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不多時,官兵抵擋不住,只得敗退陣中。蔣禾一看敵人要逃,哪裡肯依?
遂后出戰以後,張順命李十安攜帶百余門炮,藏於義軍大陣之後。只等雙方較量之時,張順便一股腦派出賀錦、賀一龍兩部騎兵遮蔽戰場,派遣蔣禾試探攻擊,吸引官兵注意力。
眾將聞言不由哈哈大笑,只有柳國鎮稍微皺了皺眉頭,心想:陳督師這般說辭,反倒好像我等是那欲被羞辱的婆娘一般,真是不雅之極!
他先是連夜徵發洛陽城牛馬驢騾和車輛,暗中將城中大多數火炮裝上車來,隨時準備運送出城。
原來洛陽城邊的瀍河,起源於邙山之中的孟津縣橫水鎮附近,雖然可以說是南北走向,其實這瀍河北面偏西,南面偏東,並非正南正北。
蔣禾見敵人出來,倒也佩服官兵敢戰。他一聲令下,麾下重刀盾手皆從腰間取出短矛來。
張順站在高台之上,遠遠望見蔣禾已經將要衝到官兵陣前。他便連忙下令移動中軍大旗,讓義軍全軍向前逼近官兵。
私下裡,張和圖書順卻揮動中軍大旗,全軍向前壓進。由於瀍河南側偏東,隨著義軍進軍,大陣右側靠近瀍河方向就預留出一片空地出來。
只是如今正是白刃交接之時,柳國鎮自顧對付當面之敵蔣禾尚且不暇,豈會不識相的說出此話來,去觸那陳奇瑜的霉頭?
其中,海寇並非是東南沿海的倭寇,而是遊牧于青海湖附近的蒙古人;套寇既是套虜,乃是佔據了後世河套附近的土默特部;而松寇則是指佔據了庄浪衛以東一百二十里的大小松山的蒙古遊牧。
「夫用兵之法,先輕而後重,先計而後戰。譬如敦倫,先做足前戲,雙方方可真刀實槍演練一番,豈有衣服一脫,就要霸王硬上弓的道理?」
由於陝西、甘肅、寧夏和延綏諸鎮主要對手為陝西邊患「三大寇」。這「三大寇」即為:「海寇」「松寇」和「套寇」。
隨即,張順命李十安將炮兵陣地布置於此,上百門火炮皆在距離官兵車營一裡外列陣。
官兵若想派遣騎兵解除此地炮兵威脅,只能先www•hetubook•com•com擊潰大陣之外的賀錦和賀一龍兩部騎兵,再從義軍大陣陣前或陣后繞過,才有可能。
話說那蔣禾率領麾下刀盾手趕到官兵陣前,只見面前戰車林立,如城如牆一般遮蔽著官兵的大陣。盾車之後,官兵密密麻麻,旗幟林立,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蔣禾想象了一下自己若是被這如此多火炮對準的場景,頓時打個寒顫,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這三處對手皆以騎兵見長,是以陳奇瑜所攜帶戰兵亦以長槍為主要武器,以據止敵人騎兵;以大盾為輔,以遮蔽敵人騎射。
想都不用想,陳奇瑜也知道,不要說楊化麟麾下只有一千騎兵,哪怕就是把賀人龍所率領的一千騎兵一併派上,也只能是飛蛾撲火的結局。
義軍投擲的短矛威力,遠遠不是「三大寇」騎射的箭支所能比擬。頓時隨著短矛奪入官兵盾牌的同時,又響起來一陣噼里啪啦的劈柴聲和慘叫聲。
直到這時,遙遙望見義軍密密麻麻的火炮的時候,陳奇瑜才如夢初醒,心和*圖*書中大駭。
官兵第一排連忙舉起手中的大盾抵擋,只是人力有限,這盾牌大了,厚度難免有所不足。
他連忙一聲大喝,帶領麾下刀盾追了上去。直追到官兵盾車之前,防守官兵藉助盾車之利,只把槍矛刺將出來,密如刺蝟一般。
義軍退回之時,官兵又是射擊了一陣火銃、火炮,義軍又損失了二十餘人,方才回到陣中。
蔣禾有拚命沖了兩三次,依舊不能取得進展。他自知事不可為,才無奈帶兵退下。
原來有不少木盾竟然被幾支短矛射中,直接開裂數片,而官兵又被呼嘯而來的其餘短矛當場釘翻在地上。
隨即雙方短兵相接,只是由於義軍手中刀盾遠遠短於官兵長矛,倒是吃了不小的虧,當場有十餘人被刺倒在地上。
蔣禾順著張順手勢一看,只見大軍右側赫然密密麻麻排下了近百門火炮,火炮炮管如同一片樹林一般,斜指著天空。
而張順果然不出其所料,所列大陣無所依靠。義軍大陣兩側只能依靠本來數量就少於官兵騎兵的賀錦和賀一和_圖_書龍兩部騎兵護衛。
只是陳奇瑜萬萬沒想到張順終究技高一籌,他既然敢出城浪戰,亦是思量許久。
陳奇瑜見義軍中軍大旗一動,全軍開始壓進,不由一驚。隨即,他不由大笑道:「賊子技窮矣!」
眾人藉助奔跑之力,猛地把手中的短矛投擲了出去,頓時密密麻麻的數百枝短矛呼嘯而起,劈頭蓋臉的向官兵釘了過去。
依照常理,雙方戰了起來,義軍很快就會發現因為手中騎兵不足,兩側皆易為官兵所趁,而陷入被動。
其實陳奇瑜見義軍行動反常,心中不是沒有幾分疑慮。只是如今一切皆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內,倒也不便說出來自亂陣腳。
其餘未能進槍之人,則再度抓起短矛了,伺機向官兵陣中投擲過去。
蔣禾親自帶隊,多次衝殺皆不能沖入官兵陣中。反倒被官兵趁機裝填了弗朗機、三眼銃之類的火器,一通亂打,又打翻了義軍十餘人。
原來這李十安所設炮兵陣地正處於瀍河和義軍大陣之間,正好為瀍河和義軍大陣所遮蔽。
「可恨!」陳奇瑜右
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緊握著拳頭砸向了自己的左手,悲憤的心道,「賊人果然姦猾,主客易位矣!」
蔣禾羞愧難當,連忙親自跑到中軍,向張順請罪。張順卻連忙急行幾步,將蔣禾一把扶了起來,笑道:「將軍何罪只有?若非將軍這番拼殺,我軍如何布下這百門火炮耶?」
不過,好在義軍人數不多,又都是武藝精熟之輩。有的人伺機進槍而入,官兵長槍難以展開,頓時被義軍殺的大亂。
河南總督陳奇瑜為了護衛官兵大陣左翼,故意靠河列陣,以便騰出更多的騎兵來對付義軍。
當面之敵倒不是那種「見敵而逃的上勇」。但見蔣禾接近大陣二十步,柳國鎮大旗一揮,頓時數十隊殺手隊從盾車縫隙中魚貫而出,殺將出來。
官兵主要注意力都被進槍的刀盾手所吸引,哪裡有防備?頓時,又被義軍短矛擲翻了十幾人。
所以魚貫而出的「殺手隊」,第一排手持大盾,以遮蔽縱隊,其餘手持長槍跟進。
副將柳國鎮、參將賀人龍和劉遷都在中軍,聞言不由奇怪地問道:「督師,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