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社團分裂
第三十四章 吵鬧

「也沒有很在意,差不多是今天晚飯吃什麼的那種程度。」
「噓……當然是開玩笑了,只是試試他是不是真聽不見。」
「真的什麼也聽不見,你們也進來試試!」
聯繫商店的人是C班文化祭執行委員田中孝二,此時接到電話,果然就是那邊打過來的。
順著他的視線,成瀨也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兩個中年人。
「好慢啊——」
「就是這一點。」
儘管當時在森見面前,他沒有直接接受她那有些無禮的看法,但在那之後,成瀨常常會有意無意地審視自己;
九月底的文化祭越來越近,只剩不到兩星期的時間,各項準備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男生們忙著組裝隔音房間,女生們則在裝飾與宣傳之類的事情上出力,比如剪裁彩花彩紙,繪製宣傳海報之類的。
「都別坐著了,過來幫忙。先裁剪一部分出來,試試效果。」
「還行,沒那麼重,跟上次的差不多。」土川說道。
「話說回來,田中堅持要買這種價位的隔音棉,不會是在商店那邊吃了回扣吧?」
而幾乎將C班文化祭預算全部榨乾的高級隔音棉,他們一共訂了六卷。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已經忘記今天早上想說什麼了。」
「真的假的?」
成瀨又扛起一卷隔音棉,「感覺我們三個就能搬回去了。」
交待完一些事情,中原雪離開時,將田中孝二單獨叫了出去。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表示要自己解決那邊的問題。
和-圖-書「糟糕……那麼大一卷,三個人也不一定能拿得下呢。」
拿著馬克筆在隔音棉上劃線的男生也是如此。
「喂——聽得見嗎——」
土川大河點頭,對他後面的半句話尤其認同。
其中一人扶著一大卷黑色的隔音棉,看起來比身旁的小貨車還高不少。
「你懂個屁,買六卷有折扣。」
第二天早上。
「不是吧。」
掛斷電話,他招呼著男生:「隔音棉送過來了,不過商店的車子不讓進學校,誰跟我一起去拿過來?」
三人來到津高校門外,田中孝二跟商店的人對接,成瀨和土川大河則各自扛起一卷隔音棉,試了試重量。
他用指關節叩了叩,被敲擊的木板發出悶響,「基本已經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不是嗎。」
將切割下來的小塊隔音棉,貼到已經裝了一層隔音棉的木板內部,待各個面都貼完,成瀨感覺內部空間又狹窄了幾分。
「真的一點都聽不見?」
預感到男生們要開始吵鬧,成瀨趕緊遠離,坐到了一旁尚子的座位上。
離開主樓,繞過教學樓前的圓形花壇,三人往學校門口走去。
眼下新的隔音棉還沒送到,之後的工作無從開展,他們只能等待。
「吃回扣!吃回扣——」
「明明在意,卻又放不下面子,所以只能假裝不在意,因為自己是個去過大城市、見識也更廣的『城裡人』——這隻是我對原因不負責任的猜想,如果不對,就當沒聽見吧。而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瀨實際的表現,給人這樣一種感覺:你似乎對自己有點驕傲呢。」
「等一下——」
C班的男生都有些嘴碎,就算忙起來嘴巴也不會閑著,成瀨拿著裁剪的小刀,被吵得有些頭疼。
田中孝二鑽進隔音房,讓另一個男生將另一邊的門關上,「你們隨便說點什麼,聲音越大越好。」
給木板上色的工作已經結束一個星期了,因為無事可做,放學后他還是留下來幫忙,現在負責的是另一個部分。
說罷,他將門關緊。
「要隔音到在裏面放聲尖叫、外面也完全聽不見的程度!」又一個男生強調道。
「成瀨真是可靠呢。」
一口氣切割出七八塊隔音棉,成瀨拿著小刀,仍有些意猶未盡。
「怎麼說呢,雖然成瀨開學那會兒就沒什麼架子,但總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就一點點哦。」
「那是因為你一去店裡,就喊著自己要買六卷隔音棉吧!」
「喂……已經到了嗎?不能進來?不應該啊……我知道了。」
成瀨不知道尚子是否已經注意到了自己暗中進行的調查,不過既然是她的要求,在那之後,他也就沒再去過手工社的部室。
「線畫斜了吧?」
此乃謊言。
