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秒鐘過後,眼見著那個儒生已經緩緩在樹枝上坐直了身體,餘生才開口說道:「這可能會影響他的計劃。」
「它很痛,它真的很痛,你聽,你聽啊!」
包括他的牙齒上,還帶著些許血液。
「噓……」
「它在哀嚎。」
……
「所以,讓血液重回大地,讓強盜變得更少,要加入這正義的團隊嗎?」
「你聽,它的哀嚎聲,像不像一曲美妙的樂章。」
時光恍然,點了點頭,在手中這遙控器上不斷的操作著。
「但有些時候,這世界需要瘋子。」
不過剛剛理智了半分鐘的儒生又一次變得瘋狂起來,脖頸處的青筋暴起,瞪著禹墨,不斷的咆哮著。
整個畫面看起來異常猙獰。
尤其是他的口中,還在不斷傳出一股腥臭的氣味,十分難聞。
禹墨那邊輕舒一口氣,但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這瘋癲儒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面前,臉幾乎與他貼在一起,臉上還帶著那種有些痴傻和圖書的笑容。
時光點頭,不再說話。
「哈哈哈哈哈,都是血,你是魔鬼!」
只是與禹墨隔空對視著。
「我們為何要同情這個世界。」
「垃圾需要掃除。」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都是垃圾。」
「可以試著操控輪椅在原地轉一圈,嗯……還是直接讓輪椅在地上走一個問號吧,這樣意思能更明顯一些。」
「要不……帶他跑?」
「嗯,他沒事。」
禹墨有那麼一瞬間陷入茫然之中,但很快就重新反應過來,彎下腰,看著輪椅扶手處,一個小型的攝像頭,微微搖頭。
面對越發瘋癲的儒生,禹墨、平靜,侃侃而談,甚至臉上還始終帶著一抹微笑。
甚至在他咧開嘴時,還能隱約在他的牙縫裡看見一絲肉沫。
「或許你是對的。」
時光經過長達數秒的深思熟慮后,嘗試著提出問題。
「哈哈哈哈,瘋子。」
而他的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禹墨,說出的話雲里霧裡和-圖-書,不倫不類。
「血!」
許久,儒生面容都變得扭曲起來,就這麼站在原地,捂著臉,有些瘋癲的笑了起來。
「所以,我們需要拯救這個世界!」
「我們原本……就是這世界上,最壞的人吶。」
「也是瘋子!」
「我看見了很多的血。」
「我聽到了。」
「我們總是在自詡,這個世界需要我們!」
「千百年後,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但這個世界依然還在!」
「所謂的需要,只不過是滿足自己的借口!」
「只有我們這些瘋子,才能終結這一切!」
他的身體都在伴隨笑容不斷顫抖,說話的語調也很奇怪。
儒生的聲音越來越清,最終更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痴痴地笑著。
甚至在弧形的終點處,恰好有一塊小石頭。
許久過後,儒生才再次瘋癲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在一邊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但我不信。」
只不過他的這個賭注有些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失敗,付出的將會是自己的生命。
「不,這個世界什麼都不需要!」
直視儒生的話題結束,禹墨才再次開口。
「但為何不想想,是我們需要這個世界。」
甚至到現在為止,都無法理清這兩個人的聊天邏輯在哪兒。
說著,禹墨緩緩閉上雙眼,一言不發,安靜等待著一切最終來臨。
「當然,如果前輩真的已經神智不清,晚輩一切都猜測都是錯的,那……就當晚輩賭錯了吧。」
禹墨此刻的神情格外肅穆,認真地盯著儒生問道。
說到最後一句時,儒生猛然俯身,雙手拄在輪椅的扶手上,彎著腰,凌亂的長發遮擋住自己的面龐,只留下一雙眼睛若隱若現。
「賞心悅目,賞心悅目啊!」
還用自己之前拋出來的邏輯,打著自己的臉。
「說到底,我們不過是一群強盜罷了。」
「但至少這一刻,我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儒生沒有回應。
「前輩……」
但
m.hetubook.com.com禹墨聽著他的話,依舊面無表情,完全沒有被他引導話題地走向。
「前輩,外界的人都傳你瘋了,要遠離你。」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著溝……」
就連他那目光,此時都顯得平靜。
然後……輪椅開始不規則的動了起來,走出一道優美的弧形。
「一個瘋子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我是瘋子,瞎老頭是瘋子,那個傻大個是瘋子。」
但閉著雙眼的禹墨卻輕舒一口氣,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已經與自己有些距離的儒生,輕聲開口:「但前輩,這血,有價值。」
「我們都是強盜,強盜哪有正義感。」
對於時光的這個建議,餘生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同樣陷入沉思當中。
「霸佔這個世界的土地,肆意佔有它的資源。」
儒生的話風突然一轉,就像是一場辯論會的正方,突然跳到了反方那頭。
聲音尖銳,而且尾音還有些許的上揚,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此時的儒m•hetubook•com.com生看起來難得變得清醒了一些,說出的話也多了許多。
面對精神狀態明顯不對的儒生,禹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話的語氣依舊平穩,目光與儒生直視,毫不退讓。
「如果你不在乎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留在這裏了吧。」
完全是天馬行空,但兩人卻感覺聊得很有意思。
輪椅壓在石頭上,彈起一下,又頓在地上,完成了問號最後的那個點。
禹墨瞳孔微微收縮,但很快就又一次恢復鎮定,聲音平靜地看著這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儒生,淡淡說道:「晚輩是抱著誠意來的,您真的不在乎罪城嗎?」
餘生看著屏幕中,禹墨那張臉,緩緩開口。
……
「你聽,它在吶喊……」
理清這其中的邏輯之後,餘生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
「我們從生下來,就是長在這個世界上的毒瘤,需要被割棄的毒瘤!」
儒生依然紅著眼睛,就這麼貼在禹墨身旁,甚至禹墨可以清晰的聽見他的呼吸聲。
「就連你!」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