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重啟常茂案,兔死狗烹?

難道是周通?
想了一下,張異讓人趕車,前往魏國公府。
朱元璋的薄情寡義,讓他徹底認清楚形勢。
而他,現在必須想辦法自保才行。
周通在公共場合,倒是不會特意避諱張異。他給張異介紹著這些年京城的變化。
是誰給自己傳的紙條,張異並不知曉。
因為遇春這些年雖然沒有失了皇帝的寵幸,太子殿下對太子妃也是愛護有加。
謝氏不在,爺倆剛好可以聊聊男人之間的問題。
對於朝廷中的格局,徐達如數家珍。
春秋觀是他名義上的道場,也是春秋學院所在之處。
「重啟常茂案?
可陛下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常茂大動干戈?」
張異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準備休息。
若不然,他何必會將徐家丫頭指婚給張異,而且還搭上王保保的妹子?
只能說明,老朱要構陷他,
你們龍虎山千年積累,只要不涉及造反,就不會有事……」
從洪武十一年那場內亂開始,老陌也逐漸消失在張異視線中。
徐達突然提醒張異,張異一愣。
「姚大師,如今他在朝中的權柄,高過當初的李善長……」
尤其是老陌……
如今我大明雖然不比盛唐,卻也差不多了……」
「岳父大人,您知道沒有用的……」
因為這東西哪怕在他前世,父輩爺爺輩的時候,也是一種貴重物品。
可張異發現,等他到了春秋觀,卻發現春秋學院早就不在了。
可是……
「國師大人,陛下聽聞國師大人一直抱病,所以讓我帶一些藥物過來給您。
如今京城之中,有能力能幫到他,也能讓他產生信任的人,唯有徐達。
他確實不應該是通知自己的人,一來他未必知道皇帝的打算,二來他也沒有機會給自己投石問路。
張異被驚動,走出去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在。
知道事情真相的徐達,瞬間汗流浹背。
許多東西也逐漸放開限制。
十幾日後,龍虎山上來了一個張異熟悉的人。
只是他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周通!」
張異想了一下,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他何嘗不明白這件事的麻煩,如果他能通過求情給張異一一條活路,朱元璋就不可能對張異出手。
張異發現,自己看起來並不如父親那般淡定。
張異心中的不安感,越發濃郁。
他留下來的東西,能夠如此完美的履行,姚廣孝功不可沒。
「老夫去宮裡求陛下網開一面……」
「看來,一切的發展,比我想象中要快……」
說白了,自己終歸只是一個武功稍微高強的普通人。
這個自行車,如今能賣上一百兩銀子,還供不應求!
他看見地上有個小紙團,裡邊包裹著石頭。
張異對這個國家很重要,大明建國十六年,卻走完了其他王朝數百年都不曾有的盛世。
自行車賣的貴,張異並不奇怪。
那是誰給自己傳的?
「你這些年,留在京城裡的朋友,都有可能給你送信!
「姐和圖書夫,允恭見過姐夫!」
他又不是真的神仙,可以踏空而去。
他洒然一笑,卻是看開了。
也不會呀,因為這些年張異始終遊離于權力中心之外,並不曾染指權力。
果然徐達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臉色大變。
可以說,如果說老朱座下眾臣,要比誰最重要的話。
他的死在在皇帝眼中沒有絲毫的意義。
張異聞言,若有所思。
「我今日前來,是因為我這些年,跟京城斷了聯繫,所以信息渠道也少!
在皇帝的經營下,越發熱鬧起來。
「沒錯,吳葆和吳大人,通過這些年的努力,終於完成了當年國師留下來的設計……
他這些年沒有什麼遺憾,唯有常茂失蹤,始終是個心結!
