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夜
第一百零八章 守得一城花開

「老傢伙,傻大個兒!」
「該幹活兒了。」
全身纏繞鎖鏈,下巴滿是鬍子的壯漢不知何時走出自己的房間,站在街道處,漠然地看著他。
「或許他們的前路已斷,但人族……還沒有。」
儒生似乎在這一刻終於想起了自己並不是道士,而是儒生。
「好好對他……」
「想殺我?」
儒生的眼神是如此的溫和,儒雅。
儒生屬於那種很好帶的孩子,不哭不鬧,無欲無求,只要能讓他看到天空,吸收「香火」,其他一切隨意。
儒生莫名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神已經徹底恢復清明,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渾渾噩噩的樣子。
「回家……」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來我是誰了!」
「前輩!」
鎖鏈壯漢依舊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那他究竟是誰?」
禹墨對此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很快就會再次忘記。」
看著站在罪城和_圖_書外的禹墨,這人微微蹙眉,臉色冰冷,眼底更是充滿了厭惡。
「現在的我……」
「終是斷了前路……」
「孤魂野鬼……」
「守得一城花開,不如萬民開泰。」
「世人懼我,恨我,厭我,我還是我。」
儒生扭過頭,看向罪城牌匾,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恢復釋然:「是啊,我已經死了……」
「可惜……」
儒生眼中的清明之色再次消散,重新變得渾渾噩噩起來,他瘋癲的笑著,雙手捂著頭,似乎很痛苦。
「亦或者說,這封印對他的限制,很低?」
「走了!」
「不知道這段時間,人族這些可愛的小夥伴們,有沒有想我……」
「不如殺他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
「與君把酒,言歡!」
甚至在出城時,都習慣性的隱匿在陰影之中,不過瞬息,就已經站在禹墨身後。
地面微微震動。
而餘生和_圖_書,時光對此則是絲毫不感興趣,依舊在倔強的爭執著,糾結誰來開車。
「難道他比儒生更強?」
禹墨依然在微笑。
「終究,前路還是要靠自己。」
而瞎眼老人則是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他們所求……不過民房一間,安度餘生,僅此而已。
說著,老人的身影逐漸變得黯淡,最終消失不見。
「前路已斷。」
「前路坎坷,波折,黑暗,路還是路。」
罪城城門,緩緩關閉。
「至少現在,我禹墨……」
或許,對他們而來,這世界如何,主宰如何,皆無所謂。
他看著禹墨,淡淡問道。
只是此刻的儒生彷彿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的舉動,只是獃滯地看著天空。
「妙哉,妙哉!」
「前路……」
老人攥著拐杖的手微微緊了緊。
牌匾重新恢復安靜。
儒生走到禹墨身旁,再次默默抬起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https://m.hetubook.com.com好美啊……」
他轉過身,看向遠處的瞎眼老人,再次微微鞠躬。
禹墨坐在輪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漆黑的天空,不再偽裝自己。
遠處的天空中,一名六次覺醒者呼嘯而來,應該是提前感受到了禹墨的氣息。
禹墨皺眉,眼中滿是思索之色,不斷分析著剛剛儒生所說的每一句話。
但在眼底深處,卻又包含著一抹銳色。
禹墨坐在輪椅上思索許久,最終才哂然一笑:「是啊,執著于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那種盛氣凌人,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在這荒野中,不斷擴散!
只不過這笑容與在罪城時相比,少了幾分真誠,看起來變得有些虛偽。
「是我,不是我……」
「仙緣……」
「你為何未死?」
儒生嘻嘻哈哈地笑著,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我已經找到了前往那裡的路,就在腳下,就在腳hetubook.com.com下……」
「儒生在罪城,只能發揮六覺左右的實力。」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文縐縐的做了一個儒生禮,拱手,彎腰。
「這天下……」
「天下盛世!」
「我有了走出去的理由,必須出去的理由!」
禹墨微笑著抬起頭:「很意外?很傷心?但無論如何,我的確……回來了!」
老人平靜的拄著拐杖:「姓什麼,重要嗎?」
「好煩啊……」
「當我登天……」
「告辭!」
儒衫隨風而起。
「出去了,出去咯~!」
禹墨就這麼坐在輪椅上,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我……」
許久后……他才再次抬起頭,一步踏出罪城。
「前路已斷……」
他默默轉過身,看著遠處那如同泥塑般的瞎眼老人。
禹墨輕聲低語。
「這些年,謝謝了!」
「而是……八覺。」
「罪城的事,不要猜了。」
「是我?」
餘生,時光更是從不催促。
https://m.hetubook.com.com「說了算!」
禹墨坐在門外,看著老人即將離去的身影,突然大喊:「你可姓李?」
「真的猜透了,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餘生,時光出城就顯得低調很多。
「我們不過是一群在這世間殘喘的孤魂野鬼罷了!」
牌匾憑空震蕩起來。
看著這座在外人眼中神秘莫測,卻又無比恐怖的城市,禹墨眼神複雜。
看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儒生一臉嫌棄:「好臟啊……」
鎖鏈壯漢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看著上方懸挂的牌匾,最終轉身離去。
儒生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退,反而浮現出些許的傷感。
「哼!」那人冷哼一聲,陰沉著臉,轉身離去。
「如果他不姓李的話,就代表我之前的猜測全部都是錯誤的。」
「這不是六覺能做到的。」
「但瞎眼老人卻可以憑藉規則之力,封印我的嘴。」
「你猜不透。」
當他再起身時,對這城市已經沒有了任何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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