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河寒聲笑問。
「鐵娘子,替天下受害的姐妹們除了這禍患!」
鄭修為保證奇術的威力,自然暗戳戳地立下類似於「誓約」般的「限制」,這個限制則是,在維持「畫地為牢」時,鄭修必須手持畫筆,保證二者的鏈接。
從前鄭修施展奇術,一直都太過依賴「囚者」詭物,幾乎是循規蹈矩、按羊皮卷上的能力說明怎麼用,他便怎麼用。如今隨著鄭修逐漸深入【畫師】門徑,窺見更多的奧妙,終於走出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第一步。
速戰速決!
鐵娘子見對方貼近,心中又羞又怒。羞的是她無意間竟對狗賊生起羞人反應,怒的是這狗賊果然如江湖上傳聞中那般,修得了令人不齒的媚功,專誘無知人婦,否則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她,絕不會在男人面前表露出如此不堪的姿態。
這個限制算不上苛刻,但鄭修也沒打算給自己定下太嚴苛的限制,那隻會玩死自己。
謝洛河低頭,兩手捧在心頭,閉眸片刻。
「運氣?你倒是認真看看圈內。」
當鄭修以平靜從容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時,彷彿談論的並非生死,而是普普通通的粗茶淡飯、柴米油鹽,談的不是生死拼殺,而是人間煙火。
鄭修此刻正在做的事,稱作「畫地為牢」。
「放開!」
有人看出了鐵娘子的招式不在狀態,自亂分寸,沒打出水平,便道是蕭不平走了狗屎運。
眨眼鐵娘子死死夾住了鄭修的頭,二人骨碌碌滾到了「畫牢」邊緣。
小桃瞪大眼睛瞧著自家公子,兩眼放光:「公子,你好勇猛!」
「?」
左思右想,蕭不平的「加註」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她本還有幾分擔心這狗賊藉著輕功與她周旋,甚至無恥地當著所有人面占她便宜。
【投影】!
「看鐵娘子不像是會手下留情,這次蕭不平怕是要栽了!」
高台上,有人議論有人吆喝。
在堅硬的石板上!
「這蕭不平,怕是搬了石頭自砸雙腳呀!」
蕭不平此人傳說太凶,輕功太猛,門窗太薄。這嬌妻,怕是守不住呀!
若是在兩百年後面對其和*圖*書他經驗豐富的奇術師,他的限制或許會被一眼看穿。可如今在武俠時代,鄭修一點也不擔心。
她一聽蕭不平說出這番話時,不由動容,心中惱怒,好端端的比武,你怎突然說出這種屁話。正想拒絕時,鄭修又激一句。
「蕭不平」的突然爆發,令眾人驚嘆。但卻沒有到一直談論的地步,大多人只道原來是蕭不平隱藏了實力,日後兵器譜定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云云。可武林便是如此,誰藏了實力,誰勝了誰,在茶餘飯後只是曇花一現,總有更新鮮的事替代舊聞。
鄭修一愣,輕鬆抓住了九節鞭。
沉默的獨孤翔命人敲響銅鑼。
可仔細一想,他能詐哪去。全場幾十位女俠盯著,她又不是一個人。
「鐵娘子,你可答應?」
這一鞭看似用力,但卻毫無兇險與角度可言,甚至還提前提醒……高台上的俠客們眼力不弱,自是看出鐵娘子這一鞭不似殺招,反倒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這就是兵器譜上的高手?
轟!
他有點看不懂鄭修為何要這般做,鐵娘子擅長使九節鞭,粗細適宜、靈活如蛇,有如臂使。當九節鞭伸至極處,完全可將鄭修畫出的圈子覆蓋。
謝洛河微微一笑。
俠客們一看是第一惡人、與隱藏可怕實力的狗賊蕭不平,竟因緣巧合碰在一塊,立即來了精神,讓獨孤世家的子弟添了新茶,加了瓜子,想好好看一場愛恨情仇糾葛難分的男女大戲。
「你倒是懂那蕭賊心思。」
唰!
這並非是單一【囚者】門徑或【畫師】門徑的某一項能力。
「一般。」
獨孤翔在高台上問。
至於媒介,理所當然就是他的血液了。
成為武林群豪焦點的鄭修,卻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的變化。
「蕭不平,勝出!」
「意氣之爭,這蕭不平定是蟲兒上腦,糊塗了!」
「哪裡哪裡!」
「那……」
噌!
定下規矩、藉助媒介、隱藏限制。
在眾人矚目下,鄭修不可能問謝洛河點什麼,但他仍隱晦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認輸https://m.hetubook.com.com?」
鄭修看著對方大開的剪刀腳,鐵扇不得不半途收力。他扮演的是蕭不平,又不是真禽獸。更何況謝洛河還盯著呢,這真往對方兩腿間敲,怕是說不清。
好、好、好俊的人吶!
