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不許拒絕我!(大結局)

「李南柯!」
「娘親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是張家的許秀才,我……我要嫁人了。」
「娘親……」
望著女兒不知不覺與她娘親相似的面容,白曜權伸手想要輕撫,可還未觸及,就聽到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別用你的臟手碰她,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但李南柯的並沒有死去。
不過白曜權並沒有嚇唬他,他的確將注有紅雨與救世主力量的生死符契放置在兩人體內。一人死亡,另一人也必死無疑。
白曜權笑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男人有些恍惚。
女人瞪大杏眸,不知所措。
話音落下,李南柯身體赫然間出現了無數道裂痕,宛若破碎的瓷器。
對林未央這女人,他說不上什麼情感,也唯有夢中那朦朦朧朧的喜歡與疼惜,就像是王子某一天看到了沉睡著的公主,承載著童話般的幻想與愛戀。
人啊,在心裏總是有一束不敢觸碰的白月光。
木魚敲擊聲一頓,隨即又響起。
所以他為了奪取救世主的身份,將最愛的女人改造成紅雨怪物,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工具,隨時可以丟棄。
少女轉身離去。
僧人起身,恭敬的將身上佛珠取下來,放在檀木桌上,對著佛像深深行了一禮。然後來到少女面前,柔聲說道:「我會娶你。」
在夢裡,她已經稱呼無數次了。
始終不變的,還有手腕上的那條紅繩。
說到這裏,白曜權忍不住快意笑道:「長生很遠嗎?雖然我失敗了,但我還有機會。如果你想讓玥兒一直陪伴你,那你就得讓她一直活,讓我一直活下去。
舟內的林未央已經守護這口棺材很久了。
白曜權啞然失笑,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倒也沒有太多驚慌,甚至還調侃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岳父,至少留點面子吧。」
「真聽話,皇後娘娘自己上來吧。」
之後,又是一場場婚禮。
皇宮內,白霧氤氳的玉台上,相貌清媚的女人依舊昏迷著,如一朵沉睡的海棠花。
良久,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
感受著臨近的死亡,白曜權終於不淡定了,面色猙獰的大吼道:「我白曜權有什麼錯!?朕想創立千秋萬代,朕想造福百姓,朕多活幾百幾千年!朕有什麼錯!你李南柯有什麼資格殺我?!」
正出神之際,夜夭夭卻走到了他的面前。
女人笑了起來,梨花帶雨。
「嗯,我來了。」
即便夜晚睡覺時,耳畔彷彿也有木魚聲。
骨肉親情在他所謂的抱負下,變成了一張紙上冷冰冰的朱紅,一撇一捺皆是「權力」二字。
對於這個女人,李南柯心思很複雜。
李南柯笑著安慰道:「我的身體已經沒了,這是我的魂魄。不過放心,我是不會死的。閻王爺可沒膽子收我。」
對比曾經在幻境里,李南柯對夜夭夭的大胆示愛,到了真正決定感情的那一刻,無疑彷彿換了個人,變成了一個不敢向女神表白的青澀少年。
且不談白日婚禮如何盛大,到了夜晚,李南柯並沒有選擇與妻子在房間內入洞房,而是……飛往天上。
女人淚流滿面,撲向渾身晶瑩流光的情郎,結果卻穿體而過。
……
而在海域深處,一方小天地內。
白曜權臉色晦暗。
她下意識捂住心口。
而且,即便李南柯有昊天神運,也無法抹去這道符契。
男人也不搭理和*圖*書她,揮手掀開棺材蓋,躺在棺材里,與自己曾經複製出的那具身體相融合,隨即尷尬的對女人說道:「有個事得麻煩你一下,因為我身上有龍脈,陽氣過盛。所以若想還魂,得需要一些陰氣調和一下。如果皇後娘娘你不介意,咱倆中和一下唄?」
這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開始急速流逝。
