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考起她來了。
禮會院的坍塌事故,李琭自然是知道的。工部的定期巡檢中,發現禮會院部分建築出現老化、鬆動的情況,就搭了鷹架準備進行進一步的檢查和整修。結果五月七日夜,鷹架突然發生坍塌,整個宅門完全垮塌,雖然是下工時間,還是導致一名工匠死亡,兩名重傷,一名工匠和兩名守衛輕傷。同時,因為宅門位於崇仁坊的南牆,還掩埋了一個過路行人。
聽完李琭的講述,白三秀哀嘆一聲,才道:「所以和圖書這件事就是段純在禮會院坍塌事故中意外身亡,而與他相好的吳小魚執念不散,絲帕在楊夫人家作祟?」
半晌,她憋出這麼一句顛三倒四的話來。
看來,吳小魚的殉情對象,就是那個意外身亡的行人了。
「啊!」
「馬郎中!馬大人是——」她霍地抬頭,新發現興奮地說到一半,就驀然消音,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龐,連呼吸都忘了。
「案件妖怪成精了?」
「三秀。三秀?」
吳小魚殉情,段和圖書純死於禮會院坍塌事故,事發前正在整修,而馬家……
白三秀猛然驚醒,這才發現她探身湊近看文檔,抬頭剛好對上李琭,而自己剛才竟然看他看得入了迷!她當即兩頰發燙,縮身坐了回去。
「怎麼了?」李琭眼神溫和,鼓勵她繼續說。
事故發生后,官府很快就確定了傷亡者名單。李琭去要了記錄,那行人名喚段純,就是長安本地人,家住城東南片。此人是個書生,不過並沒有功名,他讀過幾年書,后因家貧和_圖_書無以為繼,就放棄了學業,做零工補貼家用。平時,就接一些記賬、代寫書信、謄抄的活計。段純本來還有一位母親在世,但事發之後,段母也絕望投水自盡,坊正就用段純身故的賠償金,將娘倆下葬了。
她一邊思索,一邊湊過去看桌上的檔案文件,李琭不阻止,就說明是她可以看的。
白三秀仔細回想至今發生的案件,妖化的物件和作祟地點,一般都是亡者執念所系,或許與案情相關,或許是他本人生前心愿未了。吳小魚www.hetubook.com.com的執念,當然就是段純了,那她的手帕為什麼會在馬宅出沒無常?她對馬家能有什麼執念?馬家和段純之死難道有什麼關係?
李琭生得不算非常俊朗,臉型略顯瘦削,眉目深刻,鼻樑直挺,配以厚薄適中的唇形,是個方正平和的底子。他謙沖內收的時候,是個讀書人的樣子,淡然沉靜,聰睿博學;他破案對敵的時候,則冷肅而堅毅,有一股並不逼迫但自令人心折的氣勢。
細看之下,其實他的眼睛是非常好看的。幽黑的眸子總和-圖-書是閃著冷靜果決的光芒,智珠在握的感覺,讓人十分安心。而此刻,在暖黃燭光的照映下,那雙眼眸褪去了平素的清冷,顯出幾分溫柔,那雙嘴唇,咦,嘴巴在動,他好像在說什麼……
「馬大人……」是誰來著?噢,馬都,「對對,馬大人是工部郎中,禮會院是工部負責整修的,所以馬宅就和吳小魚聯繫起來了……」話至此處,她蹙起細眉。事情到這兒,相關人員是都串起來了,可細細想來,又總覺哪裡不對。
「再想想。」
「你說馬大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