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恐怖女士

不光他傻了,提前到這邊等他、正坐在一家臨街露天攤子上喝酒的民兵隊隊員們,臉上的表情都跟高爾德差不多。
二是,因為傳輸電力所用的纜線必須由銅製成,於是包括肯亞帝國在內的所有國家都有相當嚴重的偷盜電纜現象。
當然,招牌好歹還是換過了的,從黃金海岸,變成了金色海岸。
通常由私人主導的地方發電廠為成本和維護考慮,往往會拒絕往治安差的地區輸送電力、拉電線,絕大部分的城市,只有護衛嚴密、門禁森嚴的地方,才能享受電器——換言之,只有所謂的富人區、貴族區,才能在夜晚來臨時看到燈火通明的景象。
十米,五米,三米。
這位女士身上的舞會長裙非常華麗,像高爾德在雜誌上見過的貴族女士們的彩色照片一樣華麗,裙擺上的一條蕾絲或許就比一般人家一整年的生活開支還要昂貴,在高爾德這樣眼力還行、也算見過世面的小鎮民兵隊長看來,這一身裝扮哪怕是穿進國王的舞會也不會顯得失禮。
「樂意為你效勞,先生。」高爾德伸手接過紙包,臉上可算露出了笑容。
經理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跟高爾德差不多年紀,與這位本地民兵隊長寒暄幾句后,笑著從抽屜里拿出個用報紙包著的、小孩拳頭大小的小包:「和以前一樣,高爾德隊長。」
高爾德只看到她的側臉,便下意識上半身往後一仰。
吉米最痛恨不守規矩的人,他決心給這個敢於在他值班時來偷彩燈的人一點教訓。
萬幸,最糟糕的結果沒有出現……
回到街頭,負責了多年本地治安的高爾德,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時間慢慢流逝,兩小時后,三小時后,四小時后,五小時后……
看鎮門其實是個不錯的肥差,雖然威斯特姆不收城門稅,但如果客人中有行商、需要在尋歡作樂時將貨物也帶進鎮子,就需要打發民兵們一些小錢。
高爾德隊長穿過獃滯的人群看到這位盛裝逛街的女士時,她,正好側頭看向坐在露天路邊攤喝酒的那群穿著制服的民兵。
跟在恐怖女士後面的高爾德隊長,默默以手掩面。
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山路上的人,發現腳邊爬過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而這條毒蛇並沒有朝路人的腳踝來上一口一樣——有點兒后怕,有點兒驚恐,又有點兒感覺輕飄飄、不真實,彷彿做了一場噩夢。
多少喝了點兒酒的尋歡客們,沒人敢擋在她的面前,她走到哪兒,人群便自覺地、主動地分開。
那是一張……沒有肉的臉。
走到哪都得是「全場焦點」的恐怖女士,一條街走到頭,停下腳步,又把這條熱鬧繁華得完全不像是偏遠小鎮的鎮中大道走了一趟。
但實際上的情況是……高爾德先生的民兵隊在夜間的巡邏值守工作只覆蓋支付了電費的紅燈區區域,而不包括那些拉不起電線的普通鎮民居住區。
治安官鮑利斯爵士並沒有親見恐怖女士到底有多恐怖,對民兵隊放走來歷不明的可疑人員這件事大發雷霆,嚴厲地要求高爾德取消民兵輪休、保持至少五日的全員在崗高強度巡防工作,以預防有可能的盜賊團、甚至馬賊團和_圖_書來襲。
不說別的,身後沒有站著那麼一兩位體面的紳士(貴族),光是取得發電廠的信任得到電力輸送就不容易,更別提讓上面的老爺們對妓|女的來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高爾德隊長皺著眉掃了一遍這些古怪的人,抬腳便往他們統一看著的方向跑去。
