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追問「何為不沒？」
長途運輸的情況下，無論是損耗還是被劫掠盜取的危險都很大。
「用當然可以用，但是只能是借用。」李雲澤繼續解釋「算是陛下朝廷向全天下的百姓們借錢用，要給利息而且利息高，用朝廷收入做擔保。這叫做集中天下的力量辦大事，可以短時間內籌集大量財貨，將重要的事情辦成。否則的話，那就慢慢的一點點的積攢吧。」
聽聞此言，李雲澤挑眉「陛下不愧是明君，果然是看出了這一點。平民百姓一旦欠債，那就是家破人亡的結局。要麼賣身為奴，要麼揭竿而起。真正得利的，自是地方豪強與世家門閥。」
武媚娘帶著一眾莊戶家送來幹活的閨女，端著茶點過來。
李雲澤這可不是什麼流行樂，什麼你愛我我愛你你愛他的流行樂，也不是什麼哼哼哼的嘻哈什麼的。
「陛下若是喜歡，大明宮內可尋一處修葺就是。」
武媚娘偷偷的翻了個白眼，這些事兒可不是李雲澤教授的，而是她正式掌管李家莊后，她母親請人傳授她的。
別說音律了，連詞都聽不懂。
陷入沉思的李二沉默許久，片刻之後說道「接著說。」
李二認識李雲澤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痛快的幫忙，而且沒有索取回報，一時之間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是在唐時，也已經有了六千年的傳承。
這話很重了，虞世南被氣的面色漲紅的難受。
「朕打過天下，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所以，百姓們借錢只能問朕hetubook.com.com借，朕要做全天下最大的債主！」
塤是毫無疑問的華夏文化的載體之一。
文字，語言，音樂等等都是文化的傳承，正是因為擁有這些傳承，才能讓華夏能夠一次次的重新站起來。
若是如同李雲澤所言，抄家不沒的話，那大戶之家必然是踴躍存錢。
眾人神色不變，恍若未聞。
這其中自然不乏拍馬之嫌。
聽聞此言，不少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坐席的安排，茶點的布置，入席的順序什麼的都被武媚娘安排的妥妥噹噹。
聽聞此言，李雲澤淡然一笑「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那邊李二乾脆走了過來，在李雲澤的身邊盤膝坐下，壓低了聲音詢問「這錢莊，除了借錢給朝廷用之外，是否還能借給百姓？」
「就是說陛下抄家的時候，存放在錢莊里的錢，不算入抄家範圍之內。」
能夠保證家族財產的安全，支付的那些保管費算得了什麼。
「沒問題。」
那邊的唐儉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喊「你說這麼多，大傢伙憑什麼把錢存進錢莊里？我不存，你能怎麼著？」
「平民存錢，為利錢。中產存錢，為安全。真正的大戶世家存錢，可用不沒誘之。」
「此事若成，估摸著至少能有千萬貫的存款。」見著眾人面露喜色，李雲澤笑著擺手「這可不是朝廷的，這是全天下百姓們的家財。若是陛下朝廷想要據為己有，那就等著全天下揭竿而起吧。」
尉遲寶林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tubｏok.cｏm.ｃoｍ帶著一眾莊戶，扛著案幾坐墊過來。
長孫無忌攤手言道「只能看不能用，那還廢這麼多事作甚？」
若是什麼都沒有，穿越過來張嘴就是這這這那那那的，誰會搭理？
眾人眼見著一個小姑娘在眾多貴人面前表現自如，安排的又是如此妥當，都是紛紛讚歎李雲澤是個好老師。
意猶未盡的李二出言詢問「可否將此曲傳於宮中樂師？」
一派宗師氣度的李雲澤，淡然揮手「陛下新宮喚作大明宮，為了慶賀此事，我已然做出了原創大麴《大明宮的記憶》。待到大明宮落成，陛下可請諸國使節，部落頭人，勛貴世家舉行盛大慶典。到時候此曲一出，天下驚。」
「當然了，保管費也要區別對待。」李雲澤跟著解釋「單人存放在十貫錢以下的，可以每年給予一分利。也就是說，存一貫錢一年可得十文利。這主要是為了吸引佔據最主要人口的普通百姓們，將手中的余錢存放在錢莊之中。不給好處，恐怕人家不會存。」
而李雲澤則是直接看了過去，言道「你此言，乃是讓大唐百姓揭竿而起，將爾等統統送入地府之中！」
這就是李雲澤之前積累下來的名聲，外加剛剛演奏了一曲自創的陶塤曲引發共鳴，很自然的就會得到追捧與認可。
這話一出，李二先是一喜，跟著急忙解釋「很好，不過都是給父皇用來頤養天年的。」
「錢莊規矩，最少一貫錢起存。」李雲澤繼續解釋「存錢在百
和*圖*書貫以下，十貫以上的。不給利息，也不收取保管費。能存這些的，多是鄉間富戶，城內中產。對他們來說，放在錢莊可比藏在家裡安全的多，不用擔心丟失被盜搶。」
