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莽
第七十四章 陳洛兒(3)

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嫁。
一聲天雷,恍若天外飛仙,將蕭言雷的里嫩外焦。
「袁術?」陳洛兒面現竇疑:「你說刺殺陳王劉寵和我夫家的刺客,是袁術所遣?」
注1:西施家鄉,在漢世揚州會稽郡諸暨縣。
正疑惑間,陳姓女子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喧嘩聲。
尼瑪,孩子都七歲了啊!
陳姓女子這才明白,蕭言說成德蕭氏,是自嘲出身寒門庶族,於是尷尬笑道:「妾身偶經淮南,不知合肥之外,更有成德縣,還望蕭校尉見諒。」
「親生的?」蕭言不甘心,又多追問一句。
陳姓女子一一答道:「女孩正名叫蕭凌,男孩正名叫蕭統。」
「事實便是如此,我們既無意危害巢湖,亦無能力危害巢湖!」
蕭言微微撇下嘴角:「我是成德蕭氏。」
「巢湖萬事初創,兵役不過千人,精兵更是僅有百餘人。蕭夫人此來,持械強人人數,高達六十餘人,戰力幾乎與我巢湖精兵相仿。蕭某卻是不得不防!」蕭言道。
「妾身姓陳,單名洛,會稽郡諸暨縣人。妾身句句為實,蕭校尉若不信,自可遣人去諸暨縣城,訪問西城陳洛兒一家。」
「真偽自然不能只聽你一家之言。問你之後,我再向他們核查一番,看看尊夫是否是新平縣縣令,問問尊夫是否姓蕭名遠字文遼,豈不是理所當然?」蕭言不動聲色說道。
雖然心覺奇怪,陳姓和_圖_書女子依然答道:「夫家姓蕭,名遠,字文遼。」
陳洛兒卻沒心情理會蕭言誇讚,繼續說道:「蕭遠其實只是諧音,並非夫家真名。夫家真名,姓駱,名俊,字孝遠,會稽郡無傷縣人。無傷縣,與諸暨縣毗鄰。」
陳姓女子腦袋騰起大大問號,不懂蕭言為甚讚美她兒子名字取的好:蕭統這名字,難道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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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習性,愛向心儀女人獻殷勤,蕭言自然也不例外。客船搖近樓船,不等水軍迎接,蕭言便宛若紳士,主動上前繫繩、解纜,親自協助陳姓女子登船。
蕭言心中剛騰起一丁點漣漪,準備來場跨越兩千年的愛戀,卻突然被殘酷現實擊倒:整整晚見七年,人家孩子都有倆啦。
女子遲疑稍許,終究選擇信任蕭言,吩咐僕從搖船靠近樓船。
問清楚蕭遠姓名,蕭言又盤查起兩位孩童:「孩子可取有姓名?」
蕭言沉吟片刻,答道:「我是巢湖校尉,不是巢湖山賊,我在河口設立關卡,意在徵稅維護河道,非是搶劫殺人。我只想知道蕭夫人真實身份,是否有害巢湖。」
案:漢世蕭氏有兩大郡望,一曰蘭陵蕭氏,一曰河南蕭氏,皆是當年輔助劉邦開國丞相蕭何之後。
「蕭統?好名字!」蕭言不禁出聲贊道。卻是蕭言因其姓名,聯想起後世南朝梁武帝蕭衍長子——昭明太子www.hetubook•com•com蕭統。中國兩千年曆朝歷代無數太子之中,蕭統恐怕是能被後世人深深記住的寥寥幾位。
原來不僅名花有主,更是早已碩果累累。
「自蟻賊禍亂以來,夫家協助陳王劉寵,鎮亂安民,守護陳國九縣,在當地頗有聲名。然,亦是聲名所害,夫家與陳王劉寵,竟被人遣刺客刺殺于庭前。」
陳姓女子抿起嘴角,說道:「那妾身便再信蕭校尉一次。」
「哦。」美好幻想與殘酷現實強烈對比,使得蕭言心情不禁有點低落。
蕭言默然不語。
後世歷史典冊,便是這般記載的啊!
都有倆孩子啦!
「陳小姐能否移駕樓船,再論他事?」蕭言向陳姓女子發出邀請。
「原來你丈夫是被袁術刺殺的駱俊!不過,你丈夫既是被袁術刺殺,又如何請動合肥縣令援助?」蕭言問道。
孩子?
蕭言右手指遙指北方:「此地向北一百八十里,即是成德縣。」
繼而,蕭言又問道:「夫人能否告知,尊夫具體名諱?」
「夫家與陳王雙雙遇害之後,陳國國事猝然變成一團亂麻,盜賊、兵匪一夜之間,密布九縣,不能再居活人。」
「敢問尊夫何姓?」熄滅男女情思,蕭言轉而打探陳姓女子背景身份。
「嗯。姓蕭,名言。」蕭言道。
蕭遠,蕭文遼?
