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可現在並沒有時間再找她問清楚，只能轉回身，趕緊先返回會議室。
上個月，三金公司分紅兩次，每次分紅總額二十萬，也就是說，公司的日均凈利潤，已經超過一萬元。這還是在，他們僅僅只擁有W市一個地方市場的情況下。
因此我的判斷是，同學網的模式，絕對是可以信賴的，也是可以複製的。這個模式，簡單歸納起來，就是網頁遊戲加平台社交。而我們的選擇，簡單而言，就是兩條路。要麼直接收購同學網，借雞生蛋，要麼我們自己再花錢，全方位模仿同學網，打造一個全新的同學網出來，將同學網趕出這個市場，由我們來佔據它，並嚴防其他同類競爭者進入。
「你幹嘛掛我電話！我今天被你害慘了你知道吧？」
一個大一新生，剛被輔導員噁心了一下，轉眼就立馬讓學校的最高監管部門出動了。
康明聽得深深吐了口氣，道：「我給過同學網報價，五百萬，只要他們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股份。」
從兩個人認識到現在，他從來沒見尤瑜這樣失態過。
反倒是這個康明，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這麼乾淨……？」董事長聽著覺得不真實了。
「上個星期……」
「遊戲也是吸引用戶啊！」
康明聽得煩躁，忍不住道：「同學網現在，暫時還沒同意我們注資。梁鑫想要更多一點。」
「再滑頭又能滑頭到哪裡去？滑頭的更好，越滑頭毛病越多。」董事長笑了笑，「你不是已經成他們股東了嗎？你去查啊，查他個底朝天，還怕查不出問題來？給他點壓力嘛。」
規則是什麼？
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居然還是陷入了「規則」的窠臼里。
「嗯……」司機弱弱答應著，倆眼卻不停地從後視鏡里看梁鑫。
「要的也太少了，先報個六七十，讓那個小孩自己再砍砍價嘛。」
除非運氣好到能改命……
「五百萬？」董事長想了想，問四周道，「你們覺得呢？」
「怎麼了？」康明走出門，詫異地問道。
不就是比老子早生幾年！？
「好。」康明又走回他的位置，拿起激光筆，繼續對著投影上的PPT道，「關於社交平台網站這塊業務，我的建議是，重點投入。現在國內這方面的市場看起來已經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但其實還有許多邊邊角角的地方，仍然留有極大的市場空白。
「我知道。」董事長點點頭，「不然我幹嘛聽你說這麼多呢？」
ｈttps://ｍ.he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規則就是用來約束窮逼和菜雞的廁紙啊！
她甚至沒搞明白，學校紀委的人是聽從哪個領導的指派過來找她的。但毋庸置疑，這件事的背後，絕對有梁鑫的影子。
梁鑫這個學生，真的是家裡有問題？
可是，會議室里的這些老闆，卻全都聽得昏昏欲睡。
董事長卻直接面露哂笑，擺手道：「說半天，不還是賣遊戲？」
可才按掉沒過幾秒，手機就又再次響起。
董事長表示不明白了，「區別在哪裡？哪個熱門的網路遊戲，沒有自己的主頁？主頁下面沒有討論區的？那些遊戲的評論區，不比你說的這個社交平台更熱鬧？」
「賣點卡。」康明脫口而出。
「那查到什麼了沒？」
會議室里七嘴八舌，一陣亂糟糟的。
而同一時間，下午兩點出頭，尤瑜此時也正目光無神地從學校的行政樓里走出。
此時此刻，梁鑫只想越早抵達首都越好。不單是因為康明已經開始光明正大對他使低級招式，而且更大的壓力，還在於凌煜那邊的催促。
康明只能解釋一下，「未婚妻，有點小事情。」
康明無話可說。
「那小孩這麼貪心？」董事長眼神不滿地望向康明。
足足兩個小時，她受到學校有關紀律科室事無巨細且嚴厲苛刻的一系列盤問，幾乎把從這學期開學第一天以來，到今天為止她干過的所有事情，全部對學校有關部門的同志和盤托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甚至連偶爾哪個工作日，她偷偷提前下班回家準備婚事的事情，都給同志們交代了。
康明忙道：「董事長，我們做投資，本來就是帶著一廂情願的判斷的。我自己都已經買了同學網百分之十的股份！」
「你這個說法太虛。」董事長擺手道，「這都是一廂情願的東西。」
腦子裡的一團迷霧，瞬間撥雲見日，茅廁頓開。
不是說，整個網站都是那小子靠一張嘴巴騙來的嗎？
康明有點想掐死這個眼前的這個傻逼老東西。
東風投資的董事長沉聲道：「出去接吧，這邊不著急。」
尤瑜中午飯也沒吃，餓得前胸貼後背，從行政樓大門前高高的台階上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兩腿顫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後悔，還伴著深深的委屈和心酸。好不容易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她忽然就握緊了拳頭，憤憤地拿出手機，給康明打了過去。
梁鑫恨不能給自己來一個大嘴巴m•hｅtｕｂook.com•coｍ子。
康明聽得滿臉驚愕，還想問什麼，尤瑜卻已經掛了電話。
