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太子殿下讓人從宮裡帶句話出來，問您的進度……」
朱元璋將手中名為「報表」的東西拿在手裡。
尤其是李善長，他更是咬牙切齒。
糧長制度執行下去，等於朝廷將基層的權柄剝奪，進一步加強對地方的控制。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李善長沒給他氣死，汪廣洋倒是氣得他說不出話來。
「什麼？」
這場勝利，還不僅僅局限於兵器局，朝廷官營的一些機構，也許都能改制……
只可惜高見賢並沒有理解陛下的苦心，檢校的老業務，反而是化龍捷徑。
第二日，皇帝在所有人毫無準備的情況，罷黜汪廣洋，這位右相大人，在屁股都沒坐熱的情況下，連京城都沒能待住。
「只有兩家了，城西那家昨天找了一些潑皮來鬧事，已經被錦衣衛的兄弟收拾了……」
戰爭的成本，並不僅僅只有糧草，薪俸，
劉基見張異看不懂，就一一解釋起上邊的條例。
老朱對張異描述的工廠，似乎期待起來。
南方，大明的軍隊也不曾停下征伐。
朱標聞言苦笑，父皇這個急性子，一個月他能讓劉基交出什麼像樣的東西？
「劉老，您可知稅法的最基礎的本質應該是什麼？」
「你怎麼看？」
又能提高規模，又能降低成本，這種好事，讓朱元璋如何不高興？
父子二人在這件事上，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朕跟你說過，你若是做得好，朕會賞你，毛驤……朕封你指揮同知，你可願意？」
這個位置，已經和凌說同級，僅次於高見賢。
流水線除了能解決生產效率的問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將一件事分成很多工序之後，對於工匠的要求也降低了不少。
如果說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汪廣洋似乎並不受皇帝待見。
他明白，自己再不給皇帝交出一點東西，上次的十個大板只讓他破點皮，這次是要三個月下不了床。
李善長登時冷汗直冒，跪在地上大喊：
他也明白了，朱元璋為什麼有底氣讓他答應。
朱元璋停頓了一下，道：
李善長將這些看和_圖_書在眼中，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連劉基這老小子都偷奸耍滑了？」
只是走到半路，他越想越難受，突然喊了一句：
當看到地方上報上來的許多數據，李善長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
老朱還有些不信，轉眼問毛驤，對方嚇一跳，趕緊跪在地上說：
但如果流水線作業之後，至少招工問題也被解決。
劉伯溫想了半天，說：
關於丈量土地這件事，老朱順其自然頒布下去……
「臣覺得李相和陛下說得都有道理……」
「調節天下財富，本質上說，是劫富濟貧！」
從錦衣衛拿出那些證據開始，他就被陛下拿捏了。
「父皇將汪廣洋貶到浙江，心裏對他還是有些期待？」
雖然名為休息，可他並沒有忘記皇帝給的任務。
汪廣洋見皇帝發火，登時跪在地上。
您說說您到底覺得哪裡不對吧？」
這些鉛筆的售價，已經接近同行的成本。
他只能輕聲安慰，為劉基劉大人，爭取時間。
他知道朱元璋心情不好，誰撞到他頭上，誰就要倒霉。
軍器局的工匠，除了從民間雇傭的工匠和在各地徵召輪班的工匠，主要的軍匠來自於軍隊中的老弱軍人。
朱標默然。
有他李善長這個定海神針，老朱永遠不用擔心後方的問題。
這些糧食的徵集，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江南海盜案中，有許多官員利用徵集軍糧的機會，在稅收外肆意剝削百姓。
朱元璋抬頭，望向朱標。
朱元璋對官員那種不信任的心理，也隨著海盜案的開始變得越發嚴重。
難怪張異說，錦衣衛是一把雙刃劍，這權力動人心呀！
皇帝指著大門，讓汪廣洋滾。
劉基的情況確實不太好，自從上次被皇帝揍了一頓之後，他就趁機抱病在家休息。
「是，陛下！」