似乎是知道自己藏不住,躲在樹下的人稍微動了下,尷尬地轉過臉來……
高爾德聽了滿耳朵隊員們的埋怨,考慮到他的地位事實上是來自於隊員而不是頤指氣使的治安官鮑利斯爵士,高爾德便決定陽奉陰違,把一些在鎮外巡邏時間超過六小時的隊伍換回來,放他們回去休息。
迎賓也好,打手也好,半大孩子們也好,路邊攤的攤主和喝酒的客人也好,來往的尋歡客也好,甚至站在巷子口臉上塗著濃妝的、已經沒法兒被像樣的會所俱樂部收留、只能靠勾搭客人們的僕人小廝賣幾個銅幣度日的站街妓|女,都露出了高度相似的、彷彿看到了什麼現實世界中難以置信的不可描述之物的,驚恐恍惚的神情。
與他一塊兒巡邏的老隊員給了高爾德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將隊員們帶走。
吉米眼神變冷,無聲地抽出佩刀。
高爾德先生領著他的隊員們巡邏經過這家「浴火重生」的高檔會所時,沒有看到絲毫混亂,只看到門口擺著的花籃、衣著清涼的迎賓小姐,以及絡繹不絕地進出的客人。
離值班崗不遠的地方有一根電線杆,電線杆上掛著個通電的路燈。雖然亮度不高,但能給值守的民兵提供一定的視野,看得清鎮門外十余米範圍內的空間。
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擱一般女士估計早就羞恥得提著裙子跑掉、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哭了,但恐怖女士就是不介意、不在乎,仍然慢悠悠地散步,很有興趣、很新奇地,仔仔細細地「欣賞」著街景。
高爾德隊長站原地想了會兒也沒想出個頭緒來,但要讓他不管那個詭異的女士吧,他又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這位看上去似乎身份也很尊貴的、能穿得起貴族禮服的女士,像是很好奇地盯著民兵們好了好一會兒,才把頭轉過去,繼續大大方方地、姿態休閑地漫步。
她走得遠一些了,僵硬地杵在人群中的高爾德,忽然有種強烈的虛脫感……
當然了,偶爾,高爾德先生的民兵隊也會立場不那麼堅定地做出一些疏忽大意的事,比如前夜,在夜間巡邏時他們忽然整隊人都吃壞了肚子、不得不集體前往某名隊員的家裡上廁所;等他們這一大隊人好不容易排隊拉完了肚子里的存貨時,才發現黃金海岸會所遭遇了忽然襲擊。
每個夜晚,來自四面八方的獵艷客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小鎮中匯聚,大把大把地掏出他們口袋裡的銀銅錢幣。這些為了自身原始慾望支付代價的商客,不但養出了猶如怪物般張開大口吞噬無數青年男女、青少年甚至是兒童的紅燈區,還養活了鎮上過半的居民。
恐怖女士往回走到一半時,幾家妓院的打手們便成群結隊而來,試圖跟她交涉……
半小時后,威斯特姆鎮才從驚嚇中緩過來,漸漸恢復往日活力。
想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點,這位民兵隊長便本能地警覺起來,抬眼望向那位走遠的女士。
高爾德知道鎮長先生和治安官都相當不滿那條老狗,不然的話,接手這兒的新老闆手底下的招待,也不會跟之前「黃金海岸」的招待有那麼多的重合……高爾德光是進經理室收錢這一小段路,就看到了好幾張熟面孔。
這種性質極其惡劣、影響非常嚴重的事件必須有人為此負責,高爾德先生不得不忍痛辭退了為全隊準備夜宵的兩名隊員,並查封了兜售糟糕食品的路邊攤,將那個指甲縫裡全是泥垢的攤主趕出了威斯特姆。