「公子你……」
蕭不平在江湖上名聲雖臭,可他的輕功造詣卻得到了眾所周知的認可。
猛|男!
鄭修將洛河筆收起,搖著扇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回小桃身邊。
「狗賊!你竟敢……!」
鄭善!
面具下,嘴角忽然勾起,又忽然沉下,一時喜悅一時憂愁。
有人震驚、有人不信,有人不屑、有人疑惑,更有人對此嗤之以鼻。
「遺憾。」
這是兩道門徑合一、相輔相成誕生出的新的奇術!
不然,也不會有一對對江湖眷侶,在得知蕭不平此人來到武林大會後,會臉色大變不顧一切落荒而逃。
鐵娘子摸向屁股——她的兵器藏在了裙底。她以一手「風雷十三鞭」被江湖百曉生排在了兵器譜第四十三位,明面上的排名甚至比謝洛河還高,絕非庸手,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
鐵娘子第一反應也是對方有詐。
不慌了。
許久。
當鄭修大聲說出「加註」,並寧可「自廢」輕功、畫地為牢時,所有人皆是面色有了變化。
呼應上了!
鐵娘子用力咬向舌尖,腥甜的血液湧入喉中,令她陡然清醒,九節鞭呼嘯抖出,軟綿綿地向蕭不平抽去。
鄭修向前踏出一步,想著一扇子將鐵娘子敲出去完事了。卻見鐵娘子面色潮|紅,潤唇吐氣,如喝醉了般,夾緊雙腿搖搖欲墜,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問號。
戴著面具的謝洛河本笑吟吟地看戲,看鄭修出醜她格外開心,至於為什麼如此開心她也說不清。但笑著笑著,當鐵娘子以一招「剪刀腳」夾住鄭修時,謝洛河目光一凝,彎弓一拉,差點沒忍住朝二人射出驚天一箭。
「得罪了!」
這一剎,鄭修再次從謝洛河的身上,看見了鳳北的影子。
【牢不可破】!
「畫地為牢」。
鐵娘子嬌斥道。
鄭修掄起鐵扇瞄準鐵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子的腦袋準備敲下去,可沒料到鐵娘子反應極快,一個剪刀腳飛身上前,向鄭修腦袋夾來。
鄭修脖子一甩,將驚愕的鐵娘子甩了出去。
問劍台中,高台之上。
獨孤翔皺著眉,仔細琢磨著鄭修的話。
這時,有人在鄭修離開后,注意到場地中央,也就是鄭修剛才站起處。
場中,鄭修有苦說不出,謝洛河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他耳中。下一秒,鄭修咆哮一聲,竟強行提著鐵娘子如猛獸般起身。
「畫地為牢,場地空闊,一寸長一寸強,這本就對蕭賊不利!」
小桃從不會懷疑,公子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更不會問,公子到底什麼時候練得神功。在她看來,公子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合情合理。在她眼底,只有純粹的崇拜,還有藏得極深的愛慕。
鄭修沒注意到鐵娘子的異樣,更忘了猛|男鄭善的相貌數值高達「三十六」,達「英俊絕倫、器宇不凡、當世無雙」。
鄭修畫下那個「圈」,併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那番話,並聲明誰若借輕功之便離開「畫牢」的範圍,便是違規,這就是鄭修定下的「規矩」。一旦眾人認可併產生了相應的認知,「規矩」則會生效,而這方圓之地,則會變成一個類似於「囚牢」的存在。
咔咔咔!
「可曾玩得開心?」
若蕭不平輕功高低真有傳聞中的水平,憑藉輕功周旋,與鐵娘子的比武勝負難料。可蕭不平此舉,無疑是斬去長處,助敵氣焰,令獨孤翔百思不得其解,不懂蕭不平為何鼓搗出這般動靜。
俠客們一片嘩然。
而是鄭修不斷深入【畫師】門徑后,同時結合【囚者】,而誕生出的,理所當然的「結果」!
鄭修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化身猛|男的鄭修左手持筆,右手搖扇。鐵扇一搖,問劍台上飛沙走石,高台上眾人大驚,直呼好強的功力,一個個捂住衣角,驚駭地望向問劍台中央,一時無人言語,詭異地安靜至極。
比武仍在繼續,不出意外,在第三輪時,謝洛河與鄭修對上了。
「你https://m.hetubook.com.com……!」
在鐵娘子面前,蕭賊的五官仍是那五官,可不知為何,此刻的蕭賊渾身彷彿籠罩著一層神聖的輝光,如天上仙神下凡,更似人中龍鳳,英俊非凡,勇猛無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濃烈的猛|男氣息,誘人的猛|男芳香撲面而來,鐵娘子頃刻便醉了,一眼望去,再難自拔。
「鐵娘子到底怎了?」
很快謝洛河放下弓,冷聲道:「你夠了沒。」
結果太出乎意料。
「嘿!」鐵娘子笑了,反客為主,朝鄭修勾勾手:「老娘接了!」
更不是撰寫在羊皮卷上板上釘釘的某個技能。
一個清晰的腳印,壓下足足一拳深!
