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展翅的天游
第0706章 新人如舊友,故交藏鋒芒

那茅屋十分簡陋,孟帥見了搖頭道:「姐姐,你住得太簡陋了。」
找到一塊乾淨的岩石,孟帥不客氣地坐了上去,雙手交叉,笑道:「我來了,出來吧。」
閆女遲疑了一下,道:「去吧。放輕點。」
那女郎相貌清瘦,正是上次在朝聖路上給孟帥送信的女子,見孟帥到來,襝衽行禮,道:「公子果然是信人,如約前來。」
孟帥笑道:「當然是姐姐這邊要緊。」
孟帥笑道:「那當然了。」說著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彷彿做賊一般探頭探腦,閆女反而在後面笑道:「沒必要這麼輕。」
那女郎道:「是,這邊請。」
山道中,一個身影越來越清晰,那人緩緩道:「當然,那只是個複製品。但我沒想到,孟兄竟已經想起我來了。」
那老虎自行向前跑去,跑的方向正是黑突突的龍虎山虎峰。孟帥坐在虎背上,一搖一晃,十分顛簸。
又沉默了一陣,前方路口分叉,閆女道:「停下。我在這裏下了。你往前走吧。」
閆女輕聲道:「我本該死之人,卻又苟活下來,能有片瓦安身已經僥倖,又求什麼?」
那女子坐在後面,始終不出聲,孟帥略覺無聊,隨意問道:「敢問姑娘貴姓?怎麼稱呼?」
閆女聽完了孟帥的敘述,嘴唇哆嗦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嘆息了一下,道:「其他人都好……那就好了。」
孟帥道:「當然了,哪有過家門不入的道理。」說著跟了進去。
說罷請孟帥坐在虎身上m•hetubook•com.com。孟帥坐下,那女郎坐在孟帥後面。好在這頭老虎甚是高大,兩人坐上也有寬裕。
孟帥道:「是,雪山弟子。怎麼,閆姐去過北方。」
只見吊籃里,一個半歲大小的孩子正睡著。看著他的睡顏,孟帥想到了一句常用的形容詞:「平靜的像個剛睡醒的孩子」。
閆女哄好孩子,一抬頭,正好看見孟帥往裡面看的臉,唬了一跳,起身出來,埋怨道:「做什麼,嚇我一跳。」
孟帥道:「沒辦法,我在這裏熟人實在不多。而且我也請教一個朋友的意見。能夠通過朝聖路,被認可和人完全合體的靈獸有幾種?他提到了幾種。只有一種是我聽說過的。」
閆女低聲道:「本就不是外人……」又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孟小弟是從北方來的吧?」
當下笑道:「大雪山莊最近可出風頭了。五方輪轉那件大事,就是大雪山莊挑頭的。」便將挑燈會武,東方挑釁,寶鏡危機到最後選拔弟子一系列事情說出來,當然也有春秋筆法,把焦南山偽造寶鏡,被雪山三冷處死的事情隱瞞,推說是東方勢力逼迫。
過了一會兒,就聽峽谷深處,有人道:「孟兄好瀟洒。看孟兄的意思,已經瞭然于胸?」
果然安寧靜好這樣的形容,與新生的生命最為相稱。
孟帥掰指頭一算,道:「六個月正好,我要在龍虎山住半年。能趕上小外甥的周歲禮,到時候我封一個大紅包來。」
www•hetubook•com•com那女子道:「虛長你二歲,受你一聲姐姐也無妨。」
閆女遲疑了一下,終於道:「也好。我住的不遠。」
孟帥從虎背上下來,一路向前走,感覺腳下潮濕,似有暗流從岩石縫裡流出,浸蝕了腳下泥土,形成了黏糊糊的泥淖。他不得不踩著那些高出地面的石頭,才能保持鞋襪不陷入泥污。(浸蝕:1、因液體浸泡而腐蝕或損傷;2、利用硝酸等化學藥品的腐蝕作用來製造銅版、鋅版等印刷版的方法)
孟帥道:「談不上,有預感而已。你模仿我哥哥的筆跡很像,用詞還差一點。多看幾眼就能看出不對。」
茅屋十分簡陋,用柵欄兩間房,唯有簡單的傢具。孟帥被讓到外面,坐在桌邊,閆女先進了裡間。
孟帥喝了一口茶,只覺得入口苦澀,比起茶水更像是野草汁,還是一飲而盡,道:「那我明天准到,等我啊。」說著轉身出去。
老虎跑得很快,從岔路上轉過,往另一邊去。越走山道越是狹窄,到了兩山之間的峽谷口,已經需要人和虎分別側身穿過,合在一起走不過去。
孟帥道:「都不是外人了,又怎能說討好?這不是理當如此嗎?咱們快點去,我再折返回來。」
孟帥笑道:「閆姐姐。那咱們不是外人了。」
到了此時,就算傻子也知道,這裏不會有鍾少軒在等著。但孟帥神色自若,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閆女一怔,才反應過來,道:「睡了,他最近貪睡,一日www.hetubook.com.com有十個時辰睡著。」
閆女一怔,道:「不用。你那邊要緊。」
