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的小武一愣，是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不就是多了一道手續而已么！人家是劫匪，我們就是銷贓的，年限多少的區別而已，沒有實質的差異。」

「私人藏家送來的。」

所以，我看不看鑒定都問題不大，況且是梅蘇這家拍賣行接貨上拍，又不是我蘇古雅集花錢直接收進來，風險可控。

「可關鍵問題是，你想過沒有，我們可以不收這幅畫，不要這一千來萬的傭金，但我們這麼做能讓賣家，就是做壞事的人受到什麼損失或傷害么？」

不過，我轉念一想，我這是在做生意，在商言商，不能意氣用事。

我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大哥不說二哥好吧，我們也不是什麼好鳥。」

「那是別人挖的，又不是我們挖的，我們只是收了而已。」

這大佬就是大佬，人家日理萬機，惜字如金，話說這裏就直接跟我打一聲招呼，電話就掛了。

麥威廉點點頭，說下面徵集部的人都查過，知道這hetubook.com.com幅畫跟前不久中海美術館的那幅贗品是一樣的。

而送走麥威廉，一旁的小武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就一千來萬，我們也不缺這點錢吧？我說小九爺，我們現在沒這麼缺錢吧？」

入庫后，我們梅蘇就會安排專人撰寫古董藝術品的說明，拍攝製作圖錄等。

「那還用問么！我們不揭發他們從美術館把真畫給偷出去了就算不錯了，怎麼還能幫他們拍賣呢？」

「小武，我們是開門做生意，在商言商。我們就算不收了，人家拿去其他家一樣上拍，如果這幅畫就按四千萬估，百分之三十的傭金，那就是一千兩百萬，那我們就白白拱手讓人了啊！」

小武是一臉的義憤填膺。

第二天我在蘇古雅集繼續修復我的那幅《綠色長城》，卻接到了馬博天親自打給我的電話。

「別家我不管，也管不著，我們不收就行了。」

我沒看錯，鑒定報告上的圖和圖書片就是我在省美看到的那幅《秋林三駿圖》。

「小武，你覺得我們不收，別家拍賣行也會不收么？」

「不會，對方應該沒有任何損失。而最終受損的只是我們自己而已。所以，你跟我說過的，可以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但絕不能做不損人卻損己的事。這特么是大冤種！你還記得，這是你跟我說的，你們部隊裡帶出來的名言呢！」

徐悲鴻，《秋林三駿圖》

協議簽完，賣家就可以將東西送到我梅蘇來交接入庫了。

馬博天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下午我派飛機過來接你，到時候有人會跟你聯繫的。

「哎呀！算了，你讓上就上吧！總之我就是氣不過，他們從美術館里偷東西出來，竟然大搖大擺的賣，真是……啊……」

但問題的關鍵是，我要讓這幅畫上我梅蘇的秋拍么？

而麥威廉看著對著電腦上的這幅畫微皺眉頭思考起來，不禁就奇道。

我緊跟這補了這一句，聽到小武不ｗww•h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ｍ禁砸吧的一下嘴，然後就笑了起來。

好傢夥，竟然果真如我跟小武猜測的那樣，新聞一出，真跡就出來賣了。

我不禁一時有點糾結起來！

我說那沒問題啊，去哪裡，我得趕緊訂機票。

不過，我比任何人都要知道，這些專家的鑒定，如果碰到精品及以下的做舊那大多應該都是沒問題的。

小武這邊拿了車鑰匙準備去開車送我回望江，但是我們都還走呢，我的手機又響了。

人家直接開門見山，說梅九爺你明天有時間么，我有個急事，能不能過來幫忙我鑒定一下。

再接下來就是邀發請，然後預展，最後開拍。

「去哪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嶺南也不一定。我估計明天晚上就回來了，反正人家大佬私人飛機來去自由。」

按照我們梅蘇的工作流程，一般的徵集古董或者藝術品經鑒定確認達到上拍標準后，雙方就會簽一個拍賣協議。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讓上拍？」

我搖搖頭，「沒和*圖*書有問題，上拍吧！」

有專業的畫家，有美術學院的教授，還有美術館的專門研究徐悲鴻的研究員。

「九爺，這幅畫有什麼問題么？」

但是如果是精品以上的做舊，那他們的眼力就堪憂了。

麥威廉提醒我看看鑒定報告後面的簽字，有這三人的名字。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總之你說上那就上吧。」

「關於這幅畫的新聞，你們查過么？」

當然了，這幅畫我估計現在出來，應該是設計好了的，應該就是那幅從省美被人調包出去的那幅真跡了。

不過呢，這幅畫我雖然說服了小武，但它最終卻沒能上拍，因為接下來竟然出現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

不用看，其實聽上去這樣的三位專家來鑒定，那的確是天衣無縫。

「我們不也收土貨么？」

我隨即瞄了一眼那鑒定報告上的內容，結果就是鑒定為真，估值四千萬。

我看到這裡是迫不及待的滾動滑鼠，將鑒定報告拉到了那一頁。

我下樓來跟蘇沫和小武說下午我hetubook.com.com要出差，去幫人馬博天鑒定，所以得提前回去拿一身換洗的衣服。

為此，他特意請了三位專家過來鑒定，而且他們的專業還特意是既重疊又互補。

這幅畫如果我們不上拍，那按這個標準仔細深究起來，其實很多古董我們都是不能接的。

在麥威廉發給我的一堆鑒定報告的目錄里，我忽然看見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

「不是，小九爺，那幅畫你怎麼就讓上拍了呢？」

坦白講，我剛剛的糾結其實就是跟小武一樣，我也有點不太想讓這幅上我們梅蘇的秋拍。

我一看，是肖克複打過來的。

麥威廉當然不知道這幅畫其實是從美術館被人掉包偷出來的，並不是他看到的新聞上說的那樣，捐贈的是假的，真的還在民間。

「我們再怎麼的，也不會從美術館博物館偷東西啊！我們怎麼了？」

這小武一聽不禁就叫道，「你咋動不動就出差呢？這剛從嶺南回來，就又要去嶺南么？」

我轉過電腦對著麥威廉，問他這幅畫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