「娘娘,您不擔心嗎?」
袁嬤嬤抿著嘴,沒再說話。
那小黃門一口悶掉,終於捋順了氣,「夏公子成了!陛下親去了刑部,秦相被押進了黑冰台,秦公子當場身死,整個相府都要沒了!」
玄狐將兩個手下叫了進來,然後再大殿之中,鋪開了那張被秦思朝藏在密室之中的天下堪輿勢力圖。
女官疑惑道:「那怎麼知道自己不如別人呢?萬一自己的方法更好呢?」
淑妃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床上,鑽進被子里,「不見,本宮病了,今日不見客!誰都不見!」
更不提最後陛下那表面溫情,實則陰狠的話了。
……
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而後眾人齊www.hetubook.com•com聚書房,開了個簡短的會。
「高陽他怎麼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袁嬤嬤輕聲道:「不過娘娘,老身覺得,您還是應該提點一下公子,這等大事怎麼能不與你商議一番便擅自行事呢?今後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夏景昀和德妃的崛起怕是短時間內難以阻擋的了;
莫非秦相暗地裡支持著太子?
江安侯府之中,眾人也經歷了一番坐立不安的緊張。
崇寧帝放下手裡摩挲著的玉佩,稍稍坐直了身子。
女官一時語塞,接著又道:「比如可以想想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啊?」
而這時候的乾元殿中,崇寧帝仍舊在為那一句話思索著。
畢竟他是個能辦事的,同時是能夠為自己將事情辦到心坎兒里的。
「袁嬤嬤,我就不與你說什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空話套話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腦子裡立刻轉動著各種各樣的猜測。
……
長樂宮中,德妃平靜地坐在院外的亭子中,手裡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
「您在這兒坐了將近一個時辰了,手裡的書都沒有翻過一頁。」
不過片刻之後,這些猜測便隨著傳入小院的消息一起定格。
公孫敬忍不住開口讚美,但在瞧見屋中人都將目光投向他之後,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無敵了!」
「高www.hetubook.com.com益,擬旨吧。送秦相去岳陽。」
夏景昀三招計破秦公子,秦思朝當面怒罵崇寧帝,哪一段摘出來都能寫一段評書給說書先生在酒樓里說個滿堂彩的。
正當她滿腔怒火沒處發時,卻又聽見外面的宮女通報說。
不然這沒法解釋啊!
權傾朝野十余年的秦相,就這麼就沒了?
過了片刻,她又補充道:「但那是我自己選的,無怨無悔。」
德妃輕輕搖頭,放下書,「第一,高陽前幾日都在春闈,昨日春闈才剛剛結束,他今日行事,想必前幾日就在考試中費了不少的心思推演,昨夜也沒能顧得上休息,這樣的情況下,我又如何能夠苛求他抽出時間來提前與我商量。」
袁嬤嬤是個懂行的,立刻從一旁端起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蘇元尚並未嘲諷公孫敬詞彙的匱乏,笑著感慨道:「幾個月之前,我等入京之時,誰能想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堂堂一代權相拉下馬來,高陽這的確是無敵了。」
「娘娘,德妃娘娘來了。」
當冷靜下來,二十余年的情分又漸漸湧上心頭,他又有些遲疑。
「帶是帶來了,但恐怕陛下只能移步旁觀了。因為那副圖太大了。」
德妃平靜道:「如果你連這都不知道,那就說明你不應該置身其中。」
袁嬤嬤一個跨步上前,下意識地抓著對方的衣領,「當真?」
hetubook•com.com崇寧帝挑了挑眉,「哦?展開朕看看。」
德妃的美眸之中瞬間閃動著難以置信的光彩,扭頭看向西城江安侯府的方向,彷彿瞧見了那個年輕人依舊溫和自信地朝她微笑著,輕聲道:「阿姊,有我,不用擔心。」
當看著秦相房中的一幫子手下被五花大綁地押走,只剩下空落落的房間,一幫中樞重臣們還是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夏景昀微微一笑,「因為我給他的摺子上寫了一句話。陛下不至,社稷恐有傾覆之危而天下恐不復歸於東方氏也!本著我這麼久建立起來的誠實可靠小郎君的形象,陛下怎麼也得信我一回吧?」
德妃愕然,也沉默了良久,輕嘆一聲道:「是啊,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至此,變局塵埃落定。
丞相秦惟中及其子,竊權罔利、排除異已、招權納賄、貪斂無度,罷相抄家,其人流放岳陽城,無詔不得還。
夏景昀將身後的「太乙真人」讓給他們,然後擺手道:「沒啥重要事情的話,先不說了,讓我睡會兒。」
她忍不住笑了,這一刻,長樂宮中彷彿只有一朵花在盛放。
德妃淡淡道:「擔心又有何用?」
「此圖被訂在牆上,上面還有諸多小旗子,標註著各方勢力等,臣已命人記好位置。」
「其次,如果他這次成了,如果真的將相府扳倒了,我該感謝他嗎?有功則喜和-圖-書,不成便怪,這是上位者馭使下位的手段,不是我與他相處的方式。」
只有春風吹過涼亭,輕撫著她們慌亂的心。
罪魁禍首秦思朝已經死了,危機也算是暫時地消除了,秦惟中到底要如何處置?
好在消息終於傳來,一切都是他們幻想中最美好的樣子。
所以,趁著現在聖旨還未正式頒布,一切都尚有轉圜之餘地。
德妃搖了搖頭,「我怎麼就擔憂了,我不是很平靜嗎?」
「宣!」
在一陣感慨之後,這幫務實的大佬們腦海中就只剩下了兩個事:
「是。」
德妃立刻緊張地站起來。
夏景昀遞上來的摺子,德妃自然事先看過了,才知道如何對陛下說。
身為百官之首,領袖群臣的丞相之位,空出來了!
「公子!真的是……」
袁嬤嬤沉默片刻,緩緩道:「娘娘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你的心裏其實也充滿著擔憂。」
一位經過了考驗,替代馮秀雲隨侍在德妃身旁的尚宮台女官好奇地開口問道。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急促響起,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黃門飛奔而至,「娘娘!娘娘!夏……夏公子!」
馮秀雲輕笑道:「這話可別讓白公子聽見了,保不齊就得來一句夏高陽不是真無敵,世間猶有白雲邊。」
公孫敬提出了一個疑問,「公子,您怎麼就肯定陛下一定會來呢?如果今日陛下不來,此事恐怕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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