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航運形勢不太好，但香港的人工工資低，競爭力還是有的。如果船價便宜，怎麼都是賺，一旦航運形勢發生改變，這些二手船肯定還能運營，絕對大賺。

廠房有，銷售渠道也有，長江工業集團在美國擁有很多渠道，將產品打入美國沒有問題。

趙從衍反問道：「你會做虧本生意嘛？」

何善衡說道：「莫非是在國外購買的？據我所知，捷和集團雖然也參与拆船，但船都是海外送到香港來拆除的，業務遠沒有如此繁忙。」

胡孝清心裏雖然有些『咯噔』，心想這位不會真看上這一行了吧，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仔細想想又有可能，畢竟『工業大王』不是白叫的，其做的產業很多。

趙從衍滿意的離開現場！

胡孝清一驚，隨即問道：「林生有消息？」

好在，普通海員培訓一段時間，成本不算高。

中天拆船廠在醉酒灣、牛頭角、將軍澳三個地方，開啟了大規模拆船事業，以後平均每個月都有4～5艘商船被拆除。

等到將來，環球航運再考慮為普通海員增加更多的福利。

談及林志超，大家都感受到來自財富的壓力。

養老金系統，最終成為環球海員的職員、高級海員的福利，普通海員暫時沒有辦法實行，因為流動性比較大。

何添講道：「這兩年地產回暖，會有機會的。林志超購買的那幅地皮倒是非常適合，可惜他不可能出售給我們。」

隨後，胡孝清帶領兩人參觀了工廠，一共是兩個住宅單元，大概幾十名工人。

好在，由於他『涉案』很淺，只跑過短暫的險途，所以經過他的努力，終於在去年讓美國商務部劃掉他的名字。

林志超說道：「賣給日本人就是！」

壓力！

林志超立即大方的說道：「算環球航運借的，後期再還回就是了！我們爭取在這兩三年時間，為這個公司組建一支20艘船的規模。」

每月拆除好幾艘，肯定不是環球航運淘汰的。

中天鋼鐵就是趁著這次拆船的契機發展起來，將來的產量可以達到二十萬噸以上就可以了；重要的是，吸取管理經驗和提高技術水平，為將來拓展海外業務做準備。

「林生、王經理，大駕光臨，我這裏蓬蓽生輝呀！」這間工廠的主人胡孝清，熱情的招呼道。

「我能不能思考一天，再給林生您答覆！」

在大昌貿易行的辦公室里，大昌貿易總經理梁銶和圖書琚、恒生銀行董事長何善衡、恒生銀行總經理何添、副總經理利國偉等人正在開會。

一些普通海員在三年合同滿之後，首先考慮的便是不再做海員，因為上岸困難。畢竟這個時代機票昂貴，而通過輪船又浪費時間，所以三年回港一次很正常。

胡孝清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問道：「主要出售給美國？會有銷路嘛？」

如今看來，只是因為這個蛋糕太小，長江工業集團不想分心，所以找他合作。

林志超說道：「我們提供場地和銷售渠道，你提供管理和技術。資金方面，五五比例出，如果你資金不足，我們可以墊付，後期利潤分成后償還即可。」

「這裏一年可以生產多少軋鋼和螺紋鋼？」林志超在中天鋼鐵廠的廠房內，詢問道。

拆除過後的鋼鐵，則送到將軍澳中天鋼鐵廠，進行回爐重新鍛造，然後生產出軋鋼、螺紋鋼，供應香港本地市場；如果來不及鍛造的廢鋼鐵，則運輸至日本出售，非常暢銷。

中天鋼鐵的總經理程遠雄，立即彙報道：「預計，可以年生產五萬噸鋼鐵，後期可以繼續提升產能。」

但他還是說道：「差不多4000台，都是替索尼代工的！」

眾人頓時精神一震，拆船業門檻低，大昌貿易行完全可以分一杯羹，而且還是先入場的玩家。

林志超點點頭，終於說出自己的想法：「胡生，當年我在你手裡購買收音機時，我就知道一個交大畢業的人，絕不會只是一個小小電器行老闆，如今事業果然更上一層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索尼已經在英聯邦籌備開設分廠，你這個代工隨時可能被取消？」

手下立馬高興的說道：「我們也可以去做這個生意，正好大公子就是驗船師！」

……

幾人商量一番后，立即準備採取行動，一邊安排去購買二手船，一邊在香港籌備拆船廠。

他沒有打算成為香港『鋼鐵大王』，不過肯定要成為香港三大鋼鐵廠之一。香港的市場這麼小，壓根不如林志超的法眼，林志超是在考慮未來。

聽到林志超最後一句，胡孝清很想立馬答應。

有一家自己的鋼鐵廠，將來可以進軍海外的鋼鐵事業。

一時間，大家表情認真起來。

何添笑著說道：「你說海外的事情，你這個大昌貿易總經理肯定是消息比我們靈通，但在香港發生的事情，我們還能比不過和_圖_書你么！這個中天拆船廠的母公司是長江工業集團，老闆是你同鄉林志超。」