直到男人解開她的嫁衣裙帶,她才如夢初醒,摁住對方的手,又惱又羞道:「混蛋夫君,你還真打算與妾身在這裏……」女人終是沒說出那羞人的字眼。
還有那道清瘦的身影。
「說的沒錯。」李南柯不僅不安慰,還說風涼話,「也不知道夢裡的那個男人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又是偷親的,又是偷摸的。唉,眼瞎,真的眼瞎。」
凜冬之後的世界煥發出勃勃生機,人們也開始逐漸忘卻曾經的噩夢,開始迎接新的時代。
朵兒握住白如玥的手,輕聲呢喃。
春日的暖陽溫柔地灑在街道上,柳樹輕拂著長長的綠絲,在沒有了紅雨的侵襲后,世界也變得一片盎然蒼翠。
老道士送的禮物便是朵兒,並不是七魄所化,而用秘術將桃花幻境里所創造的女兒,真實呈現出來。不過這樣一來,那個叫曲紅靈的女嬰就完全成為李南柯和白如玥的女兒了,有了血脈關係。
白曜權皺眉,「你打算在玥兒面前殺了我?雖然玥兒昏迷著,但其實能聽到我們說話,就不怕以後她記恨你?畢竟,我是她父親。」
望著宣洩著情緒的皇帝,李南柯面無表情,「想造福百姓?所以拿百姓做實驗?想創立千秋萬代?所以與紅雨勾結?想多活幾百幾千年?你所要的,是與天同壽。
白曜權冷笑,「朕為什麼要自殺,好死不如賴活著,能長生,為何去死?」
李南柯點了點頭,「不錯,也省得我費一點力氣。那麼,想好遺言了沒?」
疼的要死。
他是愛她娘親的。
身著嫁衣的洛淺秋依偎在丈夫懷裡,痴痴望著雲下山河,萬家燈火,感覺一切好似在夢裡,極不真實。
她擦著眼淚哽咽道:「我本來就很難看,心腸還很壞。」
日子,總是一天比一天美好。
女人一襲白衣,如同初雪般純凈無瑕,綴有素青小花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飄動,透出一股不染塵埃的超凡氣息。
「李南柯,你……不許拒絕我。」
「沒事,誰都一樣。」
夜夭夭輕抿著櫻色唇瓣,沒有回應。
李南柯笑道:「沒辦法,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可玥兒媳婦,就這一個。我可不像你,到死都在算計自己女兒。」
兩人說著情話,做著夫妻間的親密之事。男女之間的情感就像是一縷越釀越醇的美酒,稍稍品嘗一口,便讓人微醺。
本來白如玥也不感興趣,但李南柯一句「你穿上龍袍,為夫就很興奮」的話語,讓白如玥下定決心接手這爛攤子。
(全文完)
可忙活了這麼多年,結果卻什麼都沒撈到。
「朕沒想著躲。」
為了避嫌,她便不來了。
依舊有一副通體黑色的棺材靜靜的漂浮著。
唯有一人,他準備了戒指,可始終沒有送出去。
原本李南柯想著舉辦一場大婚禮,但又覺得這樣做太過敷衍,而且他內心想著前往三千世界,尋找自己的父母。到時候在父母見證下,與眾女一同經歷人生www.hetubook.com.com最重要的時刻。
從孩提時,她便經常被爺爺抱著來到這座寺廟。到髫年時,喜歡獨自一人跑來寺廟玩耍,更多時候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托著下巴,望著那敲木魚的人。
女人漲紅著俏臉,這次又被氣哭了。
「確實想。」
少女倚著門框,咬了咬唇,彷彿一口氣,將十六年來積攢的膽氣從喉嚨里喊了出來,「和尚,你願意和我私奔嗎?」
朵兒乖巧跟在他的身邊。
少女眼裡的色彩瞬間黯淡無光。
這位從見面相識起,從未開口說過話的清冷仙子,在這一刻,終於張開檀口,對男人說出了一句傲嬌且霸道的話語。
有嬰童出生,有垂暮老人去世,有新婚嫁娶,也有白事奔喪……同樣也有那數年如一日的清脆木魚敲擊聲。
女兒……
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打不過,為什麼還要打?」
直到李南柯的身體徹底爆開,他如皮包骨的身子轟然倒地,在不甘,悔恨,茫然,憤恨中閉上了眼睛。
「就是不行!」
洛淺秋懷孕了。
「要不我先等等?等北哥兒處理完寺廟的事情。」少女善解人意道,「一個月也好,一年也好,我都願意等。就是,別太久了……」少女羞澀低下頭。
婚宴規格並不大,新郎也始終只有一個。
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垂死掙扎的瘌蛤蟆。
白曜權駭然。
見僧人沒有反應,少女黯然低頭。
瘌蛤蟆?
