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道士的離別

不過在紅雨看來,賀蘭瀟瀟不足為慮。
北山雲一副有恃無恐的神態,恢復了之前的愜意,「那你就動手吧,能和你一起同歸於盡,這筆買賣對我而言也很划算。怎麼說你我都是名義上的夫妻,死於同穴,我不遺憾。」
懷中抱著兩個嬰兒,一個是女兒曲紅靈,一個是老薑的兒子姜守中。
隨即她大怒道:「李南柯,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李南柯背過手,凝視著被夜夭夭一劍避開的古城,唇角上揚,「知道我為何之前那麼配合你嗎?因為我想得到你的一樣東西。」
北山雲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玉指隔空虛點著李南柯,「我當初之所以敢把紅雨本命神脈交給你,是因為一旦它進入救世主白如玥的體內,就會消失,回到我這裏。甚至,還能奪走救世主的能力。
北山雲先是疑惑,隨即瞳孔收縮,「紅雨本命神脈!?」
李南柯罵道。
北山雲絲毫不掩飾譏諷,「李南柯,就算你想讓曲紅靈徹底與紅雨融為一體,你也得殺死我。可你殺得了嗎?殺了我,曲紅靈就得死,這是事實,我不會騙你。」
然而此刻突然聽到對方的聲音,紅雨面色大變。
李南柯沒好氣道:「你說這話,是怕我揍你嗎?」
「不好意思,在我身上。」
你之前一直告訴我,曲紅靈遲早會吞噬掉你,成為真正的紅雨。其實她不能,因為紅雨本體命魂在你這裏,你和她只能共享能力,誰也無法殺死對方。
一個鮮活的世界,需要有法則天道加持,有自然更迭,有時間運轉。
只要讓老薑無法自殺,她就能活!
對呀,如果兩條神脈都在李南柯的身上,那麼在他回到過去救長公主的時候,應該全都被白如玥給吸收了。
她急忙檢查體內的本命神脈,竟發現神脈之上似纏繞著一絲神秘氣息。
而在烏背上,坐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他想起了朵兒,也想起了老薑。
不過此刻的北山雲並不是紅雨,而是真正的北山雲,紅雨已經徹底從她體內消失。
被紅絲吊在半空中的眾人緩緩落下。
李南柯點頭,「沒錯,所以即便我殺了你,曲紅靈也不會死,也能活下去。你死了,你所擁有的力量將盡數歸於她。」
老道士點了點頭,「必須儘快離開這個世界,紅雨能量不可小覷,若繼續留在這裏,老道我無法幫女兒壓制。眼下只和圖書有先去地球,才能壓制住這丫頭體內的紅雨能量。之後再尋找新的世界,磨練她的本心。你放心,老薑的兒子我會照顧好的。他是紅雨的產物,想要活下去也必須離開這裏。」
懷抱著嬰兒。
李南柯輕輕點頭,「的確是這樣。」
李南柯轉身望著兩個嬰兒,有些傷感。
老道士出現在他的身後。
頓了頓,老薑看向天空某處,「老道士答應我,會保護我家守中,我相信他。因為一個為了女兒連命都不要的人,本性肯定不壞。」
李南柯搖頭,「不可笑。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本身就沒有心臟,沒有七情六慾。有,也是拼湊的。而且你為什麼在救世主身份轉移后,還要執意佔據北山雲的身體,不就是希望擁有人的情感,感知生命真諦嗎?
察覺到洛淺秋他們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北山雲滿臉怒容。
老道士最後看了眼這個世界,對李南柯笑道:「要走了,你的婚禮老道就不參加了,不過會送你一份禮物。」
「要走了嗎?」李南柯問道。
李南柯嘆息,「可惜,那條神脈並不在我身上。」
老薑用力揉了揉臉,對著李南柯揮揮手,然後抬頭對天空深處大聲說道:「兒子,現在看來,你爹才是救世主!哈哈哈,有這樣的爹,不丟人!」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兩輪紅燦燦的太陽。
李南柯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北山雲忽然冷靜下來,「你和老道士做了交易?」
紅雨無疑是很聰明的,為了讓自己獲得一個正統地位,吞噬了這個現實世界后,直接截斷時間線,讓其不斷輪迴。
因為這聲音就在她身後的雨幕屏障之內。
北山雲釋放出的一道道觸手接觸到白光之後,瞬間化為飛灰。
準確來說,我是最大的變數。
重新培養紅雨?
面對老薑的豁達,此時的北山雲徹底慌了,「李南柯!殺了我,老道士的女兒就更沒法控制了!只有我才能控制紅雨能量,你想讓你女人都活著,我答應你!我會送你們離開這個世界!」
北山雲嗤鼻一笑,「你的計劃很好,可問題是,想要摧毀紅雨本命神脈,必須以死亡為代價。不然你也太小看紅雨了。」
老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慨道:「別說,這紅雨本命神脈還挺不老實的,在你將我們當玩偶吊起來后,它差點就通知你,幸好你沒把我當成一盤菜。」
本命本命,即是魂之本www•hetubook.com.com體。
斬!