馮永發佩服的說道：「老闆這一招，我們的職員和高級海員怕是再也不會流失一人了。」

也就是說，趙從衍也提防著對面，可謂兩頭不討好。

「我明白了！」趙從衍驚喜的說道。

趙從衍點點頭，說道：「真是天助我也！晚點出國考察，你在家看好公司，若是我們能夠購買到足夠多的二手船，船隊規模就會大增，正好我也被取消限制名單。」

原來，林志超在想到進入收音機行業后，又思考一番，覺得收音機才幾個利潤，而且組裝也培養不了電子人才，便打消組建團隊的想法。

手下搖搖頭！

目前的恒生銀行總部大廈，是1953年建成的，僅九層高度（非住宅大廈，不限制在五層高度），而如今恒生銀行發展很快，就需要新的總部大廈。

因為如果長江工業看上這個蛋糕，那一定是行業的佼佼者。

那一晚，他差點哭了出來！

林志超抬起頭，滿意的說道：「看來可以運營的船還挺多！我是這樣想的，我們不是在搞『養老金系統』嘛，正好將這批船賣給這個系統，然後單獨成立一家航運公司，進行獨立經營。」

胡孝清最後說道：「如果合作，該怎麼合作？」

自從被美國商務部列為制裁對象后，他的幾艘船便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這些年他依舊只有三艘船（國興號被淘汰），並沒有發展起來。

如此多的貨船被拆卸，顯然非比尋常，於是他就讓遠在英國的大兒子趙世彭查清情況。

林志超搖搖頭，說道：「我只是這樣的猜測！總之，我覺得你不應該將希望都寄托在一個隨時可能被取消的代工上。本來我是想從日本購買晶體管，生產收音機，然後主要出售給美國的；不過我想起你這個收音機專才，便想來談談合作。你覺得怎麼樣？」

在二樓，是何善衡、何添、梁銶琚、林炳炎家族合作開設的『大昌貿易行』總部，一樓自然是恒生銀行的總行辦事大廳。

他從未懷疑自己被制裁是有人舉報，畢竟當時美國的特工那麼多，很多人事後都在制裁名單中。

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航運事業，哪怕是不能使用和美國做生意，不能停靠美國港口，不能使用美國銀行等，哪怕是三艘船賺得不算多，這是因為他始終相信——船是和-圖-書可走資產。

趙從衍立馬在腦海里認真思考起來，據他在英國的兒子講，歐美從去年開始，航行形勢下降，且大量出售二手船。

他並不會去追求產量，畢竟一年就算幾十萬噸又如何，香港在八十年代的鋼鐵需求也不過70萬噸，這點產量在鋼鐵大國就是個笑話；此時的美國鋼鐵產量六七千萬噸，日本也逼近兩千萬噸。

最後，何善衡不忘感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一塊德輔道中的地皮，恒生銀行還差一個像樣的總部大廈！」

眾人笑了起來！

期間，林志超好奇的問道：「胡生，你們每個月能組裝多少台收音機？」

林志超笑著說道：「胡生，不介意我們參觀吧！」

手下說道：「是長江工業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也就是林志超的產業！」

程遠雄說道：「嗯。不過這樣一來，中天拆船廠的廢鋼產能，是遠遠大於我們工廠需求了。」

不是說他有多偉大，只是在能力範圍內，影響著香港的發展。重要的是，他一次性也吃不完這麼大的蛋糕。

畢竟，世界各大港口的『二手船』，不僅會吸引香港人，還會吸引其它國家的人；搞不好，一兩年後，亞洲各國都會去搶『報廢船』，屆時價格也會水漲船高，最終變得利潤稀薄。

趙從衍帶著手下，來到醉酒灣，暗訪這邊的拆船廠。

當看到海面上停著好幾艘商船的時候，他忍不住心在滴血，這些船若是自己的，若是還能運營，該有多好啊！

不過呢，他卻想著若是能和人合夥的話，倒是也不錯，便主動找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胡孝清。當年林志超在彌敦道的電器行購買收音機，認識了胡孝清，但後來倒是沒有聯繫過。

年後，林志超考察了中天拆船廠、中天鋼鐵廠。

收音機這玩意，香港除了核心零件——晶體管，造不出來，其它都是輕輕鬆鬆。而晶體管這玩意，日本可以進口，日本人不賣給香港，還有英國和美國，貴不到哪裡去。

和這樣的大佬合作，固然是非常好的事情，因為資源多；但是，一不注意他也徹底淪為打工的。

……

皇后大道163號的恒生銀行大樓，是一幢九層樓高的小型大廈，下面六層面積大，上面三層面積小，是一個別具風格的寫字樓。

這一切，都是趙從衍這個『航運門外漢』的安排。不錯，趙從衍這些年來，對於航運依舊缺乏經驗，hｅtｕboｏk.ｃｏｍ•ｃｏｍ又因為被制裁，所以他的幾艘船一直都是交給華倫洋行管理。