大明前線的後勤管理，他再熟悉不過。
如果能將流水線作業引入軍器局，咱們得生產規模和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臣考慮不周，這些基層官員問題太多！
對不上，這賬目對不上。
李善長離開的時候hetｕｂｏok•com•cｏｍ，隱約能看見汪廣洋的身影。
這就是，未來那個叫做工業化的管理模式？
關於黃冊，朱元璋也準備慢慢推行……
兵器和盔甲同樣是重中之重。
自己資歷淺，高見賢把他安排處理「生意」，其實是一種冷落。
明初，皇帝沿用元朝舊制，
說起浙江的試點，老朱突然想起，劉伯溫這個老小子一個月了都沒給自己交出滿意的稅法稿子，不由大怒：
朱元璋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軍器局的問題。
「有東西，想請你給我看看！」
江南這些官員再貪，其他地方的官員，又怎麼樣呢？」
將商業稅的規則和施行方法，給規劃出來。
老朱嘆氣：
咱們工坊本身就因為缺乏熟練工的情況得到緩解，整體而言，產量反而高了！
「出去！」
李善長本能想讓皇帝考慮一下，可因為剛才的事情，他也沒了底氣。
……
毛驤聞言，激動萬分。
「不去皇宮了，給本官出城去……」
就是兵器和盔甲的製造，也能降低一些成本，減少朝廷的財政負擔！」
也不知道幾易其稿，劉伯溫又廢了一個版本。
在數據面前，連他自己也坐不住。
等張異洗好手，將他遞過來的東西拿來一看，頓時翻白眼：
朱元璋本來微微好過的心情，登時火冒三丈：
這稅法，我看都看不懂，怎麼幫你？」
「怎麼又是你……」
錦衣衛指揮同知，等於讓他越過了鎮撫使和指揮僉事二級，直接到了副指揮的位置上。
以他的能力，這件事其實半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初稿。
毛驤此時弱弱插了一句：
這位中書省右相，他還是非常喜歡的，畢竟，人家比起楊憲，可消停太多了。
這裏邊的培訓成本，也是巨大。
若不然，他從哪獲取這麼多基層官員貪腐的資料，去拿捏李善長？
「高見賢最近的表現，讓朕很不滿意！
「你以後，負責情報工作，為朕操控【水軍】！」
就這樣，連消帶打。
「陛下，果然了得呀！」
「你是個應聲蟲嗎，除了會說這句話，你還能做什麼？」
他跟著朱元璋這麼久，他是深知自己的功勞主要來自哪裡。
鉛筆工坊前陣子被挖走許多老師傅……
朱元璋低頭，望向毛驤：
做下這個決定，對於連續兩次看錯人的朱元璋而言，也是一種打擊。
到時候，在應天和咱們工坊競爭的三家工坊，生意就不好做了……」
楊憲的死，對於朱元璋來說影響沒那麼容易散去。
汪廣洋被從中書省右相貶為浙江行中書省平章政事，雖然是被貶，但行省平章政事的位置，說明老朱對他依然有期待。
朱元璋對李善長的反應很滿意，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成立錦衣衛。
「譬如楊憲！」
只是，劉大人接下來的時間里，就陷入了反覆修改的魔怔中。
給大明帶來的改變，已經不下於前方一場大勝。
張異的記憶力不錯，不多時就記下大半。
「給我備車，本官進宮！」
「我還是個孩子，劉大人您何必如此折磨我！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終歸還不能讓自己滿意，劉基幹脆讓僕人調轉車頭，去了清心觀。
在這種心態之下，貪污在所難免！
這些政策和里甲制度，都是切切實實從官員身上動刀的事。
這件乃是試點改革之地，汪廣洋但凡做出一些成績，朱元璋都會啟用他。
兒臣覺得，如果工坊再擴張，成本能進一步降低。
汪廣洋還是那句話：
臣細細想來，那些地方官員大多數不是本地人，也不會體恤本地百姓的辛苦！
加上汪廣洋的錯判，老朱對自己用人能力，產生了一絲懷疑。
可是流水線作業之後，培養成本這一塊會降低非常多，加上生產規模的擴大，也就是說，張異一個小小的流水線作業的管理方法。
這些奏疏是錦衣衛交上來的，關於各地官員的的罪狀。
「那日與你爭論回去，老夫跟皇帝說了，皇帝讓我定下稅法，老夫卻怎麼寫都不對……
