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七百二十四章 傳國璽

「何來祥瑞?」張順聞言連忙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蒙蒙的天空萬里無雲,七八點殘星點綴其上,卻是無一絲異象。
張順笑了笑,親手接過來攏到袖子里道:「些許死物件,不值得先生如此勞煩。」
「不意適逢陛下登基,實在是天命所歸。」
「傳國璽?」張順聽到這裏,不由半眯著眼盯著宋獻策問道,「果真如此?」
但這並不是登基大典的結束,而僅僅是一個開始。
「又毀和氏璧以為大寶,欲以傳萬世。」
「只是念及先生年事已高,這才不敢勞煩先生長途跋涉。」
「草民趙魚頭,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不多時,一個顫巍巍的老者來到了張順面前,伏在地上三叩九拜道。
前者的代表就是袞冕,而後者的代表就是大袞冕。
但是,時值初秋,「秋老虎」尚未遠離,張順身披「黑羔裘」,自然是熱得不行。
至於社,即社稷,亦即「土地之主」和「五穀之長」,故而又被人稱之為「土谷之神」,以求國事太平,五穀豐登,祭和-圖-書祀地在社稷壇。
「趙魚頭見而購之,只見上面刻著鳥蟲,不明所以。遂使人視之,乃『受命于天,既壽永昌』是也!」
好容易祭祀完皇天上帝,天色剛微微亮,張順連忙催促著眾人前往城北,祭祀皇地袛神。
「好,宣趙魚頭覲見!」張順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
然後,慎終追遠,極其不要臉的以黃帝為太祖,以舜帝為高祖,又往上追封三代,皆移入祭祀。
「既然今日先生已至,還煩請先生為我觀禮!」
不過禮制如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進行到底。
既然自個是炎黃子孫,那以黃帝為太祖,想必也不算認錯了祖宗。
「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咸知之!」馮銓話音剛落,眾人料定此事為張順所安排,不由紛紛跪請道。
「今朕以農人為城櫓,以士人為干戈,以工匠為甲胄,以商賈為玉帛,天下誰人能制?」
「是皆貽笑千載,朕不為也!」
祭天禮儀大致包括迎神奏樂、燔柴、行禮、奠玉帛、進俎、初獻、飲福受www.hetubook.com.com胙、撤豆、送神、去燎所、望燎十一項,步驟極其繁瑣。
宗即宗廟也,祭祀地在太廟。
「故昔日孫堅得之,命喪黃泉;袁公路得之,冢中枯骨。」
原來按照正常情況,祭祀天地這種典禮都在冬至舉行,天氣較為寒冷。
登基大典的第一步是祭祀天地宗社。
只過了一會兒,張順就熱的滿頭大汗。
用這種返璞歸真的設計,以表達對皇天后土的「報本反始」之心。
「還請陛下收下這一方印璽,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那印璽顏色極為怪異,乍一看好像是白色,仔細一看又好像泛點綠,似乎還有點金光閃爍,不知真假。
「俄而有漁人于洛河網中金色鯉魚一條,長約五尺,重達百斤,疑似為龍。那漁人不意大喜,連忙喊來左右親鄰幫忙。」
天即皇天上帝,亦即昊天上帝,祭祀地在天壇;地即皇帝祇神,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後土神,祭祀地在地壇。
《禮記》:「禮有以文為貴者」,亦「有以素為貴者」;「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多為貴者」,亦「有以少為貴者」。
故而張順只得折回養心殿,又換上了一身質樸的大袞冕。
「自是巧爭力取,謂得此乃足已受命,而不知受命以德,不以璽也。」
難怪自古以來,帝王都「道寡稱孤」,果然是高處不勝寒吶!
好在祭祀天地需要這般,祭祀宗社就可用換回袞冕,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那天壇在城南,地壇在城北。
「方才趙魚頭乘快馬自洛陽而來,言說兩個月前,孟津河水忽然清澈見底,眾皆疑之。」宋獻策連忙大聲道。
「故天下百姓方為傳國璽,朕安用一死物為!」
那宋獻策眼睛一亮,連忙撲到張順面前,大聲高呼道:「陛下,祥瑞,天降祥瑞啊!」
「不意那鯉魚力氣極大,未幾,竟掙破漁網而去。」
當初那一個精神矍鑠、暢談古今的老先生,如今卻和一個普通人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哈哈哈!」不意張順聞言仰天大笑三聲,這才開口道,「昔日秦始皇六合,虎視天下,自以為子孫帝王萬世之hetubook.com.com業也。」
「此乃大大的祥瑞,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咸知之!」
「後人求之不得,則偽造以欺人;得之則君臣色喜,以誇示于天下。」
那張順本是穿越而來,對此倒也不甚在意。
張順聞言仔細一看,卻見趙魚頭粗糙的手中正捧著一方指頭大小的印璽。
「啊?這是傳國玉璽啊!」眾人聞言一愣,不由紛紛交頭接耳道。
話說張順既已受璽,接受朱常洵及閣臣朝拜。
就在張順打量趙魚頭之際,卻不知伏在地上的趙魚頭同樣是心緒百轉千回。
「今陛下既為舜王之後,名諱又與之同音,可見正應於此。」
「陛下!」張順話音剛落,內閣大學士馮銓連忙接話道,「這傳國玉璽本為秦始皇所用,毀和氏璧而成,傳自五代李從珂,遂不知所終,至今數百年矣。」
初,經過宋獻策建議,將原來的明朝諸帝移出,將張順先祖移入。
「待到那漁人上岸,遍查漁網,只見一物掛在網上。洗凈一看,竟是一方玉璽,遂售賣於市。」
由於昊天上帝和皇地袛神在傳統文化中的www.hetubook.com.com崇高地位,哪怕身著華麗的袞冕,亦不足祭祀之。
相對於繁瑣華貴的袞冕而言,大袞冕採用黑羔羊皮製成,「以象天色之玄」,而且「冕無旒、衣無章」。
眾人剛要動身,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跑到宋獻策跟前耳語了幾句。
「平身!」張順看著愈發蒼老、愈發卑微的趙魚頭,一時間不由感慨萬千。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那趙魚頭聞言並沒有起身,反倒膝行向前道,「草民自得了這一方印璽以後,倍道兼行,用了半個月功夫趕到了京師。」
「昔王莽篡位,命安陽侯王舜索之,遂崩一角。」
「這……趙魚頭已經趕到,陛下召來一問便知!」宋獻策頓時腦門冒汗,連忙回答道。
「不意其江山二世而亡,其傳國璽又為他人所得。」
當初和自己堪堪而談的那個年輕人,只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如同天命加身一般,由一介布衣榮登九五之尊。
「按理說,先生本是朕的舊人,如此隆重之事,理當恭請先生出席才是。」
「宣趙魚頭覲見!」隨著張順詔令一下,頓時早有太監高聲傳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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