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時空之戀
第八十四章 洛淺秋的師娘

孟小兔不敢去看旁邊奶奶的臉頰,眺望著天際漸漸收斂起的紅霞,咬了咬嘴唇,以輕鬆的口吻說道,
孟小兔眼眶通紅,聲音多了一絲哽咽。
總之那一晚,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在那一刻產生了交集。
孟小兔眼眶兒一紅,險些掉下淚來,又強忍著情緒帶著哭腔問道,眼裡充滿了期盼。
李南柯沉默良久,說道:「我把經歷過的事情告訴你,你說給奶奶聽,若她沒有任何反應,那說明不是她。」
……
「容下官去找找。」
其他人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
別等到某一天驀然回首,發現失去的已經無法挽回了。
桌上的飯菜還留著。
「等待」這兩個字,彷彿已經融在了她的骨子裡,融在了每一條血管,每一條神經纖維中,在時間的見證下信守著昔日的承諾。
但最搞笑的是那個小王爺白不愛……」
李南柯問道,問的很認真。
「就是她。」
白不愛抓著自己的頭髮,幾乎都要瘋了。
洛淺秋面露疑惑,「怎麼了相公?」
「等等,什麼意思?」
也許在他心裏,還抱有一絲希望。
洛淺秋含情脈脈的看著丈夫,幸福逐漸在美麗的瞳眸中擴散開來,一片盈盈,輕輕點頭,「好,相公做什麼妾身都支持。」
不止是因為白不愛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次愛情,會以悲劇收尾。
……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愛情,以前還經常大言不慚的說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去愛。
孟雙雙……
他說,人一旦談情說愛,就會嘗到很苦很苦的滋味。
奶奶竟也叫孟雙雙……這是巧合嗎?
少女纖白細嫩的手與老人粗糙乾瘦無骨的手形成了相比的對比,彷彿時空在交疊,彷彿在映照著彼此的青春與暮年。
遠處,李南柯默默看著。
女人準備脫下男人的外衣,可下一秒,男人摟住了她。
或許是因為她隨身攜帶著老道士送的禮物。
總覺得眼前奶奶的身影在朦朧中似要漸漸消失。
雖然他知道這種希望很渺茫。
雙雙苦等了四十八年。
溫婉嫻靜,像圖畫一般女人靜坐在桌前,看到男人回來,放下手中的醫書上前迎去。
至於那座桃花源,是老道士幾十年前曾留下的,偶然間被開啟了。
男人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份堅定。
孟奶奶迎著墜落的夕陽餘暉而坐。
根據孟奶奶的年齡估算,她應該是穿越到了四十六年後的鳳凰山。
李南柯理解男人的心情,也不在意對方沖他發火,將自己推理出的真相說了出來。
少女不願接受這樣的真相。
和-圖-書「我想帶你們遠走高飛,隱居在某個小山村裡,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一個他以前從來瞧不上的山村小姑娘。
孟奶奶沒有開口。
換成任何人,心態都會崩潰。
她的頭髮白了,她的牙齒掉光了,她的眼睛也花了,她的腰也彎了……
他本以為可以順利見到心上人,可誰知僅僅兩年而已,卻連對方的影子都尋不到了。
接連目睹了上官關和白不愛的悲劇后,他愈發害怕某一天,自己身上也會上演同樣的悲情。
還有那個被一直保存著的紅繩。
老人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屋子走去。
另外的人……李南柯長嘆了口氣。
她努力的仰起頭,讓打轉的淚珠咽回了眼眶,繼續笑著說道,「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白不愛,說男人就該『得而不愛』。
男人咆哮著,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是小兔子的奶奶。」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南柯,神情極其嚴肅的看著孟小兔,「你說孟奶奶叫什麼?」
雙雙不應該是兩年前的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老了?