但饒是如此，尤瑜的內心，還是受到了難以釋懷的衝擊。
康明道：「根據用戶級別，想要形成某度那樣的影響力，第一期投入，我覺得至少得三千萬吧。主要是寬頻和伺服器的配置，需要花比較多的錢。另外就是我們需要大量的程序員和客服人員，二十四小時待命。」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這個未婚妻，向來是很乾練、沉穩和成熟獨立的。
梁鑫見狀微微眉頭一皺，對司機說：「師傅，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一番滔滔不絕完畢的康明，目光明亮地看著全場。
「下星期，下星期一定搞定！」
還沒走出門，電話那頭，就響起尤瑜崩潰的哭聲。
坐進計程車，前往機場的路上，梁鑫怕啥來啥，又接到了凌煜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凌煜火急火燎的語氣，他也只能再三地賭咒保證，「我下周要是再搞不定，直接死全家好吧！」
墨菲定律嘛，一個人最怕的事情，命裡頭絕逼百分百躲不過的。
反正早上的課就沒去上，根本也不在乎下午繼續蹺……
「嗯，對，我是W職業技術學院的。」梁鑫一本正經。
「有點高。」
這個數據，就連很多成立三五年的互聯網企業，也未必能夠達到。哪怕是放在全國範圍內，實際上也已經是運作得極其成功的典範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網站目前的業績仍然還處在向上攀升的趨勢里，並且與很多互聯網企業相比，它最成功的地方，還是在短時間內，就實現了自動造血，形成了資金的良性循環，擁有了穩定的盈利模式。
康明道：「董事長，這裏頭的邏輯不一樣，我們依靠這個平台的網頁遊戲吸引到用戶后，這些用戶以後就是我們的長期用戶儲備，屬於市場戰略儲備資源……」
康明道：「已經在做了。」
再不濟，等過段時間補上也完全沒問題。
司機一臉想死的表情，「我帶你們三個去過機場……」
銀行的錢，可是不等人的！
「星期一！阿不！星期二！下星期二早上！我要是食言，沒準時出現在你們銀行門口，那我就弔死在你家門口給你謝罪行吧？」梁鑫也急得上火，大喊大叫，半點沒有了剛才在學校時的那份淡定從容，「我今晚趕過去，下星期一辦完手續，連夜就馬上回來行不行？！」
梁鑫腦子裡電光石火間想了一圈和_圖_書，最終還是選擇原諒自己，把鍋全都甩到了學校頭上，然後對著手機怒吼：「好！我現在去首都！拿了房本，今晚就回來！明天踏馬的早上見！！！」
計程車一路狂奔，司機在不停確認身後沒有跟蹤車輛，提心弔膽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后，總算無驚無險地把梁鑫送到了目的地。梁鑫為表歉意，不僅多給了他一百塊，還順便從放在中控台上的名片盒裡，拿了張手機的名片。嚇得那司機還以為梁鑫這個「犯罪團伙核心成員」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當場臉都綠了……
不是說很滑頭吧？
梁鑫聽得目瞪口呆，頓時如遭當頭棒喝，五雷轟頂。
梁鑫的嘴，騙人的鬼。明明昨晚上才跟陳耿說好，最快也要周日再去首都，結果早上一聽陳耿說首都形勢一片大好，這狗東西立馬就改了主意，當即動身離校。
「還辦個屁的手續啊！」凌煜突然失控了，扯著嗓子怒吼，「媽的差你這一兩個房本嗎？本來咱倆走的是什麼路子，你自己心裏不明白嗎？隨便拿兩三個，意思意思就得了！」
「大哥，你死全家也也沒意義啊……」凌煜都要哭了，「今天又是星期五了，馬上就二十號了啊，我們要核年終的總賬了啊。你上個星期就說下星期，現在還是下星期，到底哪個星期啊？你倒是有個准數啊！我們領導這兩天都催我了！」
麻辣隔壁的，這麼乾淨，還滑頭個屁啊？分明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
「沒有。」
梁鑫也忍不住吼了，「我特么不是怕抵押物價值不夠，容易走向犯罪的道路嗎！」
董事長點點頭，淡淡道：「那繼續吧。」
……
先上車再補票，盲流子都懂的道理，他梁鑫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蒙住了……媽的！一定是因為上大學把智商給上崩了，被學生仔們傳染了！
真是日了狗……
康明慷慨激昂，把從周獻那兒聽來的最初源自梁鑫嘴裏的話，又消化一遍，重新在自己的老闆和領導們面前吐出來。
絕對不可能！
為了錢，愚蠢的人類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好在說到最後，最嚴重的一起過失，也僅僅只是今天「誤交」了一份貧困生申請資料——甚至都談不上真的失誤，因為那張表格還只是處在最後一道審核的過程中，並沒有最終正式確定下來，「不慎引發校內輿論」，也算是亡羊補牢。
畢竟康明以上這些話，實際上就只包括了兩個信息：第一，同學網很牛逼；第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康明覺得這玩意兒以後能賣大價錢，但是需要自己前期投入很多。
