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直認為,手帕在馬宅作祟還有別的原因。難道段純的死不是意外?」
李琭當即被她這句話逗笑了。
李琭拿過一張白紙,快速畫了一張簡易的建築結構示意圖,耐心給她解釋道:「這是梁,你知道的吧?」
「正是如此。」
「先把口水擦擦。」
「三秀,我需要你去幫我演場戲。」
因為徐大是只是工匠,不是官員,沒法定他瀆職,便以「過失殺」論處。不過本人已經去世,便不再追究,由和圖書工部給與無辜傷亡者一定補償。
工部的報告明確寫明了,此次事故是由於工匠違規操作所導致,主要責任人就是那個當場身亡的工匠徐大是。根據工友和守衛證言,徐大是貪工冒進,在鷹架沒有搭建完全的情況下,擅動屋頂承重構件——依據他當時的位置猜測,動的可能是大叉手,中脊桁失去支撐,難以承重導致斷裂,最終造成整個屋頂垮塌。
……
他的笑容里並沒有嘲笑的
https://m•hetubook.com•com意味,反而顯得清逸又溫柔,白三秀的臉卻更紅了,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嗯!」
「桁,也叫檁子,中脊桁就是這裏,最頂上和梁架正交的這根。上面搭上椽條,鋪望板,然後就可以苫泥背鋪瓦片了。大叉手,就是這個,支撐著中脊桁。禮會院宅門面闊三間,進深五架,就是體量不算很大,室內沒有柱子,所以整修的時候特地搭了木頭鷹架和-圖-書,用以承重。」
原來他看見她發痴了啊!
說完她跳起來就跑,結果差點在門檻上絆一跤,因為李琭好整以暇地說了一句——
廢話,他又不瞎又不傻,怎麼可能沒注意?白三秀在心裏把自己鄙視一通,先用冷水洗了把臉,才端著宵夜回書房。
李琭這個人,好就好在知道適可而止。再看到她進來,也不提方才的事了,只道:「你覺得這帕子不簡單?」
白三秀很驚訝,沒想到他連建築結構也懂。經他解釋,她也看m•hetubook.com•com明白了工部的調查結論。
白三秀詢問地望向李琭。這份報告條理通順,以她的認知,看不出有什麼疑點。
「段純的死亡本身應該沒有疑點。禮會院坍塌事故,工部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司直懷疑報告作假?」
白三秀理了理剛才的思路,點點頭:「嗯。剛認識的時候你說過,案件妖怪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自己報仇,所以如果手帕找上馬家的原因,是馬大人任職工部郎中,未免太聰明了。再一個,北里南曲、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曲的姑娘們常和達官顯貴交往,很了解官制職務,但是吳小魚……我想她自己都不知道禮會院整修由誰主管負責。」
李琭道:「剛才說了,宅門室內是沒有承重柱的,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工匠,都不會在支撐架沒搭好的情況下,輕易去動承重構件。而我粗略問了一下,徐大是入行已經超過二十年了。」
白三秀認真看完李琭遞給她的檔案,指著其中一段問:「大叉手是什麼?中脊什麼?」
「我那個……餓昏頭了,我去廚房把點心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