威斯特姆的民兵隊由鎮上成年男性中最強壯的男人組成,捧著歡場老闆們施捨的油水充足的飯碗,不僅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孔武有力,還都經過至少入門級的職業訓練、配備有護甲武器,戰鬥力並不比一般中小型的傭兵團差。
被馬賊團(與普通盜賊團的區別在於馬賊團的強盜都是騎兵、都有坐騎)襲擊這種事情威斯特姆也是發生過的,每次遭遇都損失慘重,高爾德不敢有半句不滿,從治安官那兒出來便吆喝著兄弟們去把輪休的人全都叫出來。
威斯特姆是付得起錢的男人的天堂,但也不是沒有來過身份尊貴的女士——曾經有位男爵拿著莊園的利潤在這兒揮霍了一整個夏天還不回家,直到男爵夫人帶著一車隊的管家僕人護院過來抓人才灰溜溜地被拎回去。
大航海時代開啟后,來自外大陸的橡膠、銅和大量金屬礦石進入拿巴倫,原本因原材料問題而無法普及的電力應用便自肯亞帝王向外漸漸擴散,蒸汽發電廠如雨後春筍般在大陸各地各個大城市湧現。
高爾德站在門口看了會兒,招手叫住了個提著籃子沿街賣下酒小食的小孩,扔過去兩枚銅幣,接過小孩遞來的報紙包著的花生米,沖隊員們抬了下下巴:「你們去前面等我。」
不過這種能撈外快的時段只限於前半夜,到了後半夜就沒什麼人了,輪值的人只能幹熬。
當然了,高爾德並不關心這些……他就算是土生土長的威斯特姆人、又當了十多年的民兵隊長,妓院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也輪不到他來做。
只是……產生了這個念頭的高爾德隊長,自己對自己的這個想法也不是很確定。
路燈下稍遠點兒的地方,有一小片白色的、看上去不是很光滑的東西,突兀地浮在一人高的高度。
當她轉身的時候,頭回看到正臉的高爾德隊長,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這麼個過分影響「鎮容」、讓尋歡客們兩股戰戰「性致」大跌的人物在街上晃來晃去,他們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貴族女士出門,怎麼可能沒有大批隨從呢?
這次的新老闆,比起上一位實在是慷慨貼心得多。
威斯特姆並非富人區或貴族區,但威斯特姆鎮有足夠的財力支付電費、更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鎮中的電纜電線,每當夜幕來臨,這座燈火輝煌的小鎮便會成為方圓十里內最閃耀的明珠——一整條街的成人產業集中點亮的電燈、彩燈招牌,可比因納得立城富人區的燈光集中多了。
畢竟……民兵們的https://m.hetubook.com.com主要收入的並不是來自於普通鎮民,而是財源廣進的、打出會所酒吧高檔俱樂部等等招牌但實際上全是妓院的歡場業主們。
隨即,高爾德便感覺不對。
喝完最後一點兒玉米朗姆酒,吉米走出值班崗,把空瓶子放在路邊牆角下——到天亮時,會有撿垃圾的孩子愉快地把民兵們喝的酒瓶子收走,這些粗糙的、滿是氣泡的藍色玻璃瓶攢上十個能換到一個銅幣,吉米年少時也干過這樣的活兒。
吉米終於看清了這個偷彩燈的賊。
吉米還年輕,父輩在鎮上沒什麼聲望、一輩子庸庸碌碌,他所在的小隊輪到看鎮門時,熱門的時段可輪不到他……非得到後半夜、能看到的活人只剩下迷迷糊糊的醉鬼時,他才能坐到象徵著一定身份的值班崗上。
連最無需顧忌任何人的審視、肆無忌憚的尋歡客們的聲音,都消失了。
盜賊團的眼線,來什麼人不好,非要來個這麼高調、這麼驚世駭俗的?
