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並肩而坐的兩人，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而後者撇了下嘴，比她更先一步注意到坐在那裡的兩人。

望了望走廊外的天空，黃昏漸近，海星臉上失望難掩，「好吧。」

大腦都擅自地用妄想來消解壓力了。

電話那頭忽然變得安靜了一些，娜娜子再開口時，聲音也比剛才清晰了許多，看樣子是從包間里出來了。

「怎麼了嗎？」

「喂，你們在哪裡啊？」她又問了一遍。

她能感覺到海星對自己的感激是出於真心實意，但更能感受到其中的距離感。

「大家——海星說她通過補考了。」

上次在成瀨家開派對，瀧川姐妹懵懵懂懂，注意力都在食物或是松千秋身上，她卻在隨意的閑聊里聽出了不少意外的內容。

「尚子，成瀨。」

提了提肩上挎著的包，森見偏轉過身，側對著兩人。

「海星動作太慢了，你看現在都幾點了。大家也差不多要解散了，還是明天再出來玩吧。」

「誒，居然才通過嗎？」

看到自己的最終得分，海星緊捏著手裡的試卷，幾乎要大喊出來htｔps://m•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

海星張了張嘴，又鄭重地再次跟她道謝。

嘟——

「是嗎。」

尚子，對不起……

「娜娜子，你們在哪？我通過補考了！」

太糟糕了……

「……」

「嗯嗯，說得也是呢。」

「拜……」

海星回到座位上又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忽然瞥見她還在門口等著，連忙挺胸直腰，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補考不是通過了嗎？

她低頭時，沒看到森見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成瀨望過來，又看了眼她身後的海星，心底瞭然，「辛苦了。」

森見早已收拾好東西，拎包就走。

「終於來了呢。」海星扭頭對森見說道，順便觀察她的表情。

「久等了……」

她是在焦慮嗎？

就像普通學生面對德高望重的老師時的感覺。

——感激，但是敬而遠之。

比如在過去的四年裡，尚子其實一直都跟成瀨保持著聯繫；

海星站到站台角落裡，跟尚子點了下頭，對於成瀨，則只給了一個眼角。

在途中的青柳下車的，只有成瀨四人。

「謝ｍ•ｈetｕboｏｋ.cｏｍ.ｃoｍ謝，森見。」海星明白，自己今天能一次性通過補考，依仗的全是她上周末的盡心輔導。

擺脫足足折磨了她一個星期的補考，海星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自己的朋友們。

「太遲了啊。」

是她聽錯了嗎，森見剛才是不是看著她嘆了口氣？

海星愣了一下。

尚子也望了過來，森見抬手推了下眼鏡，遮住半張臉。

率先回到自家酒店，海星回頭看著繼續一起往前走的三人，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

森見在心裏對被妄想的女主角默默道了聲歉，接著又對自己的狀態感到意外。

盯著尚子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森見回過神，忽然發現成瀨正看著自己。

巴士搖晃著離開市區，駛向相馬。

對於她的感謝，森見只是點了下頭。

畢竟兩家的大人都不在，而彼此又都正處於蓬勃的青春期……

他只是隨口一提，沒說什麼，又望向巴士過來的方向。

「不。」尚子微笑，「跟春海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一不小心就錯過巴士了。」

「——巴士來了。」站台里有人多嘴地wｗw.hｅｔubｏoｋ•ｃｏm.ｃoｍ提醒。

「海星……是你們之前那張合影里，站最右邊的那個女孩子嗎？」

「這是我想問的，森見怎麼了嗎，你的臉好像紅了。」

森見目光一轉，視線落到身旁的海星身上。

海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其次是森見，再是成瀨與尚子。而過了回家的路口，他們倆也沒轉彎。

「掛了。」

失望歸失望，無論如何，她總算從補考的泥潭裡掙脫出來了，明天再去玩也不遲。

「哈哈哈，那個笨蛋！」

森見打了聲招呼。

「時間不早，差不多該回去了。」

「嗯，全部！」

兩人一起離開學校，經過咖啡廳時，海星無意識地朝裏面望了一眼。

她通過補考了！

「走吧。」

「全部？」

「啊對了，今天的值日……」

電話那頭一片嘈雜，伴隨著音樂聲，她們似乎是在卡拉OK的包間里。

她難免有些鬱悶，又因為無法將這樣的情緒訴諸于口，變得更加鬱悶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已經無限趨近於零，彼此再靠近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被朋友們這般嘲笑，海星也並不生ｍ•heｔｕbooｋ•com.ｃom氣，學習成績稀爛是辣妹們的普遍情況，殺傷力還不如嘲笑對方的金髮像枯草。

「嗯。」

「哪個包間？我現在就過來……」

對她來說，大部分人的心事都顯而易見，唯獨在尚子身上，她能看見的只有成瀨的影子。

「海星應該聽得出來吧，我們在車站這邊的卡拉OK里。」

「我也有東西要買。」

不，只是之前的某種期待，終於落空了而已。

森見承認自己前兩天替她輔導時稍微嚴肅了些，但那也完全是因為海星在學習能力乃至態度等方面一塌糊塗，她不板著臉，海星三兩分鐘就要摸一次手機。

是娜娜子她們新交的朋友嗎？

一路來到巴士站台，森見怔了怔，又瞥了眼身旁的海星。

海星收起手機。

海星收拾心情，回到教室，才發現森見一葉還沒回去。

森見稍微放慢腳步，「要去超市嗎？」

「這麼遲回去，是在社團忙到現在嗎？」森見問尚子。

似乎從尚子改姓此花時起，就一直是這樣了。

他也沒搭理她。

海星有些感動，揮了揮手裡的試卷，「通過了！」

對於從小一起長大wｗw•hetuｂｏok.cｏm.cｏｍ的朋友來說，這點小事不是應該的嗎？

一種自以為是的期待。

森見嗯了一聲。

嘈雜的嘲笑聲里，海星似乎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聲。

「嗯。」森見只是點頭，平靜的面孔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彷彿剛才那聲嘆息真是她的錯覺。

為什麼？

「我已經替你做過了。」

目睹這一切的森見，心底又是一陣翻湧。

這兩個人，現在不會已經同居了吧，在某種更深層次的意義上。

「你看錯了。」

「怎麼樣？」森見直接問道，看樣子就是在等她。

「……」

見她一副錯過巴士比趕上了還高興的樣子，森見明白，這隻是一個說辭而已。

通過了！

「誒？」海星一愣。

「嗯。」成瀨還是點頭。

森見推了下眼鏡，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那就好。」

都怪之前翻開了店裡收來的那幾本官能小說，導致她剛才不自覺地就按照書里的那些情節妄想起來了。

又比如松千秋打算讓就住在隔壁的尚子，直接搬過來住……

尚子盯著她有些泛紅的耳朵多看了兩眼，也只是一笑。

時間已經不算早了，裏面的學生顧客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