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好吧，我知道了」roger笑了笑，貝茶德集團要和梁鑫重新構築合作關係，自然就需要一點莫須有的理由。讓理查德泰森背這口天降大鍋，這很合理，也很符合邏輯——我們之前為什麼要向梁鑫施壓，那還不是你理查德泰森辦事不力的錯？

一通電話打完，梁鑫轉頭看看安安，然後抬手看了眼時間。

「那你的金水控股，要不先賣我一點？我給你搞點養老的錢，哥對你沒話說吧？」

「梁鑫真的影響到了頂層決策？」

「哈哈哈哈。」手機那頭，沈瑞龍頓時笑慘了，「小賊～我已經把東方教育的股票，在一級市場甩賣給貝茶德了，你沒想到吧？對了，聽說你最近還在罵鹿鹿鹿？你怎麼膽子這麼肥呢？人家現在不敢動你，那是看在你踏馬還有錢，還有一定社會知名度的份上。過兩天等你破產了，你看人家怎麼玩兒死你。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黃冬青只是苦笑搖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只是沒想到，梁鑫的膽子能有這麼大，而且胃口比膽子還大。」

可王總翻完它，卻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可另一點，讓他沒想到的是，國家的支援，好像比他印象中，來得要晚一點。

與此同時，W市方面，東風投資集團內部，包括滕增歲在內，一大票人在食堂里，集體舉手歡呼！場面一片沸騰。

「給！」滕增歲眼裡滿是火光，二三十年前的那股闖勁和活力，又彷彿在這個夜晚，回到了他的身體。他拿出電話，給梁鑫打了過去。

梁鑫打開電視機，一開始還不緊不慢、裝模作樣地先吃幾口飯。

可問題在於，現在市場的情緒是被他挑唆起來了，可救火的大水，它又在何處呢？

郭沁看在眼裡，疼在心裏，還當梁鑫是被打擊到了，在強撐，繼續說：「梁總，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跟廚房說，一會兒直接送去你房間吧？」

梁鑫他是望眼欲穿，以為國家還會出手救他，但他不明白，中國地大物博，有多少人都盼著這筆錢吃飯呢？僧多粥少，這筆錢從首都出來，再去S市走一圈，差不多就只剩一半了，還能有幾個銅板，還可以落到他的嘴裏？

「哥哥？」

秘書道：「我們要去吃下東風地產的項目嗎？」

這種還得看別人臉色的日子，真是折磨。

你晚上可以看一看這本書，雖然沒什麼營養，但是末尾的部分，還是寫出點門道的。梁鑫要是短時間內擺不平W市的老百姓，他這輩子就完蛋了，絕對翻不了身。到時候便宜的，還是我們吶……」

「什麼暫時沒權利？暫時個屁！死就死嘛！你這本書的出版社還是你們地方上的單位，是不是你們地方那邊，打算隨時拋棄你了？你個小子，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這江湖的水太深，你根本把握不住的，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不如賣給我，對不對？」

梁鑫本能地以為是錯覺，連頭都沒回。

封面上四個紅色的大字，奪目而耀眼。

咱們就當W市特別特別牛逼，特別特別有辦法，踏馬的給他算十倍！但是這樣，從最上面到省里，再到他們手裡，也就兩三百億的資金。這已經是最大頭的了，再怎麼東拼西湊，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湊出那八百個億，對不對？

秘書立馬下意識道：「不可能吧？那這通脹。老百姓不得哭爹喊娘了？」

汪阿夾由於片刻，拿起了電話，「老曹，非戰之罪啊。」

我看他這個三金科技的董事長位置，馬上就要保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視里七點整的熟悉旋律響起。

而在東北某省的大樓食堂里，旺達的老王則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盯著電視，怔怔出神。東風廣場在全國365座廣場的地圖標註，在他腦海中迅速主意浮現，他感覺渾身毛孔都好像被強行打開，某一瞬間，老王從頭皮到腳趾，猛然間毛骨悚然！