李雲澤點點頭，先是看向了杜如晦「杜公，之前所言有所偏差，是我高估了大唐的經濟活力，輕視了運輸困難對錢財轉移使用方面的難度。在錢莊之中存錢不能給利錢，反倒是要收取保管費。」
流行樂拿到千年前的時代里，壓根不可能引起什麼共鳴，更加不可能一首曲子就能得美人歸心，眾人敬服。
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可李二卻是眯起了眼睛環顧四周那些激烈反對的人群。
所以不但不能給利息，還得收取保管費。
只有真正歸於音樂本身的純音樂，才能有共同欣賞的基礎。
此時大唐的主要貨幣是銅錢與布帛，這些東西不但體積大重量也不輕。
相反，錢莊這種能夠在各地支取的便捷方式，收取保管費非常合理。
眾人也是紛紛讚歎，拍馬的成分瞬間少了許多，人家的詩句的確是非常出彩。
「此曲在心中盪起漣漪，彷彿是喚醒了內心最深處的迴響。」李二捂著心口拍了拍「這種感覺，卻是不知該用何句來形容，總感覺憋的慌。」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可以套用現代世界的銀行模式。
背手而立的李二環顧四周，滿意點頭「真不錯。」
當然不錯了，李雲澤的院子是按照江南園林的模式修葺的，假山流水韻味盎然，花草樹木錯落有致，間或中的蟲鳴鳥和-圖-書啼聲讓眾人都是驚嘆不已。
此時有虞世南出言「可命各地衙門督促百姓將手中余錢存入錢莊之中，無需給予利誘。」
只有魏徵翻了個白眼，不過卻也是忍住了吐槽。
銀行可以通過貸款來維持高於利錢的收入，可大唐這邊能貸款給誰？
主要原因在於，這時代錢財運轉困難。
雖說李二更喜歡歡快的龜茲音樂，不過好樂曲是共同的，好的音樂誰都喜歡。
可人家的確是有本事，音律毫無疑問的就是大本事。
後來仔細一考慮，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對於文武勛貴們來說，最害怕的就是抄家。
李二自詡全才，對於音律也有著很高的造詣。
「你這院子。」
在這個教育資源被壟斷的時代里，皇帝想請大家做老師都非常困難的時代里，身懷諸多絕技的李雲澤那是絕對的香餑餑。
有贊同的也有反對的，有說好的也有說不好的。
「雖還未聞此曲。」邊上的長孫無忌捋須而笑「卻已是悠然神往。」
「朕？」李二微微一愣，旋即反問「朕當如何做，才可讓天下之人心甘情願的將財貨存入錢莊供朝廷使用？」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好機會可不容錯過「大善！若是有閑，可否為宮中創幾首大麴？」
「好啊！好！」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胖子長孫無忌，他用力的一拍手「真的是太契合聽聞此曲的心境，太好了！」
又談論了一會有關於音樂方面的話題，心滿意足的李雲澤，這才招呼武媚娘姐妹去安排茶點座椅，就在這後院內召開茶話會。
「
和-圖-書至於百貫以上的，收取保管費，每貫每年收十文錢。能存這麼多的，都是真正的大戶人家，行商大賈。錢莊帶給他們的便利，遠超這些保管費。」
狼狽的虞世南坐下，豎起衣袖遮擋臉面。
爭論的非常激烈，可話語之中卻是反對聲遠遠大過贊同的聲音。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誰都可以。」李雲澤朗聲說道「這些文化上的東西，誰都可以用。只要能傳播我華夏文化，隨便用。」
沒有文化上的認同，也就失去了凝聚力。
李雲澤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李二「這就要指望陛下了。」
「錢莊之事。」落座之後品了口茶，吃了幾塊點心。李二很是乾脆的直入主題「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直說就是。」
一眾勛貴們紛紛圍攏上前，各種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全靠朝廷的話，但凡是有點問題，立馬就是崩潰的局面。
現在最重要的是談妥弄錢的事情，皇帝的這點小心思，可以留待以後再噴他。
陶塤自然是聽過的，雖然後世近乎于失傳，不過在大唐這兒卻是常用的樂器之一。
議論聲四起，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一旦抄家，管你多少年的積蓄全都一朝化為烏有。哪怕是有隱藏起來的，也都是見不得光的。
「陛下自己就是隴右李家起勢，自然知曉豪強與世家才是造反的真正主力。」
李二冷哼了一聲，呵斥道「此事爾等不通，不許多嘴。」
那邊房玄齡急忙向他解釋「衙役行事多有不妥之處，若是藉機巧取豪奪，百姓痛失家財。要麼餓死，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