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百年情分,今日斷絕

高永不明白張正常想說什麼,就回答:
張正成點點頭。
此地就在城外上元縣,名曰潛龍觀!
「怎麼,高永,貧道就不能來看看?」
可這畢竟不一樣了……
原來皇帝的意思竟然是這樣,那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你就任由永壽宮在那些人手中,也不處理?」
這可是道教至少名義上的祖師爺,是道祖。
這話又怎麼說?
老張敲打高永,高永這才意識到今日張正常恐怕來者不善。
他最好只是說說,可別逼小道出手……」
張正常無奈點頭。
可凡事都有個底線。
張異道:
張某請高道長為了我正一道著想,諾諾地方!
貧道今日尊重你,也尊重張留孫先生的香火之情,所以才跟你商量!
這可是送上門的福報呀,高永自然不會放棄:
「高道長,你夫人孩子住哪?」
高永的臉冷下來,這老張是什麼意思?
張異當時初來京城,對於南京人生地不熟,所以也沒想到這事的異常。
張異一臉懵逼,藥王太上還能搶?
他馬上就明白了,也難怪老張會覺得難辦。
永壽宮的道士,見老張第二天就帶著弟子上門還一愣。
別管民間叫得花里胡哨,藥王太上的本質就是老君,太上老君。
反而是佛門清修地,比較合適!
高永趕緊回:「天師自然可以!」
清心觀畢竟是個小地方,受不住這香火!
「我倒是想處理,但是我想等著新朝皇帝冊封之後,再著手做這件事,後來的意外你也知道……」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是一個駐京辦把本家給壓下去的故事。
巔峰時期雖然不在了,可香火畢竟延續下來。
不然呢,留著前朝的狗腿子,他看著開心嗎?」
「這位法師,是算準了咱們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是這位張留孫也是有本事之人,他很快取得了忽必烈的信任,逐漸壯大駐京辦的力量。
故事的開始,正是當年元朝皇帝放棄全真道,開始扶持龍虎山,冊封龍虎山天師的開始。
張正常表情玩味,說https://m•hetubook.com•com
高永退了一步,冷冷看著老張:
雖然皇帝禁絕佛道,可永壽宮的道士們過得還是比較滋潤的。
張正常向來不怎麼管玄教的事,更少有步入永壽宮。
爹爹現在顧忌他們,還白白被皇帝看不起!
你看如何?」
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在京城早就傳播開了。
高永賠笑:「真人莫怪,貧道一時忙碌給忘了!
「那貧道就多謝張真人了!」
「天師今日怎麼有空前來?」
他一來想看看你的態度,二來想看看你的決心!
後來又有了皇帝見張異,張異這個掃把星把禁絕僧道之策說出來。
咱們張家和孔家這種,是源流悠遠的世家,蒙古人雖然給了張家富貴,但張家的根基卻不僅僅是因為皇恩浩蕩!
你不清理,皇帝也要幫你清理的!
這老張竟然好心將永壽宮作為存放古戰場土的地方?
正一道不禁婚娶,老高自然也有夫人。
爹你的為難在於他們一不翻臉,二不聽話,你也不想鬧大讓皇帝看笑話!
張正常看著道觀的一切,百感交集。
老張嘆了口氣,道:
再加上因為忽必烈的關係,玄教在歷代元朝皇帝那裡,也有香火之情。
高永聞言,大喜過望。
我記得,咱們家在應天最大的道觀,是永壽宮吧?」
這玄教和龍虎山本家平時雖然沒有撕破臉,卻也不怎麼往來。
元朝初立,第三十六代天師張宗演奉命入京覲見,得忽必烈重視,張家的天師位被官方承認,也是從這一代開始。
「那就用起來呀,在永壽宮單獨列一殿,供奉藥王太上,再搞一系列活動……
不過他卻笑起來:
但你不知,皇帝就是要看你的決心!
所以我們正一道,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些東西留在我道門之中!
「這古戰場的土,是我辛苦從北地帶回來的,佛門想摘桃子,卻想的簡單!
