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劍耀京城
第143章 識破

「山長」的身體在如深水的黑暗裡再一次消失了,唯有那漩渦般的虛空波紋,朝著樓近辰包卷而去。
當他恢復一切之後,不由的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都無比的虛弱,他心中生出一絲的後悔,短短的時間內,竟是被黑暗侵蝕的如此嚴重。
樓近辰的意識緊束于氣海,彷彿有炙陽在其中,隨著他念頭起,氣海里的陽光進入肺竅之中,與肺金劍氣合於一處,順著咽喉,噴吐而出。
樓近辰手上的劍,緩緩的拔出,身後的山長開始露出笑容。
但是樓近辰卻發現,這個「山長」與自己說話,從一開始到後來,其語態竟是越來越與自己類似。
一座處於亡者世界的小院,裏面關著兩個據說已經死了許久的人。
然而那漣漪卻猛地變成回浪,朝著他倒卷而回,彷彿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陷阱,目的就是要將樓近辰淹沒在這一片湧起的虛空浪潮里。
而在這追逐的過程之中,不斷的有莫名的障礙出現,或如絲纏繞,或如泡一般欲將之包裹,又有巨石般擋路。
只是他的雙眼之中卻透著一片陰邪死寂,幽幽的盯著樓近辰。
從窗戶那一個小洞朝外窺視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一絲急躁之色,祂像是在害怕。
卻都一一被他的劍綻放出的光芒破去。和圖書
一個身影在他的面前浮現,正是『山長』,他看著樓近辰,說道:「為什麼不聽我話,為什麼不聽我話!」
樓近辰張口一吸,黑暗裡,一團金光跳動著,如曲折扭動的一條金線,朝著樓近辰的嘴裏而去。
「山長,我之雙眼,玄妙異常,非我所能控制也,還請山長不要放在心上。」樓近辰說道。
連人帶劍的活葬于黑暗中,葬于這寂靜孤冷的亡者小院之中。
他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包裹著自己,不過他觀想烈陽,身上法光里泛生陽光,倒也能夠承受,他尋著那冥冥之中的一點感應,就像入水摸魚的人,摸著了魚背,那魚卻在快速的逃走,而摸魚人尋著魚遊走時帶起的波紋追逐。
山長彷彿有些措手不及,竟是被這一劍點了正著,他的眉心瞬間洞開,然而他卻如水中的倒影一般,整個人都瞬間由實轉虛。
樓近辰手中的劍已經揮舞不動了,他的身體也沉重無比,黑暗像是泥土一樣,一層層地封蓋著他,然後開始板結。
那「山長」盯著樓近辰看,整個人已經變得陰沉壓抑。
樓近辰手中的劍,則是向剝開的虛空漣漪朝著最深處刺去。
同時樓近辰的雙眼之中也堆起了犀華,所觀之處,層層虛空如漣漪般和_圖_書剝開。
「山長」發出一聲如獸般的「吼」叫,仍然是朝著黑暗的深處鑽去,但是這烈陽般的劍光,卻緊緊纏繞著,來回的切割著「山長」的身體,他的身體被切成一片片,但是他的身體卻像是蚯蚓的身體一樣,各自要隱匿逃離。
當樓近辰來到了安靜之處時再回頭看,那個「山長」仍然站在那裡。
原本跟隨著「山長」來到了這個亡者世界,除了沒有日月星辰之外,他還沒來得及感受更多,而現在則是如入幽暗寒潭。
但是卻被劍光圈在一起,根本就無法做到。
若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會看到在黑暗的包裹之中,一片陽光或盛或暗,或急或柔,左衝右突,快時如野魚受驚,緩時如錦鯉悠遊。
這是樓近辰認為的不諧之處,還有便是如此重要的事,「山長」豈會喊自己這樣一個外人來做,整個乾國那麼多的人,這般多的年頭下,就沒有一個合適的人?
