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七百二十一章 受降與謀划

且不說那代善如何千恩萬謝,待那代善一去,不多時索倫部首領博穆博果爾走了進來。
「啊?不知殿下欲如何審判,如何處罰罪大惡極之人?」代善心底一顫,連忙開口問道。
待到他謝恩完畢,張順這才開口問道:「不知爾等可曾見過藍眼睛、白皮膚,鼻子高大羅剎人?」
這博穆博果兒手底下士卒雖然悍勇,也不過五千之數,何必如此厚待?
不過,好在除了江以外,有一個城卻讓張順為之一愣。
「不過,前提是必須徹底審判戰爭罪犯,清除其中罪大惡極之人!」
實際上,由於義軍軍事上的勝利,以及受到張順「廢奴令」的鼓舞,原本的奴隸以及「損失」大半。
這些部落的位置,若是說黑龍江一帶,張順倒還曉得;若說起精奇里江,到底是什麼江張順就有點不甚了解。
「羅剎人?不曾見過!」博穆博果兒聞言思索了片刻,這才搖了搖頭道。
這裏的索倫諸部大都以氏族為單位,以原木所造城池為核心,且獵且耕,各居一方。
那悟空見狀連忙接過了木盒,打開向張順呈了過去。
建州之人,善於漁獵,卻不擅長耕種。
「請起,請起!」張順並不知道這就是索倫部最高的禮節,但是眼見博穆博果兒嚴肅的神情,亦知他對自己尊敬之心。
身家性命操之於人手,即便自己有一百個活命的理由,可是萬一對方就不講理了呢?
實話實說,他身為諸部推www.hetubook.com.com舉的首領,這一次能得到張順允許「朝貢」,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啊?」代善聞言一愣,略作猶豫,最終還是一咬牙接受道,「自然如此!」
原來這博穆博果兒雖然在索倫諸部中地位尊崇,奈何生活習慣和生活條件所限。
一旦沒了奴隸,其社會將會退化到連蒙古部落都不如的地步。
他萬萬沒想到,在此基礎上張順不但封他為衛指揮使,更是冊封他為索倫汗,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奴知罪,還請殿下饒我一條狗命!」代善聞言頓時汗出如漿,連忙乞求道。
「殿下,無乃太厚乎?」當博穆博果兒剛剛離去,張三百、趙鯉子二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殿下……」張三百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不意卻被張順用眼神阻止了。
聽聞自己躲過了一劫,他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博穆博果兒打量張順之際,張順也在打量著他。
在來京師以前,他自認可以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部族。
「你們不懂!」張順聞言搖了搖頭,不由望向東北方向道,「威脅來自海上,也來自路上。」
原來這所謂的「索倫部」竟位於黑龍江上游和精奇里江一帶,社會形態大致進化到城邦至邦聯時代。
「第二,下令、參与屠城、屠殺的牛錄額真以上頭領,須接受審判。罪大惡極者死,次者以律治罪。許https://www•hetubook•com•com汝與汝子孫免罪,其他人一概不能赦免!」張順又冷笑道。
只見這博穆博果兒三十多歲年紀,雖然個頭長得不甚高,但是體格卻極粗壯有力。
但是,聽說張順又要「審判戰爭罪犯」云云,又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那木盒剛一打開,一個屍臭味便撲鼻而來。
「冊封你為平東王,為我遼東藩籬,許你世襲罔替。再在京師建立府邸一座,以便恩享榮華富貴!」
「啊?謝殿下恩典,謝殿下恩典!」那代善聽聞張順如此打壓限制自家部族,又將自家「發配」到苦寒之地,早怒不可遏。
「好,你且下去歇息去吧!回頭你返回精奇里江的時候,本王會派遣一些商人使者隨你出發,方便日後溝通貿易!」張順想了想,不得頭緒,只好下令道。
一則習俗禮節和內地完全不同,二則常年生活在深山野嶺之中,身上難免帶著一股子怪味兒。
然後以此為根據,再度入侵雅克薩一帶。
他前一世,滿清軟刀子對付自己的盟友蒙古諸部,就是採取這種籠絡其首領,弱化其下層的策略。
而再過六年,以雅庫茨克城堡為根據地的俄國侵略者就會順著勒拿河南下,然後在阿爾丹河口逆流而上,翻越了外興安嶺來到精奇里江一帶建立城堡寨。
「謝過漢人的王,謝過漢人的王!」那博穆博果兒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向張順叩拜道。
「見過漢人的王!」那和_圖_書博穆博果爾見了張順,連忙雙膝跪地虛磕了三個頭。
「雅克薩?」張順不由驚訝地問道。
奈何形勢比人強,由不得他不答應。
張順雖然對此並不甚明了,但是僅憑雅克薩三個字,便事先做好了防備。
其中博穆博果兒本是烏魯蘇穆丹屯的屯長,由於武藝出眾,又得眾人之心,故而成為了一個包括杜拉爾、敖拉、墨爾迪勒、布喇穆、塗克冬、納哈他等部落聯盟的首領。
等到他們在雅克薩站穩腳跟以後,就會順黑龍江而下,直接奪取外東北一帶。
當時當他見到張順以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了。
「啊?是!」代善聽到這裏,頓時心中窩了一股子火,心道:早知如此,不如戰死沙場,強似今日受此奇恥大辱!