張正常道:
張異一番分析,老張恍然大悟。
「我把大半道觀交和_圖_書給了皇帝,包括這永壽宮,但正一道我管著,人事權也還在……
張異嗤之以鼻,全真道信奉三教一家,對於太上的信仰和佛門搶生意這事未必會多氣憤。
永壽宮因為正一道的背景,也安穩度過改朝換代。
只是玄教雖然興盛一時,但敗落也快。
畢竟玄教的地盤大概都在北方,應天可是徹頭徹尾的南方。
「這永壽宮蓋新殿,貧道怎麼不知道?」
所以這藥王太上的信仰呀,必須得抓起來!
如果能打得皇帝龍顏大怒,把龍虎山給擼了。
保准讓未婚娶的弟子過來,維護永壽宮的清凈!
可這慧曇是怎麼回事?
所以,貧道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請求!」
張正常沒等張異開口,主動將在皇宮中的見聞說了一遍。
全真道的人給他報信,肯定是不安好心。
「後邊……」
要不高道長委屈一下,先去那邊安置著……
雖然同樣是得了蒙古人的好處,玄教和咱們龍虎山,和曲阜孔家不同!
張異知道張正常不解,笑著給他解釋:
所以龍虎山不敢和玄教徹底翻臉,只是您不明白!
這裏也是張家想要拿回北地英靈最重要的前提條件之一。
張異知道張正常心中的為難,直接給他出謀劃策。
他識趣閉嘴,主動問:
你玄教大概也是忘了這件事……
這藏污納垢的地方,並不適合!
「原來你們另有祖師,貧道倒是不知道!」
這也意味著改朝換代之後,他們存在的根基早就沒了!
很多事情,你老子做不了主!」
有朝天宮在,龍虎山在應天府才算有了根基,可以跟佛門一別長短。
而玄教這個京城辦事處,他們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從蒙古皇帝那裡得來的!
他和高永走到偏殿,找個地方坐好。
張家本應該低調安居龍虎山,可皇帝讓他北游。
天下道觀,不少就是玄教教徒掌管。
說不定能重走張家以前的老路,再次崛起!
張異笑嘻嘻,話鋒一轉:
他失了銳氣,哪有心情去處理叛徒?
m•hetubook•com•com反正真人貴人事忙,永壽宮的事情您也關不上,何必多此一舉?」
張正常那時候心緒大亂,誠惶誠恐,哪還敢去節外生枝,為了一個永壽宮引起皇帝注意?
老張很尷尬,要是他能去永壽宮,他早去了。
他對今日之行僅有的愧疚之心,也不存在了。
「你既然知道玄教,想來也知道,他們這批人向來和蒙古的王公交好……
永壽宮目前的掌事人倒不是什麼有名的高道,他話雖然客氣,卻也表現出了彼此之間的生分。
高永並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可張正常卻怒火中燒。
將熱度炒起來!
「這個道人,是張留孫?」
不對,上次您帶我來京城,卻連永壽宮都沒去?」
既然不能避世,那在應天府有座基地很重要。
玄教和龍虎山的關係延續近百年,一直斗而不破。
「爹你看吧,咱們家的東西,就咱們家沒有珍惜!
永壽宮的人事權是必須拿回來的,這座道觀可是未來大名鼎鼎的朝天宮。
張正常明白此事宜早不宜遲,也是乾脆。
老張入京之後,被皇帝奪了天師位。
「難道,永壽宮現在還在玄教手中?」
張異雖然不知道其中所有細節,但大概也明白因為蝴蝶效應,這歷史的走向變了一些。
成為道門之中最靚的仔。
「本真人早就不是天師了,你慎言!」
佛道二門,都有吸收民間的神進入本教,用來擴大影響力的傳統。
我另安排人手,過來接手永壽宮?
張正常知道自己兜兜轉轉,也該進入正題了。
他敢將主意打到太上身上來,他不要命了?
大約就等於駐京辦事處主任了。
「正是祖師爺!」
張異若有所思,也大概明白老爹的無奈。
老張沒有生氣,而是走進沒有完工的大殿。
「你可知道昨天我和慧曇的風波?」
這應天府外,還有一處道觀我沒送給天家!
可是有了勢力,就有了權力鬥爭。
只是在這場盛宴的開始,就出了一些意外。
真當道爺沒有脾氣?