白曜權看著朵兒這位名義上的孫女兒,神情複雜。
第一場婚禮的主人公自然是李南柯與洛淺秋。
「夫人啊,由不得你了。」李南柯揮手招來一片片薄雲堆疊在兩人身下,語氣溫柔且霸道,「良辰美景,夫人可莫要耽誤了時辰,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少女愣住了。
忽然,一道聲音飄來。
沒有了紅雨,曾經恐怖的幽冥海變成了一片普通的海域,裏面被紅雨刻意隱藏起來的孩童們,也都恢復了自由。
曾經叫白不愛的男子說道:「我叫白北彥。」
李南柯皺眉,「哭起來好難看,我還是回地府去吧。」
「撲哧!」
林未央愣了愣,足足呆了十來秒,她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猛地從小舟站起身來,差點摔倒在地,被男人及時扶住。
她不認識他,但她喜歡與他待在一起。
起初林未央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疲憊且迷糊的看了眼身後的李南柯,唇角露出溫柔笑容,「夫君,你來了啊。」
李南柯默默看著他,眼神充滿了憐憫。
紅雨侵襲后的時間,時而緩慢,時而急促,時而輪迴不定……但唯獨有一方小小的世界,彷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保護著,不受干擾,猶如世外桃源。
白曜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夜夭夭那張明凈透著淡淡暈紅的玉靨,帶著三分委屈,三分期盼,三分羞澀,以及一分繾綣不化的情愫。
然後,在男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眼前清麗脫俗的女人拿出了一枚戒指。
「另一具身體?」
嫁衣如一輪紅月,緩緩飄下。
李南柯聳聳肩,「我沒想那麼多,她恨就她恨吧,大不了……讓她給我多生幾個娃,恨意也就沒了。」
林未央冷笑,「我長得這麼丑,某天怕是瞧不上眼。」
「對……對不起……」
唯有那雙水靈的眼睛緊緊盯著僧人背影m.hetubook.com•com,帶著濃濃希翼,少女纖薄的嘴唇咬出了血絲,心臟噗噗直跳。
少女微張著紅唇,以為是在做夢。
李南柯笑道:「當然,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以星辰為紅燭,以銀河為見證,這天地便是你我的洞房。」
十六年來,她與他從未說過一句話,熟悉卻又陌生。
夢見自己躺在那座冰床之上,那位夢中情郎便守護在她的身邊。
那雙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清澈美眸,就這麼盯著男人。
洛淺秋絕美的臉頰漲紅一片,「這樣會讓其他姐妹笑話的。」
可兩人死活就是沒有進展。
沒錯,就是天上。
……
她想說,等的久了,自己就不好看了。
「……」
從陌生人,到相識的朋友,又共同經歷了生死……命運總是以紅線的方式將他們輕輕纏住,又刻意鬆開一些。
白曜權懵了,看向李南柯的目光宛若白痴一般,「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命都不要了?」
李南柯沒搭理他,走到玉台前溫柔注視著昏迷中的女人。
當然,李南柯沒興趣坐那個皇位,自己每天連陪媳婦的時間都沒有,哪裡還有時間日理萬機,處理亂七八糟的政務。
快到院門口時,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一截紅繩,猛地轉身沖向偏暗的大堂。
少女忽然笑了起來,滿堂生春,恢復了往日的活潑靈動,擦了擦眼淚說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北哥兒吧。」
風浪平息,天下初定。
白如玥痴痴走到情郎面前,玉手隔空輕撫著對方臉頰,愧疚泣聲道:「可是,你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洛姐姐她們看到,該有多傷心。都怪我……」
這一日,那位少女又來了。
親情不在,萬歲不在,生命也即將如掉落的枯葉,埋于這片土地里。
「夫君……」
甚至李南柯給每人準備了一枚戒指,先是求婚,而後煙花……總之現代與古典的浪漫被他玩到了極致。
真的害怕這個純凈如琉璃的仙子,某一天突然不見了。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座小院里。