而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在他看來,自己只是少說了些隨口而出的感慨,或者多說了兩句無用的廢話,但落到別人眼裡,則是「成瀨同學變得更好相處了」……
路上熙熙攘攘,雖然臨近文化和*圖*書祭,但放學后直接離開的學生也大有人在。
看著教室前面一邊忙碌一邊聊天的女生們,成瀨不由得想到此時正待在手工社那邊的尚子。
另一個男生土川大河抱怨起來,「這麼一大段路,我可不想拖著那玩意兒跑兩趟。」
「啊?」
站在教室後面,成瀨摸了摸身旁的木複合板,用指尖感受著顏料的質感。
成瀨還記得兩星期前的某天,他和尚子還有森見一起去超市採購,隨口提起了她當天早上欲言又止的話。
田中孝二表示贊同,土川大河也沒說什麼。
等田中交接完,三人扛著六卷隔音棉,最終也沒停下,搖搖晃晃地回到了C班教室。
「希望你能說得更明白一點。」
「不過別擔心,成瀨的『癥狀』不是很明顯,觸發的頻率也不算高,甚至可以理解是我這邊太過敏感,因為大部分高中生都是如此,不分男女。」
「我進去試試。」
但也並不完全虛假。
「那不是就在附近嗎,難道找不到津高的位置?」
成瀨也進去體驗了一次,倒是覺得還行。
成瀨也進去試了試,隔音房裡安靜得讓他懷疑自己一進來外面的人就都回家了。
在被森見一葉指出之前,他確實沒有察覺到,自己偶爾一些無意識的行為所表現出的態度,會顯得他有些高高在上……或者說,有點驕傲。
成瀨笑了笑,這便是他今天留下來幫忙的內容——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加一層更厚更貴效果更好的隔音棉。
m.hetubook.com.com個星期後。
「不太好拿,不過份量應該不會太重,每個人扛兩卷到樓下應該不是問題。」成瀨望著那邊說道,「待會兒我先上去,再叫幾個人下來,一次就能搬完。」
「還不夠。」旁邊的另一個男生說道,「成瀨沒參加過津高文化祭吧,那天可是很熱鬧的,換句話說就是很吵。」
商店的人也注意到了走來的三個男生,認出其中上門下單的人,抬手招了招。
「喂——」
「是這樣嗎。」
「不行的話,難道還能退貨嗎?話說回來,不是應該先買一卷試試效果,然後再作決定嗎?」
兩星期前,在津高外面的羽海野咖啡廳,她第一次主動向他透露自己在手工社的困境。
「……」
又過了片刻,田中才從隔音房裡出來,面色欣喜。
加上田中孝二,三個男生一起下了樓。
「不會是假裝的吧。」
不過在貨架前轉了一圈后,她還是告訴了他。
「說什麼傻話,那家店主就是津高的畢業生……唔,電話來了。」
「唔,雖然不重,但也不太好掌握平衡呢……」
「都這個時間了,還沒送來嗎,再打個電話催一下吧。」
回到眼下。
成瀨撫摸著木板,外面是他和伊東雄共同繪畫的鮮艷圖案,而朝里的另一面,則要裝上吸音材料,也就是隔音棉。
閑著也是閑著,成瀨第一個響應。
看來效果真的很好。
「再來個男生……土川,你也跟我們一起吧。」
成瀨無意識地在其中尋找著眼熟的身影和-圖-書,田中孝二忽然開口:
這是她的原話。
這些都是他一筆一畫塗出來的,兩個星期過去,顏料早已凝固干透,不必擔心沾到手上或者衣服上。
「我剛才就聯繫過了,說是已經到了新寺町這邊。」
「啊……喂,你們吵死了!」
森見對這一點並未否認,「很在意嗎?」
「那個,田中同學,有人舉報你在為文化祭採購物品時,吃了許多回扣……」
「有很多女生都聽見了,她們都可以作證……」
與教室前排嘻嘻哈哈的女生們相比,男生們無所事事,顯得有些急躁。
昨天下午,C班的男生們就已經試組裝出一個隔音房間,只是實際體驗過後,隔音效果並不如預期的那樣好。
過去的路上,田中孝二又看向成瀨,「而且感覺最近的成瀨,也比剛開學的時候更好相處了。」
教室前排的女生們紛紛回頭,被吵得皺眉不已。
「好,就用這個了。剩下的也都裝上吧。」
「……只說最後一句就可以了。」
成瀨笑了一下,「我自己都沒注意到。」
「有可能。買了這麼貴的隔音棉還沒效果的話,多丟人啊。」
「沒錯。」
「田·中·大·白·痴——」
細密的隔音棉阻止不了鋒利的刀刃,切割起來既能感受到一點阻力,同時又很順暢,讓人有種莫名的快|感。
喊了一會兒,男生們有些懷疑。
成瀨掃了眼身旁的幾個一年級男生,雖然大家都是今年才升入津高,不過其中的大部分人早在中學時就已經來津高體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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