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異變突現

正當四人緊張萬分地關注戰況之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自京城方向而來。
「諸葛大人!」陸炤認出了來人,正是面聖時有過一面之緣的諸葛正我。
宋大人先是嘴角揚起,后想到那些具體的案子時,不由扼腕嘆息:「人世多變啊。」
「好好好,神異。那神人什麼面目啊?」
「呀!不會是妖怪長相吧?丑得不敢見人?」
這幾人正是出京回鄉的陸炤一行人。
接著,漢子雙手撐地,腰身一勁,雙腿如一雙筷子,又直又硬。這長筷子比劍還要長,一蹬便要捅上執劍人的腹部。
下一刻,漢子手臂如幻影,雙手一出,好似瞬間多出一手,三人被擊中倒飛而出,砸入官道兩旁的林木中,狠狠摔在樹榦上,折斷了兩顆或遠或近的樹木。
可是!
喧囂繁華的鬧市,隨著暮色降臨,各處街巷燈火亮起。
「這話怎麼說的!那可是朝廷下詔新封的昭安伯,能知秘聞、口出讖語的斗篷生,救過災的義士,更是面過聖顏的!什麼妖異怪異,那得是神異!」
幾人方才慌亂之間飛出馬車時,乃是往幾個方位分散開來的,因而幾人現下的站位並非聚在一處。
連環殺人,毀屍滅跡,誤殺,他殺偽裝成自殺,自殺偽裝成他殺,其他案件的兇手成為該案件的受害者,意外事故,交換殺人,因情殺人,為財殺人,仇殺,合作殺人,密室殺人,偵探被陷害,案件升級……
最後諸葛正我貢獻出了他騎來的那匹馬。
或是回身甩袖攏住近身之物,或是身形變幻躍高躲避,或是以劍旋舞成壁擊落襲來的碎屑,或是出招送還「暗器」。
命門豈能輕易被攻陷!
燕南天與那漢子兩人各自倒退分開,警惕hetubook•com•com相對。
元十三限幹嘛突然來搞他?
他不就拍了回天子龍屁,然後說了句天子想聽的科舉建議么?
漢子卻絲毫沒有退避的打算,雙掌同出,欲要並掌夾住劍刃。
「哦?什麼模樣?快說快說!」
「耳垂及肩?」
對面的漢子再次朝他動手,有種無形而可怖的威勢,似乎正鋪天蓋地壓覆過來。
等到了下一個落腳的城鎮,就能再買一輛馬車用了。
那人邊上的狐朋狗友立即捧場:「怎麼說怎麼說?你見過那位的樣貌?長的什麼樣?」
倘若無法有效配合,反而可能還會幫倒忙。
僅有這一輛馬車經過。
「據說,是個天生異相之人!」
官道的這一段路上,此時人煙稀少。
如利劍如暗器一般的碎屑,攻擊範圍正囊括方才逃出馬車的那幾人。
下一瞬,一人強勢插入兩人中間。
「格致與那沈素日後定然到處遊歷,到處查案吧!」有人幻想起之後的故事。
馬車已經全然毀壞,拉馬車用的兩匹馬也被飛濺而出車廂碎屑殺死,他們拿什麼作為長途交通工具?
兩人的招式千變萬化,情勢瞬息萬變,打得顯然比方才陸炤與漢子之間那場要激烈得多。
包大人舀湯的手一頓,豪爽笑道:「宋大人執掌刑部,曾任大理寺卿,才是經手無數刑獄重案、疑難奇案的『格致』吧。」
陸炤上前同諸葛神侯道謝。
諸葛神侯收手站在兩人方才交戰的位置,面向漢子沉聲警告道:「師弟,這位已是朝廷所封的昭安伯,你真要對他動手嗎?」
嘖……區區斗篷生,竟叫我無功而返,損失顏面。
而結局,真兇們自然該如何判,就如何判,或下獄,或死刑和_圖_書
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
那幾人剛落地便各顯神通,應對此次來襲。
漢子一個後仰下腰,倒折軀體,躲開凌厲劍鋒。
蘇夢枕以袖掩口重重咳幾聲,離開堂兄們的視線,即使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再強行壓制自己的咳嗽了。
漢子依然有所應對。
「我跟你說啊,當時,只見天光七彩、萬道光芒,只照在國子監那寬敞的大門前,一位神人身上。只見他一頭如雪銀絲宛若老者,卻又是一副鶴髮童顏的老仙人之貌……」
你來我往,截擋拆還,身法交錯。
燕南天收劍入鞘,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而馬車這車廂在瞬間被擊破,整個車廂都被拆散成零件,甚至找不到一塊稍大些的木板,無數碎屑飛濺,射向四面八方。
出京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行駛。
故事中的「格致」在公堂之上,于圍觀百姓眾目睽睽之下,成功洗脫自身嫌疑,並道出了一切真相。
神侯不愧是六扇門老大,他一來便輕易判斷出當下情形與戰況。
漢子的身形健碩,身法卻很是靈便輕巧,不過一息之間,便近到陸炤跟前,赫然出手!
台上的說書先生繪聲繪色演繹著。
而數個月前還對武學一竅不通的陸炤,此時此刻竟然足以與此人打得有來有回,只是稍稍落於下風。
被迫只能旁觀的陸炤四人,想要加入幫忙,卻難以在實力相當的兩人的糾纏中,找到插入的時機。
然而,車廂的門、窗突然間撞開,從中各飛出幾道人影,往各方向散開。
燕南天一跺腳,高高躍起,雙腿岔開,標準的「一字馬」,險之又險地避開那雙鋼腿。
……畫面是有那麼點怪,不過影響不大。
陸炤腦中一空,身體hetubook•com•com已經下意識動了起來。
包大人捋著長須道:「或許是為行遍千山萬水、閱盡紅塵千丈的義士吧。」
包大人也給出一個不錯的認可:「單就這麼幾段,便已囊括許多。」
官道兩旁是稀疏的林木。
陸炤躲開碎屑后,站穩身形,眼角餘光才掃到馬車處。
馬車的車廂看上去並不張揚,實則用料實在,做工精細,是結實且舒適的好工藝。
漢子似乎起初並未動用全力,越到後頭,出招變得越發神妙奇詭。
——你等著!