「忙什麼？」

他想了想，接起了電話，淡淡道https://wwｗ•ｈｅｔuｂｏｏk•com•cｏｍ：「瑞龍哥？」

十幾分鐘后，梁鑫和安安回到酒店。

「今晚？」

還有就是，梁鑫除了要還老百姓的錢，還得還三金科技的錢。他這八百億之所以能搞出來，源頭就在三金科技。但是當時他拿錢出來容易，現在輪到還錢，那是要付利息的！梁鑫能不還嗎？他的這些三金科技背後的股東，看著好像都是他的支持者，可實際上呢？阿姆利克貝茶德集團、立本的東洋正義集團，這些個機構，轉頭就會變成索命的厲鬼啊！

「嗯。郭沁，還有誰？」

況且梁鑫欠的還不止八百億。確切講，是八百三十多億。

電話那頭，曹老闆深深嘆氣：「時也，命也。」

更遠處，郭沁有點不是滋味地看著這一幕。

「。」沈瑞龍那頭安靜了幾秒，又罵道，「那你這回，是不是死定了？」

說話間，眼前的太陽，落了下去。

正想要不要乾脆帶她回酒店，去問問藍秋燕的意見，但這時兜里的電話，又再次響起。梁鑫看安安一眼，安安立馬乖乖地鬆開他。隨即梁鑫接通了郭耀輝的電話：「郭總？」

「操。」梁鑫忍不住一笑，嘀咕道，「這時候他們不應該背叛我一下的嗎？」

「東風投資集團滕增歲，華龍控股沈瑞龍，鼎輝投資郭耀輝……呵呵，真是荒謬……」

……

漆黑之中，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安安的那群女同學見狀，頓時發出無比激動的尖叫。

女秘書配合地點點頭，「是，您讓人調查過嗎？」

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可命運的抓手，似乎又從手裡溜走了。

……

「唉……」

他沿著西湖，慢步前行。

梁鑫笑了笑，「行，您放心交給我吧。」

「沒幾天好蹦躂了。」

「銀行那邊怎麼說？」

「不是我寫的啊，我不知道啊。」

「好，那孩子名字叫郭汜，家裡排行老四，你叫他小四就行。」

女秘書光聽不說。

「小梁，你踏馬這本書，寫的什麼鬼東西啊？沈某龍是幾個意思？」

這幅圖上的內容，對於老王而言，完全稀鬆平常到可以歸為常識。無非是一個年輕人，靠著一級又一級的台階，與各式各樣的利益群體，建立起或依附或合作的關係。

可現在。

兩個年輕的身體，衝破一切人世間倫理道德的束縛，結合在了一起。

「哦。」梁鑫點了點頭。

《金水帝國》這本書是下午四點左右，他的某個親信在外地辦完事，直接打飛的帶回來的。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這本書在網上已經被炒得相當火熱。

……

梁鑫正是以這一套核心關係為支撐，才能獲得進身之階，同東風系建立起相對平等的合作關係。然後再基於東風系和三金系的支持，才能引來越來越多的外部力量。

「呵呵，也說不定啊。誰知道呢？」

梁鑫於是今天特意飛過來，以項目總負責人的身份，想約對方再談一次。結果沉悶的會開到一半時，對方忽然拿著一本書走進來，直接放到了他跟前。

過了好久，梁鑫才接起來，問道：「阿公，什麼事？我正忙著呢。」

梁鑫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此時滿肚子的憋屈邪火，到底該往哪裡去發。

「不用。」梁鑫擺擺手，站起身來，對郭沁道，「我一個人出去走走。」

「你在我眼裡，就是閃閃發亮的啊！再說你身後跟著那麼多人。」她又指了下樑鑫身後。

前世的老闆啊。

……

然後左右看了看，看到食堂的一張餐桌上，擺著一本嶄新的熱銷書。

「我爸接受的採訪。」

「我沈瑞龍說話，君子一言，還能出爾反爾？」

上面密密麻麻，包括廣場和改造項目在內，600多個紅點。

總之最終的結果就是，對方很客氣地說了句對不起后，就集體離開了房間。

「隨時可以向四大行借到錢。」

「明天回來一趟吧，我們簽個文件。」

梁鑫轉頭一看。

還有遠在大洋彼岸的另一頭，立本東京軟銀大樓和*圖*書里，正義先生在拿到一份傳真后，同樣一陣長長的發獃后，不住地搖頭，嘴裏滿是「斯國一、斯國一」地反覆念著。

老沈有點癲狂地掛掉了電話。

「也算也不算吧。」老王道，「這本書一出來，民間的恐慌肯定會進一步加劇，W市有關方面要是不採取措施，擠兌潮隨時會出現，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呢……」