道門當年突破底線www.hetubook.com.com,搞出個《老子化胡經》可是捅了馬蜂窩,所以百年前挨了佛門重鎚。
「真人這是想將我掃地出門?」
高永終於忍不了,指著老張的鼻子大罵。
高永在應天經營也算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路子。
老張神色未變,看似風輕雲淡,卻夾槍帶棒。
「陛下說,永壽宮烏煙瘴氣,將古戰場的土放進去,豈不是侮辱英烈?
玄教的徒子徒孫們,可都不是善茬。
甚至,抄……借鑒這種事其實大家也是相互在乾的。
當年應天府還是北元集慶路的時候,玄教的人提前佔了這個地方。
所以爹你顧忌玄教,不過是因為前朝留下來的習慣!
「那倒不是,只是請道兄換個地方!」
不過他們畢竟掛在龍虎山名下,也沒有受到清算。
你莫以為,我驅逐你出永壽宮,用得著你同意?」
人家都要來偷,來騙,你才後知後覺!
然後演化出玄教這一支龍虎山分支。
「關於玄教那些人,爹爹倒是不必憂心,直接罷免就是,如果他們不聽,打出去就是……」
「你可知道我清陛下求情,陛下怎麼說?」
老張鄭重其事糾正高永,自顧在道觀中行走。
「不知道真人今日來,有何貴幹?」
張正常不等高永回答,直接說:
老張投靠了老朱,老朱後來打下集慶路,改名應天。
皇帝在宮中取笑你那句話,你自己還不明白?
張正常乾脆將許多道觀的所有權,都交給了皇帝。
永壽宮很大,在應天府的道觀中,也是首屈一指。
對方也就是個吃瓜樂子人,想看龍虎山和天界寺打起來。
雖然朝天宮是在永壽宮的基礎上重建,但大差不差。
雖然玄教還掛在龍虎山名下,張留孫本人對龍虎山也還算尊重。
他們利用自己靠近京城,得皇帝信任的優勢,甚至一度力壓全真,正一二道。
老張怒目圓睜,此時,他方有幾分嗣漢天師的威嚴。
張留孫之後,玄教後續無人,逐漸走向衰敗。
張正常指著一間正在修建的大雕,神色不愉。
「張正常,你有什麼www.hetubook.com.com資格趕我走,憑你也配?」
元旦這波其實不錯,但咱們龍虎山的資源沒有用上!
「我怎麼就沒有資格?貧道記得,你們玄教也是正一道的一份子,而我張正常,是正一道的教主!
我左思右想,這應天府能供奉的地方,大概也就是永壽宮了!」
至少這裏的香火,在應天也是數一數二。
張正常詢問,高永想了一下點頭。
大家哪怕有爭鬥,也從不撕破臉。
「玄教的崛起,一切都源於忽必烈,歷代皇帝多少也對玄教有恩寵!
知道老張的難處之後,張異笑了。
只是張異卻怎麼也沒想到,應天永壽宮竟然是在玄教之人手中?
雖然所有權不在自己手裡,但名義上這些道觀還是正一道的,許多道觀正一道依然擁有人事權。
但把那個樂子人放一邊,慧曇這個做法非常危險。
難怪張異說這裏必須拿下來。
龍虎山得了天師位,本應該意氣風發。
玄教畢竟挂名在咱們龍虎山名下,雖然這些年來聽調不聽宣,可也沒有和本家撕破臉!
他第二天就帶著弟子們去了永壽宮。
龍虎山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正一道領袖,這宮殿修繕他竟然不知道?
這老小子今天來果然沒好事,他竟然是來轟自己走的?
老張這天師是怎麼當的?
老張家事實上又被捲入朝堂的漩渦中。
那些人也能搶走?
「行,我這就去辦!」
老張圖窮匕見,高永給氣炸了。
張正常一愣,這就是張異的權謀?
一句給忘了,已經算得上不給老張面子。
當時第三十六代天師張宗演沒辦法常駐大都,就留下了一個名叫張留孫的龍虎山弟子,讓他全權處理在京事宜。
可是張正常今日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了。
畢竟此時的玄教,已經成為龍虎山的毒瘤!
「高端的權謀,往往只需要用最樸素的方式……」
張異對老張家的歷史倒是知道一些,試探性詢問了一下。
說起玄教,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龍虎山得了八十年富貴,總的來說,龍虎山的天師們大抵還算低調。
你放心,這裏我一定會好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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