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抱著白三秀，李琭怕是要當場一掌將他斃命！他硬吞下狂怒，抱著人急急往外走，正撞上匆忙帶人追來的言謹。

李琭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頸脈，未曾察覺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白三秀雙目緊閉，軟綿綿地癱靠在他懷中，還好呼吸尚算平穩，也沒有發狂的跡象。他當即摁滅線香，強忍著怒火喝問：「怎麼救她！」

四年前，張謙化名姚亦謙重新回到平陸，也就是那時開始，陳家的新娘接連發瘋暴斃。張謙也不明白為什麼和圖書這還魂術始終不成功，他盯上白三秀，是因為她真的有幾分像喬燕，她笑起來，也像喬燕一樣清甜可愛。

李琭說完，縱起輕功身法，便沒了影。

正如李琭所言，他就是喬燕的青梅竹馬張謙，當年出事後張家亦舉家搬遷，張謙失足落崖，雖然僥倖留得一命，臉卻徹底毀了。他在外漂泊數年，學了一些旁門左道的功法，其中有一樣，便是以線香為引，藉助活人的身體，召喚亡者魂魄，令其復生。

和_圖_書李琭聞言，生平第一次起了殺心，怒目切齒：「小秀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害她？你就是張謙，陳家三個發瘋的新娘都是你從中作梗，你說你不知道怎麼救？！」

李琭一腳踹開房門，衝進屋內。看見姚亦謙正扶著白三秀，口中念念有詞，「滾開！」他怒不可遏，一掌拍得姚亦謙飛跌出去，將人搶進懷中。

被他方才一掌打得吐血的姚亦謙癱坐在地，沒有掙扎，也沒有逃跑的意圖，只啞聲道：「我不知道。」

「該死！」

由hetubook.com.com於朝廷還沒有指派替補人選，平陸主官暫缺，張謙以邪術謀害四名女子，也由李琭按律判了斬刑。

「李——小秀姑娘怎麼了？！」一見白三秀的模樣，言謹也大驚失色。

「人交給你了。我去醫館！」

小扇般的長睫顫動，那雙平常聰慧伶俐的眼睛，透出迷濛又茫然的神色，彷彿不認得他似的。

——

此後，白三秀一直醒醒睡睡，即便醒來，也是十分昏沉，還時常頭痛，回長安的一路上，都是李琭在照顧。等她徹和-圖-書底好轉，已經是回到長安半月之後了。

從喬家人口中聽到自己所租院子正是張家舊宅后，他立即明白姚亦謙就是張謙，一路心急如焚地趕回來，早已是一身冷汗。看清白三秀面容的瞬間，他的心咯噔一下，只感覺全身血液都凍結了！

「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緩慢地眨了幾下眼，濃濃的倦意再度涌了上來，白三秀支撐不住，蹙著眉又繼續陷入昏睡，只是失去意識前低喃了一聲：「司直……」

「小秀！」

李琭心一沉，「小秀？」

姚和圖書亦謙全都交代了。

那鵝蛋小臉秀致依舊，只是面色無比蒼白，口鼻中汩汩溢出的鮮血，將整張臉洇染得凄惻又妖異。

「我只是想讓燕兒回來……」姚亦謙也不去擦血，喃喃低語，無神的雙目在投向白三秀臉上時，顯出懷念和眷戀的神色，「她真的很像燕兒。」

李琭這才鬆了口氣。

至於白三秀，雖然郎中診治后表示沒有大礙，只要用些補氣血的方子即可，但是不見她醒來，李琭始終不能放心。直待三日後的晚上，她終於睜開眼，他才稍稍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