高台角落。
鐺!
鄭修嘿笑一聲,一扯鞭子,將鐵娘子向自己身前拉。鐵娘子兩腿本就因某些原因酸軟無力,對方一拉她更是站立不穩,軟軟地倒了過去。
只是,蕭不平已當著武林群雄面前定下規矩,他自己若違背了這規矩,即便礙於藏劍山莊獨孤世家的面子上,眾人不會立即強迫蕭不平自刎,可一旦出了山莊,就不好說了,分分鐘一出門口就會被數十位憤怒的女俠活活剁死。
似乎從謝洛河開始懂得「假扮鳳北」開始,鄭修就越來越分不清,站在眼前的到底是謝洛河還是鳳北。說不定哪天鳳北真上線了,鄭修仍會心懷警惕一腳過去,說:謝洛河你玩夠了沒?
鄭修二話不說,頃刻間將【鄭善】的能力投影到自己身上。鐵娘子正想舉鞭迎戰、抽死禽獸。可下一秒卻驚呆了,只聽「蕭不平」身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關節脆響,蕭不平的衣袍鼓起,身長竟硬生生拔高了幾分。
鐵娘子心中一驚,暗道這蕭賊是否練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禁術,心中又驚又怒,抬眸一看,驚怒的鐵娘子臉上滿是獃滯,兩腿下意識夾緊。
那是剛才鄭修發力時,留下的腳印!
好慢啊。
鄭修嘗試著給對方留點面子。
「哼!小賊兒看招!」
當「規矩」成立的瞬間。
鐵娘子狼狽起身,擦去口角鮮血,看似傷得很重,實則無傷大雅。她恨恨地往鄭修方向看了一眼,卻見對方根本沒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和圖書時,眼中流露出複雜滋味,只能默默地走下問劍台。
鐵娘子連人帶鞭滾到邊緣,口吐鮮血。
問劍台上,謝洛河背負長弓,一陣風將她的衣衫吹亂,那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寧死不認!你放開!」
全場俠客目瞪口呆,一個個不敢置信地站起。
鐵娘子紅著臉抽了幾下,沒抽出,便怒目瞪著猛|男。
「我,謝洛河,認輸!」
混賬!禽獸!狗賊!
「怕不是見了鐵娘子長得別有滋味,不曾嘗過,想在美人面前顯擺罷了。」
自創的奇術——畫地為牢!
從剪刀腳開始,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過詭異,蕭不平突然爆發出恐怖的蠻力,如換了一個人般,令所有人瞠目結舌,一時現場寂靜無聲。
「嘶……」
可這種說辭,轉眼便被人嘲諷嗤笑。
「你,敢嗎?」
鄭修的「加註」,聽著殘酷,但其實也留了一線。並非一定要在擂台上拼個生死,不過是在場地範圍上加了約束。
熟悉的感覺回來,鄭修摸向眉心,試一試呼喚出「詭物」,搖一搖形態,但很快鄭修便放棄了這大胆的念頭。詭物形態動靜太大,而且一搓出來,別說是傷筋動骨,搓票大的甚至連這問劍台都能被他推平,在武俠世界中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
【囚者】加身,他再一次與「門徑」產生了妙不可言的鏈接感。
獨孤翔沉吟片刻,搖頭道:「不會。」
「蕭賊不得好死!」
「哼!」
這……好狠的招式!
「答應!老娘怎會不答應?」鐵娘子忽地嫵媚一笑:「獨孤大俠,若我一不小心,廢了他手腳,應不會令你難堪吧?」
「艹!」
鐵娘子二話不說,往裙擺后一掏,九節長鞭往身旁地上一抽,輕鬆寫意,啪地一聲猶如驚雷,沙石飛起,竟在身旁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鄭修散去【投影】,以不易察覺的幅度肌肉回縮,穿得多就是好。拱拱手,走出問劍台。
「蕭賊運氣不錯!」
沒錯。
現在?
高台上竊語不斷,其中竟夾了幾聲叫好聲。讓鐵娘子下意識將吐到嘴邊的話咽下,硬著脖子冷聲道:「狗賊!我鐵娘子天不怕地不怕,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