「知道了。」汪阿夾抓了抓頭，頹然道，「你先出去吧。」

梁鑫提醒道：「你媽也在酒店裡。」

老王輕聲道：「不說了，先吃飯吧，吃完看看新聞聯播。」

梁鑫笑道：「那我也去借。」

「騙鬼呢？」

「好，那。泰森先生呢？」

甚至書里最後面的圖表裡，除了「三金系」、「東風系」和「錢杭系」之外，老王還順帶整理出梁鑫身後最不可或缺的「W市地方系」——以梁思雲和陳光建為代表的，一內一外，牢牢聯繫住了W市體制內外的全部精英力量。

「還生？」滕增歲聽小了，「你家玲玲身體吃得消啊？」

「啊～！」一聲嬌羞又驚喜的尖叫聲中，梁鑫將她重重壓在身下。

「我不承認就行嘛，不怕別人舉報。」

「嗯，能理解。」

酒店裡的晚飯送進去后，連房門都被反鎖掉。

「真的啊～」安安抱著梁鑫的胳膊，望自己懷裡蹭啊蹭的。梁鑫被她蹭得肚子沒覺得餓，但互聯網老闆不該有的鐵骨錚錚，倒是瞬間全都堅硬如鐵了。

「不會啦，我跟姐姐打過電話了。」

會議確定了當前進一步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增長的十條措施。一是加快建設保障性安居工程……二是……基礎設施建設……十是加大金融對經濟增長的支持力度……預計到2010年底，約需投資四萬億元……」

秘書退出辦公室。

「Z省第一屆大學生藝術節合唱比賽。」安安一本正經地笑著說，「我過來比賽的，剛剛比完，和同學出來逛街。」她指向馬路的遠處，笑道，「然後一眼就看到你了。」

可突然，一隻溫暖的手，在黑暗中拉住了他的手掌。

但可惜了。

黃冬青喃喃道：「吃這麼多，以後得長得多高、多壯啊……」

H市某酒店會議室里，郭沁走到梁鑫身邊，彎下腰，小聲說道。

老王站在窗前，看著落日的餘暉，對身邊的秘書道，「知道為什麼嗎？」

「那今晚啊！」安安就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來來往往的人，抱住梁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很認真道，「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小老婆了，都寫進書里去了，你讓我以後還能嫁給誰？」

梁鑫笑道：「別鬧，我前天才能玲玲領了證呢。」

他們去哪裡搞？

走著走著，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路邊的廣告牌。最新一季的《夏日生活》，馬上就要到總決賽了，按慣例，他還得去露個面。就在外界關於他馬上就要破產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之際，三金科技和東風文娛旗下的項目，這些日子其實全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這也是為什麼，梁鑫敢主動讓人把這本書寫出來，加劇市場的反應。

浪站總部。

「霸氣吧？這麼的吧，你待會兒破產了以後呢，我這邊剛好和巨魔的石老闆，我們也有個房地產公司在搞，你跟東風投資那邊找個招呼，就說我們願意扶危救困，在危難時間第一時間向他們伸出援手。你們的項目，八折，我們全要了！」

「不然怎麼當你老闆？」谷強一笑，滿心自豪。

做人也太純粹了。

兜里的手機忽然響起，梁鑫拿起來一看，是沈瑞龍打來的。

「哦。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這位梁先生，真是有著一個充滿自由意志的靈魂啊。梁先生接下來有什麼動作，隨時直接跟我彙報吧，我們未來十年，也許需要一個這樣的合作夥伴。」