陳姓女子緊盯著蕭言,說道:「你懷疑我在騙你?我為什麼要騙m•hetubook.com•com你?」
見蕭言默不作聲,陳姓女子語氣稍緩,又問道:「妾身此次路經巢湖,可是哪裡得罪蕭校尉?不然,蕭校尉何必先在施水河口刁難,后又船圍湖心,猶若搜檢匪類流犯?」
陳姓女子意外怔住,試探問道:「校尉也姓蕭?」
名字相當生疏,不在蕭言記憶範圍內。
陳姓女子氣結,怒道:「蕭校尉以為我眼瞎不成?精兵僅有百餘人?單是五十余戰船所載戰士,總人數便不低於五百人!」
能令合肥縣令如此鄭重對待,只有兩種情況:
二則是,合肥縣令或者陳姓女子,另有所圖。
回頭一看,卻是巢湖水軍走舸靠幫遊艇,舉弩持弓,逮捕合肥縣兵等五十余名強人。
不論哪種情況,如此人物率五十六名悍卒,掩名埋姓經過巢湖,來意善惡不明,蕭言不得不慎重對待。當然公事之餘,蕭言也有一絲私心,想弄明白陳姓女子是不是真已婚嫁生子,再沒有發展可能,畢竟女子看起來蠻年輕的,不像七歲孩子的媽媽。
陳姓女子疑惑不解。
陳王劉寵,駱俊駱孝遠。此兩人姓名,蕭言卻是有些印象,畢竟劉寵雄踞陳郡,也算是漢末混亂前期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不過,此人名遠字文遼一節,倒是令蕭言突然記起比較熟悉的張遼張文遠。當然,女子口中的蕭遠,絕不可能是張遼。
可惜,袁術後來密遣死士,一日刺https://m.hetubook.com.com殺兩人,令陳國勢力陡然煙消雲散。
「我信!」蕭言突然插嘴一句:「也唯有西施〔注1〕捧心之地,才能養出蕭夫人這般雋秀佳麗。」
「你弟弟妹妹?」蕭言向女子輕笑詢問。
早在陳姓女子自稱,其丈夫是陳郡新平縣縣令時,蕭言便懷疑陳姓女子說假話蒙人。
「先前之所以對蕭校尉有所隱瞞,亦是懼賊子藏身暗處,再來刺殺我們母子三人。還望蕭校尉原諒妾身欺瞞之罪。」
陳姓女子長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臉頰浮起一絲委屈幽怨,嘆聲說道:「蕭校尉如何才肯放我們離開巢湖?」
「樓船下諸兵士,皆是夫家與陳王劉寵牧養的精銳親信。因感妾身落難陳國,孤弱無助,他們便自發聚集成一隊,護我母子三人,返回會稽老家。」
「夫家所任官職,其實亦不是新平縣縣令,而是陳國國相。」
「好吧,我與你說實話。」
「他們姐弟倆,都是妾身孩子。女孩今年七歲,昵稱凌凌;男孩今年五歲,昵稱童童。」陳姓女子扯著蘿莉、正太,向蕭言一一介紹。
真是既無緣又無份,蕭言心中哀嘆連連。
「難道不是?」蕭言反問道。
陳姓女子不意蕭言突然發難,臉色唰的一下變白,又驚又怒:「蕭校尉,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姓女子回答道:「夫家蕭氏,會稽郡人,受漢庭徵辟,遠來豫州陳國,任職新平縣縣令。今日路經巢和-圖-書湖,亦是欲經濡須河道返會會稽家。」
既然卿卿我我之事徹底沒指望,那就只談利益吧——甫一見面,陳姓女子便用殘酷現實,掐斷蕭言追求愛情幸福的心思。
一則是,陳姓女子或者她丈夫的身份名望,遠遠高於合肥縣令,值得合肥縣令施恩。
「成德蕭氏?」陳姓女子迷茫不解。
女子初時一愣,繼而掩嘴呵呵笑道:「校尉真會恭維人呢!」
「真巧,原來我還與尊夫有同姓之誼。」蕭言嘖嘖感慨。
陳姓女子又問:「河南蕭氏,還是蘭陵蕭氏?」
蕭言渾似毫不在意瑣碎細節,呵呵笑道:「有甚見諒的。我還不是一樣不知,陳國還有新平縣?」
「徒有聲威而已,他們也就能仗勢欺人。真正敢戰士卒,巢湖上下,委實只有百餘人。」蕭言道。
區區一縣縣令,家又在會稽郡,或許能挪用職權調來五十名護衛,卻不可能說動合肥縣縣令調發四艘遊艇護衛。陳姓女子或許自有智計,然而她卻對漢世官制生疏,不了解官場人情運作。哪怕合肥縣令與她丈夫有舊情,也最多只會派遣兩三名親信,照顧她南歸會稽郡而已。
陳姓女子斂起笑容,對蕭言這種調戲似的詢問,委婉表示不滿:「校尉說笑了!」
女子登船后,蕭言正欲說話,忽然發現陳姓女子背後,竟然還跟著兩條小尾巴:一位是年約六七歲,大眼睛可愛蘿莉;一位是年約四五歲,沉穩好似小大人的萌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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