胡孝清爽快的說道：「林生見笑了，我這裏就是個組裝廠，有什麼不能參觀的！我聽過林生的故事，說你當初做假髮和塑膠花，都是免費給同行參觀，這份精神就讓人敬佩。」

「哈哈，都是大家過譽了！」

林志超並不知道『拆船生意』已經被人盯上，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的本意也是，在自己賺到錢的同時，也能帶動香港的拆船產業發展。

和胡孝清合作，他也不吃虧，還能讓他替自己打工。

趙從衍說道：「世彭在英國調查到，現在歐美航運形勢不行，大量的二手船待出售。而這些船就停靠在世界各大港口，比如亞丁灣港口。我想，林志超發現了這個情況，便派人去大量購買船隻，好一點的就拿來進行運營，差一點的就直接拆卸。」手下疑問道：「拆卸掉，會虧本嘛？」

「老闆想到了什麼？」手下問道。

正因為考慮到這些，林志超是第一時間插手這個行業，以此讓香港人能吃得更多。

梁銶琚也不惱，繼續說道：「哪你們知道，他們拆除那麼多船，是從哪裡來的嘛？」

「林志超？」

可以說，拆船下來的廢鋼鐵，只需要稍微鍛造一下，便可以投入使用。而現在很多國家，都非常稀缺鋼鐵，因為發展經濟需要鋼鐵。

馮永發說道：「只是『養老金系統』四月份才會正式扣費，而且一開始資金也不足。」

「查出來沒有，中天拆船廠是誰的產業？」趙從衍認真的問道。

……

而胡孝清有的只是收音機方面的專才，以及他管理也不錯，畢竟是交大管理系的。

他最近就發現一個情況，醉酒灣、牛頭角、將軍澳這些地方，有大量的商船停泊在海面上，這些貨船都在等待被拆卸。

趙世彭在英國讀大學時，選修造船及輪機工程系，畢業后在挪威的船廠工作，今年又到英國做驗船師。

何善衡說道：「大昌貿易行進入拆船業，可行，應該馬上行動起來！拆船的廢鋼鐵，正好賣給鋼鐵廠，世界各國都在缺鋼鐵，所以廢鋼鐵非常暢銷的。」

梁銶琚說道：「最近半年，香港出現一家『中天拆船廠』，現在每個月要拆除好幾艘船，你們猜猜其老闆是誰？」

林志超說道：「目前香港一年消耗的鋼鐵是不到二十萬噸，六十年代差不多也就增長至25萬噸。所以和*圖*書這個產能不要急著提升，重要的是積累經驗和引進先進管理技術。」

林志超說道：「絕對有銷路！因為二戰之後的嬰兒潮，美國有強大的市場需求；另外一方面，由於勞動力和管理成本低，香港製造能比日本製造更有競爭力。」

「好，老闆！」

如果有機會，在生產其它電子產品！

趙從衍立馬驚喜的說道：「你不會，林志超就更不會了！所以說明一個問題，這些船是被作為『待拆卸』的船隻價格進行出售，一定是非常便宜的！」

梁銶琚有些興奮的說道：「你們知道的，我為了拓展貿易，經常赴海外各地考察。最近我就發現，世界各大港口，停滿了待出售的二手船，僅亞丁灣港口就有一兩百艘商船。一艘萬噸商船，僅需要六萬美金，而且還允許貸款四萬美金。原來，歐美航運進入低谷，再加上發展造船業，就開始淘汰大量的二手船。」

林志超的想法是，先試試水！

「沒問題，我等你的信息。不管怎麼說，我們肯定是要進入收音機這一行的！」

何善衡笑道：「真有中環地皮放出來，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競爭者，還想從他手裡拿地皮，怎麼可行！」

他猜測出來，這些二手船可能是從世界各大港口買下的，重要的是足夠便宜。

「老闆，一共是30艘船陸續駛回香港，其中大概有八艘可以繼續運營，總計載重量7.25萬噸。」馮永發彙報道。

去年底，他親自去亞丁港口組織的大規模購買二手船，如今總算得到統計信息。

環球航運。

……

言下之意，是真不賺錢。

「是的」

能在一年時間出鋼，是因為廠房是現成的，本來是打算煉鋁合金的，結果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成行，所以一直空著。恰逢一年前要籌備鍊鋼，就迅速購買設備、培訓工人，如今在二月中旬生產出第一批鋼材。

因為趙從衍喜歡用無錫人，所以手下都是同鄉。

胡孝清覺得，這是一個必須合作的項目！

恒生銀行的創始人團隊是非常團結的，銀行、貿易的業務都做得『一路突飛猛進』，大家齊心協力，又團結旗下的員工。

這天，林志超和王良來到深水埗的一個住宅單元里，裏面卻是密密麻麻的工人，正在組裝袖珍型原子粒收音機。

按照中天拆船廠目前的情況，一年可以拆卸50艘商船，還可以拆卸幾艘軍艦和航母。所以產生的二手鋼鐵，至少是15萬噸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