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李百葯拒絕，唐儉便拉著他走出了皇城。
唐儉深吸一口氣，「你能與老夫講講，這個張陽是何許人，平日里都喜歡做什麼？」
李世民打了一個飽嗝，「前隋的皇帝夏天就去仁壽宮避暑，冬天就去驪山過冬，眼下朕是沒有這等享受了。」
看到李百葯也注意到了自己，張大安吃完了碗中的飯食與一碟羊肉和一碗菜湯便離開了。
聽說父皇要來，李玥讓兩位嬸嬸收拾家裡。
李世民又喝下一口酒水，舒坦地長出一口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管他春夏與秋冬。」
「暫時還沒有別的想法。」
「你說得很對，太在意一時的得失往往會失去大局，有時候朕為了顧全大局也是無可奈何。」
難得吃一頓燒烤，李玥的興緻很不錯。
李承乾沉聲道：「孤也聽鄭公說過，九品中正制上承兩漢察舉制，用了有上千年，但凡各郡州推舉官員皆是德名皆是最高者，而各地的中正之人來決定哪些人該出仕，哪些人不該出仕，其中有評家世，行狀，再是定品。」
李世民聞言又笑了，「你的驪山擁有印刷的工坊，想必現在的驪山一定也有不少的讀書人。」
李世民緩緩開口，「朕說的顧全大局與麗質的婚事無關，只是朕覺得如果你也是一個為了大局思量的人。」
「當真？除了紅樓，西廂和梁祝你就沒有其他的故事要寫了？」
李麗質委屈地抿著嘴點頭，「還是皇姐好。」
「春夏秋冬每年httｐs://www.hｅtuｂｏok•cｏm•ｃｏｍ都會有的。」
「孤怎麼會嫌棄。」說著話，李承乾也拿起一串烤肉一起烤著。
「父皇為了大局，就要把女兒嫁出去嗎？」李麗質一手拿著肉串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
李世民又喝下一口酒水，「不得不說你們自家釀的酒水味道著實不錯，這是如何釀的。」
家裡多了陌生人，小熊現在也不怕生人，它在院子來回走著，目光看著幾個生人，但凡這幾個陌生人要走進自己的柴房，它也會不知死活地衝上前反抗。
「朝中查過嗎？」
李世民咧嘴笑著。
張陽笑道：「您要來驪山，臣又不會攔著。」
你李世民就差明說，你個做皇帝的不好意思謀奪臣子家產，既然你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就算造紙術和印刷術只是在驪山的小作坊里存在，寧可不擴大規模，也不能到別人手中。
「陛下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市井小民而已。」
「你這裏的烤肉真是不錯，就是咸了一些。」李世民嘴裏嚼著肉說得有些含糊不清。
見小武正在做題，李麗質講道：「我也要做題。」
說著話，李麗質和小武便相對坐在一起繼續做題。
卻見他還坐在椅子上，甚至讓宮裡跟來的太監給倒了一碗茶水。
看著李百葯，唐儉又道：「老夫知道長安城有一個酒肆很不錯，你與老夫一起一邊用酒菜一邊談。」
「顏師古是不是看不起寒門出身的學子？m.hetubook.com.com」
張陽又道：「馬上就是夏天了，長安城的夏天炎熱，多補充一些鹽分也好。」
看她說著話就要哭出來，李玥安慰道：「不要害怕，要是你父皇和母后真要把你嫁給誰，你就來找皇姐，姐姐帶你去驪山，看他們誰敢讓你嫁出去。」
看李百葯講話猶猶豫豫，唐儉解釋道：「其實是當初在朝堂上，張陽推舉老夫去西域，或許老夫也在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就是想不起來。」
「哪裡來的讀書人，驪山大多數鄉民都是三十多歲才開始讀書識字，之前他們目不識丁，眼下倒是有些孩童開始讀書，那也是教起來很累，一個個特別的野，哪有長安城的孩子教出來這麼懂事有規矩。」
李百藥行禮道：「下官一直在禮部不曾得罪任何人。」
李麗質全程不敢去看自己的父皇，她與小武坐在小板凳上自顧自地吃著。
張陽把一串串肉放在鐵架上，回頭看了看這兩個女孩子，「長樂公主這麼小，真要現在就嫁出去？」
李承乾解釋道：「麗質這才八歲，怎麼能讓她這麼早就嫁人，或許是父皇和母后覺得麗質又在胡鬧了，這才會出言嚇唬她吧。」
看父皇和張陽之間的談話好似意有所指，李承乾自顧自吃著，不敢在這個時候言語。
張大安正在酒肆的老位置吃著飯食，已經習慣了這裏的飯食，有一個自己的位置吃著也舒服。