老道士委屈巴巴的看著李南柯,隨後哈哈一笑,衣袖一揮,騰空而起,朗聲吟道:「昔來南柯一夢,閑雲野鶴悠悠,天地不屠狗輩人,誰在畫中游……陳南柯,鵝姐和龜爺就留給你了,咱們有緣再見!」
老道士認真點頭,「放心吧,老道已經在她心裏種下了一顆菩提種子,她不會成為下一個紅雨。」
老道士訕訕一笑,「什麼揍不揍的,何況現在你也算是紅靈她爹,以後這孩子若遇到什麼危險,你可要幫他啊。」
隨著紅雨能量到來,老道士輕輕揮手,身後兩輪刺目太陽逐漸合為一個,然後融入了懷中的女嬰體內。
「可你怎麼殺我?」
北山雲寒聲問道。
她猛地看向李南柯,語氣尖銳,問了一句廢話,「你們早就串通好的!?」
如此一來,這個世界的人永遠沒有來生,總是在時間內循環。
聽到男人的話,北山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李南柯,你還不明白嗎?說白了,紅雨就是其他世界所拋棄的殘渣。一個殘渣,你指望它從善,也太可笑了。」
李南柯幽幽道:「你就這麼確定,你體內的本命神脈,是你之前給我的那個嗎?」
她猛地沖向老薑,無數紅色觸手如蛛網一般朝著對方籠罩而去,試圖控制住對方。
李南柯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讓老道士的女兒徹底取代你。」
一條山寨,一條正版。
夜夭夭面無表情,冷冷盯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紅雨。
你之前告訴我,白曜權想當救世主,這沒錯。但你卻沒告訴我,其實你根本不怕救世主,這個世界已經被你吞噬,就意味著救世主對你構不成威脅。
李南柯摸了摸女人腦袋,看向夜夭夭,歉意一笑,「辛苦你了。」
但老道士的女兒曲紅靈不一樣,她本身就是人,而且她母親是妖。
叫朵兒的小女孩朝著李南柯露出甜美笑容,「爹爹。」
「李南柯,你——」
「特么的,老子想揍你很久了!」
是北山雲。
老道士有點像是在交代遺言。
老道士靜靜漂浮在蒼穹之內。
男人低頭。
轟!
你從白如玥體內取走神脈的那一刻,昊天氣運也一併被你吸收。怎麼說呢,它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只要我這邊引爆,你就得死。」
北山雲臉色難看。
只見本該昏迷的他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笑眯眯的望著目瞪口www.hetubook•com•com呆的北山雲,「跟紅雨同歸於盡,我老薑覺得很划算。」
紅色的世界漸漸恢復正常。
「她都成為新紅雨了,我哪有本事幫她。」李南柯翻了個白眼,隨即收斂起笑意說道,「我知道這孩子以後不管到哪個世界,都會引發動亂,但我希望她能恪守住本心。人之初,性本善,自私不要緊,但不能太過於自我。」
雨劍斜斜斬下。
若非北山雲躲避及時,不死也要受傷。
你真正顧忌的,除了老道士女兒外,便是我李南柯。
李南柯笑道:「後果就是,你消失,紅雨重新換個人來做,老道士的女兒如今還是嬰兒,既然紅雨殺不死,那就引導它。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惡也罷,總會能引到正途。」
在老薑體內神脈爆開的剎那,天地陡然間一瞬靜止,而後猶如核彈炸起,紅色的雨滴傾盆而下,像是天空流下了血液,將整個世界染紅。
聽著李南柯的話語,北山雲冷笑道:「我的確小看了你,不過你李南柯就算打破了輪迴又能如何?你能殺了我嗎?我可是紅雨!三千世界不死,我便不死!」
北山雲雖然隱隱不安,還是覺得自己有勝算。
老薑看著神情黯然的李南柯,笑著擺手,「不用愧疚,本來就是說好的,我這條命早就沒了,能活到現在看到兒子已經是老天眷顧。紅雨需要凈化,需要重新洗禮培養,我這個怪物就更不能活了。」
北山雲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畢竟只是一個憨憨吃貨而已。
老道士目光複雜的望著眼前當年被他偷來的孩子,萬沒有想到對方體內竟有昊天神運,不禁感慨道:「現在看來,似乎是你爹有意讓我帶你離開。論耍聰明,我不如他。」
北山雲神色並無惶恐,在細細思索之後,一臉怪異道:「你打算與我同歸於盡?」
老道士的女兒發生異變,竟取而代之,將紅雨能量奪取大半,只能以北山雲的身份躲藏在那副棺材里。
沒等北山雲詢問,一道聲音響起。
李南柯笑著點頭說道:「有了這東西,殺你很容易。」
賀蘭瀟瀟顯出身形,手裡拽著一條晶瑩如玉的紅色絲線,對李南柯抱怨道:「你來的也太慢了吧。不過這機關還真不好找,好在不辱使命,斷開了他們與紅雨的連接。」
在李南柯身前,靜靜躺著一個女人。
李南柯笑容玩味,「那你有沒有想過,老道士那麼厲害的人,為何還會被他異變的和*圖*書女兒給困住?」
與此同時,紅雨能量灌入女嬰體內。
挾裹著紅雨威力的劍光將面前一切屏障盡數斬碎,整座古城一分為二,就連紅雨身下的龍椅也被斬成兩半。
北山雲眉頭緊蹙,「你是說,老道士在保護他女兒的魂魄?」
此時隨著紅雨消失,那縷魂魄才回歸本體。但想讓女人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
