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查到什麼地步了？還沒有兇手的頭緒么？
「沈素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張開的口，再擺擺手，示意自己無法說話。」
「沈素沒有來自父母兄長的壓力，成日里自由自在，養得心性也是單純天然、不慕名利，獨獨有對樂曲情有獨鍾，時常追隨各地傳出名聲的琴瑟琵琶到處跑，就只為求得一聽，傳聞中能叫人『三月不識肉滋味』的絕世佳音。」
不過神秘偵探視角似乎不太有代入感啊？
「格致的聲音如深秋平靜無波的寒潭，對他道：『談談。』」
主角就安排一個書生的身份吧，方便這幾位還在國子監讀書的學子們有點代入感。
「他不知道為何那個兇手想要害他。他分明不認得那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怎麼總在問詢青樓這些人？鎮上別處的人不問問么？
這沈素說不準就是存中兄的本家人呢。
「當沈素勉力坐起來時，就見那個令人悚懼的男人坐著輪椅出了房間。」
「『跟來。』」
陸炤整理好思路，略作排布，便開口講道：「今天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乃是一位書生。他名為沈素。」
江楓：小孩子到底不適合過早接觸殺虐邪惡，還是繼續早上的德行教育吧。
名字……書生，沈素。
「他也不知道為何兇手此刻又暫時放過了他。」
「青樓關閉了一些時日。然而這段時日案子再沒有發生過，眾人難免抱怨起來。」
存中托腮靠在桌面上道：「沈公子怎麼如此輕信於人？這麼缺乏警惕心可不好。」
「沈素內心忐忑不安，便點頭答應了。」
陸炤也是方才聽沈存中說起包大人判案，才想到說探案故事的。
「青樓老鴇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呼呼扇著團扇，一副很是焦心的模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那個凶人還會不會再來啊？這生意可怎麼做吶……』」
子瞻道：「或許這就是未和-圖-書經磨難的單純天真吧。」與這樣的君子為友，不也挺安心的么？
「一次，他從昏迷中醒來，察覺到臉上被潑了茶水，意識不清明，脖頸處更是火辣辣地刺痛不已。」
燕南天嘆道：「無論那格致是否真是面冷心善的好人，但沈公子也著實總把人往好裡頭想了。」
探案，懸疑、推理與解謎，從小說、動漫到影視劇，都一度風靡。
官府不管這事的么？死了那麼些人，萬一還有案子發生怎麼辦？
「眾人隨之齊齊抬頭，無數道視線瞬間投射過來，到樓上扒在欄杆處的那人身上。」
「沈素迷迷糊糊中回憶起，自己好像原本是打算來這個小鎮上一家青樓，聽這裏聞名周遭數座城鎮的箜篌曲，可現下自己身上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伯安和存中是較少去那些地界玩耍取樂的，一個除了讀書還要抽時間鍛煉體魄，一個除了讀書還喜歡研究算學，大晚上要看星星。兩人都不覺得感同身受。
「格致問了他家庭情況、來此原因、有無結仇等訊息，又讓他最近跟著自己，便於觀察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導致他被兇手盯上。」
子瞻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打緊，不打緊的。」
「他抬起沉重黏著的眼皮，模糊的視線緩緩聚焦，看清近在咫尺竟有一張陰沉的陌生面孔，心臟驟停，嚇得他屏住呼吸。」