所以在分別的時候,他對那姑娘做出了承諾,讓對方等兩年。兩年後,他就會去找她,然後八抬大轎迎娶她……
畢竟潛意識裡,他和雙雙分別於兩年前。
「……」白不愛眨了眨眼,「你,你,你說什麼?等一下,你不會說小兔子的奶奶,就是雙雙吧。大哥,她們只是名字像而已啊。」
眾人臉上浮現出驚詫的神色。
許久,李南柯才鬆開妻子。
少女眨眨濃睫,淚水盈滿眼眶。
少女依舊沒有去看奶奶此刻的表情,哽咽著說,「他說,他要娶那個丫頭,哪怕被家族趕出去他也不怕。
她擠出一絲笑容扭頭去看奶奶,可模糊的淚眼無法看清奶奶臉上的神情。
直到天邊的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在鳳凰山後,奶奶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孟小兔想要去扶,卻被她擺手拒絕。
那個小姑娘,跟奶奶你的名字一樣誒。」
白不愛目光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難道你找到雙雙了?」
神經大條的少女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裏面的紅繩靜靜的躺著。
想到對方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孤零零的坐在門前,眺望著鳳凰山的畫面。
孟奶奶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紅繩,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等了……不等了……」
除非病逝了。
白不愛用力推開李南柯,朝巷外走去。
李南柯靜靜望著www.hetubook.com.com白不愛,待對方情緒冷靜了一些后,對戰戰兢兢的官員輕聲問道:「小雷村一直沒變過嗎?」
少女突兀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為之一滯。
白不愛眼眸發亮。
看到李南柯出現,白不愛宛若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說道:「老李,我找不到雙雙啊,我今天找了半天,小雷村幾乎翻遍了啥都沒找到,問人也都不知道。
門外天幕的星光一閃一閃,宛若無數隻眼睛注視著這對情侶。
官員哭喪著臉,「小雷村最近幾年的戶籍全都仔細查過了,根本沒有您說的那個人啊。您是不是,把名字記錯了?」
「小王爺,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白不愛撓著頭一臉莫名其妙道:「老李,咱找的是兩年前的,你找三十多年前的有啥用。」
夕陽沉沒在西山之後,薄霧隨著夕陽的墜落,漸漸瀰漫開來,
官員忽然想起什麼,搖頭道,「三十年前的小雷村分為上下兩個村子,但後來下小雷村被劃分了出來改為郃村。然後又陸續搬遷到城內。所以現在的小雷村,是以前的上村。」
這一刻的白不愛,顯然已經明白了真相。
與其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名利,不如和相愛的人共度一生。
與以往的沉默氛圍不同,這一次的沉默更像是一次無形的告別。
「下小雷村的舊戶籍錄冊還在嗎?」李南柯沒理會他,又對官員問道。
兩人沉默著。
他要和那個姑娘長相廝守,幸福的過一輩子。
原因就是鳳凰山發生了改變,她無法回去。
那他會瘋的,真的會瘋。
但想到奶奶平日獨孤等待的畫面,少女的聲音又漸漸變小。
這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孟小兔感覺到奶奶的手緊了一些,顫抖起來。她閉上眼睛,淚水再也沒能控制,順著眼角滑落。
老人回到屋內,拿出那個盒子。
「她穿越到了四十年後的鳳凰山,我們穿越到了兩年前的鳳凰山,然後我們就相遇了……你覺得我信嗎?」
女人細嚼著這句話語,嬌媚動人的臉頰湧現出一片恍惚,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李南柯想起與孟奶奶的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突然無故激動的場景。