然而,幾百年歲月過去,電,對於大多數拿巴倫人來說還是屬於奢侈品……
吉米張大嘴巴,獃獃地與這顆光溜溜的骷髏頭對視。
大街正中央,一位高大的、穿著華麗舞會長裙的、或許可能大概是位女士的人……正在街中心漫步。
禿頂經理再次一笑,又拿出個小一些的紙包:「這是你的份,高爾德先生,我老闆讓我向你致意。」
吉米越過電線杆,便發現……這一小片白色的東西,似乎緊貼著樹身、藏在樹下陰影處。
在威斯特姆長大的吉米對於這條街上的妓|女、男妓都沒什麼好感,因為他見過不少年紀大后被妓院掃地出門的人根本不能做到恢復自由后便潔身自好,仍舊厚顏無恥地滯留在這條街上,無論多麼老丑窮困的男人都願意去搭訕,就為了用那身爛肉再多換個麵包錢。
一小時后,高爾德被剛得知消息的治安官叫過去,詢問情況。
鎮門口的彩燈要是被偷的話,輪值看門的人可是要被罰錢的。
吉米困惑地盯著這個東西看了好會兒,好奇心驅使下,他再度離開值班崗,放輕動作走出鎮門……
民兵隊平時跟各家妓院的打手們關係並不融洽,兩邊都覺得對方是吃閑飯的廢物,可這會兒吧……反正這群民兵是沒什麼心情看這幫打手的笑話——打手們處理不了的事兒上報到治安官那,就得由他們出面了。
結果吧……這幫平時能止小兒夜啼的、凶神惡煞的歡場打手,只攔在恐怖女士面前站了十秒鐘、勉強說了兩句詞不達意的廢話,便一鬨而散。
摸著衣兜里厚實的紙包,高爾德隊長心滿意足地離開這家店,去找他的隊員們。
直到凌晨四點,除了街面上多了許多醉鬼、抓了幾個嫌棄站街妓|女老丑而不肯付錢的僕人馬夫外,並沒有其它的狀況出現。
凌晨五點,鎮內外還在堅持巡邏的民兵減少到只有幾十人。
看鎮門的也是民兵,擱在平時,年輕女人(及相貌出色的年輕男性)在沒有男伴的情況下想離開威斯特姆是不被允許的,就算有男伴也會被民兵們反覆盤問、確認了自由民身份才能放行——騙得客人同情、試圖讓客人把自己帶走的妓|女和_圖_書實在太多了,每個月都得被民兵隊攔下好幾個。
隨著佩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吉米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若是外來人只看表面上的介紹,會認為高爾德先生是位受人尊重的、負責任的、以家庭為重的體面人,他每個夜晚都勤勤懇懇地在鎮中巡邏守夜,保護鎮子和鎮民的財產不受侵害,讓獨居的婦孺也能在安穩中入睡。
她不在乎,做生意的妓院可是很在乎。
這次吧……從皮膚狀態推測應該也還算年輕的恐怖女士,硬沒人敢攔……甚至在恐怖女士走遠后,親眼看下下屬「瀆職」的高爾德隊長還長長地鬆了口氣。
將鎮中大道走了個來回的恐怖女士似乎看夠了熱鬧,倒回鎮子大門那兒后便徑直出了鎮,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威斯特姆是座很有活力的小鎮,這座神奇的夢想之鎮絕不會因為發生了一兩件惡劣的傷害事件便會受到影響,一天過去,黃金海岸會所便已經被新的老闆接手,打掃一新后重新開業。
不夜之城威斯特姆,萊茵王國南境最璀璨的明珠……嗯,這個形容詞只限定夜間。
更過分的是,她,還邊走,邊東張西望。
威斯特姆位於萊茵王國最南境,離索倫森山脈很近,也沒少被那些索倫森山脈的不法之徒打過主意。
他可算明白為啥這位女士走過的地方、看到她正臉的人,都露出那副失態的樣子來了……扛不住!完全扛不住!
所過之處,再度嚇出一地木雞……
兩秒后,這個年輕人的喉嚨里發出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咕嚕聲,眼球上翻。
但要是穿這麼一身走在夜晚的紅燈區大街上、走在熙攘的尋歡客之間,那顯然就很不合時宜……不,已經到了詭異的地步。
民兵隊要抓捕的對象也不是入室盜竊的小偷、猥褻路人的混蛋,而是偷電纜的賊、逃單的惡客、以及當街鬧事的酒鬼。
電力無法惠及大眾,原因倒是很簡單:一是因為昂貴的電費並非一般收入的人家可以承擔——發電廠往往會將電力傳輸過程中產生的耗損也轉嫁到終端使用者的賬單上,而因技術落後的關係,這個世界的電力傳輸耗損普遍高達50%以上……比當代印度還誇張。