「他更不知道，這扇門外，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
「但沈素知道，兇手沒有被抓住，事情絕不會就此結束。」
總不會是膽小如鼠的龜公幹的吧？
「對上純然的沈公子，老鴇瞬時就軟和下來了：『瞧她們、真是辜負了東家的善心……東家是遠近聞名的老好人，我們家姑娘們平素都不怎麼出門，真沒有什麼要命的仇家。沈公子又要問什麼？您說！相好的……這我得去問問……』」
「他小和_圖_書
心翼翼從房間里走出來，這空蕩蕩的樓上似乎只留下他一人，扒在欄杆處向下看。」
「於是接下來兩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
「老鴇揮舞團扇，驅散圍成一團的姑娘們：『閑著也是閑著，去學個箜篌啊琴瑟啊什麼的不成么？學個詩詞歌舞也成！去去去。』」
伯安攥緊拳頭，似乎很像衝進故事里，護住那個無辜受害的可憐啞書生，再給那個兇手正法了。
上來就昏迷？這沈素是遭了什麼人的毒手了么？聽上去就是一個平素從不招惹是非的乖巧書生，如何引來如此惡劣的敵視對待？
陸炤這便打算也提取懸疑探案中那些經典的元素，組合成一個新故事，說給面前這幾位新結識的「老熟人」們聽個樂呵。
「青樓這日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只好匆匆收拾了一下局面。」
「沈素看向門口，自從那個兇手出門去后，那扇門再沒有關上。」
「他心想，或許這人面冷心善，是打算照看他，防止他再落單被凶人害了。」
江楓把江琴摟緊懷中，猶豫著如此兇殘惡事是不是不該給孩童聽到。
「沈素見那些姑娘、龜公、來尋歡作樂的恩客們都毫不避讓那個人，反而還急切地湊上去，便知那人恐怕並非真兇。這其中也許是有什麼誤會。」
燕南天輕聲喃喃：「六扇門是不是有個捕頭，也是不良於行？不過似乎聽聞身手不錯……」
「在相處中，沈素逐漸對格致加深了解，知曉他挑食的偏好、略有些挑剔的性格、晚上時常看不清路、還見不得血，卻仍然覺得此人迷霧重重，不知過往，分明是個不良於行之人，卻性格孤僻到獨來獨往。」
「沈素聞言，摸上自己脖子，不小心觸碰到傷處，輕輕『嘶』了聲，心裏有些后怕。」
陸炤掃視眼前坐等「聽書」的課本必背重點人名們，腦中思緒瞬息萬變。
「樓hetubook.com.com下眾人所圍的中間，那人在訴說樓上房間里發生的事情。」
「分明就是方才那個男人手中那條繩子勒出的痕迹，深深的，還磨破表皮，滲出絲絲血跡。」
代入感、代入感。
「見他醒來，那個神色陰沉冷漠的面孔遠離開來，瘦削的男人坐回床邊的輪椅中，眉頭緊緊扭到一處，動作不疾不徐，將手中一根麻繩一圈一圈纏繞起來。」
沈存中聞言一笑，其他幾人也會意莞爾。
「一位恩客啞著嗓子大喊著『晦氣、晦氣』慌亂逃離這座青樓，他走後，其餘恩客也都陸陸續續離開此地。反正這間青樓晦氣了，這條花街上不還有別家去處么？」
伯安譏諷：「無論如何，總也要選個去處是吧？」怎麼就非得用上那二兩肉，卻不去用脖子上那老大一顆東西呢？
「沈素出自耕讀世家，面容清俊，勤懇真誠，卻生來便不能言語，這便斷絕了科舉入仕為官之路。好在他上有兩位讀書不錯的兄長，家中也便任由他循著自己的喜好學習遊樂，只教育好他君子應當擁有的品性德行。」
子瞻：「所以到底兇手在哪？」！
子由眉心一跳，子瞻立即緊握住弟弟的手臂：「惡徒竟然就近在眼前！這可如何是好？」
「接近敞開的房門時，他似乎聽到外頭有些聲響動靜，有驚呼聲，有擔憂聲，卻沒有尖聲的慘叫。」
那就再安排一個小助手充當攝像機視角吧。
什麼？這就又照常開業了？
「但沈素無計可施，只好膽戰心驚地挪向門口。」
「格致又講到，他已然發現，此地、這座青樓就是這個案子的第一兇殺現場。他已然尋訪過本鎮的客棧驛站，找出好幾位疑似突然失蹤的外地書生，聽說都有來這條花街的經歷。」