面對歇斯底里的北山雲,李南柯嘆息道:「其實如果當初你沒想著害我夫人,我不會管這爛攤子,可惜你一心想殺她,一心想取而代之。直到現在,你甚至想殺了我所有女人。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嗎?」
她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情形,雙指並起於眉心處一點,然後輕輕一揮,崩開的雨絲逐漸凝和成一柄長劍。
話語剛落,李南柯一拳砸向老道士,後者眼眶被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頓時變成了熊貓眼,疼的老道士眼淚都出來了。
被算計的她將山寨的神脈收入體內,如此一來,只要李南柯毀掉正版神脈,那麼她體內的山寨貨就會一同被摧毀。
北山雲面色大變。
下一刻,無數道白光從他身體爆出。
李南柯打破時間輪迴。
北山雲呆住了。
當一切歸於平靜,古城消失了,李南柯與眾女則在一座翠綠的山谷之內。
北山雲並不蠢。
先把我解決了,然後你再想辦法對付老道士女兒,奪回屬於你的能力。可惜你沒料到,我竟然跨出了時間線。」
畢竟是救世主,比之常人要多一魂。
老薑咧嘴一笑,「你這話說的,只許你在背後謀划怎麼害我們,就不許我們害你了?」
她下意識抬手,卻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猶如爆豆的聲音,隨後整片紅色雨幕開始扭曲,斜斜瀝瀝的雨絲好似綳斷的琴弦,斷開成無數截。
北山雲愕然,陡然反應過來。
無論是人妖神仙,或是植物生靈,失去本命,即失去一切。
你做了這麼多,無非是迫切希望老道士儘早把紅雨和曲紅靈分開。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徹底掌控所有能力,完全主宰這個世界。」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裂開的瓷器,爆發出的一道道炙亮光芒穿透數丈,百丈,萬丈天地,貫穿蒼穹。
然而老道士的出現破壞了紅雨的計劃。
什麼!?
夜夭夭睜開眼睛,率先醒來。
那隻大白鵝正依偎在他的腳下,老烏龜如往常那般,懶洋洋的趴著。
僅僅數秒過後,這些紅雨倒灌而起,化為一道鮮艷的匹練,m.hetubook.com.com朝著天空某處而去。
包括此刻的賀蘭瀟瀟,獲得了「隱身」能力后,就連紅雨都無法尋找到她的蹤跡。
當初你將本命神脈給我的時候,我便複製了一個,並偷偷注入昊天神運。
老薑仰天大笑。
天道可以竊取,法則可以創立,自然可以蘊孕,唯獨時間難得。
李南柯目光同情道:「你以為的那股能量,並不是救世主的,而是我的昊天神運。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天生屬於我的氣運。
李南柯看了眼尚且昏迷的其他人,用白痴似的眼神盯著北山雲,「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能信任你呢?一個為自己命運謀劃了幾百年,幾千年的玩意,值得讓人信任嗎?」
一旦她與紅雨徹底融合,培養起來自然容易很多。之前我們看到的曲紅靈惡念,是她體內妖性所化。
但此時的時間線已經如漏風的屋子,最終導致意外頻發。
其實以夜夭夭的特殊能力,紅雨是沒法將她控制的,只不過當時臨走時李南柯希望夜夭夭配合,保護其他人。
你為了救白如玥,已經把本命神脈給了她。如今本命神脈已經回來,我能感應到它,也能感應到那股屬於救世主的能量,你還怎麼要挾我?」
白曜權等人開始清醒,與之對抗。
說話的是老薑。
比如白曜權確實奪取了他女兒的救世主身份,比如長公主必須讓我去救,比如老道士的女兒的確威脅到了你。總之,我必須回到過去,這一點無須質疑。
過去不可逆,未來不可測。
李南柯沉默。
為了救女兒,他強行將紅雨命脈與女兒綁在一起,並帶來了李南柯。不得已,紅雨只能在時間線上縫縫補補。
「那我也送你一份離別禮。」李南柯說道。
當初紅雨為了成為救世主,霸佔了北山雲的身體,雖然計劃成功了一半,但北山雲的一縷魂魄卻並沒有消失。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在利用你?」
李南柯笑道:「你越是表現的真誠,便越讓人起疑,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你想要徹底利用我,就得講真話。
原本按照你的計劃,我回到過去成功救下長公主,但我根本無法回來,會被白曜權設計殺死,時間線會繼續按照你的預想開始輪迴。一切好像發生了,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北山雲渾身顫抖。
李南柯望著湛藍乾淨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氣,「接下來,就只剩下你了,白曜權。」
李南柯弄出了兩條紅雨本命神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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