「首先,爾等亦須遵守朝廷法度,必須釋放奴隸,不得例外!」張順冷笑下令道。
「好,本王敕封你為索倫汗兼索倫衛指揮使。別封杜拉爾、敖拉、墨爾迪勒、布喇穆、塗克冬、納哈他等部落首領為千戶。」張順不由許諾道。
張順便笑道:「自建虜斷絕道路以來,朝廷與索倫諸部已經有數十年不通,不意今日竟得閣下前來朝貢,實在是可喜可賀!」
如今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他又何怨耶?
「恩准爾等返回建州故地,繁衍生息!」張順見他認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故而,明末以來女真諸部素來以劫掠其他部落和遼東的民眾為奴,來維持其社會和-圖-書
實際上,張順這一手還是跟滿清學的。
其中張順頗多不理解之處,又有張三百適當補充一些。
僅依靠漁獵,是在經濟上無法維持其社會構架的。
以至於後來俄國殖民者出現在精奇里江的時候,在張順的大力支持下,擁有六千索倫勇士的「索倫汗」博穆博果爾果然給予了迎頭痛擊,進而在後來的一百多年的爭奪中徹底保證了外興安嶺一帶的安全。
「本王不僅不會處罰你,而且還會賞賜你!」
當然,張順卻不知道就在他孟津起兵那一年,以斯特羅甘諾夫家族為主導,以哥薩克為主力的俄國「探險隊」已經在拿勒河中游修建了雅庫茨克城堡,這裡在張順前世最終成為了俄羅斯薩哈共和國的首府。
然而,張順無喜無悲的看了一眼,先示意悟空收了下去,這才開口道:「代善,你可知罪?」
至於那數萬建奴丁口的死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本王要你的命做什麼?」張順聞言卻笑道,「你能改邪歸正,善莫大焉。」
「在那裡也有一伙人虎視眈眈,覷視東方!」
「嗯,雅克薩乃敖拉氏所在!」博穆博果兒連忙回答道。
「凡臨戰,每處須聽從朝廷徵調,而朝廷亦許以朝貢貿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但是,當他聽到允許他在京師建立府邸一座,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這一股怨氣早不翼而飛了。
不意卻見張順和顏悅色,神色沒有半分變化,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罪臣代善https://www.hetubook•com•com,先後跟隨逆賊洪太、多鐸頑抗天兵,罪該萬死。今獻上逆賊首級,聊表心意于萬一,還請殿下查驗!」已經五十有五的代善,先向張順三叩九拜,然後獻上盛裝著多鐸首級的木盒道。
他之所以厚待博穆博果兒和他的索倫部,就是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俄羅斯入侵者。
他的衣著打扮倒是和建州女真極為相似,但是又帶有一些蒙古風格,材質有多以皮毛為主。
他這大半輩子千辛萬苦,打生打死是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
「謝過漢人的王!」那博穆博果兒連忙用他笨拙的漢話回答了一句,然後起身做了下來。
以至於清朝中後期,蒙古貴族還能花天酒地,而蒙古部族卻面臨著幾近滅族的危險。
現有建虜的體制也遭受了重創,幾乎無法維持下去了。
「不知如今索倫諸部是何形勢,是何狀況?」
那博穆博果兒眼見張順問起了自己所部的情況,便認真地講解了起來。
那博穆博果兒聽見張三百的聲音,連忙向張順望去。
好傢夥,代善攜帶女真殘部投降,封人家一個平東王,倒還說得過去。
聽了半晌,張順這才聽明白怎麼回事。
「哦?」張順示意悟空了一眼。
那代善老奸巨猾,雖然未必能夠清晰的認識到這種巨大的危害,但是僅憑直覺也能感覺到此事極為不妥。
且說張順和張三百計議已定,第二日一早,他就在張三百、趙鯉子兩人的陪同下,接見了等待已久的偽后金國禮烈親王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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