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要錢要命,他比你適合當皇帝

五百兩銀子,兩瓶。
「少不得,要去找點錢了……」
李善長全程不說話,胡惟庸也不敢說。
「其實兒臣在想另外一個問題,是上次張家弟弟提出來關於官員俸祿的問題!」
朱元璋看著手中的奏疏,越看越喜歡。
嬸嬸,您自便……」
更何況就是能斗,為什麼要幫她?
「可以續命,卻不能救命!
他也好,剛才那個婦人也罷,在胡惟庸心裏都該死。
如果胡大人那八百兩銀子能夠救活胡公子,他就不用面對這種考驗。
他們不缺錢,卻缺乏安全。
老孟和朱標雖然不熟,但畢竟也是見過,且有過交集的人。
宰相備選。
商人的錢是這麼好拿的?
「楊憲要出事了……」
胡惟庸已經讓人安排下去,準備去接觸那些商人。
此時的胡惟庸鐵青著臉,手上還拿著兩瓶大蒜素。
「唉,要是那小子是朕的兒子,他肯定比你適合當皇帝!」
抄家……
他想用官身,利用官員對百姓天然的優勢,去讓李氏屈服。
如今他兒子已經註定要死,這一點在朱元璋心裏是加分的。
朱標將兩份奏疏拿在一起看,不由拍案叫絕。
朝堂之上的波詭雲譎,還有明爭暗鬥老陌也看了不少。
她給張異泡了一壺茶,張異給她講了一些前世的段子。
以前的他是個有政治抱負的人,自然不會去搭理這些人。
胡惟庸這種大員,只要他想,他家肯定門庭若市,往來的商人也能輕鬆給他湊上幾千兩銀子。
張異搖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不過他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要收他們的好處?
想要將胡仲文從閻王爺那裡拉回來,沒有幾十瓶是不夠的!
「還是要去找錢,前陣子不是有人送上拜帖嗎,以後若是有這種人前來,跟我說一聲……」
奏疏抄了兩份,一份給朱標,一份給皇帝。
幾千兩銀子,胡惟庸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道觀那邊發生什麼事,張異並不想知道。
胡惟庸這和圖書個人,聽高大人私下裡說過,是頗有手段的一個人。
此時葯園子牆外,已經傳來胡惟庸的喊聲:
皇帝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他並不反感張異將胡惟庸推到拷問人性的邊緣。
道觀和葯園子是相對獨立的存在,平時出入也不用走一個門。
只是從情感上,朱標還是希望那個胡公子死的。
張異這種有仇必報,且十分偏激的處事方式,莫名和他有些像。
在市井這段時日,朱標最是明白那些商人的心態。
可是如果胡惟庸什麼都不做,他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死。
「李相?」
「這是個要錢還是要命的問題呀,就是不知道咱們的胡大人,會如何選擇?」
哪怕小地主老爺看似無所不能,面對朝堂的高官,他有何資格去和別人斗?
胡惟庸正疑惑著,李善長突然說道:
胡惟庸沒想到李善長會來找他,趕緊出門迎接。
張異嘿嘿笑,胡惟庸這傢伙夠陰險呀,在自己面前,他不擺官老爺的譜,到李氏這裏他倒是裝上了?
張異只是讓老陌留在暗處保證李氏的安全,又從小門帶著夢瑤回了道觀。
「你以為張異對胡惟庸的報復,已經結束了?」
我可跟你說清楚了,你這樣斷斷續續用藥,到時候可別說我葯不好……」
朱元璋哼了一聲,朱標這個意思還是說他太摳。
不過,老朱也有些許不高興,畢竟胡惟庸多少是朝廷的命官,張異心裏那一絲藏得很好的桀驁,還是讓老朱有些擔心。
底下官員少經受一點考驗,清官的比例就會多一些……
胡惟庸的臉上登時沒了血色,同時還有一股怒意從心頭起。
他被人無辜打死,朱標對胡公子也頗有怨憤。
這些東西不是他的救命葯,是讓他在鬼門關前多痛苦幾日……
張異將兩瓶大蒜素交給李氏,並將現在的情況告訴對方。
這一場給她準備的舞台,正好能發泄李氏心中的怨氣。
這何嘗不是一次拷問人和圖書心?