「沈素意識到外頭的情景應當與自己方才的猜測不一致，於是大著膽子探頭出去看。」
子瞻稱讚ｈｔtｐs://ｍ.hｅtubｏｏｋ•ｃom•ｃom道：「教人子，首先該當使其修身正德。如是家風清正，子嗣方可成材。」
「咳咳。」斗篷生擺出一副要說書的架勢，還從子瞻兄那裡借用了獬豸銅鎮紙充當驚堂木來使用。在場的幾人或多或少都聽過斗篷生說的故事，覺得挺有意思的，這下都端正坐好等待聽書。
「這些時日里，沈素跟在格致身邊，與他一同繼續調查問詢，得知了另外一些消息。」
伯安沉吟，道：「如果底下不醒事的小官，可能覺著這種無頭案查起來也沒頭緒，便偷懶不肯主動攬事吧。」
「不討人喜歡的格致不一定會被人理會，可面容清俊、友善風雅的沈素卻總是受到青睞。」
江琴再是渴求的眼神，也最終被關閉的門戶遮擋在後頭了。
「龜公縮在角落不發一聲，只在聽到死者都是男人時，緊緊環抱住自己。」
子由白著小臉，反抓住兄長子瞻的手：「那些個不幹凈的地方還是別去了。前些時候還有人約兄長一道去的吧？」
「那人剛到一樓大堂，一眾正在等候的人便紛紛圍上去忐忑不安地詢問情況。」
「沈素的身子不由一抖，又看他們收回視線去繼續與樓下那人對話。」
「格致的情緒似乎變得不太好，這天，他在後院摘了一片葉子吹奏小曲，曲調悠揚婉約，聽得沈素如痴如醉。」
遠近聞名的老好人開青樓，對姑娘怎麼個好法？
「沈素也下了樓，回身邊撞見坐著輪椅、皺著眉頭盯著他看的格致，心頭霎時一跳。」
「差一點，他是否也會成為下游小鎮河面漂來的不知名亡者？與世隔絕，與親友死別。」
比如民間流傳的古典名著《三俠五義》里日審陽、夜審陰的包青天，比如日漫《名偵探柯南》《金田一》等作品中走到哪死到哪的偵探主角們，比如西方的懸疑推理作家們阿加莎·克里斯蒂、愛倫·坡、阿瑟·柯南·道爾和*圖*書等的著作，都給人帶來不錯的精神娛樂享受。
「而後，青樓再度開業，一切似乎都一如往常。」
「他心中異常恐慌，四下打量，這是青樓里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輕紗綵綢紅緞面，裝飾花里胡哨的。」
「青樓東家是個身材短小、面容嚴肅之人，他很是擔憂地問格致：『你看到那個凶人了嗎？能抓到他嗎？』」
「姑娘們也是花容失色地依偎在恩客懷中，其中沈素唯一認得的那位素手引箜篌的李姑娘蒼白著臉，卻亭亭玉立、站得穩穩噹噹。」
除了要命的仇家，會不會是哪位恩客盯著哪位姑娘，非得把姑娘瞧中的其他恩客都害了？
「沈素跟上那人，用找到的紙筆進行交流。」
「銅鏡被磨得光潔發亮，輕易照得房間里一切事物，彷彿接通著彼端黃澄澄的另一個世界。沈素也將自己脖子上那道繩子勒出來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從他們的對話中，沈素得知那人自稱格致，是從另一座城鎮查案一路尋訪至此的。下游一座小鎮近來發現好幾具順水漂來的屍身，屍身經過火燒、水泡，已然面目全非，但有的脖頸處的頸骨有傷，懷疑是否被勒住過脖子。經過格致與仵作的檢查，那幾人都並非死於水、火。」
「他縮在門后，視線一轉，就見方才那個兇手又從隔壁房間里出來，操控著輪椅，居然能輕巧靈便地從樓梯下去。」
「牆邊就有一處梳妝台。他用袖子擦拭掉臉上的令人不適的水漬，下了床，搖搖晃晃幾步，終於穩住身形，走到梳妝台上放置的那面銅鏡前。」
唔，偵探要有點逼格，要神秘，那就不起名了，給整個代號稱呼吧，從「格物致知」裡頭取「格致」。
存中：「倒也是位愛樂如痴的性情雅士。」
「旁邊傳來『嘎吱』響動，是木板被什麼東西碾壓過的聲音。」
江琴沒忍住深深吸氣，當即被江楓拎起來回房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