「謠言啊。」梁鑫道，「瑞龍哥，淡定。」

就那麼一目十行地一路看下去，一直看到最後面的「金水帝國」關係圖，才稍微認真了片刻。

「放你媽的屁！不是你寫的，你家的事情，人家能搞這麼清和圖書楚？」

畢竟記憶混亂，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

佟偉道：「是啊，居然撐不死他。」

《金水帝國》那本書里，他也小小地，有個「司機谷強」的名字的……

「浪站在他手裡陷入虧損，他當然要為此負責」

我估摸著，他應該也想過這一點，所以心裏肯定還抱著僥倖，認為三金科技還能拿來救他一命。可如果他真這麼想，那就太幼稚了。

可過了沒一會兒，地上就扔滿了衣服。

「也不一定死吧。」

「不是玲玲，是安安。」

「才不管她，我都這麼大了。」安安肆無忌憚。

嗡嗡嗡，嗡嗡嗡……

「潑泥哥，梁鑫這下擋不住了吧？要不，開展戰略合作怎麼樣？」

「滕總，您看！這是我們的東風廣場項目部署圖。全中國！全中國都是我們的地盤！」陳榮幸拿著一副巨大的中國地圖，在滕增歲一大群高管面前展開。

然後後面的事，就不用提了。

「什麼玩遍了，不是還留著……」

「您真燉了啊？」

南山總部大樓會議室里，有錢鵝一大群高管呆若木鵝。

「搞死我，東方教育的股價也要死啊。」

「H市。」

「嗯？」梁鑫的眼睛，驟然間亮了起來，「郭總是收到風聲了？」

郭沁立馬沖外面喊道：「強哥！」

「那可是六百多億。」

「汪總，微話網的訪問量，今天超過微博了。」

梁鑫納悶道：「我做人這麼低調，也能被你發現？」

老王道：「對吧，一萬個億，你都已經覺得夠多了，多到不可思議了，那我再把牛皮吹得更大一點，兩萬個億，夠不夠？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一切都過去了。

再說印錢也不是一口氣就印完，也得時間，總得花個幾個月，慢慢地把錢發下去。可是銀行這邊能等，梁鑫等得起嗎？等不起。

「別嘴硬了，你們這群搞互聯網的，就是踏馬的渾身上下除了嘴硬，別的地方都是軟的。天天就知道騙人投錢，踏馬的幾個億、幾個億地瞎瘠薄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鐵骨錚錚什麼啊？你不知道因為我，我他媽失去了兩條狗？」

安安馬上抓住他的手，生怕梁鑫跑了似的，眼裡熠熠生輝，「我跟你一起回去。」

手機那頭，久久無人接聽。

「毫無疑問，金水控股四面開花的戰略投資布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們接下來要加快腳步，全面向金水控股學習！抓緊構建悅庭集團商業生態！」

「有的。」安安道，「第六十六頁，寫到我爸的時候，裏面說我們兩家是親家的關係。」

「該回去了。」梁鑫說道。

不少人經過前幾次梁鑫被傳破產，但又瞬間被打臉的經驗后，現在也都學乖了。只要事情還沒明確發生，就連娛樂圈那群見風使舵最快的戲子們，也依然每天都準時在微話上給梁總請安。梁鑫不管發什麼，他們就點什麼贊。

「嗯？」

還真別說，梁鑫這小子的商業眼光，確實是一流的，非常符合我的胃口。戰略想法上，跟我的那一套，可以說如出一轍。但就是……還太嫩了。

老王道，「我聽說這兩天，有關方面已經在做相關的決策準備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重磅消息出來。國內外資金困難了快兩年時間了，這回真是久旱逢甘霖……」

等待片刻后，電視里傳出一段新聞播報：「……會議指出，為應對當前嚴峻國際形勢。要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出台更加有力的擴大國內需求措施，加快民生工程、基礎設施、生態環境建設和災后重建，提高城鄉居民特別是低收入群體的收入水平，促進經濟平穩較快增長……

老王笑道：「當然調查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做生意就是打仗，我怎麼可能任由敵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亂動？

到底是幾月份來的？

「咦～～」安安蹙眉不悅，抱住梁鑫嚶嚶道，「我都讓你玩遍了，你還想賴賬啊？」

潑泥哥想了想，低下了頭：「合作吧。」

尼瑪這就忍不住要來開嘲諷了，你倒是等我真的死了先啊和*圖*書？

街邊冷風一吹，梁鑫無語地搖搖頭，把手機又揣回了兜里。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里，東風投資集團，始終承受著那數百億負債的巨大壓力。