劉伯溫有求於人，表現得異常溫順。
他也不求馬上任命右相，乾脆讓這個相位和*圖*書空著。
可是，這些奏疏清楚的表明，他在後方出了問題。
等於皇帝將基層官員的操作空間，逼到極致。
「臣失職！」
如果是朝廷徵集的稅糧，他們又當如何？
皇宮，御書房。
他抬頭，望向皇帝，只見朱元璋似笑非笑，卻沒有說話。
等他從御書房出來，他才明白，今天是皇帝給他下了套。
……
張異見到劉基的時候，正在幫忙除草，他一臉嫌棄的樣子，讓劉伯溫大受打擊。
李善長的臉色青白交加，身子顫抖。
「具體問題我不看，政務上的事，您老自然比我強上百倍，小道也看不出問題在哪？
此時已經是一個月過去。
「一倍的產量？毛驤你確定沒有因為想邀功，而故意給朕作假？」
劉基更衣，穿上官服之後，就往皇宮去。
工部下屬的軍器局兒臣似乎還聽人抱怨過……
臣覺得陛下的糧長制度，應當推行！」
將不同的工序交給不同的人去做，培養新的工人，也快速不少！
朱元璋聞言，龍顏大悅。
只要兵器的造價能省上一些錢，朝廷的負擔馬上會降低許多。
張異無可奈何放下，問：
那就是他能幫朱元璋管理好後勤工作。
劉伯溫遞過來的東西，自然是他自己編撰的稅法。
「這些人是膽大包天，我大明的軍隊在前方出生入死，他們卻藉助打仗的名義，中飽私囊……
丈量土地，造黃冊……
老朱再次詢問汪廣洋：
皇帝讓毛驤出去之後，朱元璋才冷哼一聲：
「我洗手！」
太子朱標帶著毛驤，在跟皇帝彙報這次的情況。
這些熟練工的離開，想要再培養起來可是非常難得。
按照傳統的師父帶學徒的模式，
張異隨口一句話，卻讓劉伯溫呆立當場。
有些地方徵集上的糧食和他腦中記下來的數字，差了有三成甚至五成之多……
今日本應該進宮面聖，誕我不甘心，還是準備找你問問！」
他從劉基字裡行間的語氣，大概猜出這老頭迷茫在哪。
這些人以前未必會手藝，都是進入軍器局開始學的。
「父皇，前線戰爭不斷，朝ｗｗw.heｔuｂoｏｋ•com.ｃoｍ廷的兵器甲胄的生產速度，也一直吃緊！
難怪張異讓他放心大胆去試用這個叫做流水線的管理方法，原來真的有用，而且有大用。
「陛下，微臣有罪！」
「繼續說……」
大明初立，許多地方還處在戰火之中。
兵器是會損耗的，雖然大明已經度過了最難的時光，可是和蒙古人的戰爭尚未結束。
李善長也明白，從朱元璋設立錦衣衛開始，皇帝必然有一系列的動作，會讓他們這些人非常難受。
他對楊憲寄予厚望，但對方的表現卻讓他失望至極。
接下來就算想反對點什麼，也失去了底氣。
錦衣衛成立之後，大多數檢校的老人，被錦衣衛帶來的特權所吸引，更加傾向於偵查這方面的工作。
朱元璋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火氣，可是兩位宰相，全部泄了氣。
朱標道：
李善長本人就是後勤出身，又是中書省左相。
而因為產量提高一倍，咱們的成本降低之後，兒臣試著讓人把鉛筆的價格降低……
「汪廣洋的能力是不錯的，但太沒志氣了，希望他這次，能給朕做出一些成績！」
「陛下，臣沒有說謊，太子殿下見證……」
「這朝中能臣不少，可有宰相之能的人並不多，希望他不要辜負朕對他的信任！」
任由誰從幕前走到幕後，突然擁有以前不曾擁有的權力，都會迷失本心！」
汪廣洋也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連滾帶爬跑出去。
「這流水線作業，似乎……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這種懷疑，會加劇他對臣子的不信任，朱標雖然看清楚皇帝的心病，卻無可奈何。
朱元璋沒有理會這個小插曲，他開始安排李善長布局江南的事情。
這可是軍糧，他們都敢貪墨！
朝廷徵集的糧草，有很大一部分是軍需品。
太子低頭道：
劉伯溫一聽，馬上就明白朱標要提醒他什麼，大概率是皇帝對他的工作進度不滿意了。
「父皇，毛千戶說的並無弄虛作假，兒臣跟蹤了幾日，這鉛筆工坊自從用了流水線作業的法子，效率快了許多！
不過在鬱悶之餘，他總算還收到了一些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