海浪輕撫著巍峨的山崖,如同一位柔情的畫師,用碧藍的顏料勾勒出一幅壯麗的山水畫……也為崖頂上的兩人,勾勒出一幅朦朧唯美的畫面,縈繞著綿綿情絲。
望著被女人苦苦守護著的棺木,李南柯神色複雜。
這一日,與冷姐溫存后的李南柯獨自來到一座臨海的山崖前,吹著晚風,望著遠處滾滾浪濤,思索著是不是該動身前往三千世界,尋找自己的父母。
李南柯擺手,「沒事,把臉蒙上就行。」
她就像是一尊精美又無比名貴的瓷人兒,讓人又愛又怯,生怕不小心觸及而碎。
回應她的,唯有萬年不變的木魚聲,以及一道溫醇卻淡漠的嗓音,「不願意。」
忽然,少女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說道:「前幾日我聽主持爺爺說,打算讓你接任這座寺廟的主持,這樣的話……」
「滾!」
然而,對方依舊沒有回頭。
也沒和她舉行婚禮。
不過她總是會躲在房屋後面,悄悄地聽著那木魚聲,無論春夏秋冬,無論雨雪交替,總是會心安很多。
隨白曜權的死去,白如玥終於醒來。
半響,女人只是說出這三個字。
「不用,今天就娶你。」白北彥抬手拭去少女臉上殘留的淚珠兒,柔聲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等了。」
……
而話音剛落,https://m•hetubook•com•com他猛地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南柯,「你……你……玥兒身上的生死符契,怎麼到你身上了!?」
畢竟身為李南柯的女人,需要有內卷精神,不然怎麼和其他女人爭寵?
白曜權就坐在旁邊,出神的望著自己女兒。
李南柯也和其他女人,依次完成了獨屬於二人的婚禮。
「無妨,我會跟他解釋的。」
李南柯沒有多做解釋,仰頭望著天空喃喃道:「冥冥之中皆有天意啊,你那位好閨蜜,這次真的幫大忙了。」
巨大的銀河穿過深邃廣闊的天空,好像堆著許多薄層棉絮,顯得夢幻而又迷離。
其他女人很奇怪李南柯的行為,同時也默契的給二人更多的獨處空間。
此時星斗璀璨,萬籟俱寂。
晶瑩的淚珠兒就像是雨串子,一滴滴的落下,墜在尖細的下巴。
然而今天,少女卻主動開口了。
「重找一副身體唄。」李南柯也不逗女人了,說出了自己底牌,「我之所以敢與他同歸於盡,除了有龍脈護魂之外,是因為我感知到自己還有一具身體。」
「被我轉移了。」
「為什麼不反抗?」
法號為「不得」的男子安安靜靜的待在寺廟裡,誦經念佛。
李南柯溫柔撫摸著白如玥的臉頰,對白曜權輕聲說道:「之所以到最後才殺你,就是因為你很難纏。否則,在殺了黃龍圖后,我就會將你一起殺了,你以為你能躲得了嗎?」
僧人閉著眼睛,恍若未聞。
夜夭夭無比認真的看著男人。
所以啊,為了防止某位母老虎去地府發飆,閻王最終決定讓我回到陽間。然後我就回來了,開心不開心?」
他本想再宣洩些大道理,可看著李南柯眼裡的殺機,寒聲道:「李南柯,你殺不了我!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已經與玥兒牽連了生死符契!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玥兒一直昏迷。李南柯,你若殺了我,玥兒就會死!」
你可以囚禁我,可以將我弄成廢人。但只要我不死,總有機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不知不覺,她的臉上布滿了淚水。
「既然如此……」
「所以你不打算自殺啊。」李南柯問道。
李南柯幾番想鼓起勇氣向對方求婚,可每次看到女人恬靜素美的面容,就不由得退縮起來,生怕會被對方拒絕,生怕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后,女人會離他而去。
李南柯溫柔笑道:「本來打算在地府轉世的,可閻王那老頭子說,有個傻女人帶著我的屍體又是上天又是下海的,我若是再不回去,這蠢女人怕是要帶著棺材去地府了。
慢慢的,少女又從金釵之年到了碧玉年華,身形猶如抽條的柳枝,煥發出女孩子最婀娜的嬌柔與美麗。
少女怔望著那道從記憶起就一直住在心間的背影,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是天與水的距離,彼此相望,彼此無望。
一條金色真龍環繞著他的周身,將他的魂魄牢牢護住。這條金龍,便是之前李南柯從黃龍圖手中得到的。