周通的話語雖然客氣,但句句不離讓張異回京城。
而他一直事實上控制春秋學院,當切割之後,在皇帝的幫助下,所謂的春秋派,也逐漸成為他的班底。
張異從他微妙的動作中,已經讀出了許多東西。
張異見周通客氣,他也擺出自己的態度。
不貪慕權力,又與皇帝感情深厚,加上他的利用價值和兩次救命之情。
周通將張異送到國師府。
他不由咒罵:「常茂這小兒,該死……」
他雖然是武將,可政治情商冠絕廟堂,
不過周通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讓張異的笑容逐漸收攏起來。
他趕緊望向窗外,去將書房的門窗都關起來。
裡邊早就有人將該打掃的東西都打掃好。
陛下這些年將陳珂送進寶鈔局,有點要接替姚廣孝的意思,
不知不覺之間,當年跟他關係很好的那些人,逐漸與他漸行漸遠。
張異用早就準備好的借口,來應付別人的詢問。
所謂兔死狗烹,既然他用這件事針對你,想來就是動了殺心!」
除了拿出一部分拿來拍賣,剩下的陛下只賞賜給少數人。
如今諾大的北京城,似乎也只有那裡才能讓自己稍微安心下來。
「皇上將你千里迢迢召回來,卻沒有第一時間見你……
於是乎,他開始津津有味地讀著大明的舊聞。
「是我殺的,是陛下毀屍滅跡……」
前幾年還住得舒服的國師府,如今再回來,卻是住不慣了。
張異入住之後,他還安排幾個錦衣衛,護著國師府周全。
而陳滿,就在警衣衛……」
比如騎車的輪胎,沒有足夠穩定的香蕉供應,是沒有辦法滿足自行車推廣的需求的。
而且他和朱元璋的關係極好,老朱一直以子侄的身份對待他。
五六年的時間,張異料得沒錯。
對於周通的馬屁,張異只是笑笑,並沒有真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個已經在張異記憶中消失許久的名字,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雖然我忠於陛下,但也不能不說,陛下這些年狀態非常不對!
「如果貧道猜得沒錯的話,確實如此!
一路無話。
「她有喜了,不適合舟車勞頓!」
徐達猶豫了一下,說:
他們來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夜晚。
「是賢婿和-圖-書……」
除此之外,就算是姚廣孝等人,張異也沒有輕易說過。
這種變化,讓徐達也摸不清頭腦。
只是張異想到了龍虎山上的妻女和龍虎山的千年基業,終歸還是嘆息一聲。
至少自行車,對於工藝細節的把握,當時的吳葆和他們還不能做出來。
他沒有將妻兒帶走,而是以徐家丫頭有身孕的理由,將她留在龍虎山。
可他去世之時的那種淡定,又讓張異感覺到他的不凡。
大明應該會建立一座自行車廠,爭取將自行車的價格降到十兩銀子之內……」
張異沒想到這次親自過來找自己的,居然是周通。
在京城那場變亂之後,朱元璋削了很多錦衣衛的權柄。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曾經給吳葆和他們留下一些圖紙和要求。
而徐達清楚的知道,這些所有的改變,背後都是張異在推動。
哪怕是李善長,劉基之輩,也不如徐達。
但皇上能答應他,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張異想到了老張,當年他還活著的時候,他總覺得這位傳說中的張天師名不副實。
「陛下為什麼?」
這傳話的人很明顯,並不是朱元璋的人。
這些東西,他曾經對姚廣孝說過,也有過詳細的計劃書。
還有,你說你昨天晚上,有人給你投食送信?」
徐達認真傾聽,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姐夫,你上京,怎麼不帶姐姐過來?」
他爆了一個粗口,就陷入深深的沉寂之中。
只是他也明白,如果張異說的事情是真的,那此時十有八九就是皇帝要動手的千兆。
朱元璋分別派徐達,姚廣孝和回朝述職的朱樉過來請張異,可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不過他並沒與聲張,而是自然而然出了國公府。
揚州、濟寧、滄州、天津……
根據姚大人的規劃,接下來的時間里,
如今朝廷也打造了不到一百輛車,陛下在宮裡也有一輛……
「常茂的案子很簡單,因為人就是我殺的……」
「這個你放心,妙雲她們我還能照拂,出不了事!
北京城,這座古香古色的城市裡,卻多了一些工業化后的痕迹。
既然他能推行下來,想來前置的麻煩,都已經被解決了。
從海上逃生,到陸上的追殺,張異完成反殺不假。
但胡惟庸一案,畢竟牽扯了藍玉和藍氏。
張異深吸一口氣。
讓他下獄,甚至消失。
逃?
張異看到這個答案,頓時病寒徹骨。
他站在順天府的街頭,這座城市是他造的,但他如今卻想不出去哪好?
京城雖然不比南方暖和,但勝在資源多,名醫多。
「好!」
張異猶豫了半天之後,終於還是覺得應該跟徐達交流一下自己的情況。
張異苦笑,道:
在鋼鐵缺乏的古代,加上為了防止百姓造反,
他將張異接入府中,正好看見有個少年騎著自行車過來。
可他依然選擇重啟常茂的調查案,那是什麼意思?