樓近辰這一次竟是不管不顧,一劍刺入其中那最深之處,他整個人瞬間淹沒于這一片如水的黑暗裡。
只見那劍光不斷的裂分,不斷的散化,化作一縷縷的金紅光輝,刺入這個黑暗的世界里,黑暗湧起層層的波紋,那散開的一縷縷的陽光般的劍光,便是刺在這層和*圖*書層的波紋上。
一剎那之間,一抹金色的劍光衝破封印,曲折扭動著,彷彿順著一條無形的虛空裂痕快速的前進著。
樓近辰手中的劍再飄起,順著尚未合起來的縫隙,人隨劍走,鑽了出去,他的身形如一條在風中飄動的絲帶,像是沒有重量,又似他的身體是一條魚,在漩渦的邊緣快速的游出來。
樓近辰雙眼凝視著「山長」,他臉上的皮肉在他的眼中快速的翻起,潰爛,青黑,原本雖然盡顯老態的山長,此時竟是已經變成了一個腐死之人的模樣。
樓近辰說完,他的劍再一次的刺了出去,只是這一次,他的劍在刺出的那一剎那,劍尖由銀白破開,翻起金色,他觀想烈陽在氣海,隨念而出,聚于劍尖。
然而,不知何時,手中的劍彷彿有著無數意志纏繞其上,意志如水草,似髮絲,讓他手中的劍越來越重,每揮出一劍都像在揮動大鎚,似在舉著石鎖當劍用。
這一瞬間,樓近辰覺得自己像是鑽入了漆黑的冰水之中。
一劍刺出,如一抹金紅的光芒,竟是直向天空,如朝陽初升于天空,隨之下落,散化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朝著下方落去。
他的身上又燃燒起火焰,火焰里,將身上一縷縷的黑暗緩緩的散去。
山長臉上的笑容www•hetubook•com•com一僵,未及回答,一道燦爛的銀芒,劃出一道弧線,自下起,揮起,劍尖朝上的那一剎那,劍尖上的光華最盛,瞬間轉換朝前揮刺,那一點銀輝如流螢,如柳絮,明明是直奔山長眉心而去,卻又有一種隨時都會轉變方向飄飛而走的感覺。
那聲音之中透著威嚴,更似一種書面語,不是可以日常用來隨便說的口語。
樓近辰穿過一份在黑暗裡的看不見摸不著的阻礙之時,便覺得離那個「山長」更近了,每一次揮動的劍,都是包含著虛實雙疊浪的劍術在其中,他也不知道心劍是否傷到了「山長」,只順著冥冥里的感知而出劍。
他其中一隻眼睛,竟是都已經腐爛了,這隻一轉眼間的事,「山長」立即以手遮臉,虛空波紋朝著他身上一堆,他又再一次的恢複原貌了。
這些陰詭之物,最怕的還是烈陽。
劍完全的拔出,樓近辰卻突然開口道:「對了,山長,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在騙我?」
樓近辰手中的劍光,分化毫光,卻又層層累積,自高空而降,帶著那一股朝陽破開一切黑暗的法勢,朝著那「山長」刺了下去。
還有,居然還問我想不想當山長,如此誘惑,豈能不讓我心生警惕。
這一剎那,樓近辰的心劍竟是都無法鎖定目標,只能和圖書夠順著冥冥之中的一絲感應,再追刺而去,一縷劍芒像是一隻忽然轉向的流螢,又似被風吹的忽然飄開的柳絮,朝著另一片黑暗落去。
他說道:「小樓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我要你殺的是屋子裡關的那個。」
樓近辰站在那裡不動了,劍拄在地上,似乎是為了支撐著他的身體不倒。
當他手上的劍越來越沉,揮動的劍越來越越慢時,黑暗開始捆縛他,開始埋葬他。
樓近辰還記得,自己在那個藏書室之中,以眼睛窺探深處的禁忌之時,看到的那兩根手指,同時聽到的那一句話,顯然那是山長在正經或是生氣時的話,是警告。
只一剎那便已經到了「山長」的面前,「山長」的臉色微變,身體快速隱去,然而這一劍卻快得多,帶著無數金針般的光芒,刺破了虛空,落在了「山長」的身上,「山長」的身體竟像是要燃燒了一樣,被無數金色劍光刺出一個個孔洞。
那「山長」故技重施,似乎要用這一方式將樓近辰淹沒。
只見劍光來回的環切、穿刺、划拉,鑽挑,「山長」越來越稀薄,最終如煙霧一般的散去。
「我說過多少次,你的雙眼不要亂看,不要亂看,你為什麼非要不聽呢!」「山長」非常的生氣,但是他的語態卻很怪,不應該是他這般人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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