李南柯一頭霧水,被盯著渾不自在。
李南柯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對方的面容,笑著問道:「是不是睡不著?」
如潮水般的極致恐懼讓他絕望,他試圖阻止李南柯,但無能為力。
「我會娶你。」
已經默認自己是對方的妻子。
只要李南柯和白如玥活著,這丫頭便永生不死。
李南柯轉身,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和-圖-書這位帝國的主宰者,冷冷問道,「雖然你沒能完全奪走救世主的力量,但也有收穫,實力並不低於黃龍圖那傢伙。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嘗試著跟我打一架。」
「叫夫君。」
尤其為了補償老薑,在老道士臨走前,他將自己的一部分昊天神運放進了老薑兒子的本命魂中。
李南柯微笑道:「你想拿玥兒要挾我,這是對的。不過如果可以,我相信你更想與我同歸於盡吧。」
白如玥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準確來說,他的魂魄還在。
那時的她還不懂男女情事。
女人瞪圓了漂亮的杏眸,不可置信,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
可他更愛自己的那張龍椅,以及群臣高呼的「萬歲」二字。
可每次醒來,映入眼帘的便是這口冷冰冰的棺材。
李南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和玥兒曾做過一世夫妻,早已心有同結。其他人無法拿走她身上的生死符契,但我可以。所以,現在你若想殺死我,可以自殺。」
為了不惹出太多事端,讓朝政平穩過渡,最終還是身為白曜權女兒的白如玥,繼承了皇位,成為第一個女皇。
忽然,一陣咳嗽在她身後響起。
夢有多暖,現實便有多寂冷。
……
說完后,她癱軟在門口,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一點一點的撕開。
明亮的星光,宛若摻上了露水,柔柔和和。
時間在這裏正常流轉,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她的母親也隨著紅雨的消失,最終與她告別。唯獨她依舊苦苦期盼著,期盼著棺材里的李南柯能夠醒來。
他的頭髮開始霜白,皮膚開始褶皺,牙齒一顆顆松落……
既然昊天神運無法抹去,那就只能用別的辦法了。
白曜權,你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不是一個好君主,也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你更像是一隻……瘌蛤蟆。」
夫君……
似乎自己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女兒。
白曜權挺直脊背,試圖讓自己的帝王威儀重新立起。
夜夭夭。
白曜權不禁放聲大笑,「如此看來,朕的算計倒也是成功了。李南柯,以後你若想活命,就不能讓朕死!你長生,朕也長生!哈哈哈,痛快!痛快!」
哪怕母親臨走時說不要讓她等了,可林未央依然不願放棄。
少女漲紅了臉頰,驀然想到兩人都沒自我介紹,更是羞澀無比,結結巴巴道:「我……我叫孟雙雙。」
僧人俊朗的面容猶如身後的佛像那般溫柔恬靜。
月輝流淌,溢彩漣漣,卻不及她一分清冷。
白曜權也不否認。
他注視著記憶里與現實逐漸相融的少女面容,又溫柔重複了一遍,「我會還俗,娶你,今天就娶你。」
「咳咳……」
男子笑著點頭,「好。」
「南柯!」
棺材旁是一艘小舟。
李南柯嘆息道,「那我死好了。」
這段時日,她時常在做夢。
李南柯很害怕。
少女努力站起身,朦朧的淚眼再也沒看僧人一眼,轉身欲要離去。
愛江山勝過愛美人。
眼下的小婚禮,只是他之前的承諾。
只不過皇帝換了。
至少對於李南柯和他的妻子們如此。
「沒遺言?那就送你上路了。」李南柯緩緩抬手,抵向對方的腦門。
「李南柯!你,你混蛋!」
可童話被剝離了色彩之後,黑白色的現實便不再唯美。
大臻王朝依舊存在。
「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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