「夠,這是陛下親自下令的,應該沒有問題……」
他有個衝動,就是馬上離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京城,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張異就是朱元璋找來的替罪羊,或者說,這個案子就是為了構陷張異而來的。
朱元璋,想讓張異死……
而且更讓徐達難受的是,朱元璋居然是這件事的參与者。
而龍虎山,你也不用擔心。
這座城,六年未回。
他突然苦笑起來,怎麼自保?
似乎有個東西,砸在他的窗戶上,發出一聲響。
張異乾脆去書房,看能不能找點什麼東西看。
皇宮的門也要關閉,所以進宮面聖只能安排到明天再說。
而且陛下讓我給您帶句話,如果久病不愈,那就乾脆去京城治病好了。
「周大人這次來,不知道有何事?」
張異莞爾一笑,雖然知道這天遲早到來,但卻沒想到老朱的手段如此簡單粗暴。
與其讓皇帝給自己體面,不如他自己識趣一點。
徐達想不明白。
張異的到來,讓賦閑在家的徐達很是高興。
自從和姚廣孝決裂之後,張異已經很少有了解北方的渠道。
張異找人打聽,發現所謂的春秋學院,今年年初已經搬遷了。
徐達聞言,頓時泄氣。
十人敵,百人敵,也許就是極限。
這些年,國師大人借故不出,大家其實心知肚明。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此人心機深沉,是不擇不扣的白眼狼……
鄧仲修陛下也是信任,不過他此時不在京城,可以不提他。
常茂之案,嚴格來說僅有他和皇帝兩方知曉。
張異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常茂的事情早就隨著朱元璋和自己將他埋骨,而煙消雲散。
但事實證明,歷史終歸會以他的方式,回到原來的軌跡上。
徐家丫頭跟張異完婚數年,只生下張之維一個孩子(張懷義是觀音奴生的),他們還擔心呢……
張異馬上詢問其中的關鍵問題。
不管悄悄警告他的人是誰,張異至少已經知道了,朱元璋對他的殺意。
陳珂和陳滿,這幾年也得皇帝重用。
姚廣孝,李善長,甚至如今已經入朝為官的吳葆和。
這背後是誰在主導,張異不用想也知道。
您看到的這位,是分到我們大理寺衙役用的……
既然老朱辛苦將張異捧上去,為什麼又要將他打壓下來?
隨著皇帝對春秋派的依賴越來越高,他這個春秋派的創始人,也被皇帝限制。
他甚至是這個案子的參与者之一,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朱元璋依然要重啟所謂的常茂的調查。
後來陛下也擴了城市,不過依然按照您的布局,沒有做任何改動!
張異將紙團撿起來,進入書房。
或者,你大舅子王保保,在中南半島,也能有你容身之地……」
隨著皇帝全力推廣,在規模化和工業化方面,大明的進步確實飛速。
徐家人聽著這個新的消息,喜出望外。
「允恭,你長大了……」
接下來,是你錦衣衛的那些朋友。
徐允恭也算是張異從小玩到大的弟弟,二人之間很是親密。
他雖然是朱https://m.hetubook.com•com元璋的人,但這些年相處下來,跟自己的感情也算不錯。
「你再說一遍?」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小小的常茂,居然在設計謀殺大明的功臣,而且如果不是張異機敏的話,他幾乎就成功了。
徐達站起來,就要往屋外走。
張異神色複雜,姚廣孝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理想的延續者。
徐達猛抬頭,盯著苦笑的張異。
好在貧道將妻兒留在龍虎山,若是她們隨我入京,我恐怕會更難受!」
先不提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徐府,只想到如果張異被殺害,會牽連徐家丫頭……
隨著燧發槍和火神槍的普及,火器的裝備,使得朝廷對民間冷兵器的戒備進一步下降,加上採礦業的發展,
張異此時想的更多的,不是去改變這個世道,而是如何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巨大的無力感瞬間襲涌張異的全身,他自嘲一笑。
一旦知識開始傳播,哪怕他從中什麼都不做,歷史的車輪依然會朝著前方推進。
張異靜靜聽著,知道熟悉的人都安好,他自己也頗為欣慰。
張異追隨周通,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行程。
朱元璋萬萬不可能做下這種決定,徐達心裏以為,哪怕是皇帝要殺他,也不會殺了張異。
「沒想到,貧道終歸逃不過兔死狗烹的局面……」
當他發現書房裡,居然有歷年的日月時報的時候,滿是欣喜。
可這一路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多年不見,他能見到老友,也是欣喜。
張異越發感覺到,來自於皇宮中的深深惡意。
「姐姐有了……」
日月時報,早就成為大明百姓生活的一部分,但張異在龍虎山的幾年,因為守孝的關係,他倒是很少看。
不過張異見了另外兩人,姚廣孝乾脆連山都沒讓對方上。
張異將自己進宮,卻被皇帝拒之門外的消息說給徐達聽,徐達臉色也是微變。
「娘的,給玩砸了……」
第二日,張異準備進宮面聖,卻得到錦衣衛的通知,皇帝今日沒空,讓他晚點再進宮。
「鐵礦的供應夠?」
這些人成為了朝廷中的主力,但同時也和張異切割。
隨著徐達一個個介紹,最後終於說到姚廣孝身上。
「陛下,想讓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貧道如今,早就不是孤家寡人。」
張異自己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哪怕是朱元璋對自己有了忌憚,可不應該要殺自己才對。
「國師大人!」
「行了,進去說!」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畢竟他對朱元璋並沒有過多的期待。
在應天府,他看到了水泥硬化地面的修築,周通帶著他,一路從水路北上。
吳葆和還俗,成了春秋學院研究院的主事者,算得上是朝廷的官員,同時和龍虎山有香火之緣!