朱標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他似乎已經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朱標搖頭。
這是哪位朝中官員因為貪腐問題被皇帝抄家了?
朱標茫然,坑了胡惟庸一大筆銀子,最後還是讓胡公子死去,難道還不是張異報復的全部。
「那胡某再回去想想辦法。」
就算是地主家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張異似笑非笑,卻不去揭穿胡惟庸的窘迫,只是故作不知:
你張家弟弟發起狂來,朕看著都毛骨悚然,這小子以後若是得罪他,趕緊第一時間殺了他。
這固然是因為張異的神醫身份,可小小年紀有這心機,確實讓人側目。
「這兩瓶葯救不活那個欺辱你的人,卻可以讓他生不如死!
他一想也明白了,華夏自古,官和民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胡惟庸瞪了對方一眼,僕人瞬間縮了縮脖子。
孟瑤還是小朋友,沒必要讓她見證黑暗。
他可是費了不少氣力,才求了這兩瓶葯,可是胡惟庸並不放心,他問張異:
只是當時的情況,胡惟庸幾乎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加上李善長的面子,皇帝也只好將胡仲文放回去。
朱元璋搖搖頭,朱標這陣子雖然進步不少,可關鍵時刻還是有些孩子氣,並不能交託國事。
兒臣想到其他官員,他們也許不用面對胡大人這種生死抉擇,但他們的考驗也廉價得多……」
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小子,他說自己偏執,其實他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朱標的話他是接受的,都是凡人,誰天天經受人性的考驗,也保不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而且我可以告訴胡大人,抗生素這東西越用效果越差,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連續幾十瓶用下去,貴公子說不定還有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機會。
從某種程度上說,胡惟庸這種做法不能說不對,甚至這已經算是最正確的選擇。
美貌,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確實算是一種禍端。
張異將hetubook.com.com胡惟庸逼到絕境,老朱反而想要看看在關鍵時刻,胡惟庸能不能靠得住?
朱標低頭沉思,不回答皇帝的話。
所以張異給胡惟庸下的套,不僅僅是讓胡惟庸難受那麼簡單。
胡惟庸上車之後,他讓車夫驅車,
他是個檢校,是皇帝的心腹。
就這幾瓶葯,只能給他續命幾日!
他要玩弄的,是胡家公子的性命。
就在他猶豫之時,門口僕人來報。
胡惟庸比他更難受。
朱標居然想到那裡去了,老朱也有興趣,他身子前傾,表示自己在聽。
這這樣的人,依然被張異耍得團團轉。
拿了錢,就會犯錯,前程有沒有不說,身家性命可能都要搭進去。
「請父皇明示!」
他說:
「老爺,這些人真該死呀……」
「您可以盡情刁難他,但保證將這兩瓶葯給他就是……
為了親人,一般的百姓都未必敢去得罪高官,何況是外人呢?
他去哪找銀子?」
「如果他道觀里沒有藥物,你去給吾兒陪葬?」
朱元璋看了朱標一眼,自己好好的心情,被這個兒子搞得有些難受。
馬車在城內行走,穿街過巷,不多時,胡惟庸聽到有哭喊聲,不絕於耳。
胡惟庸是他看中的臣子之一,他最大的問題是他太過溺愛那個兒子。
李氏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張異答應過她要幫老孟出氣,可她心裏從未抱有希望。
「張家弟弟說過,哪怕朝廷給得再多,也無法杜絕貪官,但給人一個體面的日子,卻能將許多本來不該貪腐的人,守住他們的本心。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沒有張異,老孟就是被打死了,最多也就是賠個幾十兩銀子。
等張異把道觀的門關上,他身邊的人忍不住咒罵起來:
最多幾天,他兒子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見朱標還不懂,老朱提示道:
如果靠不住,那就成全那小子,送他們一家上路。
更何況,應天府有個公開的秘密,那就是皇帝的檢校在監視著朝中和*圖*書的官員。
李氏經歷過元末的動亂,也見證了人情冷暖,張異的舉動,讓她一顆已經冷下去的心,逐漸溫暖起來。
老朱忍不住出聲詢問他,朱標回神,躬身道:
但丈夫去世的打擊,依然極大的影響到她的健康。
李氏有身孕在身,雖然此時還看不出來。
道觀的門再次被人敲響,這次張異親自去開門。
胡惟庸深吸一口氣,沉默點頭。
扎心!