司機苦笑道：「你家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啊，日子過得這麼驚險。我為了避開你們，都把拉生意的線路從江濱路換到青羅鎮了，你是在這裏讀大學嗎？」
早知道凌煜那邊已經「我家大門常打開」，他上星期就該直接找凌煜把事情辦了。凌煜說得沒錯啊，內部手續已經都搞到這個程度了，還缺那一兩個房本？
康明道：「那小孩子不一般，很滑頭。」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康明皺皺眉頭。
「靠，跑這麼快？我特么人稱W醫學院普法小王子、業餘刑法研究第一人，真想弄死你，會給你逃跑的機會嗎？」看著火速離去的車子，梁鑫搖搖頭，拖著行李箱往機場內走。心裏還不禁有點後悔，早知道去去就回，就不帶個箱子出來了，還平添幾分麻煩。
會議室里，剛才正在聽康明彙報工作的幾名高管，靜靜地看著他走回來。
「什麼都沒查到？」董事長不通道，「公司的流水、債務、信用，都沒問題？」
「我剛才被學校紀委找去談話了……」尤瑜抽泣著，明明站在大太陽底下，卻渾身冰冷，冒著虛汗，脾氣也控制不住地暴躁起來，「我不想管你的事情了，你別在來學校找梁鑫的麻煩了，我今年不可能升職了，你現在滿意了？你滿意了？」
打完惡狠狠把手機一關，心裏卻不住地慶幸，幸好自己今天及時悔悟，不然這件事再拖下去，不光凌煜那邊不好辦，更說不定，康明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間就摸到他的把柄。
「明天過去有什麼用？銀行周末又不辦對公業務！」
於是梁鑫剛把行李箱從車屁股里拿出來，對方立馬狂踩油門就跑。
梁鑫瞬間驚呆：「我靠！這麼有緣？」
他心說自己還是嫩了。
全場聲音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他趕緊接起電話，快步朝會議室外走去。
兩邊都特么瘋了。
「沒有。」康明搖搖頭，神情顯得很是遺憾，「我今天早上，才剛和他們公司的會計又重新對過一次賬，從三金公司成立到現在，每一毛錢都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司機長長嘆了口氣，「唉，職校出人才啊……」
「還是收購同學網吧。」董事長最終給出了決定，「自己做，風險太大，收益率有限。同學網這個網站，既然現在已經做得有聲有色，那咱們就撿個現成的，圖個穩妥，最好呢，是能一勞永逸。它將來要是hｔtps://wｗｗ•ｈｅｔuｂｏok•coｍ.ｃｏm真能做到某度那麼大，我們哪怕只佔兩三成的股份，每年的收益也是很可觀的。萬一不行呢，那就早點賣掉，稍微虧一點，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老頑固！狗屁不懂！
老子一個和銀行內部人員串通走鋼絲的人，還尼瑪需要遵守規則？
滿屋子人沉默著互相打量片刻后，董事長問道：「這個事情，你上次就跟我說過，我覺得，項目確實還行，至少看起來不容易虧。不過如果是靠遊戲回籠資金，那幹嘛不直接投遊戲呢？你再搞個什麼社交平台，是不是有點脫褲子放屁？」
「打完了？」董事長沉聲問道。
康明看看會議室里滿屋子的人，表情有點尷尬。
今年國內的資金，大量湧入股市，很多互聯網企業正面臨資金短缺，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時候。以我們最近重點關注的W市三金科技公司，也就是同學網為例，這個網站目前成立才剛剛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註冊用戶數量，已經突破了三十萬。依託W市大學城的大學生用戶資源，同學網的用戶活躍度極高，日訪問量超過兩百萬人次，也就是每天超過兩百萬個點擊。
「狗屁！想掙大錢還怕什麼走向犯罪的道路！我要是像你這麼干，別說犯罪的道路，我特么連走向黃泉路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你今晚過去拿了房本，明天就來我們銀行！」
所以被學校紀委的人批評教育了幾句，她也就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公司除了一筆由梁鑫本人出面獲得的信用貸款，用於支付電信方面的通訊硬體服務費用之外，不存在任何其他債務問題，也沒有另外的隱藏信用問題和關聯債務。該查的、能查的，全都查遍了，確實就是什麼問題都沒有。」
「不是，我們主要是為了吸引用戶……」
「司機師傅，開快點！」梁鑫越想越著急，忍不住催促司機。
「放屁！為什麼不可以？！我說可以就可以！我們說可以辦！那就是可以辦！」
我相信最多只要三年，只要投入足夠的資金，我們就能將這個同學網的模式，打造成第二個某度或者某鵝，乃至利用這個平台的用戶規模，進一步向其他市場伸出觸角，全方位打造一個依託該平台的互聯網綜合商業體系……」
「那收入呢？」
「怎麼意思意思就得了啊？」
天哪……這是什麼程度的影響力？
董事長又問：「你說這個網站，我們自己做的話，大概得花多少錢？」
康明那頭這時正在開會，一看手機響了，二話不說就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