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哪裡知道這倆女人片刻這麼多心思,見馬英娘暫時不想要封賞便算了,簡單封賞了麾下的有功將領,便下令將那韓廷憲帶了出來。
張順見了,便問道:「你為何挑撥我與二當家的關係?不知是何居心?」
張順當眾出了個丑,也不由有些尷尬,抬頭正好望見從屋中走出來的邢氏,不由訕笑道:「三娘粗鄙,讓貴客見笑了!」
李三娘本就是她肚裏的蛔蟲,哪裡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只是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反倒不方便開口諷刺了。本來她都準備好了「殺手鐧」,準備趁機勸說張順給她說一樁好的婚姻來著。她今天發現那陳長梃似乎對她有些意思,正好把她嫁了拉倒。不過她只是有點吃不準張順是什麼心思,沒敢提出來這話。
那邢氏見此,也有點意外,不由上下打量了張順一下。張順本來就是後世人性格,此番又做了主公,也有點放飛自我了,不像以前那麼謹小慎微,厚著臉https://www•hetubook•com•com皮根本毫不介意。
張順聞言一頭霧水,連忙召集眾人進屋商談,也不在屋外丟人現眼了。
張順正忍著怒氣,準備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張生……將軍!你可回來了,三娘都快要嚇死了。聽說外面死了好多人吶!」
眼看著營地門前的屍體、鮮血,他不由心中一陣后怕。他張順與別家義軍不同,別家義軍本是以鄉黨為紐帶,以老營為羈絆,才能敗而復聚,散而複合。而他張順乃是以「天命」為願景,以糧食為核心,以官府圍剿為凝聚力而已。若是此番失了糧食,說不定士卒四散而去,為未可知也。
那韓廷憲本是個書生,雖然和後世文弱書生的形象不符,反倒帶幾分陰狠兇殘的氣質,不過好歹還算有幾分文雅。如今被士卒帶來上來,被打的如同豬頭一般,連熟識他的張順都差點認不出來。
hetubook.com.com張順聞言哈哈大笑道:「我對小孩子尿床並不感興趣,若是想查證此事,卻是容易的很,何須如此麻煩?只消我將那些被俘虜起來的士卒提審一遍,還怕查不到都是哪些個大戶參与此事?」
到了屋裡,經過諸人七口八舌一陣訴說,張順才聽明白原委。他不由哭笑不得,當場敲了李三娘一下腦袋,笑罵道:「能耐了?好好的村姑不坐,做什麼將軍!」
當然是不能啦,馬英娘沒有辦法,只好強顏歡笑道:「我什麼都不要,等我想要了我再找你要!」
他當著事情沒有發生一般,咳了兩聲,誇讚道:「英娘你做得很好,有花木蘭之風!你想要些什麼賞賜?我都賜予你。」
馬英娘面色一喜,隨即暗淡下去,心想:我什麼賞賜都不想要,只想要你,你也能賞賜給我嗎?
那韓廷憲本來還想做個「硬骨頭」,準備當張順折辱自己的時候,自己要好好表現一番受委屈的形象,指望那和圖書「紫金梁」給自己撐腰。他不成想到這廝好狠的手段,上來便把自己定性為挑撥兩軍關係,這樣「紫金梁」為了表明確實對張順沒有敵意,也只得處理掉此人,以示清白。
韓廷憲如何肯交代?這些城中大戶既然能相應他的號召,多少都和官府有些勾連。若是他韓廷憲做了出賣之事,不管張順如何斬草除根,肯定會有消息透露出去。
張順見他並不言語,也不以為意,便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那邢氏好奇的觀看了半天,見張順的審問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便笑道:「人常言『擎天柱』宅心仁厚,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這韓廷憲本是二當家麾下的親信軍師,如今不趁機取得口供證據,若是二當家回來,不知道『擎天柱』小兄弟如何交代?若是小兄弟不便行事,不妨將此人交於我等,我卻是不怕得罪那二當家『紫金梁』,只消我一頓繩鞭烙鐵伺候,保證他小時候什麼時候尿床都能吐露出來。」和_圖_書
邢氏再看那張順帶回來的將士,個個走起路來,發出輕微的金屬聲響,赫然個個身披連環鐵甲。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廝如何得了這許多鐵甲,莫非搶了某個官府武庫不成?
這樣即使自己將來立了功勞,擺脫了賊寇身份,他韓廷憲難道還能奢望相關大戶勢力會輕饒了自己不成?
張順哪裡知道邢氏心中怎麼想?只是本來打了勝仗,賺了千余套鎧甲,實力大增。他正在得意洋洋之時,卻不曾想剛回到營地便被潑了一盆涼水。
邢氏不知道說什麼為好,那張順麾下諸將更是哭笑不得。平定這番叛亂,諸人居然沒有一個能比上這兩位女子的功勞,真是羞殺男兒也。特別是那陳長梃,本來以為自己及時趕到,又殺退敵人,功勞第一當之無愧。誰成想戰後論功,李三娘擒了敵首論功第一,馬英娘堅守大營論功第二,自家因為及時殺到,論功第三。因此,被羞的不行,親自帶隊去街上迅雷,鎮壓殘餘亂黨去了。
張順
和_圖_書扭頭一看,卻見李三娘身穿明晃晃的鐵甲,合身撲來。張順一個沒注意,被撞了個趔趄,差點當眾摔倒在地。幸好李三娘反應靈敏,順手把他撈了起來。
「罷了,我一不打你,二不殺你!」張順笑道,「你且把城中同黨交代出來,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邢氏翻了個白眼,說道:「不敢不敢,奴家佩服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笑話?」
那邢氏坐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事情,心中牽挂老營事務,便有心告辭離去。卻聽聞營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諸人奇怪的起身一看,只見大營內外一片銀光閃閃的將士歸來,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別多日的張順。
任韓廷憲心中編了千條理由,萬般計劃,竟也說不出口,使不出來。
李三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撫摸著張順敲過的頭盔部位,嘿嘿的傻笑。張順麾下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反倒馬英娘見此,心裏一酸,差點哭起來:娘的,這兩人在自己面前賣什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