馬車走得很慢,但足夠讓他聽完外邊的動靜。
「小真人,老夫想請問,這兩瓶葯可否救我兒子一命?」
小朋友一時間忘了悲傷,咯咯笑起來。
老陌跟了張異也不算短的日子,在鄧仲修離開之後,他在道觀里的時間比以前更多。
「除了看得爽快,你可看出其他?
可是如果他想要幾千兩銀子,那也是不難的。
「張異最狠的報復,其實才剛剛開始!
「借,不對……」
他用全身的氣力,忍住自己給眼前的小道士一巴掌的衝動。
自己坐山觀虎鬥,左右都不虧。
商人們無論是為了利益也好,為了身家性命也罷,他們都想去攀附權貴,換取利益。
張異搖搖頭:
胡惟庸壓下殺機,客氣道:
這是古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也是胡惟庸的策略。
說破了天去,他們也不過是張異的佃戶,僕役而已。
將大蒜素拿回家,給胡公子用上之後,胡公子的病情果然壓制下來,只是他也明白,兩瓶大蒜素連一天的量都不夠。
二人邊走邊聊,然後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嬸嬸……」
太難了。
他想要胡惟庸死。
小孟瑤回來之後,明顯開心了一些。
……
我找個人,劫了他的道觀,反正他在城外,死無對證?」
我問你,那兩瓶大蒜素可能救胡仲文?」
他難受,
可他的家底,都已經被那狡猾的小子掏空了……
朱元璋瞪了朱標一眼,朱標並不生氣。
張異這種慢刀子殺人的手段,讓人看著特別解氣。
「胡大人可是求到葯了?」
www•hetubook•com•com臣本不理解這樣的道理,可是如今看張家弟弟設套胡惟庸。
他已經看到李氏,正站在院子里的房門口,滿是糾結。
老陌默默跟上去。
李善長並沒有下車,而是讓胡惟庸上來。
到頭來,還是要求這小道士開爐煉丹。
孟瑤母女,就算沒有被胡公子和常茂侮辱,估計孟家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
他不解,正要掀開帘子去看,李善長用目光制止他。
他舍了面子,舍了錢財,到頭來只能給孩子勉強續命?
張異將東西塞到李氏手中,又帶著夢瑤從小門回道觀了。
雖然給官員漲俸祿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他多少也有些不平衡。
如果有選擇,他肯定不會做,畢竟跟這些人打交道,他有些掉份。
葯園子另有出入的大門,這是張異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就安排好的。
可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決定自己孩兒的生死,不管是誰面對這樣的局面,都會產生心魔。
嬸嬸就當玩個遊戲吧,舒緩舒緩心情……」
「不過是一些賤人罷了,卻讓老爺您處處委屈,老爺,我看那小道士分明是騙您,要不……
他們走後,遠遠看著的檢校走出來,默默記錄這一切。
「老夫,中書省參知政事胡惟庸求見……」
如果靠得住,自己不介意將他往往提一提。
「所以胡惟庸必須去找銀子救他兒子!
「你在想什麼?」
反正張異也不可能是老朱的兒子,他何必生氣?
張異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胡惟庸的所有委曲求全,似乎變成笑話。
不然,就這小傢伙的心眼,玩起人來可不一般呀!」
胡惟庸嘆氣:
如果一開始胡仲文就沒了希望,胡惟庸大概不會如此難受。
張異站起來,拉著夢瑤的手,從道觀這邊的小門進入葯園子。
「好……」
「好!」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胡惟庸,如果胡惟庸為了兒子斂財,浙東派的御史那可是磨刀霍霍等著他。
不久后,老陌和檢校的奏疏,已經出現在御書房皇帝的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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