飯點的時辰總是讓人很有精神，楊嬸嬸匆匆走入院子，「和圖書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來了。」
「那科舉的事情顏師古有過反對嗎？」
「桌案上就放著題目，你自己去做吧，最近你的課業也落下不少，小武都快要趕上你了。」
張陽招呼道：「太子殿下來得正好，我們正在準備燒烤，要不要一起吃點。」
這個皇帝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最後的下場很有可能是被李世民給燉了吃了。
正吃著便看到李百葯與唐儉走入這裏。
見李世民也看向自己，張陽又道：「陛下，長樂公主年紀還小，還望陛下三思。」
張陽點頭，「想來也是。」
張陽往烤肉上撒了一些胡椒。
「這篇詩文著實不錯，詩篇中讓朕感覺到你有一種懷才不遇的想法。」
張陽盯著李世民的神情，等著這個皇帝的反應。
張陽嘴上說著，心說你李世民酒也喝夠了，肉也吃了，也該走了吧。
張陽正用自己打磨出來的鐵纖穿著一塊塊肉，有五花肉，還有羊肉，再有幾個雞翅膀，用來做燒烤正合適。
「陛下說笑了，此詩不是我所作，不過是借別人的詩文來開導魏王而已，這個世上比之更慘的人比比皆是，何必在乎一時的得失。」張陽拱手道：「陛下覺得我說得對嗎？」
「聽說你們要把驪山行宮給拆了，朕還去做什麼，等你們重新建好新家，朕便去到訪。」
張陽吃著烤肉串，「我加了一道蒸餾的步驟，讓酒水喝起來沒有酸味。」
「太子殿下知道九品中正制這種由地方鄉和*圖*書紳作保推舉的讀書人會有什麼弊端嗎？」
李承乾連忙解釋道：「父皇，麗質她還在氣頭上。」
李麗質委屈地點著頭，「父皇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說著要把我嫁出去，嫁給朝中重臣的兒子。」
李玥撫著她的髮髻，「母后和父皇又提起嫁人的事情了？」
長安城的東市小巷的一處宅院內。
一串串烤肉上桌的時候，李世民也到了。
「最近你也不來東宮了，孤在東宮也沒什麼興緻，倒是顏師古其人很是有學識。」
李承乾還是搖頭，「顏師古倒是沒有提及，可朝中也有顏師古一脈的人很反對科舉，他們還是更加相信九品中正制，以地方郡守鄉紳來推舉的讀書人任免官員更好。」
李玥正縫補著衣服，李承乾領著李麗質便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侍衛。
「隨時歡迎陛下。」
李承乾又講道；「當年的世家一躍成了士族，他們掌握了一朝的官員升遷，甚至連皇帝都要看著世家的臉色行事，自此前隋提出了將人才選拔用科舉方式，便受到了世家帶來的巨大阻力。」
「孤倒也聽說了這件事，據說現在的秘書監有不少人都是顏師古安排的，其中有不少是商賈子弟或者是權貴子弟，也有人不止一次說過顏師古行為不檢。」
皇帝蹭飯名正言順，不管他吃沒吃過午飯，他總能理直氣壯地坐下來，然後身為皇帝的他主動先拿起一串烤肉吃著。
「朝中像是魏徵，房玄齡和岑文本他們的出身也並不好，也是苦和*圖*書寒出身，朝中這樣的人不少，但也都是能夠治國的良才。」
張陽點頭，「最近還想印製一些新聞方面的雜誌，又或者寫一寫陛下的創業之路，那也是非常好的，如果傳播開來那也是能夠讓萬民歸心。」
「這家的酒水特別不錯。」唐儉講著話，招呼夥計上酒。
李玥安慰著她重新坐下。
李承乾點頭道：「雖說已經用過飯食，不過難得吃你的美食，再吃一些也無妨。」
聽著李承乾說完，烤肉也都做好了。
「從當年的清貧日子，你能夠建設起這麼一個驪山，本事確實了得，如今驪山擁有的這些，朕不希望被別人得到。」
李麗質委屈地走來，「皇姐，我不想嫁人。」
李世民笑著，「朕聽說你的工廠只是印刷故事書？」
「太子不嫌棄就好。」
又是思量了片刻，李承乾接著講道：「不過千年以來隨著門閥積累的勢力越來越大，其中門閥左右言論，來控制地方鄉紳的事例也是越來越多，而當時因為九品中正制引來的弊端也出現了，坊間便有了這等傳聞，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麗質一直吵著要來見玥兒，母后這便吩咐孤帶著她前來，父皇處理完朝政也會過來看看。」
李承乾搖頭，「事涉顏師古，而且還是名儒顏之推的孫子，父皇念其名望自然也不敢輕易讓人盤問，有些時候孤也不喜歡他的觀點。」
李玥在一旁行禮道，「父皇放心，我們不會將家產拱手讓給他人。」
「嗯，弟子這就去追上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