早已回到家的孟小兔注視了奶奶良久,才收拾好情緒,故作輕鬆的坐在了老人的旁邊,「奶奶,大聰明回來了。」
而是……
不到半分鐘,官員便找到了所尋的人,抬頭對白不愛說道:「小王爺,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白不愛告訴了姑娘他的真名,叫……叫白北彥。」
四十八年……這和_圖_書是一個多麼多麼漫長的數字。
李南柯說道。
「你說什麼?」
院門外,身著青衣戴著斗笠的女人靜靜站著。
但就算死去戶籍上也是有說明的。
除了最開始一些情緒變化外,她臉色平靜如常,怔怔看著遠方。
李南柯不發一言,只是將妻子緊緊摟在懷中,深嗅著女人脖頸間沁人的幽香與溫暖,彷彿要把女人揉進自己的心坎里。
男人內心被無數情緒堵塞。
白不愛欲要抬起拳頭打人,卻被李南柯阻止。
白不愛火大怒道,「別人是蠢貨,你也是嗎?我們回到了兩年前的鳳凰山,是兩年前啊大哥!你過了兩年,難道會變成老頭子嗎?」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誤會的幾率幾乎不可能存在,李南柯這番說辭也不過是安慰小兔子而已。
「麻煩找一下,有沒有孟雙雙這個名字。」
李南柯不再說話,給予男人緩衝情緒的時間。
姣好豐腴的身形彷彿是夜間的妖魅山精,寬鬆衣衫下,曲線圓凹的葫蘆腰,以及那極富豐感的豐盈無不散發著熟|婦的魅力。
被對方喚作師娘。
「不……不可能吧。」
白不愛還想怒喊,被李南柯強行拽出了府衙。
恍惚間,那個曾經背著竹簍的小姑娘與她重疊在一起。
「在哪兒!」
白不愛聞言笑了起來,擺手道,「總之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她就像是一件老朽的雕刻,亦像是一片枯葉。
「記你娘的錯!」
「可是……可是就這一個孟雙雙啊。」
李南柯回到家時,天色已黑。
孟小兔喃喃說道:「現在白不愛已經去找那姑娘了,你說他能找到嗎……」
望著馬車漸行漸遠,李南柯最終沒有對白不愛說出這個真相。
……
李南柯找到白不愛時,對方正在府衙,衝著負責管理戶籍的官員發脾氣。
「放狗屁!」
回想起往日在靈谷的種種,婦人輕嘆一聲,轉身離去,濃雲的長發飄散在夜風裡,如一片無意停留的雲朵。
我尋思著,可能是她家搬遷了,所以跑來問問,但這王八蛋竟也查不到。你說會不會雙雙嫁院門了……不,不,這不會的。」
北哥兒莫非就是白北彥!?
可他們折騰了這麼久,不就是希望能改變過去嗎?倒頭來卻什麼都沒有改變。
這女人正是之前找燕雲芳的那位。
來到偏僻無人的小巷裡,白不愛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
「算了,不和你們聊了,我先去辦正事了。等找到雙雙后,請你們好好喝一頓。」
李南柯捧著妻子的小臉,柔聲說道,
官員擦了擦頭上的汗,www•hetubook.com•com忙去木架上尋找。
很快他拿來一本陳舊泛黃的記錄冊,欣喜道:「在的,錄冊還在!」
李南柯看著陷入激動的小王爺,平和的說道:「雙雙也穿越了時空。」
「我說,我奶奶也叫孟雙雙啊。」
官員連忙查找起來。
「好。」
官員道:「這位孟雙雙以前是下小雷村的村民,與她舅媽生活在一起。後來那村子改為郃村。五年後,上面下發了政策,將郃村的人陸續併入城內,且給予補助。
而他們則是穿越到了兩年前的鳳凰山。
所以……」
白不愛笑容燦爛,又對孟小兔說道,「小兔姑娘,這次你想吃什麼隨便要,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
此時,始終盤踞在男人心裏的疑雲正漸漸消散。
也或許是鳳凰山被紅雨影響。
希望孟奶奶和孟雙雙只是恰巧同名同姓而已。
白不愛在聽到少女的話后,只是怔了一下,但並沒有多想。
但是孟雙雙卻拒絕入城,一個人生活在原來地方。到如今,也差不多三十多年了……」
此言一出,孟小兔和冷歆楠神色僵住。
「好嘛,你咋不說大臻所有人都穿越了時空呢?算了,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自己去找!」
「看來孟雙雙這名字很常見啊。」
李南柯緘默不言。
孟小兔結巴道,「你們不是說,是兩年前遇到的那個姑娘嗎?我奶奶都已經六十多歲了。這根本不可能,應該只是同名而已……」
當時孟奶奶好像認出了他,而且還衝他詢問一個人,叫什麼……北哥兒!
