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和一葉還有海星都是願意的。等尚子回來，她也就願意了。」
今天時間已經很遲了，只能明天再開始找。
「因為這不只是光和春海你情我願就沒問題了的事情。」
一個半小時后，飛機落地離高山市最近的名古屋機場，天已經暗了下來。
瀧川光也起身跑去了廚房。
「不，等你走了，我就去書店那邊待著。」
「我出發了。」
「沒有哦。」
瀧川光在爸爸旁邊坐下來，「但是，尚子肯定也是不願意離開春海的……如果春海真能找到尚子，應該還是能將她帶回來的。」
瀧川洋平搖頭，「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我能接受光走上一條註定受傷的道路……」
「好。」
「現在也是？」
「去找尚子了。」
將行李搬上車，他捏了捏女朋友的手。
森見拉住他，兩人又擁抱了一會兒，她在他臉上輕輕咬了一口。
「……光就不能找個好男人嗎！」
「記住你昨晚說的話。」
盯著兩人昨晚最後的消息看了一會兒，她也沒有主動給他發去消息，無論他現在已經醒了還是在睡著，她不想打擾他。
她放開他，「路上小心。」
「這倒是。」
「他難道不和-圖-書明白，尚子是為什麼而離開的嗎？」
瀧川洋平半晌說不出話來，盯著女兒看了好一會兒。
只要你們稍微成熟一點，就會意識到這件事有多荒謬。而到那個時候，就算我們不阻攔，你們的關係也會自己瓦解。」
「還沒開始下呢。」
「先去宮川朝市那邊看看吧……」
瀧川洋平往後一靠，報紙也不想看了。
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瀧川光換了身衣服下樓，父母也都已經起來了。
「嗯……」
一夜過去，第二天，星期六的早上。
她往後翻了翻，也基本都是降雪天氣。源自西伯利亞的寒風跨海而來，青森的雪季要開始了。
「那爸爸是希望我以後被一個你見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騙走，還是被知根知底的春海騙走？」
「……」
「這邊的天氣更糟糕啊……」
「人很聰明吧。」
見縫插針地一步一步腐蝕著父母的念頭，她相信，兩人從反對到同意——只要像海星的爸爸一樣默許就可以——不會需要太久的時間。
「你要回家嗎，我直接送你回去。」
等飛機起飛，天空昏暗，已經是五點多的時候了。
瀧川洋平搖了下頭，「你們這些和*圖*書孩子，只是憑著一股青春期的衝動，才形成了這種不穩定的狀態。
「春海那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才沒有——」
「嗯，跟月差不多了。」
瀧川光去廚房看了看媽媽正在準備的早餐，又回到客廳，「雖然今天也沒有去太遠的地方的打算就是了。」
「嗯，光要出門的話，就別騎車了。」瀧川洋平說道，翻著早上剛送來不久的報紙。
「會不會影響春海明天回來的航班啊……」
星期五，周末的前一天，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只不過這一次入住的只有他自己。
「光是真的打算拋棄爸爸媽媽了。」
「唔……」
周末沒有鬧鐘，瀧川光還是早早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拿起手機看了看。
「光又惹爸爸生氣了。」
「對不起……」
「綠子！」
「春海說，尚子有可能去了高山市，他去那邊找找試試，昨晚就坐飛機過去了。」
回頭看了眼自己昨晚過夜的房子，森見提了提肩上的包，也往自家書店走去。
瀧川洋平放下手裡的報紙，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搖搖頭。
因為不能與他同行，海星今天要留下來去咖啡廳打工，瀧川光也陪著她。和*圖*書
「嗯。」
「現在也是。」
「好。」
「把我也帶回去吧。」森見說道，「今天不去學習塾，我在學校這邊待著也沒什麼事情。」
「我去給媽媽幫忙～」
「因為光好像完全不打算顧及我們的感受了。」
「不，正是因為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大家以後就可以在一種全新的關係下，沒有芥蒂地生活在一起了。」
沒有消息。
「這個冬天的第二場雪終於要來了嗎……」
「沒有。」
「春海去哪裡了？」爸爸又問道。
「對身邊的人，也很認真負責。」
外面的天空始終陰沉，到下午四五點鐘，雪還是落下來了，周末兩個白天的時間也在白雪紛紛中一晃而過。
「希望明天不會下雨。」
「……」
從機場出來，成瀨直接坐上直達高山市的JR電車，三個多小時后，才抵達暑假里過來旅遊時住過一段時間的那家酒店。
瀧川洋平停頓了一下，「那當然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孩子。」
放下手機，瀧川光也已經沒什麼睡意了，又躺了一會兒便起了床。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前兩天，光還跟媽媽說了離開春海就會死吧，怎麼可以跟媽媽說這種話？」和圖書
高山市這邊在下雨，時至深夜，寒雨淅淅瀝瀝，成瀨饑寒交迫，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了酒店。
瀧川光稍微沉默了幾秒，「那爸爸為什麼不能等到我們自己瓦解了的時候呢？」
她模糊了重點，「大家也都願意哦。」
瀧川洋平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扭頭看向廚房。
「……」
瀧川光也看著爸爸，「那這個世界上，有不會受傷的選擇嗎？」
「不，春海出遠門了，不在家。」她搖了下頭，「我下午可能會去一葉家的書店吧。」
她睜大眼，「怎麼突然這麼說？」
她往爸爸那邊挪了挪，「你情我願的事情，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能答應？」
「性格也很好。」
洗了個澡，成瀨在巨大的浴缸里一邊泡著，一邊翻看高山市地圖。
天空中的陰雲翻滾了一個多星期，仍未散去，一直見不到太陽，天氣變得愈發寒冷。
半小時后，計程車抵達青森空港。
下午放了學，成瀨便匆匆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他想找回尚子。」
回到家，成瀨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下來，清點了一下該帶的東西，沒過太久，預約的送機計程車就過來了。
與兩人道了別，成瀨帶著森見，冒著寒風先回去和圖書了。
「這隻是一時的狀態。」
瀧川洋平視線一抬，「那光要去哪？又要去找春海嗎？」
「那尚子怎麼離開了？」
「——拋開這件事不談，爸爸覺得春海怎麼樣？」瀧川光忽然問道。
「……」
泡了半個小時，他躺到床上，給森見幾人發去消息，便沉沉睡去。
他看著女兒，「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光會受傷，甚至可能逐步失去對所有人的信任，爸爸不能看著光受傷。」
「然後當過去的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看了眼最新的天氣預報，顯示今天下午很有可能降雪。
來到窗邊，她感覺今天的天空格外陰沉，烏雲都快壓到臉上來了。
「今天好像要下雪。」
自從這件事暴露以來，瀧川光從來沒有放棄過說服父母，今天也不例外。
瀧川光腦袋一垂，道歉得很快，但並不意味著她改變了想法，「因為我當時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星期天的傍晚，瀧川光給遠行的男朋友打去電話。
「光打算拋棄爸爸媽媽了嗎。」
嘩嘩——
「春海就是好男人啊，爸爸剛才也承認了！」
漫長的沉默里，她只聽得見雨聲的喧囂。
「我走了。」成瀨坐上車，計程車出發，沿著小路很快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