馬車散架后留下的廢墟里,站著一個人,便是方才出手的人,是一個模樣俊美、氣質暴戾的中年漢子。
好在距離於他而言,不算太遙遠……
一道無形的劍氣掠過他,斜向上衝出上天,竟擊落空中路過的大雁。
此時劍客的劍還未能收回,如何應對?
陸炤清澈的鴛鴦眼中透露出乾淨(愚)澄澈(蠢)的疑惑。
出爪,拆擋,劈掌,錯身……
那人嘿嘿一笑,故作姿態地擺弄了一會兒L酒杯,吊足了聽眾的胃口,才神秘兮兮道:「那位斗篷生不是才接過旨么?就在國子監大門外接受的冊封詔書。當時身上那件大斗篷雖然還披在身上,但帽子摘下來了!」
聽著鄰桌的吹噓,宋大人與包大人相視莞爾。
抓住時機插入兩人中間,當下便成功制止了戰鬥。
蘇夢枕與狄飛驚騎著那匹被貢獻出來的馬,而陸炤甩著江楓與燕南天大輕功飛上了天空。
燕南天長劍出鞘,以劍鞘隔開陸炤,而劍鋒揮向來襲者,以此來逼退敵手。
「以這種貼近百姓的說書來講述這些,也算得上是寓教於樂吧。」宋大人最後評價道,「那位昭安伯到底哪裡來的全才,這麼多奇思妙想,和-圖-書每一段說書似乎都彰顯出其人非凡的見識。」
這將給來襲者另一個出手的時機。
「雖不中,亦不遠矣。」
總不能生生步行到下一處吧?
馬還未放緩腳步,馬上的人已然飛躍而起,越過馬首,落至陸炤四人身邊。
下一刻,收回的長劍挽作一輪弦月,扎向從下方仰面而過的漢子,直戳面門!
當他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時,離得近的江楓、狄飛驚與蘇夢枕先行趕到,紛紛出手相助。
諸葛正我長嘆:「那是我師門小師弟,可惜誤入歧途。他此番雖然被我喝退,但他性情偏激乖張,恐怕並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日後可要小心了。」
宋大人讚歎道:「這編得倒也有些巧思。看似隨短小,實則精鍊。」
襲擊者走了,他們五個也要繼續踏上歸鄉的路途了。
宋大人欣賞他,自然也是因著自認與他是同道之人:「大善!」
「怎麼個異相法?」
陸炤因此獲得片刻喘息的空檔。
台下某處角落正低調坐著兩位身著常服的中年士人。
諸葛正我朝他只一頷首,便看向戰成一團的兩人。
諸葛正我摩挲鬍鬚:「只怕他是受人差遣而來。昭安伯此前可曾得罪過傅宗書傅大人一脈?」
「又不是佛像!」
此盒材質特殊,做工特殊,天子的書畫正封存其中,這才得以倖免。
如此,拖延出半個呼吸的時間,刺出的長劍便得以收回。
長劍輕微一顫,去勢改變,向上斜刺,目標竟是脆弱脖頸。
「莫不是……我在陛下授意下說的幾句話,惹得傅宗書不快了?」
「包大人查案之時,可曾遇到過這些事情?」一位士人夾取一枚腌菜入口,心情頗佳地微微眯眼。
陸炤以為自己即將落敗。
京城。
……該不會,和*圖*書就是那一句科舉建議,叫傅宗書記恨上他了吧?
「青面獠牙?」
「哎,你們可曾見過那位傳說中的斗篷生?」鄰座有人舉杯顯擺起來,顯然是有什麼料在喉嚨里備著了。
「因此吾等才更是應當秉公執法、明察秋毫,辨是非,判正邪,揚大公大義,壓歪道邪心,如此,才能無愧於心,無愧於這江山萬民。」包大人堅定不移的信念,從未讓人懷疑過,他總是秉承如此透徹的決心,並非嘴上說說漂亮話而已。
三個大人倒也不是不可,可兩十幾歲大的少年郎君都身患病痛呢!
茶館酒樓之中,許多勞累一整日方才得以歇息的人們拉著同僚、友人吹牛閑扯。
狄飛驚走上前,從一堆破爛材料與碎屑堆積的小丘里,翻出一個看似毫無破損的盒子。
坐在車廂里的人本該很是放鬆、舒適地享受這趟旅途。
「啊!」陸炤想起來了,傅宗書他確實見過一面的,也是在面聖的時候,就與諸葛神侯的會面前後腳的工夫。
僅是眨眼工夫,兩人便已對上數十招式。
幾人停在馬車留下的廢墟前,面面相覷。
鄰桌几座都突然為此刻的說書劇情拍腿叫好。
陸炤幾人可算舒了口氣。
既然小動作已被諸葛神侯發現,身份也被挑明,元十三限恨恨磨牙,最終也只能不甘退走。
介入之人便是飛快趕過來的燕南天。
眼下這出正是從國子監流傳而出的說書,乃是新封昭陽伯的斗篷生講述的探案故事。
陸炤疑惑道:「是元十三限嗎?可我好似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以往從未招惹過他吧?」
不然,他還非要在明面上對朝廷所封的昭安伯出手,那可就是打朝廷的臉面了。
目送五人遠去,諸葛正我默默轉身,徒步踏上回京城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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