每一輪換值要有三個人,兩名同樣比較邊緣的老隊員沒有吉米這麼老實,一個不知躲哪放鬆去了,一個則直接躺在值班崗後面的休息室里睡大覺。
這位民兵隊長還是很有權威的,滿臉寫著拒絕的民兵們沒人敢抗命,全硬著頭皮跟上……
沒有皮膚,沒有臉皮肌肉,沒有鼻子……只有一顆光溜溜的骷髏頭。
正要進入值班崗時,吉米的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了一點點白色的東西。
恐怖女士似乎這會兒才發現一群穿制服的民兵跟著她,但並沒有為此太驚訝,只是很隨意地打量了下這群民兵,又繼續按著自己的目的逛街。
鎮門口有兩排樹,樹上掛著彩燈,前半夜時樹上的彩燈會通電,後半夜沒什麼客人來了便會關掉。
高爾德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更詭異的是,這位穿著長裙的女士,高大強壯到了正式的傭兵都得羞愧的程度……
高爾德隊長臉色就很沉重……沉默了會兒后才咬牙道:「hetubook.com.com到時候再說。」
每當她把臉轉到某一方向,那個方向的人們,膽子小點兒的、見識少點兒的,便連腿腳都開始發顫。
卡多·高爾德,四十五歲,威斯特姆人,民兵隊隊長,與治安官有交情,有妻子和兩名孩子,在他多年辛苦掙下的兩層小樓中,還贍養了他和妻子的父母。
他停了下來,疑惑地側過頭。
他謹慎地、一步步地靠近那個藏在樹下的人,握緊了刀柄。
想來想去高爾德隊長決定還要是謹慎為上,走到酒攤旁邊叫上兄弟們,盯住那個引得滿街側目的女士。
現在是晚上九點,威斯特姆最熱鬧的時刻,每家店門口都站著許多風騷的年輕男女和賣相不錯的打手,滿大街跑著的、兜售各類食品小吃的半大孩子,提供酒水的路邊攤,趴在酒吧窗口攬客的女招待,以及在巷子中躲躲藏藏的老妓|女,全在積極地製造出各種動靜吸引尋歡客們的注意。
高爾德隊長狐疑地抬眼看了下四周……發現街上的所有人,都獃獃地看著同一個方向。
穿過摩肩擦踵卻又詭異地安靜的人群后……高爾德也傻了。
昏迷前,吉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看到的白色的東西,是骷髏的後腦勺……
「金幣女士啊,這可怎麼收場?」一名老隊友臉色發白地呢喃,「隊長,如果她不離開可怎麼辦?」
高爾德嚼著花生米進了黃金海岸……不,從今晚起應該叫金色海岸,大廳里的打手看了眼高爾德身上的民兵制服,咧開嘴露出滿嘴的黃牙,恭恭敬敬地迎上來,將他帶進經理辦公室。
不幸看到正臉的隊員們,有人猛然抬手捂嘴,有人迅速別開視線,有人臉色發白……
盜賊團往威斯特姆派探子眼線這種事,也不是只發生一次兩次。
那個曾在南方種植園當管家、拿一輩子的積蓄和主人給的人脈跑來威斯特姆經營妓院的老男人,是高爾德見過最刻薄吝嗇的有錢人,不但每次給錢都一拖再拖,還總是埋怨他們這些只看電路的人拿得太多。
因威斯特姆的特殊性質、時有事件發生——幾乎每個晚上街面上都會發生揮霍一空的客人和醉酒的客人鬧事的情況,且非常容易升級成流血衝突——民兵們在應對突發事件上也算是久經考驗,很快,一支支的武裝巡邏隊便出現在鎮內外,警惕地盯著每一次風吹草動。
看守鎮門的民兵吉米已經困得不行了,不住打著哈欠、灌著最便宜的玉米朗姆酒,強撐著最後一絲精神打量著值班崗外空蕩蕩的鎮大門。
但……這會兒的大街上,這些聲音都消失了。
給這幫平日耀武揚威的夜場打手收拾爛攤子這種事,民兵隊是非常厭惡的,但畢竟大家都要靠這些尋歡場所賺口糧,不想干也得干。
凌晨的冷風吹得吉米一哆嗦,離鎮門比較近的巷子中又傳出來不知道是哪個酒鬼妓|女發出的嚎哭聲,吉米厭惡地往黑暗深處的小巷看了一眼,轉身倒回值班崗。
這簡直是個悲劇,黃金海岸的保安護衛(打手)中有十二人重傷,十八人進了墓地,辛苦調|教的幾百名招待跑掉了九成,就連老闆本人,要不是正好在接待一群身份尊貴還很能打的客人,搞不好這會兒都在辦葬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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