張異心目中那個人,大抵還在周通,陳珂和老陌身上,
鐵器一直是被管制的。
雖然國師大人也是當世神醫,但畢竟醫者不自醫!
徐達就覺得悲從中來。
因為皇帝知道完整的過程。
張異自認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
張異看到的少年,正是已經少年的徐允恭。
陛下倒是經常念叨國師,說國師乃是老天爺送給大明的瑰寶。
徐達聞言,稍微冷靜下來,他幫張異分析。
這件事我倒是有些耳聞,據說陛下年初讓常遇春南征的時候,遇春給他提過條件。
張異想了想,搖搖頭:
難道他還真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
如今自己即將面對生死,生死間有大恐懼,襲擾張異。
張異一把拉住他:
徐達驀地站起來,臉色大變。
「皇帝準備啟動常茂案調查?」
張異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寒徹骨。
自己身為春秋學院的創始人,卻不知道春秋學院搬遷的消息。
所以去京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是,不過如果有國師把關,這速度還能提上一提!
徐達搭著張異的肩膀,將他引入書房。
周通已經算是上山的人中地位最低的,哪怕如今的他是錦衣衛指揮使。
貧道只是想知道,陛下為什麼會對貧道動了殺心?」
他想了一下,第一時間去了北京春秋觀。
可是紙條上的內容,由不得他不重視。
給你投石送信,首先排除此人……」
雖然守孝之後,他恢復了閱讀,但畢竟也有幾年空白。
他能往哪裡逃?
是張異做了什麼?
讓張異覺得歡喜的是,自行車的流行,意味著這個世界的底層研究,也走上了正途。
不過二人之間的關係,終歸還是來源於朱元璋的一道聖旨,老朱讓他跟自己產生切割的時候,姚廣孝做得比誰都徹底。
沒有人會傻到自己調查自己,除非是他已經決定了替罪羊。
周通在路上,一直和張異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但現在案子的重啟,一切都指向了張異。
徐達站起來,想不通朱元璋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就算有心打探消息,卻也不知道去哪好?
「你跟秦王殿下的關係還不錯,如果形勢不對,去往日本,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而且,貧道也想知道,昨天給貧道投石送信的人是誰!」
「國師大人,當年你離開的時候,京城還沒那麼大……
他的乾脆利索,引得周通一愣。
通過周通的介紹,他倒是了解了這些年的變化。
張異看著迎面而來的一輛自行車,表情頗為怪異。
他主持了常茂的毀屍滅跡,意味著他早就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也許從某些時候起,他曾經對老朱產生過不同的期待。
也不會真的雷法,直接禦敵萬千。
您看,這外邊的人來了,都覺得咱們是塞上天堂……」
報紙是最能看出過去數年大明的變化,張異正津津有味地讀著,突然,外邊有了動靜。
當北京的城牆出現的時候,張異還有種恍惚的感覺。
徐達提起姚廣孝的時候,表情頗為複雜:
「張異,要不你逃吧!」
「常茂……」
張異其實明白,自己不得不走。
因為這件事的緣故,就算是常遇春,也很少會觸及前事件。
從江西到北京,張異見證了祖國河山的變化。
「自行車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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