李南柯道。
可轉眼一想,這戶籍錄冊是三十多年前的,不覺皺眉。
「她等了你四十八年。」
白不愛疑惑看著李南柯,一頭霧水。「什麼上上下下的。」
小官員汗如雨下。
洛淺秋搖頭,「不會,除非相公趕我走。」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找不到呢?」
可後來她回家時,卻迷路了。
雙雙姑娘去鳳凰山尋找藥材,晚上去道觀住宿的時候,不知什麼原因,誤穿越到了未來的鳳凰山。
兩人相擁著,享受著這片刻溫馨與安寧。
察覺到丈夫情緒不佳,洛淺秋不再詢問,雙臂輕輕抱住男人虎腰。
「紅繩能代表什麼?我現在可以給你買來一馬車的紅繩!」
看著李南柯難看的臉色,心思細膩的上官關瞧出了端倪,皺眉說道:「你可別告訴我,孟奶奶就是他要找的雙雙姑娘。」
李南柯愣在原地。
白不愛臉色漲紅的怒視著小官員,臉上寫滿了急切與惶恐,「你告訴我,她家是不是搬遷了?還是說其他什麼原因,出和*圖*書遠門了?」
她寧願奶奶等的人已經死去,也不願接受老天這般捉弄。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大怒道:「你他娘的在念什麼,這不是我要找的人!這不是我要找的人!!」
身為長公主,她很清楚最近幾年雲城附近沒有鬧過大飢荒。
想通了這些,李南柯精神一陣恍惚。
……
「等一百年也不是我的雙雙!!」白不愛轉身怒道,臉頰脖頸一片通紅,雙目幾乎充血似的瞪著對方。
若還有一次穿越時空的機會,是否能改變。
「相公,回來啦。」
說罷,白不愛示意護衛駛動馬車。
「就這水平竟然還當官,媽的,找個人都這麼費勁。對了,我怎麼把聶千戶忘了,讓影衛去找比這些飯桶強多了……」
若當時白不愛不去鳳凰山,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聽著官員陳述,白不愛愣在原地。
孟小兔說道。
白不愛盯著他,鬢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你不會離開我吧。」
為什麼會這樣?
李南柯又將女人擁入懷中,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不想在夜巡司呆了,我也不想去京城了,我更不想追求什麼名利了。」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李南柯道。
現在的雙雙也就二十歲左右。
「當然——不,不……」
曾經在孟奶奶那裡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切……此時就像是一顆顆被線串起的珍珠,佩戴在真相的脖子上,剝開了迷霧。
「大聰明,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從燕雲芳口中,女人得知了小徒弟洛淺秋的下落,於是尋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當時白如玥在聽到雙雙說,附近山賊多是因為鬧飢荒時,表現的很詫異的原因。
上官關抬頭看了眼天空,對李南柯輕聲說道:「還記得我們離開時,天上出現了兩片紅雲嗎?說明時空穿越的不止我們,還有另外的人。」
「她有那半截紅繩。」
老人習慣了如此。
但他不願去接受。
但孟雙雙自始至終都不知曉自己穿越了時空,因為那座道觀被法陣保護著,基本沒怎麼變化。
孟奶奶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了少女的手,眯著布滿皺紋的眼角帶著笑意。
李南柯大腦一片混亂。
從菜品就可以看出這一次是夫人洛淺秋下的廚,而非小廚娘虞紅葉。
「奶奶,這次大聰明他們經歷了很神奇的故事,他們回到了兩年前的鳳凰山,殺死了一個變成怪物的壞女人。
門外,恰巧走來的虞紅葉聽到這句話,頓在原地。
看著緊閉著的院門,女人內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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