那女子低聲道:「姑娘這個稱呼,恐怕已不適合我。」
他回過頭去,先道:「現在最強大的還是大寒山莊,實力強勁,後起之秀層出不窮……」說了一陣,見閆女興趣寥寥,心中有數,道:「大雪山莊也不錯。」
孟帥早猜到她已非閨女,但她既作未嫁女打扮,顯然沒有丈夫,甚至也不是寡婦,若稱她為「夫人」,亦有不妥。便笑道:「當然要稱呼你為閆女俠。」
閆女笑出聲來,將倒好的茶水給他,道:「喝了快走。哪怕完了事再回來呢。別磨磨蹭蹭讓旁人等著,多不像話。」
那女子神色微動,孟帥接著道:「或者我厚起臉皮,叫你一聲閆姐姐?就怕你嫌棄。」
閆女先還默默聽著,漸漸有了感情,聽到緊張處也是神色凝重,隨著孟帥的敘述或喜或悲,待聽得焦南山被東方逼死,不由得又悲又怒,道:「他們……果然都是一群敗類。」
眼見孟帥上了虎背,閆女突然追了出來,道:「孟帥——」
孟帥覺得她還想問什麼,但這女子實在內向拘謹,什麼也不說出來,任憑孟帥再善解人意,也不能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處處先一步把她想知道的告知。且孟帥對大雪山莊並不熟悉,就算她問了,或許都答不上來,何況不問。
微微一笑,孟帥一字字道:「請現身吧,馮源,馮兄。」
孟帥道:「一切都好,我雖然不是八大山莊的m.hetubook.com.com人,但是剛從那裡離開,大家都很好。」心道:看她的樣子,和八大山莊關係不淺,難道是北方出身?那也不足為奇。
閆女眼睛一彎,道:「剛剛六個月,能看出來啥?收起你的貧嘴吧,你要不做武者,光賣嘴都餓不著你。」
孟帥道:「我送你。」
孟帥笑道:「原來是閆姑娘。」
孟帥一怔,先看前方,有一條小徑,通向兩山之間一處峽谷。而另一邊則通向另一邊的山谷,問道:「我一個人走?」
那女子終於輕輕一笑,道:「你多大?」
老虎改道,往另一條路上走去。那道路彎彎折折,最終深入一處山谷。山谷中怪石嶙峋,甚是荒涼,只在山下蓋了一處茅屋。
陰暗、狹窄、潮濕,這就是此地的印象。
孟帥抬頭,道:「那也沒有瓦啊。明天我去拉一車瓦來,給你換一個屋頂。」
這簡直不像是人生活的環境。
他直視著峽谷中的人影,道:「就是寄生蝎。」
只見山前站著一人一虎,虎是山君,人是女郎。
閆女果然精神一振,道:「嗯。」
孟帥回頭,閆女道:「要小心啊。小心……其他人。」
閆女道:「虎丁會帶你過去的。他在那裡等你。我先回家了。」
孟帥笑道:「不都這樣嗎?我要看看。」
孟帥擺手道:「羞煞我了,是我來晚了,難為你還在等。這麼說,你是來帶路的了?」
北方人罵東方,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但孟帥總覺得其中還有其他緣故。
閆女終於忍不住,輕輕一笑,道和*圖*書:「你這小子,真是……怎麼這麼會討好?」
孟帥笑道:「大雪山莊的後輩也是不錯……」說到這裏,心中又想:她也才二十歲,離開北方能有幾年?我說些多年前就有的事情,她早就知道,我就揀最近的事說說便是。
閆女微微恍惚了一下,道:「何止去過。北方怎麼樣?大……八大山莊怎麼樣?」
閆女掩口輕笑,推開門道:「本來要催你回去,被你一說,倒有些捨不得。進來坐下,吃杯茶再走。」
孟帥比了個手勢,道:「十八。」
他總覺得,閆女關心的不是八大山莊整體,關心的是其中某一家。只是因為不明的原因,說不出口,不敢細問。這種近鄉情怯的感情也不難理解。又想:她說了一個大字,不是大寒山莊,就是大雪山莊,等我詳細說說這兩家的情況便了。
那微笑如此慈愛,孟帥一下子就確定,其中必是她的親生子。便走過去,隔著柵欄看。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嬰兒,孟帥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道:「長得真好看。將來恐怕還要勝過了姐姐你。」
透過柵欄,孟帥隱隱看見屋中放著吊籃,閆女走過去,輕輕晃著吊籃,露出微笑。
那女子在後面不出聲,就在孟帥以為她不肯說時,就聽她低聲道:「我姓閆。」
孟帥比了個OK的手勢,不管她能不能看懂,駕馭著老虎一路去了。
孟帥笑道:「我外甥睡著了?」
過了峽谷口,裏面的山谷也是狹窄。且兩邊岩壁高聳,近乎往前傾倒,使得峽谷光線被遮蔽,十分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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