「對啊。」老王滿臉的得意，「兩萬個億都不可能，最多就一萬億左右。那全國三百多個地級市，平均一個地區，能分到多少？一萬除以三百，每個地方，湊合也就能拿到個三五十億。

「那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老王一笑，開始顯擺：「因為道理很簡單，他們過於樂觀地估計了前景，又過於大踏步地分散了投資。如果梁鑫把所有的資金，全部投到互聯網或者地產上，那也許他還有救。可惜他的野心太大，只想一口氣吃成胖子，這怎麼可能呢？

梁鑫看了眼手裡的書，有點無奈地隨手扔到一邊。

老王道：「那我說一個數，一萬個億！你覺得，夠不夠？」

傍晚時分，東北大地的最後一抹夕陽就要落到山下。

「生小孩。」

「淡定不了了，我一想到你要死，我就。怎麼說呢？那種發自肺腑的喜悅，你能理解吧？」

「什麼郭沁！就是兩條狗啊，沈和和沈貴啊！」

「瑞龍哥，你這麼說，我感覺挺傷心的。」

「我草，瑞龍哥霸氣。」

「或者再等等？」roger建議道，「還有鹿鹿鹿的事情，最終結果還沒出來。」

老王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你和梁鑫一樣，不成熟的地方。你們兩個人，都只看到大勢所趨，卻看不到這個大勢，到底能有多大。我問你，你認為這一輪投資，能放出多少水來？」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但抬手看看時間，也不過就六點不到。

「我這邊有個小傢伙，要轉學去W中學讀幾年書，平時住校，周末住在青青小區，跟你家很近，你幫忙照看一下，有空嗎？」

梁鑫輕輕一嘆，忍不住笑道，「踏馬的，不就賣個方便麵，有什麼好牛逼的呢？」

「要十六個點。」

從前年開始，梁鑫就在房地產市場做大動作，當時地產行業裡頭，我們幾個比較大的企業，全都沒敢跟著一起亂動，一來資金不足，二來對將來的判斷也還存有疑慮。可梁鑫那麼一弄，我又不能跟著梭哈，那就只好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我就派了一隊人馬，悄悄跟在梁鑫他們後頭，還讓人聯繫了東風國際地產內部的一些人員，打聽到不少消息。

沈瑞龍這個貨真的是……

就在剛才半小時前，他剛剛接受完一個品牌方的羞辱。

一夜之間，隨著國內最高層決策的頒布，世界上無數人的命運齒輪，都開始滾動。

東北某省某市某大廈里，旺達的掌門人放下手裡的書，笑著搖了搖頭。

……

梁鑫看著她，這一刻忽然有點意動。

酒店套房偌大的客廳里，巨大的液晶電視前。

「姐姐說沒問題。」

秘書想了想，搖了搖頭。

「書里寫了？」梁鑫懷疑道，「沒有吧？」

「是啊，上次跟你吵架，不是吵昏頭，回頭就把沈貴給燉了嗎？」

滕增歲茫然了片刻。

他是真的不怕市場不暴躁，就怕老百姓們不夠暴躁。

……

好傢夥，郭沁、寧臣、谷強、原旭陽。

他現在能把事業做到這樣的規模，那不是他的判斷能力有多強，而是他們地方上已經和他形成利益共同體，是地方利益，被他的個人利益給綁架了。所以東風投資集團那邊，才不得已拿出越來越多的資金，替他填補那個窟窿。因為東風投資集團要是不主動填窟窿，東風投資集團自己就會先死。」

「嗯？」

「他們又不傻。」安安笑道，「哪有人真以為你要破產啊，我們同學剛才都說了，我家梁總一定吉人天相！我爸都說不怕，大不了你完蛋了，來我家做上門女婿！」

「沒話說，瑞龍哥的大恩大德，我銘記五內，永生不忘。不過瑞龍哥啊，我的資產已經全部抵押給W市城市商業投資銀行了，不是我不想賣，是我現在暫時沒權利處置了啊。」

《金水帝國》！！！

W市潤鑫大廈內部，roger拿著電話，正在打一通www.hetubook.com.com越洋電話，電話那頭，是貝茶德集團的董事漢森伯格，roger回答道：「不能確定，但也不能完全否定這種可能。在中國這種人際關係複雜的地方，任何人都有可能影響到決策者的判斷。而且退一步講，梁鑫的判斷力，確實非常令人不可思議。他好像永遠能看清前面的路是往什麼方向延伸的。」

悅庭集團總部大樓。

「沈貴也掛了？」

今天帶這本書給我的人跟我說，下午銀行還沒下班的時候，W市那邊就有好幾個營業點外面，有老百姓鬧起來了。W市那邊，對梁鑫的容忍也有極限的，搞不好，今晚就會對梁鑫採取行動。

「梁總，幫我個小忙。」

原旭陽羡慕又佩服道：「老闆真的敢啊……」

梁鑫轉過頭，錯愕地看著出現在這裏的安安，眨了眨眼，問道，「你什麼情況？」

「梁總說那本書是吧？」郭耀輝果然也看到了，哈哈笑道，「金水帝國，很霸氣啊，我還看到自己的名字了。不過這一關，我覺得你能過。要不你晚上七點，看看新聞聯播？」

「有。」梁鑫一口答應，又笑道，「不過您不怕我突然破產。」

「呵！六百多億算什麼？你以為我背後現在是什麼實力啊？錢杭資本外加東嶽大學，我們這麼多人，能連六百多億都湊不出？頂多跟銀行再多貸點。我聽說接下來要放水啊，印那麼多錢，就等著我們去借。」

但也僅僅只有片刻而已。

東方教育大樓內。

零零總總十來號人，全都一個不落地跟出來了。

秘書恍然點了點頭，「那這本書寫出來，其實就是他的催命符了。」

年薪百萬的女秘書，搖了搖頭，果斷回答：「不知道。」

「庭總……那現在我們？」

六點出頭。

「梁總，先吃晚飯吧。」

藍秋燕原本談好的，要入駐東風廣場的某個東南島嶼的品牌，這兩天突然變卦，說是短時間內不會跟梁鑫的廣場項目合作，因為項目本身存在變數。

谷強探進頭來。

哪怕作為重生者，梁鑫此時也不禁有點慌張，擔心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草，我都沒仔細看。不對啊，那不是公然犯重婚罪了？」

老王停頓了一下，「就算沒有這本書，東風廣場其實也馬上就要頂不住了。真正催命的，不是這本書，而是我們大家都在等的那個消息。梁鑫以為那是他的救命稻草，稻草也確實是稻草，不過卻是壓垮他這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出了酒店，梁鑫也不管身後有沒有人跟著。

「這麼多？」秘書頓時面露驚詫。

「四大行怎麼說？」

「啊？？？」

……

他主動抱住安安的腰肢，往自己懷裡一貼。

「你借個鎚子！誰他媽會借給你？」沈瑞龍道，「實話告訴你吧，為了防止你死灰復燃，我踏馬能打招呼的地方，全都已經打遍了，沒人會借錢給你的！」

「哈哈哈！傷心好啊，你傷了瑞龍哥這麼多次，就不許我傷你一次？年輕人，這兩天，該吃吃，該喝喝，享受你這人生中，最後幾天美好的日子吧。哈哈哈哈。」

沒有通知藍秋燕，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反正知道的，肯定都已經知道，不知道的，也沒必要多說——就那麼坦坦蕩蕩，毫不避諱地一起進了房間。

梁鑫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慢慢走了出去。

「一點點，不過不確定，你自己看吧。」郭耀輝道，「那個小朋友，等過年我讓他去你那邊報到。主要是他爸最近有工作調動，要去外地，但是教育水平呢，我們還是相信老家那邊。順便也讓他學點W市的方言，不然再過兩代，我們連家鄉話都不會說了。」

「這下玲玲要瘋掉了。」

滕增歲一陣長長的沉默后，問道：「你人在哪兒？」

「好。」梁鑫很火急火燎地把通話一掛。

「那當然，不過全都吃下也不現實，只能儘可能去吃吧。」

兩個人當街吻在一起。

「那梁鑫他們，不也能同時得救了？」秘書不由奇怪道。

佟偉對黃冬青道：「老黃，我們的時代，還沒開始，就好像已經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